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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言不合就被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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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答应了?”

    唐七糖瞪大了眼,眼珠子转一圈,小脸涨得通红,这逃跑的希望来得太快,太激动了!

    卫曦之舔了舔嘴唇,压下心中很多想法,伸出手指轻点了点她的唇,漫声答:“嗯。真的,不过,你若是还和上次一样,自己坐着马车回来,我会很高兴的。”

    一想到上次自己算计了一圈,结果非但没逃成,又被人送了回来,唐七糖脸色立马黑了,鼓起腮帮子不说话了。

    卫曦之笑着揽紧她,又像说笑又像警告:“好了,糖儿便不要再想着逃跑了,要不然下次我一定一定会把你吃了!”

    唐七糖看着他魅惑的眼,轻勾的唇,心里骂了一句:“混蛋,你要是变回小妖,我才要把你吃了!”嘴上却说:“没有下回。我下回若是再逃,一定一定逃得远远的,不让你再抓住我的!”

    “嗬!有志向!你放心,你若是逃了,天涯海角,我一定一定把你追回来!”

    “你……也很有志向!彼此彼此!”唐七糖一点也不肯示弱。

    卫曦之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说:“那你快说说吧,今晚我们做些什么?好让你日后有机会逃跑呢?”

    “唔……我们这样这样……”

    出馊主意嘛,唐七糖太拿手了!前世里没少戏弄人,这世里原本也挺好,除了眼前这个混蛋。现在要想法恶心皇帝皇后,这太刺激了!师父,我找到乐子了!

    末时末。

    冬日的阳光已经西斜,照着两边尚有积雪的宫中甬道,闪闪亮亮的有些晃眼。

    巍峨的殿宇一座隔着一座,似乎望不到边。金黄的琉璃瓦一半还在积雪之下,一半却不屈的闪着淡淡的金光,昭示着皇家的赫赫威仪。

    红色的宫墙上,白色的积雪还在融化,一点一点地雪水漫下来,使那红色斑驳成各式各样的深红图画。

    甬道两侧,时不时有宫人垂头经过,远远看见宽大华贵的王府马车行来,赶紧默默行礼,背转过声避让,如皇宫中的一个个雕像。

    唐七糖半跪在马车车窗前,好奇的掀起一角帘子,把眼睛贴在上面,转着头,兴趣盎然的向外张望。

    卫曦之慵懒的靠在车里大大的锦缎迎枕上,兴趣盎然的看着她。

    “你能耐。只有你的车是直驶进来的?!噢,特别待遇啊。”唐七糖不回头,一个人小声自问自答。

    隔了一会儿,又咕哝一声,无限遗憾似的:“嗯……都是老头!讨厌的老头。”

    “咦?卫方勉?不是!有点像,一定是他兄弟!皇帝很老了吗?怎么这个儿子这么老气!”

    “嗯,这个不错!少年俊才呀!这才像话!小哥哥呀,转过头来呀,让我再看一看。”

    唐七糖看的兴起,一个人细细碎碎的说着话,旁若无人。

    卫曦之刚开始还听得好笑,嘴角轻勾着,只觉眼前的小女子实在好玩的很,可当听见最后一句时,却忽然也凑近了窗,恼怒的掀起帘子往外看了看,旋即一把甩了车帘,顺手抱过唐七糖,磨着牙说:“你做什么呢?敢看别的男人?”

    唐七糖正看得起劲呢,突然被卫曦之按在车垫子上,很不甘愿的挣扎着爬上来:“我看别的男人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我就爱看别的男人了!”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是我的人!这辈子只能看着我!”卫曦之紧绷着脸,似乎真生气了。

    “莫名其妙!你个疯子!是你劫了我,囚禁了我!你还好意思说!我为什么是你的人?你问过我吗?我答应了吗?我们是确定男女恋爱关系了,还是结婚了?切!”唐七糖也紧绷着脸,气得不得了。

    “什么叫确定男女……恋……爱关系?结婚?是指成婚吗?不许说这些怪话,好好说话!我有你的身契!你当然是我的人!我何须问你!”

    “得了得了!我不和你这种古人说话!话不投机半句多!有身契怎么了?先别说那身契到底是真是假,一张纸就能买了我的灵魂我的心?!呸!想得美!”唐七糖不屑的挥着手。

    唐七糖太生气了,疯子!所以说,代沟啊,文化差异啊是最难填补的东西!这古人就是古人,长得好看有屁用!尽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唐七糖岂是一张身契能困住的人?!

    看着小丫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卫曦之也很生气,这小东西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怎么尽说些不合规则的事情?她怎么与自己印象里的所有女人这般不一样呢?她这般与自己日日耳鬓厮磨着,竟然还说这种话?难道真像师父说的,得先把她吃了,她才会献上自己的心?

    卫曦之想到此,一把又将她推倒在车里,翻身压住了她半边身子,心里翻滚着东方无忌的话:“那……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早早把你收拾了?!这样,你是不是就会献上你的心?嗯?”

