第37章 权衡利弊〔倒V别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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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带着依锦和徐舒宁顺着来时的路一路驰骋而去，到丽江时天色已暗。
下了车，依锦老远就见着了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身形修长，带着细框眼镜，一副斯文儒雅的样子。
是张磊。
依锦有些发愣，随即恍然，原来所谓的“创|世方面负责人”便是这位创|世的太子爷。
丽江医院排队挂号的人不多，挂到号之后，依锦简单说明了情况，医院便调来了狂犬疫苗。
打针前，护士准备给她清洗伤口。依锦想起走之前刘盛曾叮嘱过她，如果伤口可以不清洗的话，可尽量保持原样，便问道：“这伤口如果不清洗……要不要紧？”
护士还没回答，一旁一直守着的张磊已经说道：“伤口肯定要洗，山沟沟里的野猫爪子上肯定不干净，不消毒那还了得。”
“可是导演——”
“导演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张磊不由分说，直接给了护士一个“你可以开始动手了”的表情。
说到底他是她的顶头上司，她没什么资格违拗他的话，更何况他说的在理。于是依锦不再挣扎，任由护士给自己手上的伤口消了毒，涂上红药水，完了便是打针，一系列动作做下来倒也快，出医院门时，天还没全黑。
张磊原本的规划就是在丽江住一晚，第二天再赶赴大峡谷，有了依锦打针这个插曲，他便索性在自己入住的宾馆又定了两间房，一间给依锦和徐舒宁居住，一间给司机居住。
依锦有些奇怪——他这次来云南，身边居然一个人都没带。虽说他是个成年人，生活有自理能力，可云南好歹算是偏远地区，他老爹居然放心就让他一个人跑过来跟组。
她印象中的张磊一直是个有见解、有想法却也有几分迂腐的人，她深知这样类似一张白纸的大少爷并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混，要不就是离开这个圈子，去做更适合他的比如金融相关的职业，要不就是放低姿态，努力去适应这个圈子。
现在看来，他选择的似乎是后者。
张磊的身上流着他父亲娱乐巨头张庆生的血，基因还在，所以人虽然不那么圆滑，但是适应能力还不错。依锦统共见过他不到五次，每一次感觉都不一样。从一开始会轻易被她或者徐明朗牵着鼻子走，到说话留三分余地地告诉她经纪人相关事宜，再到帮她与judy、李琼斡旋保下徐舒宁，直至如今的独当一面，半年多的时间，他已然成长不少。
难得的是，他的心性似乎没怎么变，始终是一副谦和有礼的样子。
入住宾馆后，天色还早，张磊提议古城晚上不收维护费，邀请另三人跟他一起进去逛逛。司机先生明天六点便要早起开车，没得补觉，先行回房睡了，徐舒宁更是不愿和老板的老板打交道，也连连说困，推了他的邀请。
依锦心中明白，他“进去逛逛”是假，跟自己有话说才是真，于是欣然答应，披着夜色便随他进了古城。
他们从北门进城，沿着七一街一路往上，张磊素来是个文艺青年，一路又是感怀兴叹，又是吟诗作赋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提到正事上。
“judy已经被公司辞退了，李琼有通知你吗？”他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神瞅依锦。
依锦愣了愣，随即摇头。
“这件事，公司的高层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因为她的离职，其实跟你有直接关系。”张磊叹道，“她和明朗是情侣关系，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她因为明朗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但很少人知道的是，她的下一个目标，是你。”
这对于依锦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讲真，要不是因为judy的下一个目标是她林依锦，现在judy说不定还在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的。
可她总不能让张磊知道judy的倒台其实是她在背后谋划吧，张磊这个单纯的宝宝会被她吓坏的。
于是她问张磊：“为什么是我？”
张磊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神色：“其实我也有些搞不懂，说是觉得明朗喜欢你……”
“她想多了，真的。”依锦毫不犹豫地否决。
