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孤独的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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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结官府，残害同道，用十万生灵来铺平升官发财的道路——这，说的是他的大师哥吗？是那个视寨中兄弟姐妹如手足一般的大师哥吗？十万哪，不要说十万，就是一万，不，就是一个，对他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大师哥却用了十万……
为什么？是为了她吗？就为了她一个人吗？
大师哥，再怎么好的一个人，能顶得过十万生灵？
所有的绿林人都悲愤地看着秦风，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秦风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得有多丧心病狂，才能这么做？
可是，官府究竟给了他什么，值得他这么做？
贵为一寨之主，可以说是相当于一个小皇帝，自由自在，快活无边，要钱，随时抢，要女人，随便夺。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皇帝还要每天按时上朝，每日听自己不喜欢的文官的劝谏，照着老祖宗留下的一套繁文缛节行事，还要管数不清的大事小事，大到国家间的战争，小到三宫六院一大群老婆们的争执，哼哼，哪里比得上在山寨里做一个头领？除了官兵杀过来时，需要费点心机，花点心血对付，平日里根本什么心也不用操。
如果说这样神仙般的生活还不能满足，那得有多具有**力的价钱，才可以促成他放弃这样的生活？
就连官兵们也在惊奇地看着他。
人生有许多路可以选择，但是有一条路是相当危险的。那就是背叛。
背叛不仅仅是对自己前一段路的彻底否定，而且是亲手撕毁了一份对他人的明的或暗的承诺。背叛会把自己此前努力经营的一切全部毁掉，在满地废墟中重新开始新的人生。背叛的代价往往是得到了原来阵营的人们的加倍愤怒，同时获得新到的阵营中人的鄙夷不屑。在旧的阵营里，他会是一个吃自己人鲜血的魔鬼，在新的阵营中，他的敌人的标志却永远不可能消除，他成了一个居心叵测不能信任的曾经的敌人。
假如不是万不得已，没有人会选择背叛。
他选择了，不但不是在万不得已时选择，甚至于他还会这个选择，一直在付出代价。而且他的方式如何彻底，一点退路都不再给自己留下。一旦背叛之后不被官府承认，他将只能在仇恨的夹缝里生存。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他有何目的？
秦风孤伶伶的，单人，独骑，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呆立，不语。
面对数十万双投射的目光，对于程定边的质问，他沉默以对。
不知为什么，沈丹墨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
做出这么一个选择，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她没听清他的说话，她终究不是武林中人，没有所谓的内力。不过他跟他师妹说的话，白雪在旁转述给了她，虽然是不完整的，但她忽然感觉自己已经听懂了他。
其实，他只是不想做强盗而已。当强盗只是强盗头子舒适自在，而对其他的人来说，则是不公平的。
还不止是这样，是因为他心中有国家，有一个山寨之外的庞大的世界，有这个世界里的比之山寨中人更多的人，有一个国家的大好河山。而且，现在这个世界里的大好河山，这个世界里的老百姓，即将面临危险，于是他就做出了这个选择。
一边是原来的同道，十万生灵，一边是他原来对抗着的大世界，那有更广阔更美丽的河山，有百倍千倍万倍数量的老百姓。而这十万生灵的存在，会让这个大好河山，让这么多百姓面临覆亡危险。
于是，一个山贼，就这么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为了无数曾经是敌方阵营中的老百姓。
不可思议，难以想像。
伟大得残酷。
正义得卑鄙。
多情得绝情。
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造就这么一个人？
