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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只要有九王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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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菱滞了滞,一下子也慌了。

    马车的窗没合紧,风来又将帘卷起,荷菱乍然间看见,今夜的月色尤为清明,清明的几乎能够映出,那千百里之外,九重宫阙的重影。

    凤朝宫今夜极静,琉璃灯寥寥几盏晕黄,像是刻意的点少,殿门前两名宫娥提着昏黄的引路灯,将门槛前青石铺就的石阶映亮,这般姿态,好像在恭候着什么人。

    殿内有雾气氤氲,寒冷的风肆意卷过,仿佛带来了那温软的沐浴香味,甜丝丝的,酒里唇间的樱桃滋味。

    灯色朦胧间,流光淌过,将软榻上那人雪玉般的肌肤染得剔透,暖室奢靡,滋出几分暧昧的情调。

    清冷夜色,更漏又滴一重,那红木门槛前,终于出现了一个人。

    深紫色的织锦长袍,缓慢行走间如风腾云,袍角的三爪金龙在他身上宛如活物,金绣鳞光,熠然生辉。

    宫娥悄悄抬眼,瞥见那领口衣襟上绣着的繁复的暗纹,精致的无以复加,这一身气质,绝伦如明珠耀眼,不可逼视。

    这定是九王爷无疑了。

    宫娥皆不敢发声,轻轻福身一礼,将人领进了殿内。

    丝幔垂扬,寝殿宫娥屏退。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翁贵妃从软榻上微微倚直了身子,尽管克制,却还是略显出了几分急切。

    她美目中是面对宣昭帝时从未有过的情意,流连缱绻的,快将人给化了,匆忙赤着一双晶莹玉足便从软榻上走了下来,忍不住又轻轻呢喃:“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凤桓矣淡笑,目中静水无澜:“本王自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娘娘的,只是后宫与朝堂不可私相授受,见面也须得请旨才可,不太方便而已。”

    “是么?”翁贵妃目光片刻也不想离开他。

    “私下见面是忌讳,娘娘如今贵为后宫之主,理应清楚。”

    翁贵妃轻道:“那眼下,你的目的已经快要达到了,那我……”

    “娘娘放心,本王已劝了皇上,封后那一日,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娘娘不用担心翁国舅,三日之后,他便会解了禁足,恢复自由之身。”

    翁贵妃本来是想伸手摸他脸的,结果凤桓矣不动声色地往一旁稍稍退了退,她一时摸空,有些不依:“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娘娘是想说什么?”凤桓矣失笑:“夜半叫本王前来,莫非是想探讨封后事宜?这些可能言喻之要清楚些。”

    翁贵妃定定看着他,她头发还未全干,眉目染黛,带着沐浴的湿气,她本就生的极美,此时身上只披了一层胭脂色的薄纱,雪白的肌肤在下若隐若现,处处都撩着人欲望的底线。

    这一出浴后的美人出水,本该是一副令所有人都血脉喷张的画面,然而凤桓矣,却偏偏没怎么看。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些?”

    “不是。”凤桓矣坦然,看那美目中陡升的希冀,他笑得有三分淡漠,保持着礼节性的距离:“娘娘即将封后,本王今日前来的主要目的,当然是祝贺。”

    翁贵妃一窒,眸中蕴出了水雾,她带着质问:“你是不是从未将我放在过心上?”

    九王爷面不改色:“娘娘,好好做你的皇后。”

    “我做皇后都是为了谁?我进宫来都是为了谁?”翁贵妃疾走几步上前将他身子掰过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凤桓矣唇一抿,沉沉看着她:“我如何对你?”

    翁贵妃两行泪清浅垂落:“若不是为了你,我为何要进这深宫里来如履薄冰?为何要日日都强颜欢笑?你如今,是想将我弃了么?”

    凤桓矣笑起来,眸底有极浅薄的讥诮:“多少人做梦都登不上这皇后之位,娘娘看起来,倒是不喜欢了?”

    “不是。”翁贵妃忙整了姿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一旦我坐上这个位置,离你所求便更近了一步,我是希望……”

    “你希望什么?”凤桓矣打断她。

    翁贵妃拽紧他的衣袖:“你当真不知道,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吗?”

    她想的是在这皇后之位上久坐,不管那龙座之上的人是谁,她都要那个位置。

    凤桓矣看她半晌,淡道:“娘娘在其位,便当谋其职。”

    这句话实在棱模两可,翁贵妃扑入他怀中将他腰环住,“我等了你这么久,只希望你不负我,你知道,若身边之人不是你,不管什么后位宝座,我都不在乎,更不想要。”

    凤桓矣勾唇,他听出她的意思了,他语气终于柔了几分:“有我在一日,我便会保你和翁家,衣食无忧。”

    翁贵妃登时将他抱得更紧了,偎在他怀里喜极而泣,将他胸前濡湿了一小片,她极力想要将凤桓矣留下来,凤桓矣似笑非笑的,只意味深长的留下四个字:“来日方长。”

    然后便转身离开。

    言喻之在外并没等多久,看凤桓矣出来,便一同往宫外而去,僻静的宫道上白雪压了青松,行了半路,忽见前方不远处的四角长亭上坐了一个人,素衣黑发,死死盯着凤桓矣。

    夜里风大,她长发在空中扬起,衣袂飘飘。

    “把玉还给我。”她坐在檐角上,向下摊开手,并不动身。

    凤桓矣当没听到:“寒冬腊月的你穿的这样单薄,冻着了怎么办?”

    倾北祭眉心跳了跳:“凤桓矣,你别给脸不要脸!”

    凤桓矣不说话了。

    言喻之默默地离开他几米远,装聋作哑,淡定的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凤桓矣遥遥的看着那方,忽然又道:“倾儿,你都二十六了,是不是该嫁人了?”

    倾北祭脾气一下子就爆了:“关你屁事!”她噌地就从亭角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一副随时准备冲下来掐人脖子的架势。

    凤桓矣倒是不生气,他温声细语地道:“我也是为你好,我倒是无所谓,想要跟我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可你不一样,你再不嫁人,怕是就嫁不出去了,除了我愿意等你,你还能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