    慎王府的马车,是少数能驶进宫中的车驾,但也需谨慎慢行,那速度,几乎等同于走路。马车又平又稳,还十分有节奏的颠簸着。

    阳光从车帘上映进来,车里有些暗沉,却也十分隐秘,吊放在车厢角落的薰香球,一点一点的释放着沉水香幽幽淡淡的气息。

    车里,本该是一片温软馨香的小天地。

    可唐七糖看见眼前男子俊美白皙的脸认真极了,带着恼怒,带着股莫名其妙的醋意紧抱着她,他的身子越压越紧,气息喷在她脸上,眼眸里是明显的**。

    她抿了抿嘴,大眼睛死死的盯住他,忽然也发了狠,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卫曦之,你要是敢,我唐七糖以我师父的名义起誓,这辈子,你都别想得到我的心!”

    小人儿身子温软得让人心醉,越靠近,心智越难控制。若不是自己常常刻意接近她,锻炼自己的意志力,恐怕又要亲上她。

    她的眼神坚定而倔强,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子神情,即便此时她困在自己身下,也丝毫没有一丝要妥协的念头,她倒还真有自己的影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教养出这样的她?

    怎么办?小东西你赢了!我想得到你,想得到,像你口中所说的,你的灵魂,你的心!

    卫曦之压下自己的身体,几乎鼻子尖对着鼻子尖,生生压制着脑海里那要狠狠亲吻她的冲动,捏住她不由自主微微上翘的下巴,也一字一句的说:“糖儿!我也用我逝去父王的名义起誓,这辈子,我要定了你!你的人,你的灵魂,你的心!除非我死,我一定一定要把你变成我的女人!”

    男人身上,有着强烈的青春滚烫的气息,混合在沉水香里,冲击着唐七糖的嗅觉,也冲击着唐七糖的意识。

    她听见他沉重的喘息声,看见他放大的眼眸深处,那股子浓烈到可怕的执着,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这简直是个疯子!师父说过,但凡对一件事情过分执着的人,都可以说成是疯子,而往往,胜利属于这样的疯子……

    她脸涨得通红,艰难的呼吸着,倔强的看着他,一语不发。

    马车却忽然停了。

    慎王府的人早被拦在了宫门外,外面是迎人进来的宫里小黄门那恭谨的声音:“王爷!南乾宫到了。”

    车里静默,两股同样倔强的眸光对视着,无声的气流涌动着,对抗着,连空气都仿佛在噼啪作响。

    “呵呵……”

    男人却忽然笑了,极开怀的笑。

    他凤眼儿弯弯,卧蚕眼睑拢上去,嘴角大大的新月弧,低沉磁性的笑声乍起,暗沉的车厢里,霎那间如花开的声音,如花开的情景。

    他低下头,在唐七糖的额头上轻啄了一下,忽然往旁边翻身离开,却一把将唐七糖又搂住,暗哑的声音贴上耳际:“糖儿别怕!我等!”

    唐七糖半趴在他胸口,看着他魅惑的笑,稍稍舒缓着自己的紧张,却还是眉头紧皱:师父,我碰上了一个疯子……

    外面,小黄门又是谦恭而有些急切的提醒声:“王爷,请您落驾,皇上正等着见您那……”

    卫曦之这才慢慢的坐起来,一把将唐七糖拎到自己身前,细心的帮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丝,手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糖儿,关于你是不是我女人的帐,我们回去再算。这会儿,我们先演戏去。别忘了,你演好了,我的奖励一样不会少!”

    唐七糖甩开他的手,自己理了理衣裙,抬抬下巴,冷笑一声:“不就是恶心你的仇人么?放心!为了离开你,我定然不负所托!”

    “哦?真是有志气啊!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仇人?”

    “切,难不成是恩人么?我又不是傻子。”

    “呵呵!那,糖儿怕不怕?我是个与天下之尊有仇的人呢!”

    “我?能让我怕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你也不怕我?”

    “你,你算是人吗?”

    “糖儿!怎么说话呢?”

    “好了,好了,正事要紧!”

    唐七糖推开他,掩饰着之前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心慌,自己撩开车帘,往外看了看。

    小黄门恭敬的站在一米开外,从他那里视线一路延伸,便是一座高高的宫殿,如同前世的故宫中的类似殿宇。

    高高的台阶,高高的柱子,高高的雕花大门,高高的屋脊,最顶处,是狰狞着面目的镇脊神兽。

    这样望去,整座宫殿庄严肃穆的一丝不苟,持刀的侍卫,巨大的石狮,无声的武装成凛然不可侵犯的皇权。

    唐七糖利落的跳下车,略理了理衣裙,头探进车里轻喊:“疯爷,下车!上戏!”