张磊点头：“当然，我跟明朗也是好几年的朋友，他对judy……咳咳，虽然算不上是真心，可是基本的忠诚还是有的，毕竟judy的能力很强，明朗离不开她……”
依锦“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番话说出来，让她莫名地有几分不适感。
就张磊这番话看来——真心和忠诚，对于男人来说，难道竟是可拆卸的？
对于她来说，在爱情里，真心和忠诚，二者缺一不可。四处沾花惹草却又标榜着真爱只有一个，无论说的如何冠冕堂皇，都是*上的出轨；而一直守着一个女人心里却想着其它女人，不论做的如何温柔体贴，也是精神上的出轨。
作为女人，不论哪一种，她都是无法忍受的。
张磊犹自说着judy一事的来龙去脉，哪里知道身边这个女人的大脑里已转了十七八个弯。从公司高层收到录音说起，一直说道对judy的裁决，辞退judy的决定，最后他总结道：“你和明朗现在都是李琼在管。公司现在对你有两个打算，一是回到陈简或者其它经纪人那里去，而是过几天公司再招新的经纪人之后，和明朗一起去新的经纪人名下。”
“依锦，我刚发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骨子里有一股子韧劲，有想法，却不冲动，所以我一直很看好你。我也一直当你是朋友，尊重你的想法，我想，如果你也当我是朋友的话，是不是可以说一下，关于经纪人，你是怎么想的？——”张磊停下了脚步，低头看向她。
这便是他把她叫出来谈话的最终目的了吧。
老实说，她心里不是不感动的。作为顶头上司，他完全可以让李琼直接通知她，或者一个电话告诉她，可他偏偏选择面对面交流。
无它，只是他把她当做朋友，而这，是朋友之间最基本的尊重和理解。
他既然做到如此，她自然也不该有什么扭捏隐瞒，坦诚相待，是她对他应有的尊重。
依锦随着他停下脚步，展颜笑道：“你真想听我的想法？”
张磊点头。
“我谁都不想签。”依锦认真道。
张磊失声笑道：“开什么玩笑，你总要签一个。我没记错的话，你去年才签的我们公司，合约有五年，要是没个经纪人带，这五年还不白耗了？而且你现在演了刘盛的女二号，这对新人来说是非常好的资源，公司以后会力捧你的。”
依锦笑了笑，没有说话。
是公司会力捧她，还是张磊想力捧她？
而张磊在这个公司里，究竟又有几句话语权呢？
创|世这样大的公司，内部构成复杂，总经纪人和执行经纪人斗，其它经纪人之间互相又要斗，每个团队内部还要斗，乃至艺人和艺人之间更是要斗……如此层层斗下来，不过是为了争那几个难得的好资源。
她林依锦拿到阿灵这个角色，背后不知道多少人正眼红着，如果从此之后公司力捧，那她就可是众矢之的的了。她个人能力不弱，但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挡住所有的明枪暗箭——除非她签了一个能力卓绝的经纪人。
但很明显，创|世没有本事签一个比李琼能力更强的执行经纪人，而李琼的能力，她并不满意。
而从另一个角度看，目前似乎是与她已经达成了“合作”关系的金亦楠显然更可靠。他的个人能力很强，团队很给力，他的经纪人、传说中的boss王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至少与创|世这个尔虞我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所谓娱乐帝国比起来，结构简单、效率快的金亦楠团队简直就是固若金汤无坚不摧。
更何况还有梁溪这个开挂的辅助。
良禽择木而栖，她没有道理不选择金亦楠。
可创|世这边也没道理一口回绝了，做人总是要给自己留余地，更何况，张磊对她是真的好。
思索了一阵，依锦对张磊说道：“你也知道，这半年，我已经换了三个经纪人了，虽然各有各的原因，可是我觉得这个势头不是很好。我想，我还是学生，大四之前只有寒暑假可以拍戏，平时也不怎么需要公司操心，还是就先挂靠在李琼姐的名下吧，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再签一个合适的……你看行么？”
张磊摇了摇头，苦笑道：“依锦，你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依锦厚着脸皮说道：“我觉得吧……还挺合情合理的。”
张磊想了想，无奈点头道：“那好吧，我就当是锻炼我这张嘴皮子了。不过你承了我这么大的人情，再加上之前保徐舒宁的，怎么着也得积着以后还我吧？我身体里流着商人的血，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的镜片反射着古城飞檐上暖黄色的灯光，温温沉沉的，像是一大片琉璃瓦，连着古城斑驳的背景，衬得他整个人越发雅致了起来。
依锦嗔笑道：“一身的穷酸气，还装什么商人。”
张磊微微一笑：“儒商听说过么？我从英国来，英国人培养的是绅士。”
“我只听说，英国绅士好像都喜欢性别一样的绅士。什么脸长的喜欢脸圆的喽，个子高的喜欢个子矮的喽——话说回来，你在英国那么多年，有没有男人跟你表白过啊？”
