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潞城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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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城的六月份正是初夏，傍晚微凉的夏风带着郊外泥土的味道吹拂在脸上格外的安逸舒服，马路两侧的电线杆上还系着抗击非典，众志成城的条幅，只不过上面的白色字体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有些模糊。骑着三轮车叫卖的豆腐脑大叔扯着嗓子喊着，然后就会有父亲或者母亲带着孩子从屋里走出来叫住三轮车，紧接着就会有更多的孩子出来。冒着黑烟发出轰鸣声的四轮机车拉着半车煤渣从马路中央呼啸而过，掀起一阵土黄色的烟尘。
从二中的校园走回五好巷里面100米的地方，然后从一道一米半宽的楼道走到四楼大概要十分钟左右，陆肖几乎用了半个小时才犹犹豫豫的站在房门前不确定的从书包里掏出一把系着红绳的钥匙，淡青色的防盗门上已经是锈迹斑斑，防盗门的内门没有关上，从里面传出炒锅和勺子撞击的声音，一股浓浓的香味从厨房里传到门外，陆肖几乎第一时间确定这是母亲炒的蒜苔酱爆猪头肉，特别熟悉的味道，是母爱的味道。
前世每逢自己考试前夕，或者是节假日家里必备的一道菜，再搭配上一碟醋溜黄瓜，半碗水煮花生米，一盆紫菜蛋汤，恰好三菜一汤，三口之家刚刚好。
“陆肖你站在门口愣着干什么？怎么不进屋？忘带钥匙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楼道处传来。
陆肖闻声望去，原来是下楼买馒头的父亲回来了，半旧的灰色衬衫，深蓝色的条纹棉质裤子，搭配上棕色的皮鞋，挺直的腰杆，梳得整齐的三七分发型使得眼前的男子看上去格外的精神。
“你这孩子还傻站在这干什么？没带钥匙怎么不喊门？”陆峰走到门前拍着陆肖的肩膀，“玉兰开门了。”陆峰拍着防盗门喊着。
“爸！”千言万语涌上心头，陆肖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知道此时陆肖才明白十年间父亲究竟承受了多少负担和压力，才使得十年后苍老到那般模样，此时的父亲38岁正值人生的巅峰，格外的精神健硕。
“你小子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是不是班主任又要叫我去学校喝茶？”陆峰问道，说着把手里的馒头递到陆肖的手里，“拿着！”
“没有。”陆肖接过父亲手里的馒头摇头答道。
“那是因为什么？是不是缺钱了，昨天不是刚给你十块吗？”父亲问道，然后又拍着防盗门，“玉兰开门了，怎么那么慢啊？”
“也不是，因为快中考了，有些担心，爸。”陆肖看着父亲随意找个借口。
“来了，来了，催催催，锅里的菜不是还没出锅吗，一回来就知道训儿子，疯的时候，你说他疯，老实的时候你又说他有坏事，你这个当爹的就不能想孩子点好。”母亲腰间系着围裙走了出来开门道。
“别听你爸的，整天就知道训这个训那个，就他那快倒闭的破厂子，我看啊，要是倒闭了他还训谁？整天拿豆包还真当干部。”杨玉兰拉着儿子的胳膊朝屋里走去。
“哎，我说玉兰同志，我说我教育孩子的时候你能不能别在后面拉后腿行不行？”陆峰无奈道，“再说了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整天盼着我那厂子倒闭，要是倒闭了咱一家三口都喝西北风去啊。”
“没有你那厂子，咱家照样能过活，陆峰同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就在今天下午，我！杨玉兰同志正式升为主任了，以后咱俩的职位可是一样的了。”母亲解开围裙高兴道，“陆肖你妈我荣升主任了，你有啥想要的？跟你妈说，妈给你买。”
“嗯哼——”父亲撇了撇嘴，“切，就你那车间主任，连股级干部都算不上，还好意思跟我平起平坐，等你升副厂长在说吧。”父亲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放在桌子上。
“哎，我说老陆，怎么说话呢？我升了车间主任你还不高兴来着，我这合着做着给你吃给你喝的，你不给我道喜罢了，还贬低起我来了。”母亲把菜端到桌子上，然后把父亲放在桌子上的白酒又拿了回去。
“你这人怎么说翻脸就不认人了呢，杨玉兰同志。”父亲笑着道，“陆肖把酒拿回来。”
“不许拿，肖肖。”
眼前的一切如同梦幻，前世自己最烦的就是父亲和母亲的斗嘴，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没完没了，然而现在看来，这完全是父母之间一种爱的表现，或许这正是他们的乐趣所在，就好像电影中斗嘴的男女主角。
