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入宫候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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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廿日，辰时末，一辆辒车停在了竹苑门口。
奉旨来接褚疏的是李海身边的王义，他出宫前李海便再三叮嘱，只需在门口等便可，主人家自然会出来，但如今他已经等了近半个时辰，仍未见有人从竹苑出来。
直到近隅中，褚疏才出现。王义看着她这一身白衣打扮，躬了躬身，“姑娘，您便这般进宫？”
“是。”褚疏抬了抬手臂，她十分满意自己这身。
“那，您先上车罢。”王义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姑娘，进宫赴皇帝的寿宴，不刻意打扮也就罢了，还特意挑捡了普通老百姓的衣裳。
褚疏笑着上了马车，进昌都后，她又使王义候了一会儿，在中正酒家买了几份糕点，分别递与车夫与王义，这才终于进了宫。
这还是褚疏头一次进皇城，确实辉煌，她也弄不清方向，一进皇城便下了马车，王义同她道，“姑娘，过会我们便进司烝宫了，您跟紧小人，莫要走岔路。”
褚疏点头。两人穿过西介门，又进了仪门，绕过一水榭花园，才到王义先前说的雅堂。
“姑娘如今才来，”李海立在雅堂外，见褚疏来了感觉迎上去，“皇上等姑娘好些时辰，朝前来了客。”
褚疏笑着拢了拢发，没说话，李海这才打量着她这一身，一如既往的是随意拢了个堕髻，只是这一身布衣倒是有些刻意了，如此装束在寿宴上是决计不可能的，到底是苏肇了解她，特意吩咐留了套打扮。
“姑娘去换身衣服罢，”李海一副笑模样，“大家吩咐了的。”
褚疏啧声跟着李海进了雅堂，木施上挂着水色襦衫、浅葱色褶裙与杏色云帔，底下一双素色云霞履，木施边几案上搁着首饰，一旁立着的两个婢女朝她福身。
“老奴便在外头等姑娘。”李海睇了两婢女一个眼神，退出了雅堂。
褚疏朝婢女笑笑，婢女垂眼上前本欲为她更衣，却被她拒绝，婢女便待她换好了衣服，捧着置着首饰与妆奁的托盘，要给她梳头。
“姑娘还未及笄吧？”其中一婢女问褚疏。
褚疏笑着反问那婢女，“我看着像未及笄吗？”
婢女点点头，别头看了眼正给褚疏梳头的婢女，梳头的婢女笑着问，“姑娘想梳个甚发髻？”
“梳个方便的发髻罢，”褚疏是无所谓，闲着也是闲着开始同婢女聊起来了，“该如何称呼你们啊？”
“奴婢春绿，”先同褚疏搭话的春绿如是道，将一支翡翠牡丹簪子递与梳头的婢女，“这是奴婢姐姐，枝绿。”
“都是极好的色彩。”褚疏笑着看着两个姑娘，这两姊妹眉眼确实有些像的，不过妹妹倒是比姐姐高一些，也白嫩些，姐姐清瘦，更显的利落。
“姑娘觉着这样可还好看？”枝绿在后头举起小铜镜，使得褚疏能通过妆奁里嵌着的铜镜可以看到梳的椎髻，上头简单插着春绿挑的牡丹簪。
“蛮好的。”褚疏对春绿与枝绿极有好感，两个姑娘不多话，也不愚，伶俐得很。于是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包糕点，搁到了桌上，“这是将才进宫前在中正酒家买的，还望两位姑娘不嫌弃。”
“这是奴婢们应当做的，”枝绿赶忙道，“姑娘莫要这般客气。”
“是喜欢小姐姐们，”褚疏笑道，“我这也没甚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份糕点了。”
“姐姐，”春绿拉了拉枝绿，中正酒家的糕点，在昌都是顶好的了，她们在宫中自然也是吃不到的，她有些馋，“姑娘一片好意，我们便收了罢。”
“春绿。”枝绿瞠了春绿一眼。