“……我们换个话题吧。”
“那就是有喽？”
“……”
越野车带着依锦和徐舒宁顺着来时的路一路驰骋而去，到丽江时天色已暗。
下了车，依锦老远就见着了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身形修长，带着细框眼镜，一副斯文儒雅的样子。
是张磊。
依锦有些发愣，随即恍然，原来所谓的“创|世方面负责人”便是这位创|世的太子爷。
丽江医院排队挂号的人不多，挂到号之后，依锦简单说明了情况，医院便调来了狂犬疫苗。
打针前，护士准备给她清洗伤口。依锦想起走之前刘盛曾叮嘱过她，如果伤口可以不清洗的话，可尽量保持原样，便问道：“这伤口如果不清洗……要不要紧？”
护士还没回答，一旁一直守着的张磊已经说道：“伤口肯定要洗，山沟沟里的野猫爪子上肯定不干净，不消毒那还了得。”
“可是导演——”
“导演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张磊不由分说，直接给了护士一个“你可以开始动手了”的表情。
说到底他是她的顶头上司，她没什么资格违拗他的话，更何况他说的在理。于是依锦不再挣扎，任由护士给自己手上的伤口消了毒，涂上红药水，完了便是打针，一系列动作做下来倒也快，出医院门时，天还没全黑。
张磊原本的规划就是在丽江住一晚，第二天再赶赴大峡谷，有了依锦打针这个插曲，他便索性在自己入住的宾馆又定了两间房，一间给依锦和徐舒宁居住，一间给司机居住。
依锦有些奇怪——他这次来云南，身边居然一个人都没带。虽说他是个成年人，生活有自理能力，可云南好歹算是偏远地区，他老爹居然放心就让他一个人跑过来跟组。
她印象中的张磊一直是个有见解、有想法却也有几分迂腐的人，她深知这样类似一张白纸的大少爷并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混，要不就是离开这个圈子，去做更适合他的比如金融相关的职业，要不就是放低姿态，努力去适应这个圈子。
现在看来，他选择的似乎是后者。
张磊的身上流着他父亲娱乐巨头张庆生的血，基因还在，所以人虽然不那么圆滑，但是适应能力还不错。依锦统共见过他不到五次，每一次感觉都不一样。从一开始会轻易被她或者徐明朗牵着鼻子走，到说话留三分余地地告诉她经纪人相关事宜，再到帮她与judy、李琼斡旋保下徐舒宁，直至如今的独当一面，半年多的时间，他已然成长不少。
难得的是，他的心性似乎没怎么变，始终是一副谦和有礼的样子。
入住宾馆后，天色还早，张磊提议古城晚上不收维护费，邀请另三人跟他一起进去逛逛。司机先生明天六点便要早起开车，没得补觉，先行回房睡了，徐舒宁更是不愿和老板的老板打交道，也连连说困，推了他的邀请。
依锦心中明白，他“进去逛逛”是假，跟自己有话说才是真，于是欣然答应，披着夜色便随他进了古城。
他们从北门进城，沿着七一街一路往上，张磊素来是个文艺青年，一路又是感怀兴叹，又是吟诗作赋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提到正事上。
“judy已经被公司辞退了，李琼有通知你吗？”他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神瞅依锦。
依锦愣了愣，随即摇头。
“这件事，公司的高层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因为她的离职，其实跟你有直接关系。”张磊叹道，“她和明朗是情侣关系，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她因为明朗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但很少人知道的是，她的下一个目标，是你。”
这对于依锦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讲真，要不是因为judy的下一个目标是她林依锦，现在judy说不定还在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的。
可她总不能让张磊知道judy的倒台其实是她在背后谋划吧，张磊这个单纯的宝宝会被她吓坏的。
于是她问张磊：“为什么是我？”
张磊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神色：“其实我也有些搞不懂，说是觉得明朗喜欢你……”
“她想多了，真的。”依锦毫不犹豫地否决。
张磊点头：“当然，我跟明朗也是好几年的朋友，他对judy……咳咳，虽然算不上是真心，可是基本的忠诚还是有的，毕竟judy的能力很强，明朗离不开她……”
依锦“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番话说出来，让她莫名地有几分不适感。
