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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投奔尚书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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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北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道:“这盐引虽说值钱,但像这样仔细包裹收藏,又引得这么多人相争,想必定然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想及此节,精神为之一振,连忙把盐引层层展开。只见盐引正面和普通官准流通的盐引并无差异,只是尺寸要大上许多。

    欧阳北把盐引翻了个面,顿时眼睛一亮,其中古怪登现端倪,原来盐引的背面赫然画着一幅地图,只见地图上满是花花绿绿的线,其中一条弯弯曲曲的红线最为显眼,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看到这里,欧阳北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知道这盐引背后画着的必然是重大秘密,才会引得朝廷命官和江湖豪强公然勾结前来抢夺。他就着洞外光亮仔细看去,只见地图之上还写着些弯弯扭扭的字。他正想细读,却惊觉那地图竟不知用的是哪国文字写成,居然一字不识。

    欧阳北手里拿着盐引,登时看得痴了,想起这些天来历尽艰险,不惜拼上前途性命,到头来却连个由头都不知道?他越想越怒,只觉肚子里有一团火就要喷了出来。自己丢官亡命,马府满门尽诛,到底是为了什么?什么叫事关天下运数?什么叫不同一般?就为了这张天书般叫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盐引,赔上这么多条人命,值得吗?

    东海派是疯子,萧克寒是疯子、贾敬宗是疯子,马氏父子也是疯子!

    欧阳北不由得摇了摇头,或许他自己也是一个疯子。

    他懊恼的闭上双眼,头埋在双膝之间,不停思考道:“凭着这张看不懂的盐引却要如何解开其中的秘密,解不开其中辛密又要如何为大伙申冤报仇?如今我除了仇人,哪还有可以信赖的朋友,日后却要我投奔何处?”一时间只觉天地虽大,却无自己的容身之地。

    欧阳北想到这里不禁以手杵地,复又想道:“欧阳北啊欧阳北,亏你平日里自负手段如何了得,如何的见多识广,如今碰到情势崩坏以极的绝境,你有何办法为自己平反昭雪?难道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死在这里么?”

    他抬起头、睁着眼,再次凝视盐引,只见盐引背后的古怪文字弯弯曲曲,就好像一张不怀好意的丑脸,正不停地嘲笑自己。欧阳北想起马兴邦临死前的遗言,又看看一旁受伤仍然昏睡不醒的孟东庭,心中一阵气苦,不由得大叫一声,将信笺奋力掷出。

    掷至半空,忽见信笺封口处溜出一方丝帕。欧阳北眼睛一亮,赶忙伸手中途接住,他拿近细看,果然见那丝帕上写着汉字。欧阳北心头大喜,暗道:“苍天有眼!这里头果然另有玄机。”

    原来他刚才看见油纸包着的盐引,一时兴奋,竟然忘了再检查下信笺中是不是还有其他东西,直到刚才把信笺使劲扔出,这才把丝帕给抖落了出来。

    欧阳北手持丝帕,心中暗暗祷祝道:“天可怜见,但愿这里头写的东西能给指引我一条明路!”他拿着丝帕的双手不禁微微发颤,就好像是举着千斤重的担子,深吸一口气后,定睛细读。

    欧阳北生怕漏掉一个字,逐字逐句的读道:“翟彧吾兄,余遍访九边经年有余,终无愧兄之重托,实乃社稷幸甚、苍生幸甚。”他一下跳了起来,拍手笑道:“我看得懂!我看得懂!哈哈!”转眼看见一旁孟东庭仍然伤重沉睡,而且现在仍然身在险地,连忙捂住了嘴,又重新坐下。

    欧阳北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重新读道:“翟彧吾兄,弟遍访九边经年有余,终无愧兄之重托,实乃社稷幸甚、苍生幸甚。近日侥幸寻获此物,弟坚信此物所画之舆图佐证,即为柳松勾结勃拜之图约。柳松阳奉阴违,弃圣上之托、社稷之重,为一己私欲,内应叛逆、外许割地,罔顾百姓苍生。凭此图证,柳党奸佞虽横行十数载,然澄清宇内、重振朝纲亦指日可待矣。”

    欧阳北看到这里,心中吃惊非小,这柳松乃当今天子眼前红人,权倾朝野,他虽仅是一介捕头,不曾参与朝政,却也曾听人说起这个名字。这盐引涉及之广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了。欧阳北定了定神,又往下读去。

    “方今奸党肆意妄为,党同伐异,正义之士莫可挡之。现此物出世,奸党气数将尽矣。兄仁德布于九州、威望加于四海,孤身以抗奸贼,天下无不景仰。弟虽不才,亦知义节,今托吾之义弟,不舍千里秘赴京师专呈此物于兄。望兄联络内外义士,斩奸除恶,吾辈必当云集景从哉!”