“这样罢，”褚疏晓得枝绿在顾忌什么，她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平白无故与人糕点，她们是决计不会受的，“我也有些饿了。”边说边拆包着糕点的油纸。
花绿的糕点露在三人眼前，褚疏起身给三人各倒了杯茶，笑道，“反正也不急，过会李公公若是急了也不会贸然进来的，这么些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两位小姐姐便当帮我这忙了。”
春绿与枝绿相视一眼，看着几案上的茶顿了一霎，皆朝褚疏笑了笑，伸手端起了茶。
“小姐姐们便是在这雅堂吗？”褚疏捏着一块糕点，有意无意的找话，她挺好奇的，她这身颜色刚好，不惹眼，很合她意。
“也算是，”春绿专注着糕点，枝绿有些不好意思地冲褚疏笑笑，“春绿她跟着李总管伺候皇上，奴婢平日是在允宁宫。”
褚疏心不在焉地点头，她就是问问，看在衣裳是苏肇真是特意嘱咐的。
“皇上待姑娘极好。”春绿连吃了两块糕点，喝了口茶，“姑娘头上那簪子是…”
“春绿。”枝绿喝止春绿。
春绿吐了吐舌头，“姑娘这般好的人，与那些人不一样。”
“不过是一起吃了糕点，”褚疏撑着头乐得很，“春绿便觉着我好了？”
“奴婢没旁的意思，”枝绿匆忙解释，“姑娘莫要误会奴婢。”
“无事，”褚疏抬手呷了口茶，“在宫里嘛，我又不清不楚的。”
春绿与枝绿也没再说话，三人悄声吃完了糕点喝完了茶，李海在外头等得许久，终于唤了褚疏一声。
褚疏收好油纸，又倒了杯往门外走，枝绿了然帮她开门，褚疏心情不错，将茶杯递与李海，“李公公辛苦了，喝口水。”
李海啜了口茶，释了些暑气，刚准备开口被褚疏抢了先，“李公公，我好随意逛逛吗？”
“大家吩咐了，”李海一点也不意外，“姑娘不好乱逛的，不过可以不出宫门四处走走。”
褚疏灿然一笑，提起裙角便准备走了，被李海拦住，“姑娘不如**绿与枝绿跟着您罢。”
“不用不用，”褚疏赶紧摆手，“我自己走走便好了。”
“那姑娘申时前一刻，定要回雅堂。”李海再三强调，寿宴于申时开席，是决计不能误了的。
褚疏抬头看了眼天，如今是近未时，不过一个时辰，不出进的最后一个宫门的范围，大抵应当逛得完，点头应好。
李海看着褚疏离开，摇了摇头，转身去了前殿。
八月廿日，辰时末，一辆辒车停在了竹苑门口。
奉旨来接褚疏的是李海身边的王义，他出宫前李海便再三叮嘱，只需在门口等便可，主人家自然会出来，但如今他已经等了近半个时辰，仍未见有人从竹苑出来。
直到近隅中，褚疏才出现。王义看着她这一身白衣打扮，躬了躬身，“姑娘，您便这般进宫？”
“是。”褚疏抬了抬手臂，她十分满意自己这身。
“那，您先上车罢。”王义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姑娘，进宫赴皇帝的寿宴，不刻意打扮也就罢了，还特意挑捡了普通老百姓的衣裳。
褚疏笑着上了马车，进昌都后，她又使王义候了一会儿，在中正酒家买了几份糕点，分别递与车夫与王义，这才终于进了宫。
这还是褚疏头一次进皇城，确实辉煌，她也弄不清方向，一进皇城便下了马车，王义同她道，“姑娘，过会我们便进司烝宫了，您跟紧小人，莫要走岔路。”
褚疏点头。两人穿过西介门，又进了仪门，绕过一水榭花园，才到王义先前说的雅堂。
“姑娘如今才来，”李海立在雅堂外，见褚疏来了感觉迎上去，“皇上等姑娘好些时辰，朝前来了客。”
褚疏笑着拢了拢发，没说话，李海这才打量着她这一身，一如既往的是随意拢了个堕髻，只是这一身布衣倒是有些刻意了，如此装束在寿宴上是决计不可能的，到底是苏肇了解她，特意吩咐留了套打扮。
“姑娘去换身衣服罢，”李海一副笑模样，“大家吩咐了的。”
褚疏啧声跟着李海进了雅堂，木施上挂着水色襦衫、浅葱色褶裙与杏色云帔，底下一双素色云霞履，木施边几案上搁着首饰，一旁立着的两个婢女朝她福身。
“老奴便在外头等姑娘。”李海睇了两婢女一个眼神，退出了雅堂。
褚疏朝婢女笑笑，婢女垂眼上前本欲为她更衣，却被她拒绝，婢女便待她换好了衣服，捧着置着首饰与妆奁的托盘，要给她梳头。
