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庶子卿相 > 第144章 大伯父崔征

第144章 大伯父崔征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杨暄在宫里和太康帝和越王斗争时, 崔俣也没闲着。

    他被大伯发现了。

    正摩拳擦掌壮志凌云要大干一场,却被一直不想面对的人逮到,运气委实太差。可意外已经发生,他能怎么办呢?左右早晚都要面对……崔俣不着痕迹给木同打了个眼色, 手指竖在唇间给小老虎发了个指令,随身只带了蓝桥一个, 跟着面色不愉的大伯走了。

    木同很聪明,眼色体悟办事能力比蓝桥强的不是一点半点,虽然主子没有直接下令,他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有什么事必须要做。

    小老虎也不介意主人又要忙, 反正主人一直都挺忙的, 它粘过了腻过了, 就想自己去玩了。若再想了……也简单,闻着味找过去就是了。

    崔俣大伯名叫崔征, 是承宗嫡长, 早早就显露了才华, 仕途走的非常顺利,十多年前就搬到洛阳经营,如今是族人里官位最大的, 很得族人尊敬。

    说起来这崔家这血脉资质也奇怪,崔俣嫡亲祖母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大伯父能力不错,二伯父也是极有天资, 自认字起就无数人夸奖,圈子里表现无人出其右,差一点把大伯父光芒都掩盖了,也可以说是已经掩盖了,若非死的太早,有机会往洛阳发展做官的不一定是老大崔征,而是他了。同母兄弟三个,唯崔俣父亲崔行太蠢,扶都扶不起来。

    同母相比,崔俣亲爹比不上,继祖母后来生的两个叔叔,崔俣亲爹也比不上。别说同样死的太早,令人扼腕叹息的四叔,连性格最胡闹最跳脱的小叔叔,他也比不上。

    再想想一个爹生的兄弟姐妹,崔俣默默叹息。虽然崔行集所有崔家蠢笨基因于大成,并遗传给了后代,还好他运气好躲过了……

    真是万幸。

    崔征在大街上到崔俣,不高兴是显而易见的,可他除了带崔俣走,路上并没有一句话。

    直到进到府中正堂,才拍了桌子:“到洛阳不住到家里,在外晃像什么样子!外面那么乱,也不知道躲,凑在人群里和人闲聊什么?那都是一起子平头百姓,跟他们有什么话说!万一你今日出事,旁人怎么看我们崔家,怎么看我!”

    崔俣眼神微闪。

    前身记忆他都有,印象里,大伯大伯母都十分慈爱,崔行受哥哥提携,在洛阳做官时,两家人住在一起,他这个庶子常受嫡母张氏磋磨,大伯父大伯母常有关照,崔征会因他训崔行,大伯母也会时不时送他些东西。虽说未亲身经历,真实感受减了一层,理智上总觉得大伯母有些伪善,偶尔话语说出来让人极不舒服,可护过他却是实打实的……

    如今感觉却有些微妙。

    这位慈爱的大伯父,前边的话好像是真的对他很担心,最后四个字,语气出奇重,好像所有话说出来,都是为了引出这句似的。

    是错觉么?

    他头微垂脸微红,摆出认错态度,却是没有说话,像是吓着了。

    崔征之崔方氏正好得了门上消息过来,见崔俣被训的不敢抬头,赶紧拉住丈夫:“俣儿还小,不懂事呢。再说哪有你这样当伯父的,四前没见的侄儿上门,不疼不爱先训一顿?”

    她亲亲切切的拉住崔俣的手,上下一看:“不错,长大了!”

    崔俣便‘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崔征,才看向方氏:“大伯母……”

    方氏穿着整套紫色织锦妆花亮缎裁的衣裙,上面绣以葡萄枝蔓和滚圆丰润葡萄串,腕间戴着油绿的老坑翡翠镯,发间头面成套,面上亦是春风满溢,银盘脸莹笑意,显的整个人富态又和顺,显然这些年过的极好。

    方氏拉着崔俣坐下:“你何时进洛阳的?你爹知不知道?”