不过在后来的日子里，母亲的制衣厂率先倒闭，父亲的国营饲料厂也由于经营不景气，体制臃肿宣布破产，父亲从原来的副厂长变成一个无业游民。那一段日子，正是陆肖上高二的时候，那时候父亲心灰意冷整日酗酒打牌，母亲则在失业后找到一家餐馆打零工，日子过的寒酸紧巴，家庭关系格外的脆弱，以至于父亲和母亲差点办了离婚手续。
再后来在母亲的鼓励下，父亲承包了学校的食堂，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一顿饭下来父母不停地拌着嘴，陆肖则是埋头吃饭，饭后母亲开始收拾家务，父亲哼着小曲下楼找邻居下棋去了。
陆肖提着书包轻轻打开阔别十年的小卧室，紫红色的锯木书桌，亮亮的油漆上面还零零碎碎的点缀上一颗颗洒金，这么土的桌子要是放到十年后，扔到回收站都没人要，不过在当时可是个好东西。
这张桌子是自己考上市二中初中的奖励，一米四长，两个抽屉，左侧抽屉下面还有一个带锁定小柜子，陆肖看着卧室的桌子一种陌生而又亲切的感觉，就像是多见未见的老友，虽然是许久没有联系可是再次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小柜子的里，厚厚的书本里夹着一本粉红色的笔记本，笔记本里打开会有一份长达三页的情书，这封情书是自己在中考三天后鼓足了勇气送给了一个女孩，结果不用说，自己平平的成绩，老实的性格再加上笨拙的言辞，虽然略微清秀的面庞倒是加上不少分，可是还是被发上了一张好人卡。
陆肖从左侧抽屉的墨水盒里拿出小柜子的钥匙，打开柜子翻开那本笔记本，果然三张白色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楷，虽然以后世自己阅遍千百本杂志小说的经历来看，上面的内容自然不值一看，但是细细读来却又一种质朴纯真的味道。
陆肖将信重新折好放进了笔记本里，自然自己重新回来了，这封信就永远的夹在这里吧，重回一世，总不可能再吃一次闭门羹吧。
橘黄色略带着柔和温暖的白炽灯泡散发出微微的黄色光，墙壁上贴着几张海报和一张世界地图，红色平头的樱木花道，赤裸上半身背景是完全形态的弗利沙的卡卡罗特以及圣斗士星矢五小强，这是属于自己这一代人的童年故事，后世在大量日漫美漫的冲击下，新一代的小朋友再看七龙珠，灌篮高手的时候竟被冠名AV画质，这是多吗痛的领悟。
坐在橘黄色的木质板凳上，陆肖打开书包掏出书本和试卷，毕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要中考了，自己虽然是重活一世，可是毕竟没带外挂啊，前世自己半吊子的水平，跌跌撞撞的考上了一所不入流的大学，除了数学语文值得拿出手外，其他的全是渣渣。
中考七门，语数英，物理化学，历史政治，首先数学不用担心，后世直到自己工作时，邻居家漂亮的高中少女还拿着数学题来问自己，依然难不倒自己，再看初中的数学自然不在话下，半小时解决一张数学试卷，就错了一道选择题，还是因为自己没看清题干，选错了，那么数学直接被扔到一边，语文的话，凭着自己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再加上不错的文采想来只要考试前背会那几首中考大纲上的古诗就应该没问题了。至于英语那就听天由命吧，自己这辈子是没希望去美利坚生活了，重活一世也没打算去，高考63分的英语，毕业后再没看过英语，现在就算是学初中的英语也是头大，所以，好无悬念，英语先放到一边。
物理化学这两门就是复习的重中之重了，初中的化学还比较简单至少没有什么有机化学，长达半尺来长的化学式，整本书加起来还不到50个化学式，自己只要完全熟悉化学公式，再死背中考大纲上的内容，60分的化学至少可以考50分以上。想到这里陆肖把化学书重头翻起，每一条化学公式都把它誊写在笔记本上，相关的注意事项都在旁边标注好。
当一个人非常投入去做一件事时，时间就过的特别快，就像后世和同事一起开黑打LOL一样，一下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不过要是去听领导开会，两个小时的会议时间简直是度日如年，不停的掏出手机看时间，可是还是没到散会的时间，好不容易熬到时间，台上的领导还喝口茶润润嗓子继续做最后总结。
从7点开始抄写公式一直到抄写完整本书的时候，笔记本都写了十几页，习惯性的掏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口袋里装的都是卫生纸，再看看书桌上的闹钟已经11点半了，连续抄写了4个多小时，时间过的可真快，整理下书桌，准备继续奋战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啪！”母亲开门走了进来。
“还没睡啊，肖肖饿不饿，妈给你煮的粥喝不喝？”
陆肖看着推门进来的母亲，“快12点了，不要学的太累，等下洗洗睡吧。”母亲把放到桌子上，看着书桌上的摊开的笔记本，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显然是刚刚抄写的。
