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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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
黑焦急地呼喊着自己的主人，在发现无法唤回主人的思维后，它扭过头冲着夏目叫了一声。
这一回，明明没有听懂，夏目却从黑焦急的目光中看懂了什么，然后在尽量动作不大的情况下，将靠着路久的小孩抱离。
夏目担忧地看着低垂着头坐在长椅上的少年，因为对方低着头的原因，他看不到少年脸上的表情，然而心思细腻的他却能察觉出来，少年此时处于痛苦之中。
如果放在以前，黑根本不会管人类是否会被主人伤害到，反正只要主人没受伤就好了，然而在村子生活过了一段时间的他们，和桔梗这个以消除邪恶为己任的巫女生活过的他们，却有了改变。
它会阻止人类小孩被拐走，不正是一个证明么，所以黑才会让夏目带着小孩离开，因为它不确定主人会不会陷入混乱之中。
这种情况黑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很久之前，久到他们没有遇到过桔梗，还生活在那个被丧尸包围的城市里的时候，路久就出现过这种情况，思维混乱，无法接收到外界的信息。而每每等到路久恢复时，城里的丧尸总会少了很大一部分，如果不是总会有别的地方的丧尸来到城市，如果不是路久这种情况不算太频繁，只怕那座城市早就变成空城了，因为那些丧尸都丧命于路久手下。
低吼了几声，黑紧绷身体，然后骤然扑向路久，张开的兽口甚至能看到尖利的獠牙。
原本低垂着头的少年猛然抬头，眼睛已经变成了深黑色，夏目甚至觉得自己看见了红光在少年眼中闪过。而对于突然扑过来的黑，少年没有丝毫犹豫地动手了。
“唔！”
没有选择闪躲开主人的攻击，而是全部承受下来，这让黑身上多了五条深可见骨的伤痕，但同时也让黑成功咬住了少年的肩膀。
黑能感觉到有致命的危机靠近自己，这让它的身体紧紧绷着，可它却依旧没有松开咬着主人肩膀的利齿。
它在赌，以自己对主人的了解，赌主人一定会清醒过来！
原本袭向黑脖颈的漆黑指甲一顿。
“小黑，”冷淡的少年音传进黑的耳里，“松开。”
黑紧绷的身体终于一松，然后张开嘴，落在主人的怀抱中。
“嗷呜。”低低叫了几声，黑蹭了蹭自家主人的身体，主人你终于醒过来了。
苍白肤色的手指落在了黑身上的伤口处，路久垂眸看着那几道深深的伤痕。
这一刻，从变成丧尸以来，对很多人类的事情都无法理解的路久，似乎终于明白了，人类经常说的那三个字的意思。
少年唇角动了动，声音没太大的起伏，甚至开口说出的话，轻得只有在他怀中的黑能听到。
“对不起。”
黑哼哼了几声，抬起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主人抚摸它的手，然后抬头，圆溜溜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怨恨。
——黑和主人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
“路、路久君。”一向温和的声音里带上了迟疑。
路久抬头，对上了夏目看过来的视线。
此时少年的眸色还没有恢复成原来的深蓝，依旧是接近黑色的，只是少了那隐隐闪烁的红光，只是看起来，比深蓝色双眸时的他更加冷漠了。
“你……”
歪了歪头，路久想这个人类是不是要逃跑了，毕竟以前和桔梗出去除妖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类看到他刚刚那个样子后，就惊慌失措不想让他靠近的事情发生。
这么想着，路久却听到对方开口说道——
“黑的伤势，是不是需要去兽医那里看一看？”
很难得的，路久愣了一下，他看见夏目眼中没有那些人类的厌恶，惊惧，而是他经常从桔梗，还有枫他们眼中看到的情绪。
那种情绪，叫做关心。
他看着夏目，甚至带着一种迷茫地观察。很少有的情绪波动在内心翻滚，路久却无法分辨那是什么，他变成丧尸太久了，久到他早就不记得身为人类时的他所认识的那种种感情，可从他遇见桔梗开始，一直到遇见夏目，那些陌生的感情，似乎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但对路久来说，这些感情，还需要他慢慢学习，因此如今无法理解的他甚至有些难受，眉头也微微皱起。
他低头摸了摸怀中的黑，轻声道，“它的伤快好了。”
夏目微微瞪大眼睛看过去，发现黑身上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此时已经看不见痕迹了，虽然有周围的皮毛遮挡了的原因，但也能看出来的确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咿呀~噗~”
一直被夏目抱在怀中，背对着这一切的小孩突然动了动，说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
当夜幕渐渐降临，小孩的父母也终于找了过来，在终于看到自己的孩子时甚至忍不住哭出声。夏目看着那两个大人紧抱着自己的小孩像是终于找回珍宝的样子，不禁有些出神，然而很快的，他想到了路久，尽管不太清楚，但是从他孤身一人只有黑陪伴，还忘了很多事情的情况来看，曾经一定发生过很不好的事情——