    崔俣垂眸:“前些日子到的,父亲与祖母都知道。”

    “那来了怎么也不上门,可是不记得府里的路了?”方氏问完,又否定,“不会啊,四年前你们从洛阳走时你就十六,不是小孩子了,怎会不记得?就算不记是,也可以问么。”

    这话就有些致人尴尬了,看起来只是自言自语,实则怎么都在怪别人不懂事。

    可惜崔俣不是一般人,他脸皮厚。他装出没听出来话中意思的样子,十分真诚的回道:“到家的路,怎会不记得?只是初进洛阳时,打听到大伯父因公出外不在,家中无人,只有大伯母带着女眷,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稍稍避嫌,待伯父回来了再来才好。因怕大伯母知道我在外面担心,才没告诉……大伯何时回来的?这两日街上热闹,又是太子归来又是坐堂审案,我都没顾上打听。”

    事实当然不是没顾上,崔征五日前回来他当然知道,但他就是任性,不想过来,很多事都在紧要关头,他脱不开身,也不想暴露,谁成想,今日被逮到了。

    说起来也是,太子坐堂审案这样的大事,各大小世家高官都在关注,崔征怎么可能不注意?他还是疏忽了,若一直都在茶楼包厢不上街,就不会刚好撞到。

    听得解释,方氏“嗐”了一声:“都是血亲,避什么嫌?”

    崔俣摇了摇头:“后罩还有几个妹妹,正是待字花期,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

    方氏顿了顿,才拍了拍他的手:“……好孩子。”这是接受他的解释了。

    崔征却仍然不大高兴,皱的死紧的眉头未松半分:“你来了,你大伯母没有妥善安排好,是她这做内宅主母的失职,你不上门,哪怕心存善因,仍是不对,外人心奸,许就会抓住这一二点攻讦,你这么大了,也该懂事了!”

    方氏又阻了丈夫:“俣儿都这么大了,换了别人早成家立业,孩子都能上学堂了,小辈的事,你管那么多做甚?这自家亲人,又不是你那复杂官场!”

    说完她又拍了拍崔俣的手:“别理你大伯,他当官都快当魔怔了,你年轻,没入仕,是不知道当官的辛苦,夙兴夜寐废寝忘食还是小事,这当官呐,没有不得罪人的,你得罪了别人,别人就会盯上你,变着法的找你的错挑你的刺,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龙案上会多了参你的折子。咱们不是那世家,也没什么后台,万事需得小心……”

    崔俣做惊讶状:“官场竟这般厉害么?”

    方氏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我没嫁与你伯父前,也不知会这般辛苦。”

    崔行把茶杯重重一放:“你同他说这些做甚,他又不做官,不如诸事管好,别累我操心。”

    “瞧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讨厌血亲侄儿呢!”方氏又叹,声音微缓,“我们都知道你兢兢业业心心念念都是为了这个家,也知道你非冷血心肠,否则当年怎会提携弟弟,照顾侄儿?只是如今孩子们都大了,你也别事事都拘着,俣儿是男孩子,又是不是姑娘家天天要长在深闺,不出门见识怎么长大?再说俣这么乖,定不会任性惹事,若真犯错,你再罚不就是了?”

    说完丈夫,她又看向崔俣:“俣儿不会任性惹事的,是吧?”

    崔俣眼梢微翘,眸底闪过一道微光:“自然。”

    “看吧,俣儿都答应了,你也别管了!”

    方氏又慈爱的看着崔俣:“既来了,就别走了,你要再外道,别怪伯母不认你!伯母给你收拾一个好院子,晚上叫人做一桌子你爱吃的菜,保准你样样满意!”

    崔俣‘面有难色’,犹豫的开口:“伯母好意,本不该辞,只是此次我来洛阳,是受了祖母和父亲命令,要置处宅子,近一直四下在忙,这频繁进出,恐会打扰了伯父休息。”

    “置宅子?”崔征注意力立刻放在这三个字上,眼睛一眯,“母亲要进洛阳?”

    崔俣点了点头:“是,全家都要来,父亲和小叔都要谋缺,族叔那边也升了官,许要调到洛阳。”

    族叔……崔征眸色幽深:“崔迁?”

    “是。”

    “这么大的事,让你一个孩子办?”

    崔俣话也说的很谦虚:“知道大伯父忙,祖母实不忍再累你,义城老家花费不多,产业经营所得也少,一点银子不知道能买什么样的宅子,修缮置办物什够不够,交与我也算历练了,若是大伯父——”

    话还没说完,方氏就接了话:“即是如此,你历练历练也好,不然怎么成长?”她也不提‘外道就不认你’那茬了,“回头我给你送些东西,有什么需要的,碰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回来说!”

