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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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炙樱跟在卡岚和梅涅尔的身后下了列车。这次他们的列车只有一节车厢,驾驶员叼着根烟斗坐在驾驶舱向他们挥手告别。迎接他们的是另一个人,一个穿着肮脏的灰袍,眼睛却炯炯有神的中年男人。

    他大步向前,抱住了卡岚:“导师!”

    “我们有五年没见了吧,杰森。”卡岚也抱了抱杰森,“还是六年?”

    “其实有快十年了。”杰森笑道,“毕业时我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奔着四十去了。”

    “是么?”卡岚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你看上去没怎么变化。”

    杰森苦笑:“您的意思是我像十年前那样年轻?还是十年前的我就和现在这样老了?”

    “相信我,是后者。”梅涅尔不满的哼哼道,“如果你们聊够了的话,最好可以把我们带出去。我已经受够车站里的味道了,闷得像是火葬场。”

    “遵命,梅涅尔导师。”

    杰森笑着答应,而后开始领路。他的手里提着个灯笼,勉强照亮着前方的路。因为屋顶的黄灯已经没有了,那些可以发光的灯泡只建在了铁轨上方。杰森带他们走的路却是安全黑的,唯一的光源就是他手中的灯笼。

    “我说,贝尔基分部没有那么穷吧。”梅涅尔蹙着眉头问道,“你们就不能多装一些灯?非要像瞎子一样走着,见鬼,我们到底在哪儿?为什么我感觉脚下有水。”

    脚下的确有水,四人走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炙樱嗅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来自于四面八方,像是臭鸡蛋。

    “我们也没有办法。”杰森解释道,“车站是建在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统里。时不时会有一些倒霉的流浪汉路过,不管是灯还是车站都不是这个世界应有的科技。我们又没有心灵方面的异能者,可以消除那些误入了这里的家伙们的记忆。”

    “该死,车站竟然是建在下水道里的。”梅涅尔捏住了鼻子,“我说我怎么问道了腐肉的味道!”

    “那大概是老鼠吧。”杰森说道,“下水道嘛,总归是有些死老鼠的。”

    大约走了一刻钟,炙樱总算看到了阳光。从铁栅栏的外面透进来的,杰森走到铁栅栏前,从腰上掏出钥匙,解开了已经开始生锈的铁锁。拉开栅栏时,铁锈和污水一起落了下来,炙樱的白袍很快在瞬间就变得脏兮兮的了。

    “看来要换把新锁了。”杰森笑了笑,“这锁大概已经有四五年没用过了,学院方面一直都没有派人来这里,我们也没有回学院。不过放心,最难走的路已经走完了。”

    事情也真的像杰森所说的那样,出了下水道后,等待着他们的是一架马车。他们上了马车,杰森解开了锁住马的绳子,当上了马夫,挥了挥手中的马鞭,马车便在乡间的小路上奔驰了起来。

    也的确是乡间,小路的两旁都是种满了农作物的田地。金灿灿的小麦在秋风中飞舞,远处的一座座高山上的枫树就像是一团烧上了天空的烈焰。炙樱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她靠在车厢的内壁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秋风,解开的红发像是天边的晚霞。

    “快要秋收了。”杰森说道,“再过几天,就可以看到农民们在田地里收麦子。他们收来的麦子卖给城里的人们,或许是一个丰收年。这几千亩的肥田要养活整整一城的人们。”

    “说到底还是科技不行。”梅涅尔说道,“我并不是指传统意义上的科技,而是指农业方面。我记得每年从学院毕业的生物学学员不是挺多的嘛,都没有人来这里吗?”

    “他们都申请去了更加有趣的地方。”杰森说道,“精灵族的领地,人马族的旧址,矮人族的废墟。他们认为那些地方才能够配得上他们的专业,从学院毕业的家伙们或多或少都有一颗冒险的心,他们不会喜欢这里的生活,太平静了。”

    “你说得有理。”梅涅尔点点头,“换做是我,也不愿意用上四年的所学却来到这里面对平静的生活和小麦。不过你怎么在这?”

    “其一,这是我的家乡,我还有老娘和老爹,他们都是种田的,以前我骗他们说公爵大人很赏识我,让我去公爵府做事情,才得以离开他们到学院去读书。”杰森说道,“既然读完了,就应该回来,他们还需要我照顾呢。其二,我的世界正好符合我一直研究的课题,【无尘之物】。”

    “虽说我想在晚餐的时候再提起这个问题。”卡岚看着杰森,“不过你既然说起了,我还真想知道你研究出了什么?你在信中说你研究出了【无尘之物】,这可是我和这个老鬼曾经都没有研究出来的。”

    “没错,【无尘之物】是不可能研究出来的。”杰森说道,“准确的来说,我和我的团队,找到了它。”

    “找到了它?”

    “嗯。以前我们一直以为【无尘之物】是一种炼金可以达到的力量,但其实并不是。它其实就是一项能力,又或者说是一种武器,是属于主神珀尔修斯的能力或武器,在珀尔修斯陨落后,他就像曾经的君主一样,将力量洒向世界。”

    “可是珀尔修斯并没有分裂自己能力的能力。”卡岚说道,“他不像君主那样能够将能力分成一粒一粒的种子,然后像播种一样把能力洒向各个世界。”

    “您说的没错。”杰森看着卡岚,轻声说道,“所以他洒的不是种子,而是一块石头,不,一块金子,一块不可能分割的金子。在猎杀了九头蛇之后,他将这一整块金子丢了,而现在,我找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