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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骑士,奇迹,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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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彦重新回到书房,而随着藤彦一起回到书房的只有威弗斯坦一人,结萝因为内疚的情绪坚持想要在客房里照顾茉莉,似乎是想等茉莉醒后询问她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出来,而莫洛夫则受藤彦之托将梅伦斯送到他的住处把行李带回来,最后,没有分配到任务的威弗斯坦则一直跟在藤彦身后,毕竟藤彦并没有让他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藤彦坐到那张宽大的木椅上,把手上丝滑的触感带给藤彦一丝冰凉的感觉,而当藤彦完全靠在椅子背上时,才觉得自己的身体得到一些放松,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了。

    “王子陛下,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说。”

    “你知道还有三个月就是兽潮的时季吗?。”

    “嗯,我知道。”

    “那我想请求陛下近几日就立即返回王都,因为我听在冀星城的学者朋友说,这块风车镇马上就要被兽潮入侵,而最近,敌人开始往战场上投放巨卵虫的事实也验证了这一点。”

    “怎么这么快!”

    藤彦疑惑道,在他回忆起王子的记忆里,这种体型巨大虫型魔兽一般难以在短周期内连续补充的。

    “可能是因为魔兽们在入侵了边境的城镇后使母虫得到了足够的营养,现在战场上随机都能见到平时趋于少数的虫族乘以复数的出现,总之,陛下,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只有退回王都,或许才足够安全。”

    “够了。”

    藤彦打断了威弗斯坦的话,但并不严厉,只是口气略显无奈及窘迫。

    “还有三个月吗?我们没有足以防御兽潮入侵的城墙吗?”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陛下,这里原本只是后面塔木城的前哨站而已,若不是大法师克里夫托以自己的骨肉作为基础,建筑了魔兽们只能望尘莫及的黄土高山,否则现在的风车镇只能沦为魔兽的口腹之物罢了。”

    威弗斯坦显得有些激动的说道。

    “能不能好好回答我。”

    “如果您能在三个月之内建造起长达四百米的围墙的话,我认为会有一丝希望。”

    威弗斯坦认真道,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王子会选择这样愚蠢的选择,以及之前的那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自己能够学习一下拿神奇的技术吗?一切问题都萦绕在威弗斯坦的心头,他虽然不太喜欢思考,但是也不喜欢自己的心里藏着一直解决不了的烦恼。

    “那好,你明天就把一些有建筑经验的领民都带过来,条件是,没有犯罪前科,工作长达三年的老手,而且你再打出一张告示,上面以的要求以这份纸上面的注意事项一一列出,还有,我们还需要招揽一支由领民组织的护卫队,当然,这是由选出合适的人选去带领的,而你的王氏骑士团每个人都暂时充当新兵的教官,至于你就不用了,之后我还有其他任务交给你去做。”

    威弗斯坦头脑发胀的勉强记住了藤彦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想要询问的藤彦自己心中的问题的空闲都没有,虽然他也是事后反应过来。

    藤彦看着威弗斯坦走后,才终于站起身来,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眼前因黑暗而显得十分荒芜的土地,这是一块贫瘠的地方,但藤彦必须得有守护这里的力量,要说为什么藤彦必须坚守在这片土地,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够为已故的王子唯一能做的。

    第二天清晨,明媚的阳光将书房的空气刺穿,亮眼的尘埃在窗户上微微打开的缝隙里流出的气流上下起伏,犹如精灵一般,这时,藤彦趴在了书桌上,而在他垫着的手臂下,还夹杂着许多由不同图案绘制而成圆形建筑,圆形建筑的边缘有许多像是水盆的凹槽,若是由莫洛夫来看这东西,估计也不曾见过这类东西,更不用说它的作用了。

    藤彦渐渐觉得后背有些发热,而且也渐渐感觉周围的空气显得十分燥热,藤彦想要将披在身上的衣物取下,由于背后太阳光经过玻璃的折射,藤彦在疲乏的脑海里不禁觉得自己睡觉的位置实在太糟糕了,然而自己又不想起身拉上窗帘,藤彦将头挪了一下位置,但仍然没有改变什么。