    竟是允了他外住之事。

    崔俣还没回话呢,她又开口了,一脸慈爱兼心疼:“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你爹也是过分,不帮你规划前路,好好谋点事干,你嫡母呢,更是狠心,这把年纪也不给你说个亲……唉,真是可怜孩子。”

    崔俣:……老套路又来了。

    “谢大伯母关心,我如今过的很好。”

    “行了,”崔征道,“不管住在哪里,总归是一家人,你记住了,多读书,少惹事,有什么意外立刻来报,大伯会帮你处理。”

    崔俣:“是,大伯父。”

    方氏也跟着又叹一口气:“你大伯仕途如今正是关键时候,若是心力不及,没第一时间看到你苦处,或一些麻烦解决不好,你可不许记恨。万事主动些,多多回来看看,记住了么?你大伯忙,大伯母却是一直都在的。”

    “谢大伯母。”

    ……

    与血缘亲人‘亲亲热热’重聚完毕,崔俣明白,之前感受,还真不是错觉,这对夫妻,果然很伪善。

    他一直仔细观察,他们表现的很关心他,慈慈爱爱,但话里话外透着诸多隐意。崔征一直说让他不要惹事,有困难来报,还真不是多关心他,崔征关心的只是他的名声,还有官位,他不想被任何意外影响,所以才想把一切抓在手心。

    方氏呢,一直在关心自己,实则数次以‘这么大了’四个字提醒丈夫,他这样年纪的人,应该要对自己行为负责,便是犯了错,也怪不到隔房伯父管教不严不慈上,出了事不是他们的责任。

    数次解释大伯忙累程度,其实就是委婉的告诉自己,没事就滚的远远的,别总过来烦。

    这两个人,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相当自私,他们关心的,永远都是他们自己。

    不过倒也不是没对付的办法。

    ‘钱’之一字,是夫妻共同软肋,除此之外,崔征还关心‘官’这个字,方氏么……则是儿女了。

    目前看来,他与大伯夫妻是没什么矛盾仇怨的,但崔俣这个人心思深,很难相信人,除非相处到一定程度,对方一直真心待他,他才会毫无顾忌提防真心待人,比如崔盈和崔晋小胖子,他现在一点不设防,哪怕有人摆出证据说这姐弟俩要杀他,他都不会信。

    崔征夫妻对他没危害,他自然不会做什么事,他只是习惯把一切掌握于心,若有那一天到来,他就有计可施。

    他偶尔也会检讨,这样毛病不好,因为所有人都说,你眼中的世界是美丽的,你就是美丽的,你对万事万物总竖以防心,很难体会太多美好……

    可他,习惯了啊。

    崔俣面无表情,抬脚往前走。

    蓝桥摸着怀里包袱,嘿嘿的笑:“少爷,这包袱这么重,大太太一定给咱装了好多银子啊……”

    崔俣没忍住,噗一声笑了。

    那么爱财的人,会给放银子?梦吧!

    看蓝桥喜滋滋的样子,崔俣坏坏的不说话,等着回到客栈,看蓝桥拆开包袱失望的脸色。

    一定很精彩!

    脚步不经意间轻快起来,崔俣心情再无沉重。

    这笨蛋小厮,某些时候还真是开心果,笨的可爱啊!

    ……

    这天几乎是洛阳百姓的狂欢日,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一整天发生的事,天黑了也不愿意回家,三五一群聚在各处茶楼酒馆,说着白日里的事。

    破雾箭,案堂审,证人聚,妇人惊,凶自首,群架打,惊马至,车起燃……甚至最后出现在街上气质缥缈如仙的美男,萌萌瑞兽小老虎,所有一切,都跟唱戏似的,硬生生在他们面前上演了!

    每一幕每一幕,都有太子威仪身影,得天授命的储君就是不一样,任你生机杀机,惊风巨浪,他都能力挽狂澜,保住自己,同时保住所有百姓!今天这么多人,这么大的事,竟无一人死亡,想想这是多大的能力!

    这一日,洛阳人将永远铭记,甚至口口相传,留佳话与子孙。

    别看他们只是平头百姓,没什么大不了,可他们亲眼见证过这一切,足以骄傲一辈子!

    群众反应进入皇宫时,越王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就审了次案,不就顺利让百姓们避了次险,有什么值得夸,值得记住的!

    他做过的好事更多!赈灾施粮,平乱灭匪,接济贫穷,白龙鱼服视察民间,他做了多少好事,怎么就没争来口碑!百姓们都瞎了眼了么!

    果然是愚民,愚不可及!

    他皱着眉头从头到尾把最近发生的事想了一遍,怎么都觉得没毛病,一切合情合理,若重新再来一遍,他仍会做如此选择。可为什么呢?怎么就成这结果了?他和平郡王斗鸡眼的出力气,拼实力拼计策,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着,反倒是太子得了好,名声也刷的足足!