    卫曦之又好气又好笑,磨了磨牙,伸出手来,扶了唐七糖的肩,一脸病容的下了马车。

    小黄门这才抖抖手中的拂尘,向两人伸手示意着,在前方引着路,迎阶而上。

    南乾宫,龙泽国皇帝的住所,除了朝会以外,很多事物便在南乾宫处理,龙泽国皇权的中心。

    唐七糖半扶着卫曦之,跨入南乾宫高高门槛的刹那,便感觉无数的眼神看向了自己两人。

    她低垂着头,皱了皱眉,感觉卫曦之的手轻捏了捏她。

    她明白,这男人是在安慰她呢。

    可我唐七糖是什么人?什么都可以认,就是不能认输啊!不就几个人看吗,难道我会怕吗,担心你自己吧,少给我在这假仁假义。

    唐七糖也借着衣服的阻挡,在自以为无人看见处,突然的,狠狠的,拧住了卫曦之的手臂,360度旋转……

    “啊……”

    猝不及防的,卫曦之痛呼出声,完全没有控制的大叫起来,吓了唐七糖一小跳,吓得满屋的人一大跳。

    唐七糖就是想着皇宫所在,即便自己拧死他,他一定会忍着不出声,可现在……什么情况?

    唐七糖有些惊吓的抬头看卫曦之,却见他冲自己眨眨眼。

    嗬!这就演上了?也不说一声!

    唐七糖无语的撇过头,看向殿里的人。

    殿中轩敞开阔,巨幅的帷幔挂了好几层,看不到更深处是什么,也无暇去看。

    此时,正对着门的是几个或紫,或红色官袍的大臣,整齐的站了一排,面向左侧的房间,似乎在等着皇帝召见;殿宇各处,无声的站了好些太监宫娥。只此时,不管是大臣还是宫人,目光都集中在了唐七糖两人身上,眼中皆是惊讶之色。

    左侧的房间挂着团龙云纹的门帘,雕花的落地罩后是薄薄的锦丝幔帐,隐约可见里面有人影晃动。

    正当唐七糖歪着头探看之时,那大红色的门帘一掀,里面便出来了个白面无须的大太监,压着声音,寒着脸喝道:“何人如此喧哗?拉出去杖责!”

    “啊……痛啊……”

    卫曦之忽然又大叫了一声,特意提醒人喧哗的就是他似的。

    唐七糖赶紧低下头,笑得抖肩。

    果然,那大太监定睛看来,见是卫曦之,张了张嘴,先‘嘶’的抽了声气,声音大得像警报一下,把四周的目光都吓回去了,正是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陈襄。

    陈襄脚步有些浮夸的走过来,深揖着行了礼,皮笑肉不笑的喊:“哟!慎王爷来了!皇上等您那!老奴这就进去通报……”

    “有劳陈公公。”卫曦之摆摆手。

    陈襄赶紧又掀帘子进去了。不一会儿的,就出来说:“慎王爷,皇上请您这就进去那!”

    “嗯,痛啊!陈公公,你过来些,扶着本王。”卫曦之却冲陈襄招招手。

    陈襄白面馒头似的脸皮抽了抽,到底没敢违抗,弯着腰走过来,伸出手臂给卫曦之搭着,一脸痛苦的问:“慎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看得老奴心疼那。”

    “心口痛啊!不知道为什么,一进这殿门,本王就心口痛!啊……”

    卫曦之一边说着,临进那门了,又突然大喊了一声。

    陈襄身子明显的抖了一抖。

    唐七糖死命低着头,笑得不行,这死男人,装起来比自己还厉害。

    帘后,是另一派天地。

    唐七糖没抬头,只用眼角余光两边瞅。

    红底织着百兽繁花的厚重地衣,铺满了整个殿宇;光线充足,尤其是靠南一侧,明晃晃的和别的古代屋宇不同,显见是按了大面积的玻璃;

    所有的器件不是擦得发亮,就是繁复隆重得让人望而生畏;南边榻上,可以看见一身明黄的衣袍角,北边一排椅子上,可以看见几双华贵的靴子,和一辆木质的轮椅车。

    没等唐七糖打量完,就见榻上的黄袍角动了动,有威严的声音传来:“曦儿来了!可真难得!这是怎么了?”

    “给皇叔父请安!还请皇叔父赶紧给侄儿个座,侄儿撑不住了!”卫曦之半边身子压在陈襄身上,声音半死不活,脸色苍白着,似乎真病得不轻。

    “这是怎么了?来,到榻上来坐。”皇帝的声音听着倒也体贴。

    陈襄只好扶着,或者说几乎是背着卫曦之,白胖脸涨红着,把人带到皇帝旁边。

    卫曦之也不推辞,一屁股坐在了皇帝身边,还半倚着,没个正形。

    陈襄不敢说话,赶紧退下了。

    唐七糖无处可去,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个角落呆呢,卫曦之一把揽住她,将她也拉在榻上,半边身子靠上她。

    好嘛,这就和皇帝平起平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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