    越来越燥热的身体终于让藤彦没有了睡觉的欲望,只见藤彦将上身抬起,却迎面撞来一双闪亮的眼眸,碧绿色的瞳孔里反射着藤彦的朦胧的睡脸,金色的头发如瀑布一样散落在耳垂位置,她坐在红色的木制书桌上,由于侧脸的缘故,她展现出一条完美的曲线,身上的衣物是一条白色的棉质睡裙,蓬松的领口以及袖口让眼前的女人有了展示自己资本的舞台,尤其是胸口挺立的凹凸弧度,更是让刚睡醒的藤彦顿时清醒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

    藤彦哭笑不得,昨晚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现在却任性的坐在桌子上观察自己的睡脸,这让藤彦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问她什么好。

    “我的伤怎么好了。”

    “我让教会里的人给你治好了。”

    “你不怕教会找你麻烦吗?”

    “开始的时候是有点,不过习惯了之后,就觉得没所谓了。”

    “哦,你还挺诚实的嘛。”

    “嗯,虽然我承认我的确有这样的优点,但在此之前,我还是一个男人,所以,女巫小姐,能请你不要坐在我的设计图上吗。”

    “嗯!抱歉呢,我叫茉莉,你可以叫我莉莉噢。”

    “是吗,那莉莉,你能解释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吗?”

    “你很想听?”

    “当然,毕竟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我不想说呢。”

    额……,藤彦觉得自己脑袋有点跟不上茉莉的思路,她十分强势的带过了话题,原本应该会因为陌生的环境致使她就算醒来后也会警惕的呆在房间里不出来才对,可没想到茉莉反其道而行,任是来到了藤彦的书房里,该说她胆大呢,还是缺根筋比较好?

    “那就算了。不过,你得向我保证,在我的城堡里不许伤害任何人,也不许打结萝的主意,知道吗?否则,我会逮捕你的。”

    “你觉得你能逮捕我吗?”

    ……

    “你的回答呢?”

    “好啦好啦,别这样瞪我啦,我答应你就是。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

    “能不能在你工作的时候带上我?”

    ……

    女人心,藤彦有点搞不懂,讲道理,真不懂。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想做什么?”

    “不告诉你。”

    茉莉露出来得意的微笑,好似昨晚的伤痛全都是梦一样,睡醒后,藤彦与茉莉两人就会像朋友一般交谈,聊天。

    看着茉莉被赶过来的结萝重新带走后,书房内又恢复了宁静。

    “梦吗……。”

    一声喃喃自语从藤彦的口中漏了出来。而藤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冷静的对待茉莉,或许是明白茉莉本性不坏,或许是昨晚那强行收手的结果深深震撼了藤彦,他并不觉得茉莉是一名刺客,准确的说,她有点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能够放下顾忌的述说心事的那种。

    这种感觉还真奇怪。

    把茉莉的事情抛开,藤彦觉得自己需要去外面走走了。

    带着一些侍卫,藤彦就开始视察自己的领地。

    四位穿着银白色铠甲的王室骑士团的骑士分别骑着马守护在马车的四方,马车由两匹纯黑的提洛斯宝马运载,而马车的外表修饰着许多标志着王家的花纹,同时在车门处,还刻印有红色的王室印章,车身也以纯白的涂装彰显了王室的高贵与不妨。

    藤彦原不想坐着如此招摇的马车出门,可奈何王子的城堡里只有这辆马车,加上藤彦不会骑马,又担心搭乘别人的马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最后只好在一批侍女的注视下,坐上马车离开城堡了,当然结萝也夹在一群侍女当中,不过由于害羞的性格,就不好意思出面向王子告别。

    当藤彦探出头想要看看车窗外的风景时,却突然注意到自己的余光处有一块十分别扭的阴影,那是整张软榻正中央的位置,一道横过软榻表面的阴影弧线就如此突兀的出现在那里。伸手往那块地方摸了摸,只觉得手中的触感与软榻上的触感明显不同,而且柔软度也不一样。当藤彦想要继续感受一下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随后,藤彦只感受到一只热乎乎的柔软物抓住了自己,当藤彦惊慌的想要挣脱开时。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位美丽的女孩,而且她身上还穿着与侍女差不多的工作服,但很显然,她为了配合季节与个人需求,还特意修改了一番,原本长袖的袖子稍微卷了起来,胸口的打结处改成无花纹的圆领款式,下身裙摆去除了内里膨大的卫衣,只留下表层的粗布,而整个人的气质也因为如此打扮显得几分脱俗又不突兀。

    “你怎么又来了?”