    虽然太子走了狗屎运,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可他就是莫名生出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十分郁闷。

    平郡王和越王一样,感觉做牛马卖力气,丑态百出,被摘了桃子不说,还有一种替人背锅的错觉。

    怎么会这样呢……

    两位王爷心里不舒服,就盯着杨暄,想着怎样拦住他怼一怼坑一坑,让他出个大丑丢个大脸,好出一口恶气。

    杨暄得了实惠,暂时不想暴露自己实力,就由他们盯着,他们不攻击,他就装不知道。

    唯一难以压抑的,就是对崔俣的思念……

    刚刚互明心意,两情相悦,正是该百般缱绻,浓情蜜意的时候,他们竟被迫分开,别说亲热,连见都见不到啊!

    上天也是太残酷!

    杨暄只有一直摩挲着崔俣送他的发簪,以尉相思之苦。

    因越王平郡王盯的太紧,杨暄生生忍了两夜三日,第三日夤夜才得以有机会,一路飞纵到客栈房间。

    崔俣睡着睡着,就觉得身上很重,像被小老虎整只压在身下,嘴脸还痒的很,像小老虎犯痴,一个劲在舔他。

    “阿丑……别闹。”

    见崔俣迷迷糊糊中唤出的不是自己名字,而是那讨厌的小东西,杨暄低低一吼,就含住了崔俣的唇……将人好好撩拨了一通。

    崔俣醒来整个人都是懵的,半天才喘匀气:“杨暄?”

    “总算认得你男人了……”杨暄看着眼梢绯红,眉目朦胧,声音还带着初醒时迷茫哑音的美人,更是忍不住,又来了一个**辣的吻。

    崔俣被亲的都快窒息了,用力抵住杨暄胸膛:“停……停住……我们没时间……”

    杨暄何尝不知?就是因为清楚的知道,连这点偷香时间都不安全,何谈其它,方才目光如狼,怎么都舍不得放手。

    崔俣叹了口气。

    这样还怎么说正事?

    他想了想,翻身趴到杨暄身上,坐起来,勾勾手指,让杨暄也坐起来。

    杨暄坐起来,他双手搭过杨暄脖颈,非常主动的凑上前,紧紧扣住杨暄后脑,给了杨暄一个更加火辣的热吻。

    这种姿势本就要命,崔俣还舌尖卷动不时撩拨,甚至为了吻的更深,还略往上迎合杨暄的身高,又压着他往下低头……这小腰一起一落一挨一蹭的,杨暄表示,更要命了!

    他差点就这么交待了!

    这兔子果然是个披着皮的妖精!

    “你要听话,下回还有更爽的。”

    崔俣微哑声音响在耳畔,杨暄啃着怀中人锁骨的动作立刻顿住了,更爽的?

    “想不想要?”

    杨暄狠狠在崔俣锁骨边留下几枚深刻印迹,才咬着牙放开他:“我放手了。”

    “乖——”崔俣将里衣拉上,掩住露出一大半的胸膛,问杨暄,“你在宫里情况怎么样?”

    杨暄紧紧瞪着盖的严严的衣襟,仿佛这么瞪就能透视,眼前还能出现刚刚大好春光似的:“很安静,我想父皇和田贵妃应该在考虑给我派什么差事。”

    崔俣轻笑:“那你要有准备了,定是难办的,不甚重要的,才会交与你。”

    “我不怕。”

    “嗯,”崔俣从床上起身,走到桌边,摸了摸茶还温着,就倒了两杯,一杯给自己,一杯给杨暄,“我们太子,就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神力,不管什么事,必能漂漂亮亮的完成……来,喝口水。”

    杨暄接过茶盏,喝了几口水,冷静下来,方才和崔俣说:“我这两日想着,那天意外来的有点太多,太蹊跷,像是有人有意为之。”

    崔俣修眉微敛,眸底闪过一道微光:“你也察觉到了。”

    所以这并不是偶然?

    崔俣转着手中细白茶盅,目光跟着茶杯沿微动:“我以为,这是一个绝好机会,便做了一个局,认为可以一举数得,谁知……看轻了对手,被将计就计,顺利脱了身呢。”

    这话说明了自己计败,崔俣本该沮丧,可他唇角却是扬着的。

    “是谁?”杨暄狭长眼睛眯起,戾气翻涌,顿了顿,立刻想到关窍,“灰衣人,还是白衣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七宝大大,漓辰大大和国民菇大大(×2)投喂地雷!!!~\(≧▽≦)/~  单纯不做作的白莲霸道虎表示,允许所有表白哒两脚兽摸一下虎大王的爪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