江倩倩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大师哥。你、你告诉我，你这样是因为什么，是不是被人逼着你干的，是不是这完全不是你的本意，是不是？”
秦风摇摇头，平静的说道：“没有人逼我，是我想这么干的。”
人群一片哗然，他居然坦然的亲口承认了。坦然得可怕，他连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江倩倩道：“为什么，是你觉得不自在了吗？大师哥，你要是觉得不自在了，你可以告诉我的，这山寨里的事情，你不想管可以不管，什么都不用管，有我和二师哥管就可以了，你可以只写你的诗，画你的画……”
众人才知道，这秦风居然是一个风雅的人，喜欢写诗，喜欢绘画……
秦风道：“师妹，你刚才说过，山寨有山寨的规矩，我是一个强盗头子，如果只是写诗画画，这符合规矩吗？”
江倩倩道：“规矩只是对针对那些下人说的，可我们是头领啊，规矩是我们定的，皇帝老子也管不到咱们……”
秦风苦涩一笑道：“是啊，我们可以不按照规矩行事，难怪那些丫头们，她们什么事都没犯，你就可以把她们关进地窖，随意折磨。”
江倩倩脸色惨白，说道：“大师哥，你……你都知道？”
秦风道：“原来我并不知道，但后来我还是知道了，师妹，你真的很过份，你知道吗？可是我却不能按规矩来惩罚你，因为这些规矩，正如你说的那样，都不是用来对付你的，这只是山寨，不是官府，山寨是用来给少数人无法无天的，不是吗？不过还好，你还有一点良心，你没有杀掉她们，你给自己保留了一个底线，所以你在我眼里，还只是一个过份顽皮的被宠坏了的师妹，并不是恶人。可能换了别的人，做的会比你更绝。”
江倩倩泣道：“大师哥，你是说，你能原谅我么……”
秦风道：“你在可以杀人的时候不杀，我相信你还是善良的，所以我当然会原谅你。你和二师弟一样，可能会犯一些错，但在我眼里，永远是兄弟姐妹……”
江倩倩道：“可是，你知道的，我不想永远做你的兄弟姐妹，我不想……”
众人一听，都明白了，这江倩倩对秦风爱慕之极，虽然秦风现在做了她最不情愿的事，可是一旦他指出她犯过的错后，她居然只是希望秦风原谅她，而且，这一句话，简直就是不顾一切的表白了。
可能秦风也没想到她会当众这么说，一楞之下，说道：“师妹，我们本来就不算是普通兄弟姐妹，我们虽非骨肉，但一直如同亲生，我视师父如亲生父亲，视你如亲生妹妹。”
江倩倩哭道：“大师哥，不是这样的，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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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结官府，残害同道，用十万生灵来铺平升官发财的道路——这，说的是他的大师哥吗？是那个视寨中兄弟姐妹如手足一般的大师哥吗？十万哪，不要说十万，就是一万，不，就是一个，对他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大师哥却用了十万……
为什么？是为了她吗？就为了她一个人吗？
大师哥，再怎么好的一个人，能顶得过十万生灵？
所有的绿林人都悲愤地看着秦风，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秦风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得有多丧心病狂，才能这么做？
可是，官府究竟给了他什么，值得他这么做？
贵为一寨之主，可以说是相当于一个小皇帝，自由自在，快活无边，要钱，随时抢，要女人，随便夺。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皇帝还要每天按时上朝，每日听自己不喜欢的文官的劝谏，照着老祖宗留下的一套繁文缛节行事，还要管数不清的大事小事，大到国家间的战争，小到三宫六院一大群老婆们的争执，哼哼，哪里比得上在山寨里做一个头领？除了官兵杀过来时，需要费点心机，花点心血对付，平日里根本什么心也不用操。
如果说这样神仙般的生活还不能满足，那得有多具有**力的价钱，才可以促成他放弃这样的生活？
就连官兵们也在惊奇地看着他。
人生有许多路可以选择，但是有一条路是相当危险的。那就是背叛。
背叛不仅仅是对自己前一段路的彻底否定，而且是亲手撕毁了一份对他人的明的或暗的承诺。背叛会把自己此前努力经营的一切全部毁掉，在满地废墟中重新开始新的人生。背叛的代价往往是得到了原来阵营的人们的加倍愤怒，同时获得新到的阵营中人的鄙夷不屑。在旧的阵营里，他会是一个吃自己人鲜血的魔鬼，在新的阵营中，他的敌人的标志却永远不可能消除，他成了一个居心叵测不能信任的曾经的敌人。