    藤彦内心有些无语,他并不觉得自己与眼前的女孩有多熟悉,或许说,在昨天,他们俩还是陌生人吧,可为什么茉莉从早上到现在总贴着自己呢?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要观察你的工作。你倒好,出去也不叫上我,是不是把我忘了呀。”

    “额……。”

    藤彦有些头疼的发愣了一下,似乎,好像是答应了她这件事,好吧,藤彦承认,当时不过是当茉莉开玩笑而已,可没想到本人还真过来了,当然,是在没人同意的情况下偷偷过来的。这让藤彦哭笑不得。

    与茉莉对视了两秒左右,发觉对方正鼓着腮帮子摆着不想与藤彦说话的模样,而这也让藤彦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我没想到,这样吧,等会儿我请你吃好吃的如何。”

    藤彦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但在潜意识里觉得这样做应该会获得对方的好感,不过,说出口后,他也觉得对方的反应有些奇怪。

    茉莉倒是有些不知如何接下话来,而她的脸更是有些莫名的低下,不仅没有再看藤彦,反而是将视线转向窗外。

    藤彦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他也只好将这尴尬的气氛硬是无视了,再次欣赏窗外的风景。

    感受着窗外带有青草的气味的风吹拂了自己的脸颊,藤彦不由得呼了一口气。听着马车的车轮碾压黄土的嘎扎声,藤彦只觉得自己右手的衣袖稍稍拉紧了一些,然后,当藤彦注意到那里时,只见茉莉带着微笑说。

    “那我,只想要奶酪饼。可以吗?”

    “嗯,当然可以,你喜欢就好。”

    “嘻嘻。”

    一声轻音再她那狡黠的微笑中漏了出来,犹如获得糖果的孩子。

    窗外的风缓缓透过窗户拂来,犹如美妙的音乐人,在狭小的马车空间里,调和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把藤彦的心变得舒缓起来,茉莉安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现在的她不在隐藏自己的身体,似乎因为刚刚小小的承诺,她似乎稍稍放下了肩负在她身上的负担,纯真的欣赏起车窗外的风景。可藤彦始终难以忘怀昨晚发生的一切,藤彦明白茉莉只是在试探自己,但是,为此,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作为一个正处花季的少女,她不应该承受这么重的负担。

    这些思虑如潮水般在藤彦的脑海里闪过,作为经历了两个人生的藤彦来说,藤彦的心理年龄或许早已不像之前他穿越到异世界之前的表面年龄相一致了,而这一点,或许就连藤彦也没有察觉。

    来自大自然的音乐人将从自己手中演绎出来的音乐推向了尾声,而尾声那壮阔的背景蓝图将藤彦所有的思绪都在那瞬间融合起来,成为起人格的一部分,而它叫做——责任。

    茉莉在车上不小心睡着了,而当马车停下后,藤彦在想着要不要叫她,不过后者显然立马为他做了决定。

    茉莉将头弯着以惺忪的睡眼看着藤彦,而藤彦也自然而然的看着她,不过,看到前者迷茫的看向自己,藤彦只好朗声说道。

    “莉莉,我们到了。”

    “哦?哦……是吗,对不起,我睡着了。”

    茉莉下意识的揉起眼睛,可当碧绿色的眼眸随着眼皮不断咋呀咋的时候,藤彦不禁感慨造物主的神奇。到底是怎样的巧合与幸运,才能让这可爱的女孩出现且来到自己眼前的呀!