“谢谢啊妈，不用操心了，你先睡，我等把这点抄完就睡了。”看着母亲大半夜的端着粥进来，若是前世陆肖一定觉得母亲烦，一定是借机看自己是不是在偷偷玩什么，不过现在感受到的全是浓浓的母爱，大半夜还操心你的除了你的父母妻儿还会有其他人吗，不管是查看自己还是送粥给自己也好都是对自己的关心。
先前倒是没觉的饿，不过看到母亲送来的瘦肉粥肚子顿时开始打鼓起来，16岁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容易饿，陆肖匆匆拔完了一碗粥，继续抄写起来。
而父母的卧室里，“我说儿子是在学习，你非要说不知道搞什么名堂，这不我送粥的时候看到的，笔记本上的墨迹还没完全干呢，小拇指上还有蓝色的笔水，明显是一直在学习，我就说最近咱儿子懂事了。”
“是吗？这小子难道是因为快中考了就好好干了。”
“你不记得了，小学那会考二中的时候，他不就是连天加夜的学，后来不是考上了二中，你说儿子这要是懂事了好好学了，能考上一中不？”
“危险啊，毕竟现在太晚了，还有半个月就中考了，初中又不比小学，小学只考语文数学，现在要考七门啊，平时底子不好，现在就是奋起直追也难。”
“哎~这孩子现在开始知道学了，不过也不晚，懂事就好，你不知道前阵子他和那个叫张国强的家伙合伙骗我一起打游戏机的事把我给气的。”
“没事，你就别瞎担心了，儿子随我大器晚成，就算考不上一中，到时候我再拖拖人，回头咱一样上一中，不就是多交点钱吗，没事睡吧。”
“嗯，睡吧。”
潞城的六月份正是初夏，傍晚微凉的夏风带着郊外泥土的味道吹拂在脸上格外的安逸舒服，马路两侧的电线杆上还系着抗击非典，众志成城的条幅，只不过上面的白色字体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有些模糊。骑着三轮车叫卖的豆腐脑大叔扯着嗓子喊着，然后就会有父亲或者母亲带着孩子从屋里走出来叫住三轮车，紧接着就会有更多的孩子出来。冒着黑烟发出轰鸣声的四轮机车拉着半车煤渣从马路中央呼啸而过，掀起一阵土黄色的烟尘。
从二中的校园走回五好巷里面100米的地方，然后从一道一米半宽的楼道走到四楼大概要十分钟左右，陆肖几乎用了半个小时才犹犹豫豫的站在房门前不确定的从书包里掏出一把系着红绳的钥匙，淡青色的防盗门上已经是锈迹斑斑，防盗门的内门没有关上，从里面传出炒锅和勺子撞击的声音，一股浓浓的香味从厨房里传到门外，陆肖几乎第一时间确定这是母亲炒的蒜苔酱爆猪头肉，特别熟悉的味道，是母爱的味道。
前世每逢自己考试前夕，或者是节假日家里必备的一道菜，再搭配上一碟醋溜黄瓜，半碗水煮花生米，一盆紫菜蛋汤，恰好三菜一汤，三口之家刚刚好。
“陆肖你站在门口愣着干什么？怎么不进屋？忘带钥匙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楼道处传来。
陆肖闻声望去，原来是下楼买馒头的父亲回来了，半旧的灰色衬衫，深蓝色的条纹棉质裤子，搭配上棕色的皮鞋，挺直的腰杆，梳得整齐的三七分发型使得眼前的男子看上去格外的精神。
“你这孩子还傻站在这干什么？没带钥匙怎么不喊门？”陆峰走到门前拍着陆肖的肩膀，“玉兰开门了。”陆峰拍着防盗门喊着。
“爸！”千言万语涌上心头，陆肖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知道此时陆肖才明白十年间父亲究竟承受了多少负担和压力，才使得十年后苍老到那般模样，此时的父亲38岁正值人生的巅峰，格外的精神健硕。
“你小子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是不是班主任又要叫我去学校喝茶？”陆峰问道，说着把手里的馒头递到陆肖的手里，“拿着！”
“没有。”陆肖接过父亲手里的馒头摇头答道。
“那是因为什么？是不是缺钱了，昨天不是刚给你十块吗？”父亲问道，然后又拍着防盗门，“玉兰开门了，怎么那么慢啊？”
“也不是，因为快中考了，有些担心，爸。”陆肖看着父亲随意找个借口。
“来了，来了，催催催，锅里的菜不是还没出锅吗，一回来就知道训儿子，疯的时候，你说他疯，老实的时候你又说他有坏事，你这个当爹的就不能想孩子点好。”母亲腰间系着围裙走了出来开门道。
“别听你爸的，整天就知道训这个训那个，就他那快倒闭的破厂子，我看啊，要是倒闭了他还训谁？整天拿豆包还真当干部。”杨玉兰拉着儿子的胳膊朝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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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那厂子，咱家照样能过活，陆峰同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就在今天下午，我！杨玉兰同志正式升为主任了，以后咱俩的职位可是一样的了。”母亲解开围裙高兴道，“陆肖你妈我荣升主任了，你有啥想要的？跟你妈说，妈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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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老陆，怎么说话呢？我升了车间主任你还不高兴来着，我这合着做着给你吃给你喝的，你不给我道喜罢了，还贬低起我来了。”母亲把菜端到桌子上，然后把父亲放在桌子上的白酒又拿了回去。