他忍不住侧过头，小心翼翼地看向那个少年，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夕阳的余晖照在少年身上，拉长了他的影子，也让他白皙的不似人类的肤色染上了一层淡红，那双蓝色的双眸倒映出那一对因为找到孩子而喜极而泣的父母，眉头轻蹙，似乎陷入了什么问题当中。
那对父母哭了一段时间中，终于想起来还要感谢的事情，那带着激动，感激的脸色甚至让夏目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而站在他旁边的路久却依然是那种表情——
带着迷茫，却又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等他们终于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藤原夫妇见到路久时很是热情，甚至因为上次是被夏目背进来的原因还关问了路久的身体。
夏目偷偷瞄过去，却发现路久虽然大部分都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对于藤原夫妇的问题回答的却很认真，偶尔甚至还楞了一下，歪头眨巴着眼睛，明明脸上表情不多却让人感觉到他十分困惑的样子。
到了吃饭的时候，就更是热闹了，似乎是因为路久吃的很少很慢的原因，为人很好又因为年纪而难免有些啰嗦的藤原夫人忍不住唠叨了起来，甚至热情地给路久夹了许多菜，嘴里关怀的话语也没怎么听过。
啊，没办法，小孩子长得那么可爱，偏偏脸色还那么白，真的让人忍不住担心呢，藤原夫人笑眯眯地如此想。
哎呀呀，绝对不是因为小孩子板着一张脸像个小大人一样，让人忍不住逗弄的原因啦！
路久歪着头看着菜堆的高高的甚至要满出来的饭碗，然后默默伸出筷子一口一口地夹起吃完。
在一旁看着的夏目忍不住弯眸笑了出来。
其实，路久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不，是一个很好的丧尸呢。
“唔，路久介意穿我的睡衣么？”
少年默默摇头。
等洗漱了一番的少年出来后，夏目发现自己的睡衣穿在少年身上显得有些大了。原本就是宽松款的睡衣，此时更是显得宽大，就像胸口那边因为松松垮垮的原因，一不小心就会露出那两点。
不过路久看起来并不在意的样子。
等夏目也洗漱完出来后，却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存在。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窗口，果然，原本只开着一条缝的窗户此时已经大敞。
有种名为失望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走了……吗？
“汪！”
黑焦急地呼喊着自己的主人，在发现无法唤回主人的思维后，它扭过头冲着夏目叫了一声。
这一回，明明没有听懂，夏目却从黑焦急的目光中看懂了什么，然后在尽量动作不大的情况下，将靠着路久的小孩抱离。
夏目担忧地看着低垂着头坐在长椅上的少年，因为对方低着头的原因，他看不到少年脸上的表情，然而心思细腻的他却能察觉出来，少年此时处于痛苦之中。
如果放在以前，黑根本不会管人类是否会被主人伤害到，反正只要主人没受伤就好了，然而在村子生活过了一段时间的他们，和桔梗这个以消除邪恶为己任的巫女生活过的他们，却有了改变。
它会阻止人类小孩被拐走，不正是一个证明么，所以黑才会让夏目带着小孩离开，因为它不确定主人会不会陷入混乱之中。
这种情况黑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很久之前，久到他们没有遇到过桔梗，还生活在那个被丧尸包围的城市里的时候，路久就出现过这种情况，思维混乱，无法接收到外界的信息。而每每等到路久恢复时，城里的丧尸总会少了很大一部分，如果不是总会有别的地方的丧尸来到城市，如果不是路久这种情况不算太频繁，只怕那座城市早就变成空城了，因为那些丧尸都丧命于路久手下。
低吼了几声，黑紧绷身体，然后骤然扑向路久，张开的兽口甚至能看到尖利的獠牙。
原本低垂着头的少年猛然抬头，眼睛已经变成了深黑色，夏目甚至觉得自己看见了红光在少年眼中闪过。而对于突然扑过来的黑，少年没有丝毫犹豫地动手了。
“唔！”
没有选择闪躲开主人的攻击，而是全部承受下来，这让黑身上多了五条深可见骨的伤痕，但同时也让黑成功咬住了少年的肩膀。
黑能感觉到有致命的危机靠近自己，这让它的身体紧紧绷着，可它却依旧没有松开咬着主人肩膀的利齿。
它在赌，以自己对主人的了解，赌主人一定会清醒过来！
原本袭向黑脖颈的漆黑指甲一顿。
“小黑，”冷淡的少年音传进黑的耳里，“松开。”
黑紧绷的身体终于一松，然后张开嘴，落在主人的怀抱中。
“嗷呜。”低低叫了几声，黑蹭了蹭自家主人的身体，主人你终于醒过来了。
苍白肤色的手指落在了黑身上的伤口处，路久垂眸看着那几道深深的伤痕。
这一刻，从变成丧尸以来，对很多人类的事情都无法理解的路久，似乎终于明白了，人类经常说的那三个字的意思。
少年唇角动了动，声音没太大的起伏，甚至开口说出的话，轻得只有在他怀中的黑能听到。
“对不起。”