    看到最后署名的关键之处,字迹却是一片模糊,用手一摸还有些潮湿,想来定是欧阳北跳入水中,信封湿透,把此处字迹也给洇湿了。

    欧阳北久居扬州,虽说繁花似锦,南来北往的消息甚多,但毕竟离京师距离甚远,对当今朝堂上的见闻终归是少,什么柳松奸党,通敌叛国等等,都是人云亦云、不知就里。自己此番无端卷入这等朝堂争斗之中,真说的上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只是不知马德昌放着好好一个盐号老板不做,却又为何冒着满门被杀的风险卷入这个是非之中,真教人匪夷所思。

    欧阳北又胡思乱想了一通,信中丝帕终究是为自己指明了申冤报仇的方向,但柳松何许人也,想要扳倒他或者说挑战他,那无异于蜉蝣撼大树,螳臂而当车。只有到京师找到丝帕中所提的翟彧大人,或许才能有所作为。

    想及此处,他不由叹息一声,自知还有无数谜底需要一一揭晓,但眼下孟东庭伤重又无医药,二人都还身处险地,性命攸关之际,只有设法先保住性命,才好再做图谋。

    欧阳北小心地把盐引和丝帕再次收入怀中,手指正好碰到那只竹筒,猛然间想起这只竹筒乃是天宁禅寺玺尘和尚所赠,要他在危难之际打开观看。欧阳北心想现在正是走投无路的危难时刻,不妨打开来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他取出竹筒,连忙用匕首打开,只见里头有一张手笺,上头写道:“若待危急不可解时,速往南京城兵部尚书府。鄱阳一战动古今,不负豫章金兰情。”

    欧阳北看完以掌拍额,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南赡第一剑”不愧是高人,不光危急时指出明路,更好像能掐会算一般事先知道自己要掉入水中,居然是用防水的竹筒装着手笺。

    这一天日间,又有好几拨东海派的弟子和扬州府的官差到岸边搜查。欧阳北眼尖,离着老远瞧见这帮人,乖乖躲在岩洞之中并不出来。他这一天仍是过的提心吊胆,只怕给人发现,那就所有的谋划都要泡汤。所幸东海派弟子和众官差只是敷衍一阵,并未认真搜寻,太阳还没下山就已全都散去。

    欧阳北见东海派门人弟子四处搜捕自己和孟东庭,心道:“再这般躲下去不是饿死就是要被这般贼子发现给拿住。现下不只东海派找我,扬州知府贾敬宗同样也是四处派出官差捉拿,须要尽快设法赶去南京兵部尚书府才是。”

    他知陈道铉已向龙虎山天师府本院求援,他们眼下虽被萧克寒困住,但迟早定有人前来相救。到时以天师教之尊,自有办法将他们平安救出,倒也不必多虑。为今之计,当是趁着夜色、兼河水水位下降、东海派和官差放松警惕这三个便利,一举从岩洞上到岸去,再连夜赶往南京。

    欧阳北在公门日久,深知官府查人办案如何操作。东海派既然是为官府办事,那肯定也是用这一套来应付了事。又挨到红轮西坠,天色已经十分暗了,眼看东海派弟子和官差再没有动静,他便大着胆子探出岩洞,试了试水,发现水位已退至露出诸多礁石,水流也平缓很多。

    他知道机不可失,如果错过这天赐良机,等到明天天亮东海派门人发现水退,那这个岩洞便很容易被人发现,就算没被发现,如若再下起雨来,那决计无法再从容的带着孟东庭上暗。

    欧阳北回到洞中,一咬牙把现在已经陷入昏迷的孟东庭背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道:“小兄弟,你一定要撑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医生治伤。”

    好不容易,欧阳北一脚深一脚浅,手脚并用,十分艰难的背着孟东庭上到岸边。跟着在不远处找了家农户,顺手拿了些农家衣衫换上。欧阳北见自己竟然沦落到要偷拿农户衣衫,心中不禁一阵苦笑,心道:“我欧阳北昔日何等威风,现在丢官亡命不说,竟还干起了小偷小摸的勾当!”

    欧阳北帮孟东庭把身上湿的衣物也都换去,再查看那伤口,竟有些化脓,往外流着红红绿绿的水。欧阳北心中的焦虑不禁又增加几分,心道:“难怪小兄弟发起烧来,昏迷不醒,如果不早点找到医生和药物医治,怕是撑不了多久。却不知这南京兵部尚书和‘南赡第一剑’有什么渊源,会不会对我们二人施以援手。现在也想不了这么许多,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他不肯相救,大不了我苦苦相求,一命换一命也要保小兄弟周全。”

    欧阳北打定主意,把换下的衣物找了个隐蔽的所在埋藏了起来。当下装成一个寻常农夫,将随身物事打成了一个包袱,背起孟东庭,眼望西南,毅然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