    不过,藤彦可没有一脸猪哥样的看着茉莉,毕竟,他自己刚刚在车上已经看得够多了的。

    “没事,把手给我,还有,小心这里,比较高。”

    藤彦以带着小孩的口气呵护茉莉下车,一开始茉莉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在感受到藤彦澄澈的目光后,也不扭扭咧咧了,有时候大方一点或许还更好。

    在两位骑士有些奇怪且惊讶的表情下,藤彦单手托着茉莉下了马车,而当茉莉终于踩在结实的黄土地后,一种安心的清醒油然而生,不过,很快,她又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

    马车停在了一处高地上,高地的附近空旷无比,四处没有多少树木,唯独一片青草布满整块土地。高地前面有一条十分惊人的沟壑,沟壑宽约五十米,长度却难以计算,而高地的另一端,也就是将视线越过沟壑之后,一座被植被覆盖的巨大山体就屹立在那里,那座山对比周围的山峰并没有多高,要比喻的话,就像是一道巨大的石头夹在两座高山之间一样,可是相对于茉莉来说,它还是非常庞大的,横径直达千米左右,而高度或许几千米上下。而如此突兀的高山其实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克里夫托山。

    一座被称为伟大奇迹之一的标志性存在,同时也正因为克里夫托做出了如此惊人的举动,才得以让法师与柯伦大陆人民那冰封已久的联系重新架构起新的桥梁。

    高地的左面的更远处有一道缓坡,缓坡宽度足足有一百米,而更远的位置则被一片森林覆盖,至于森林的面积就难以估算了。

    茉莉站在远处四处瞻望,可没过多久,便失去了兴致,她转头搜寻着王子的身影,想看看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不过,令茉莉奇怪的是,王子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看起风景来,而是手上拿着一块木板,然后,用手上的鹅毛笔在纸上画着什么,于是茉莉走近一看,终于看清了上面的东西。然而,茉莉并没有因此解惑,反而更加迷惑。

    藤彦在纸上描绘了周围地势的大概轮廓,当他发现手中的鹅毛笔没有了墨水之后,准备从旁边的侍卫手里的墨瓶中获得,却发现茉莉已经从远处走过来。

    没等藤彦问话,茉莉就开口问道。

    “你在画什么呢?”

    “这里的地理图。”

    “地理图?什么东西?”

    “一种可以简要表达这里地形的涂鸦。”

    “哦?那你打算一天都在这里画吗?”

    “不,我其实就快画完了,等会儿我们去城镇那里看看。”

    “嗯?!是吗,那太好了。”

    说完,茉莉就没在理会藤彦那奇怪的涂鸦,而是转身找一些乐子去了。

    “呼……。”

    藤彦用手臂的衣袖擦了一下额头上因暴晒的阳关导致汗珠,然后呼出一口,这代表他终于绘制完那曾经在高中学过的地理图,重新展开了那张已被自己到处标志信息的地理图,藤彦终于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虽然眼前这份地理图非常不标准,而且粗糙,但,这是来自藤彦以前生活的记忆里创造出来的原世界的产物。

    藤彦命另一个侍从把一个包有皮革的竹筒拿过来,然后将已经干透的地理图小心卷起来塞进竹筒里,然后才合上盖子。藤彦心满意足的令人将剩下的东西收拾起来,然后才吆喝茉莉回来,而回来后的茉莉却支手抓着一只野兔的耳朵,肥硕的野兔鼓动着屁股晃动着自己粗壮的后腿以及短小的前肢,但仍然不能从抓着它耳朵的可恶人类手中逃脱。

    水汪汪的小眼睛向出现在它眼中的另一个人类投以真挚的祈求,希望这英俊的人类可以放过自己,不过,只听道那英俊的人类说。

    “茉莉,你真是的,等会儿都要去城镇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你把它交给索罗吧,等回到城堡在让厨师加工一下,下午就试试这兔肉的滋味吧。”

    野兔顿然失去了生的希望。

    一行人终于来到风车镇边境,而藤彦看到风车镇的第一印象其实有种回到乡村的错觉,这里没有平常城镇的高大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围墙,只有一栋栋由石头建成的低矮居民房围绕山顶的一栋从远处看起来也十分巍峨的城堡排布起来。它们错落的形成了自己的街道,自己的市场,自己的娱乐中心,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自发形成了这种具有中世纪风格的城镇排布方式却也让藤彦从错愕中恢复过来。这里并非原来的世界。