假如不是万不得已，没有人会选择背叛。
他选择了，不但不是在万不得已时选择，甚至于他还会这个选择，一直在付出代价。而且他的方式如何彻底，一点退路都不再给自己留下。一旦背叛之后不被官府承认，他将只能在仇恨的夹缝里生存。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他有何目的？
秦风孤伶伶的，单人，独骑，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呆立，不语。
面对数十万双投射的目光，对于程定边的质问，他沉默以对。
不知为什么，沈丹墨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
做出这么一个选择，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她没听清他的说话，她终究不是武林中人，没有所谓的内力。不过他跟他师妹说的话，白雪在旁转述给了她，虽然是不完整的，但她忽然感觉自己已经听懂了他。
其实，他只是不想做强盗而已。当强盗只是强盗头子舒适自在，而对其他的人来说，则是不公平的。
还不止是这样，是因为他心中有国家，有一个山寨之外的庞大的世界，有这个世界里的比之山寨中人更多的人，有一个国家的大好河山。而且，现在这个世界里的大好河山，这个世界里的老百姓，即将面临危险，于是他就做出了这个选择。
一边是原来的同道，十万生灵，一边是他原来对抗着的大世界，那有更广阔更美丽的河山，有百倍千倍万倍数量的老百姓。而这十万生灵的存在，会让这个大好河山，让这么多百姓面临覆亡危险。
于是，一个山贼，就这么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为了无数曾经是敌方阵营中的老百姓。
不可思议，难以想像。
伟大得残酷。
正义得卑鄙。
多情得绝情。
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造就这么一个人？
江倩倩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大师哥。你、你告诉我，你这样是因为什么，是不是被人逼着你干的，是不是这完全不是你的本意，是不是？”
秦风摇摇头，平静的说道：“没有人逼我，是我想这么干的。”
人群一片哗然，他居然坦然的亲口承认了。坦然得可怕，他连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江倩倩道：“为什么，是你觉得不自在了吗？大师哥，你要是觉得不自在了，你可以告诉我的，这山寨里的事情，你不想管可以不管，什么都不用管，有我和二师哥管就可以了，你可以只写你的诗，画你的画……”
众人才知道，这秦风居然是一个风雅的人，喜欢写诗，喜欢绘画……
秦风道：“师妹，你刚才说过，山寨有山寨的规矩，我是一个强盗头子，如果只是写诗画画，这符合规矩吗？”
江倩倩道：“规矩只是对针对那些下人说的，可我们是头领啊，规矩是我们定的，皇帝老子也管不到咱们……”
秦风苦涩一笑道：“是啊，我们可以不按照规矩行事，难怪那些丫头们，她们什么事都没犯，你就可以把她们关进地窖，随意折磨。”
江倩倩脸色惨白，说道：“大师哥，你……你都知道？”
秦风道：“原来我并不知道，但后来我还是知道了，师妹，你真的很过份，你知道吗？可是我却不能按规矩来惩罚你，因为这些规矩，正如你说的那样，都不是用来对付你的，这只是山寨，不是官府，山寨是用来给少数人无法无天的，不是吗？不过还好，你还有一点良心，你没有杀掉她们，你给自己保留了一个底线，所以你在我眼里，还只是一个过份顽皮的被宠坏了的师妹，并不是恶人。可能换了别的人，做的会比你更绝。”
江倩倩泣道：“大师哥，你是说，你能原谅我么……”
秦风道：“你在可以杀人的时候不杀，我相信你还是善良的，所以我当然会原谅你。你和二师弟一样，可能会犯一些错，但在我眼里，永远是兄弟姐妹……”
江倩倩道：“可是，你知道的，我不想永远做你的兄弟姐妹，我不想……”
众人一听，都明白了，这江倩倩对秦风爱慕之极，虽然秦风现在做了她最不情愿的事，可是一旦他指出她犯过的错后，她居然只是希望秦风原谅她，而且，这一句话，简直就是不顾一切的表白了。
可能秦风也没想到她会当众这么说，一楞之下，说道：“师妹，我们本来就不算是普通兄弟姐妹，我们虽非骨肉，但一直如同亲生，我视师父如亲生父亲，视你如亲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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