就张磊这番话看来——真心和忠诚，对于男人来说，难道竟是可拆卸的？
对于她来说，在爱情里，真心和忠诚，二者缺一不可。四处沾花惹草却又标榜着真爱只有一个，无论说的如何冠冕堂皇，都是*上的出轨；而一直守着一个女人心里却想着其它女人，不论做的如何温柔体贴，也是精神上的出轨。
作为女人，不论哪一种，她都是无法忍受的。
张磊犹自说着judy一事的来龙去脉，哪里知道身边这个女人的大脑里已转了十七八个弯。从公司高层收到录音说起，一直说道对judy的裁决，辞退judy的决定，最后他总结道：“你和明朗现在都是李琼在管。公司现在对你有两个打算，一是回到陈简或者其它经纪人那里去，而是过几天公司再招新的经纪人之后，和明朗一起去新的经纪人名下。”
“依锦，我刚发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骨子里有一股子韧劲，有想法，却不冲动，所以我一直很看好你。我也一直当你是朋友，尊重你的想法，我想，如果你也当我是朋友的话，是不是可以说一下，关于经纪人，你是怎么想的？——”张磊停下了脚步，低头看向她。
这便是他把她叫出来谈话的最终目的了吧。
老实说，她心里不是不感动的。作为顶头上司，他完全可以让李琼直接通知她，或者一个电话告诉她，可他偏偏选择面对面交流。
无它，只是他把她当做朋友，而这，是朋友之间最基本的尊重和理解。
他既然做到如此，她自然也不该有什么扭捏隐瞒，坦诚相待，是她对他应有的尊重。
依锦随着他停下脚步，展颜笑道：“你真想听我的想法？”
张磊点头。
“我谁都不想签。”依锦认真道。
张磊失声笑道：“开什么玩笑，你总要签一个。我没记错的话，你去年才签的我们公司，合约有五年，要是没个经纪人带，这五年还不白耗了？而且你现在演了刘盛的女二号，这对新人来说是非常好的资源，公司以后会力捧你的。”
依锦笑了笑，没有说话。
是公司会力捧她，还是张磊想力捧她？
而张磊在这个公司里，究竟又有几句话语权呢？
创|世这样大的公司，内部构成复杂，总经纪人和执行经纪人斗，其它经纪人之间互相又要斗，每个团队内部还要斗，乃至艺人和艺人之间更是要斗……如此层层斗下来，不过是为了争那几个难得的好资源。
她林依锦拿到阿灵这个角色，背后不知道多少人正眼红着，如果从此之后公司力捧，那她就可是众矢之的的了。她个人能力不弱，但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挡住所有的明枪暗箭——除非她签了一个能力卓绝的经纪人。
但很明显，创|世没有本事签一个比李琼能力更强的执行经纪人，而李琼的能力，她并不满意。
而从另一个角度看，目前似乎是与她已经达成了“合作”关系的金亦楠显然更可靠。他的个人能力很强，团队很给力，他的经纪人、传说中的boss王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至少与创|世这个尔虞我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所谓娱乐帝国比起来，结构简单、效率快的金亦楠团队简直就是固若金汤无坚不摧。
更何况还有梁溪这个开挂的辅助。
良禽择木而栖，她没有道理不选择金亦楠。
可创|世这边也没道理一口回绝了，做人总是要给自己留余地，更何况，张磊对她是真的好。
思索了一阵，依锦对张磊说道：“你也知道，这半年，我已经换了三个经纪人了，虽然各有各的原因，可是我觉得这个势头不是很好。我想，我还是学生，大四之前只有寒暑假可以拍戏，平时也不怎么需要公司操心，还是就先挂靠在李琼姐的名下吧，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再签一个合适的……你看行么？”
张磊摇了摇头，苦笑道：“依锦，你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依锦厚着脸皮说道：“我觉得吧……还挺合情合理的。”
张磊想了想，无奈点头道：“那好吧，我就当是锻炼我这张嘴皮子了。不过你承了我这么大的人情，再加上之前保徐舒宁的，怎么着也得积着以后还我吧？我身体里流着商人的血，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的镜片反射着古城飞檐上暖黄色的灯光，温温沉沉的，像是一大片琉璃瓦，连着古城斑驳的背景，衬得他整个人越发雅致了起来。
依锦嗔笑道：“一身的穷酸气，还装什么商人。”
张磊微微一笑：“儒商听说过么？我从英国来，英国人培养的是绅士。”
“我只听说，英国绅士好像都喜欢性别一样的绅士。什么脸长的喜欢脸圆的喽，个子高的喜欢个子矮的喽——话说回来，你在英国那么多年，有没有男人跟你表白过啊？”
“……我们换个话题吧。”
“那就是有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