“姑娘还未及笄吧？”其中一婢女问褚疏。
褚疏笑着反问那婢女，“我看着像未及笄吗？”
婢女点点头，别头看了眼正给褚疏梳头的婢女，梳头的婢女笑着问，“姑娘想梳个甚发髻？”
“梳个方便的发髻罢，”褚疏是无所谓，闲着也是闲着开始同婢女聊起来了，“该如何称呼你们啊？”
“奴婢春绿，”先同褚疏搭话的春绿如是道，将一支翡翠牡丹簪子递与梳头的婢女，“这是奴婢姐姐，枝绿。”
“都是极好的色彩。”褚疏笑着看着两个姑娘，这两姊妹眉眼确实有些像的，不过妹妹倒是比姐姐高一些，也白嫩些，姐姐清瘦，更显的利落。
“姑娘觉着这样可还好看？”枝绿在后头举起小铜镜，使得褚疏能通过妆奁里嵌着的铜镜可以看到梳的椎髻，上头简单插着春绿挑的牡丹簪。
“蛮好的。”褚疏对春绿与枝绿极有好感，两个姑娘不多话，也不愚，伶俐得很。于是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包糕点，搁到了桌上，“这是将才进宫前在中正酒家买的，还望两位姑娘不嫌弃。”
“这是奴婢们应当做的，”枝绿赶忙道，“姑娘莫要这般客气。”
“是喜欢小姐姐们，”褚疏笑道，“我这也没甚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份糕点了。”
“姐姐，”春绿拉了拉枝绿，中正酒家的糕点，在昌都是顶好的了，她们在宫中自然也是吃不到的，她有些馋，“姑娘一片好意，我们便收了罢。”
“春绿。”枝绿瞠了春绿一眼。
“这样罢，”褚疏晓得枝绿在顾忌什么，她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平白无故与人糕点，她们是决计不会受的，“我也有些饿了。”边说边拆包着糕点的油纸。
花绿的糕点露在三人眼前，褚疏起身给三人各倒了杯茶，笑道，“反正也不急，过会李公公若是急了也不会贸然进来的，这么些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两位小姐姐便当帮我这忙了。”
春绿与枝绿相视一眼，看着几案上的茶顿了一霎，皆朝褚疏笑了笑，伸手端起了茶。
“小姐姐们便是在这雅堂吗？”褚疏捏着一块糕点，有意无意的找话，她挺好奇的，她这身颜色刚好，不惹眼，很合她意。
“也算是，”春绿专注着糕点，枝绿有些不好意思地冲褚疏笑笑，“春绿她跟着李总管伺候皇上，奴婢平日是在允宁宫。”
褚疏心不在焉地点头，她就是问问，看在衣裳是苏肇真是特意嘱咐的。
“皇上待姑娘极好。”春绿连吃了两块糕点，喝了口茶，“姑娘头上那簪子是…”
“春绿。”枝绿喝止春绿。
春绿吐了吐舌头，“姑娘这般好的人，与那些人不一样。”
“不过是一起吃了糕点，”褚疏撑着头乐得很，“春绿便觉着我好了？”
“奴婢没旁的意思，”枝绿匆忙解释，“姑娘莫要误会奴婢。”
“无事，”褚疏抬手呷了口茶，“在宫里嘛，我又不清不楚的。”
春绿与枝绿也没再说话，三人悄声吃完了糕点喝完了茶，李海在外头等得许久，终于唤了褚疏一声。
褚疏收好油纸，又倒了杯往门外走，枝绿了然帮她开门，褚疏心情不错，将茶杯递与李海，“李公公辛苦了，喝口水。”
李海啜了口茶，释了些暑气，刚准备开口被褚疏抢了先，“李公公，我好随意逛逛吗？”
“大家吩咐了，”李海一点也不意外，“姑娘不好乱逛的，不过可以不出宫门四处走走。”
褚疏灿然一笑，提起裙角便准备走了，被李海拦住，“姑娘不如**绿与枝绿跟着您罢。”
“不用不用，”褚疏赶紧摆手，“我自己走走便好了。”
“那姑娘申时前一刻，定要回雅堂。”李海再三强调，寿宴于申时开席，是决计不能误了的。
褚疏抬头看了眼天，如今是近未时，不过一个时辰，不出进的最后一个宫门的范围，大抵应当逛得完，点头应好。
李海看着褚疏离开，摇了摇头，转身去了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