“你这人怎么说翻脸就不认人了呢，杨玉兰同志。”父亲笑着道，“陆肖把酒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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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橘黄色的木质板凳上，陆肖打开书包掏出书本和试卷，毕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要中考了，自己虽然是重活一世，可是毕竟没带外挂啊，前世自己半吊子的水平，跌跌撞撞的考上了一所不入流的大学，除了数学语文值得拿出手外，其他的全是渣渣。
中考七门，语数英，物理化学，历史政治，首先数学不用担心，后世直到自己工作时，邻居家漂亮的高中少女还拿着数学题来问自己，依然难不倒自己，再看初中的数学自然不在话下，半小时解决一张数学试卷，就错了一道选择题，还是因为自己没看清题干，选错了，那么数学直接被扔到一边，语文的话，凭着自己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再加上不错的文采想来只要考试前背会那几首中考大纲上的古诗就应该没问题了。至于英语那就听天由命吧，自己这辈子是没希望去美利坚生活了，重活一世也没打算去，高考63分的英语，毕业后再没看过英语，现在就算是学初中的英语也是头大，所以，好无悬念，英语先放到一边。
物理化学这两门就是复习的重中之重了，初中的化学还比较简单至少没有什么有机化学，长达半尺来长的化学式，整本书加起来还不到50个化学式，自己只要完全熟悉化学公式，再死背中考大纲上的内容，60分的化学至少可以考50分以上。想到这里陆肖把化学书重头翻起，每一条化学公式都把它誊写在笔记本上，相关的注意事项都在旁边标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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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7点开始抄写公式一直到抄写完整本书的时候，笔记本都写了十几页，习惯性的掏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口袋里装的都是卫生纸，再看看书桌上的闹钟已经11点半了，连续抄写了4个多小时，时间过的可真快，整理下书桌，准备继续奋战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啪！”母亲开门走了进来。
“还没睡啊，肖肖饿不饿，妈给你煮的粥喝不喝？”
陆肖看着推门进来的母亲，“快12点了，不要学的太累，等下洗洗睡吧。”母亲把放到桌子上，看着书桌上的摊开的笔记本，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显然是刚刚抄写的。
“谢谢啊妈，不用操心了，你先睡，我等把这点抄完就睡了。”看着母亲大半夜的端着粥进来，若是前世陆肖一定觉得母亲烦，一定是借机看自己是不是在偷偷玩什么，不过现在感受到的全是浓浓的母爱，大半夜还操心你的除了你的父母妻儿还会有其他人吗，不管是查看自己还是送粥给自己也好都是对自己的关心。
先前倒是没觉的饿，不过看到母亲送来的瘦肉粥肚子顿时开始打鼓起来，16岁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容易饿，陆肖匆匆拔完了一碗粥，继续抄写起来。
而父母的卧室里，“我说儿子是在学习，你非要说不知道搞什么名堂，这不我送粥的时候看到的，笔记本上的墨迹还没完全干呢，小拇指上还有蓝色的笔水，明显是一直在学习，我就说最近咱儿子懂事了。”
“是吗？这小子难道是因为快中考了就好好干了。”
“你不记得了，小学那会考二中的时候，他不就是连天加夜的学，后来不是考上了二中，你说儿子这要是懂事了好好学了，能考上一中不？”
“危险啊，毕竟现在太晚了，还有半个月就中考了，初中又不比小学，小学只考语文数学，现在要考七门啊，平时底子不好，现在就是奋起直追也难。”
“哎~这孩子现在开始知道学了，不过也不晚，懂事就好，你不知道前阵子他和那个叫张国强的家伙合伙骗我一起打游戏机的事把我给气的。”
“没事，你就别瞎担心了，儿子随我大器晚成，就算考不上一中，到时候我再拖拖人，回头咱一样上一中，不就是多交点钱吗，没事睡吧。”
“嗯，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