黑哼哼了几声，抬起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主人抚摸它的手，然后抬头，圆溜溜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怨恨。
——黑和主人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
“路、路久君。”一向温和的声音里带上了迟疑。
路久抬头，对上了夏目看过来的视线。
此时少年的眸色还没有恢复成原来的深蓝，依旧是接近黑色的，只是少了那隐隐闪烁的红光，只是看起来，比深蓝色双眸时的他更加冷漠了。
“你……”
歪了歪头，路久想这个人类是不是要逃跑了，毕竟以前和桔梗出去除妖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类看到他刚刚那个样子后，就惊慌失措不想让他靠近的事情发生。
这么想着，路久却听到对方开口说道——
“黑的伤势，是不是需要去兽医那里看一看？”
很难得的，路久愣了一下，他看见夏目眼中没有那些人类的厌恶，惊惧，而是他经常从桔梗，还有枫他们眼中看到的情绪。
那种情绪，叫做关心。
他看着夏目，甚至带着一种迷茫地观察。很少有的情绪波动在内心翻滚，路久却无法分辨那是什么，他变成丧尸太久了，久到他早就不记得身为人类时的他所认识的那种种感情，可从他遇见桔梗开始，一直到遇见夏目，那些陌生的感情，似乎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但对路久来说，这些感情，还需要他慢慢学习，因此如今无法理解的他甚至有些难受，眉头也微微皱起。
他低头摸了摸怀中的黑，轻声道，“它的伤快好了。”
夏目微微瞪大眼睛看过去，发现黑身上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此时已经看不见痕迹了，虽然有周围的皮毛遮挡了的原因，但也能看出来的确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咿呀~噗~”
一直被夏目抱在怀中，背对着这一切的小孩突然动了动，说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
当夜幕渐渐降临，小孩的父母也终于找了过来，在终于看到自己的孩子时甚至忍不住哭出声。夏目看着那两个大人紧抱着自己的小孩像是终于找回珍宝的样子，不禁有些出神，然而很快的，他想到了路久，尽管不太清楚，但是从他孤身一人只有黑陪伴，还忘了很多事情的情况来看，曾经一定发生过很不好的事情——
他忍不住侧过头，小心翼翼地看向那个少年，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夕阳的余晖照在少年身上，拉长了他的影子，也让他白皙的不似人类的肤色染上了一层淡红，那双蓝色的双眸倒映出那一对因为找到孩子而喜极而泣的父母，眉头轻蹙，似乎陷入了什么问题当中。
那对父母哭了一段时间中，终于想起来还要感谢的事情，那带着激动，感激的脸色甚至让夏目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而站在他旁边的路久却依然是那种表情——
带着迷茫，却又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等他们终于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藤原夫妇见到路久时很是热情，甚至因为上次是被夏目背进来的原因还关问了路久的身体。
夏目偷偷瞄过去，却发现路久虽然大部分都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对于藤原夫妇的问题回答的却很认真，偶尔甚至还楞了一下，歪头眨巴着眼睛，明明脸上表情不多却让人感觉到他十分困惑的样子。
到了吃饭的时候，就更是热闹了，似乎是因为路久吃的很少很慢的原因，为人很好又因为年纪而难免有些啰嗦的藤原夫人忍不住唠叨了起来，甚至热情地给路久夹了许多菜，嘴里关怀的话语也没怎么听过。
啊，没办法，小孩子长得那么可爱，偏偏脸色还那么白，真的让人忍不住担心呢，藤原夫人笑眯眯地如此想。
哎呀呀，绝对不是因为小孩子板着一张脸像个小大人一样，让人忍不住逗弄的原因啦！
路久歪着头看着菜堆的高高的甚至要满出来的饭碗，然后默默伸出筷子一口一口地夹起吃完。
在一旁看着的夏目忍不住弯眸笑了出来。
其实，路久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不，是一个很好的丧尸呢。
“唔，路久介意穿我的睡衣么？”
少年默默摇头。
等洗漱了一番的少年出来后，夏目发现自己的睡衣穿在少年身上显得有些大了。原本就是宽松款的睡衣，此时更是显得宽大，就像胸口那边因为松松垮垮的原因，一不小心就会露出那两点。
不过路久看起来并不在意的样子。
等夏目也洗漱完出来后，却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存在。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窗口，果然，原本只开着一条缝的窗户此时已经大敞。
有种名为失望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