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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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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寒风呼呼的吹,天际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寒冷!

    又是一个清晨,陈路醒来,心有所感,推开门,刚好看见隔壁同伴们的宿舍门也开了。两个同伴走了出来,肩膀上抬着用草席包裹着的长筒状的物品,一言不发,冒着风雪往远方行去。

    陈路看着,默然无声!

    此时,时候也不算早了,这一片宿舍的许多门都打开了,大部分的人都走了出来,同样如陈路一般,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人,沉默无语!

    寒风呼啸,冰冷刺骨!人们站在屋檐下,迎着寒风,看着远处飘落的雪花,脸上带着冷漠和木然!

    “唉!”一声叹息,陈路摇头:“这就是命运!”

    虽然没有看清草席里面包裹的究竟是什么,但陈路,也包括所有人,他们都明白,草席里面包裹着的一定是他们的同伴的尸体。

    寒冬来临了,这是他们这些吴府的下人们最难熬的日子,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当中有些人,肯定就会抛下同伴,踏上去天堂或者去地狱的路!

    这不是他们自愿的,但他们却没有选择,虽然在吴府做工,听起来好像很美好,毕竟是为吴城四大世家之一的吴家人服务。可惜,那是在外人看来,也只有他们这些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为吴家人服务,这是一份多么下贱,多么让人无奈的工作。

    吴家的人是无情的,他们的冷漠超乎常人的想象,他们的心中永远都只有他们自己,只有那个重现吴家辉煌的美梦,他们不会在乎辛勤为他们服务的下人们的死活。

    因为在他们看来,下人而已,死一个算得了什么?不用说死一个,就是死上几个十几个都没有一点的关系。

    少一个下人就少一碗饭,他们还节约了呢,至于人死了没有人为他们服务。这就是笑话,他们是谁?堂堂的吴城四大世家之一,有多少人无时无刻不削尖了脑袋想进入吴府为他们服务?

    抬着同伴尸体的两个人已经消失在风雪中,人们淡漠,开始散去,各自奔向自己的岗位!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生活,他们还活着,就要为了延续生命而奔波,而努力!

    陈路同样投入到了新的一天的工作当中,他穿着非常单薄的衣服,任由雪花飘落,在风雪中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冰冷的寒风吹来,拂过他的面庞,吹起他的发丝,露出一张稚嫩而又无比坚毅的脸庞,面对寒风,他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这也就是他,可以视冰冷的寒风如无物,而别人就不行了。

    看那不远处,和他同样的身份,做着同样工作的同伴,此刻,虽然在干活,但却在寒风中摇摆不定,双脚在打颤,手也在哆嗦!

    同伴们羡慕的看着陈路,由心底里发出惊叹,他们想不通,同样是人,陈路还比他们要小的多,可现在他们在发抖,而陈路却神色如常。

    可怜的他们可不知道,在他们眼中年龄比他们还要小的同伴,早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早已经无惧在他们看来冰冷刺骨的寒风!

    陈路看见了他们的眼神,感到同情的同时又感到无奈,虽然他很想伸出援手去帮助他们,只是,他的能力有限,只能自保,帮助更多的人,暂时还没有那个能力。

    现在能帮助他们的,只有他们各自的主子,吴府的主人。

    只要吴府的主人为他们这些苦命的下人们发几件厚实的衣服,发几床厚实的被子,再每天来上两三餐足够吃饱的温暖的食物,那么,他们这些人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就不会发抖,就不会哆嗦!

    只可惜,这些都只是梦想,想要吴家的人这么做的话,就像那吴家的人想要统领吴城,坐上吴城霸主宝座的那个梦想一样,遥遥无期!

    这就是命运,梦想与现实总是差上十万八千里,吴家的人想要实现梦想只能靠做梦,而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一样,指望吴家的人帮助他们,也只能做梦!

    只是,即使是同样的梦,结局也是有不相同的,吴家的人梦醒了,继续滋润的生活,然后继续做梦,而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运气好的,梦醒了,则继续苦苦的煎熬,运气不好的,就如那被同伴们用草席包裹着抬出去的那个人一样,永远迷失在梦境中,直至肉身腐烂,灵魂进入天堂或者地狱!

    这,就是现实,就是命运,生活在金字塔最底层的人们的归宿!

    一天的工作结束,夜已深,陈路独自盘坐宿舍的床上,身旁薄薄的被子整齐的叠着。

    他没有睡觉,对他来说,睡觉还不如修炼效果好,今天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他,这么多年走过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每一年的冬天,这种事情都会经常发生,下人们的命比草贱,这就是真正的吴家。

    随着他的修炼,天地间一道道浓郁的灵气进入他的身体转化成最精纯的生命元气,他的修为一点一点的在增长。

    随着修为的增长,他对万物初生图理解的更为透彻了,以万物初生图为本的生命造化决也在修炼当中一步步的完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一转眼已经接近年关,也就是过年了。

    在这吴城,过年是一年中最喜庆的节日,不管有没有钱,家境如何,每一个人在过年的时候都会想法设法回到自己的家,陪着亲人度过美好的节日。

    当然,也有许多人,就像陈路现在一样,没有家,只能在主子家里独自黯然神伤,看着主子一家人张灯结彩,默默的为主子一家人的欢乐奉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除夕夜,欢乐夜,同时也是伤心夜!

    忙碌了一天,很晚了,陈路才回到宿舍,他没有选择修炼,而是静静的坐在床上,面对着黑暗,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欢笑声,他沉默了,想起了尘封在记忆中的亲人,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母亲。

    父母去世的时候他还小,这么多年过去,基本上都已经忘记了他们的音容相貌,可是,在这一刻,这个过年的除夕夜,他却清晰的记起了。

    父亲的严肃,母亲的慈爱,这点点滴滴,都清楚的浮现在他的眼前,坚强的他落泪了,苦涩的泪水划过脸庞,他不知所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最后,他无奈,叹了口气,几个月来第一次睡下,扯过被子盖住了面庞,捂住了耳朵,想用沉睡来驱散内心的空虚!

    远方,吴城西边,宋家。

    夜深了,宋子雪还没有休息,她独自站在窗前,眺望着东方,那里是吴家的方向,美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喃喃自语:“陈路,你过的还好吗?你为什么不肯留在我宋家!”

    同一时间,宋家的另一间屋子里,瘦猴穿着一身锦衣,完全是一副翩翩公子打扮,他也站在窗前,眺望着吴家所在的方向,喃喃自语:“陈路,我的好兄弟,你还好吗?我听小雪说这段时间吴家又死了不少下人,你可一定要坚持住,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来风光的接你出来的。”

    陈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梦见了他的父母,父母远去,伤心之时,又梦见了宋子雪,梦见了瘦猴。沉睡中,他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