    藤彦一行人马上引起了附近居民的注意,而随着马车缓缓行进,居民们的视野也渐渐清晰地能够看见藤彦所乘坐的马车的豪华程度,以及周围那魁梧的骑士带来的压迫感。

    马车逐渐驶过由居民自发散开的道路,而藤彦并没有拉开马车的窗帘与居民们热切问候,在他回忆起王子记忆的时候,藤彦发现,王子对自己的领地根本漠不关心,唯有在需要用钱的时候发现没钱了去询问莫洛夫时,才会零零星星的获得有关领民们的信息。所以说,想让领民们去对一个只有名头的领主躬身行礼,藤彦觉得绝对没有哪怕一个人会做出这样的傻事,而如今他们之所以会主动让出这只能容纳一辆马车的主干道来,或许还是因为自己带的几位骑士带来的强大压迫力吧。

    藤彦有些疲惫的靠在车厢里的软靠上,他闭上眼睛倾听外面的嘈杂,而他可以清晰的听见领民们的交谈与闲聊,也能时不时听到他们对自己这辆马车的惊叹,但藤彦却并没有从他们的口中听到关于王子的赞颂以及欢呼,仿佛王子不过是一个过客,来了也就来了,就算离开,也不会让这座城镇由什么变化。

    对于领民的反应,藤彦并没有太过在意,就算自己是一国的王子,但在这块地方,也只是一个供人观赏的饰品,无论褒贬,对错,一切都是在考验自己是否拥有能够承担起作为领主的义务的能力。

    比如,现在这突发奇来的事件。

    “驭……。”

    马夫拉扯着缰绳把正在向前的马匹骤然拉住,而藤彦有些意外,但还是保持镇定,毕竟就算自己遇到危险,藤彦也不觉得坐在旁边茉莉会坐视不理。等待侍卫前去了解情况,藤彦则一直坐在马车内等待解释。过了五分钟左右,索罗隔着窗帘对藤彦禀告了事件的起末。

    原来在原本毫无阻拦的前方道路上,突然闯进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他说自己的母亲即将饿死,希望领主能够借他一些粮食来拯救自己的母亲。

    故事的始末就是如此,听起来十分俗套且比小说上的故事还要乏味,但是,藤彦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却因为这番平淡的故事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要出来见他!”

    “是,陛下。”

    在两位骑士的护卫下,藤彦缓缓走到了故事的主人公,那位廋骨嶙峋的孩子。

    原本索罗想要搀扶起那个已经跪在地上的孩子起来,毕竟,眼前的领主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当今亚瑟王国的二王子,瑟卡巴尼尔大人,但是,藤彦一挥手便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领民们渐渐围绕在藤彦附近,不过,在骑士们的阻拦下,他们不敢靠的太近,但是,就算这与领主大人的距离有些远,他们也能清晰的听到领主即将与那个跪在地上的孩子的对话。

    在众人的注视下,藤彦没有以一副俯视的态度询问孩子,而是蹲下来,与那个孩子平等的对视。

    藤彦保持微笑,眼里没有任何不详的神色,他轻声说:“抬起头来,孩子。你不需要向我祈求什么,我向你保住,你的母亲绝对会康复起来的,至于粮食,等会儿我会让我的侍卫去你家给你的母亲送来不过,最后,我想说的是,抱歉。”

    藤彦以真挚的语气对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做出道歉,他不知道眼前的男孩是否会接受这份迟来的道歉,但是,藤彦也必须为此做出反省,他不该太过自以为是了。

    自己是穿越者,所以就不该把王子惹下的麻烦通通处理掉?自己没有时间,所以对于眼下的苦难不屑一顾?自己拥有难以言喻的跨时代知识,所以持才自傲?

    自己真的太自以为是了,自以为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便可以慢慢解决这些问题,却不料问题往往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重。

    其实,也不怪藤彦会没想过自己的领土里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可奈何过于藤彦带着他那个时代的常识且还未适应这边的国情,使得这种明显文化差异带来的道德谴责给予藤彦莫大的打击。

    说完,藤彦有些无力的对孩子微笑,亚麻色的头发也显得几分萧索,就在藤彦想要起身返回马车的时候。藤彦似乎看到了孩子那微微抬起的脸颊上,布满了泪水。

    观众们随着骑士的引导一哄而散,不过,如果有人清晰的注意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神情时,一定会惊讶的发现,他们每个人都出于震惊的状态,应该说领主陛下的所作所为令他们平时的常识观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而对于这一切,藤彦没有一丝留意。

    茉莉跟在藤彦的身后,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而骑士索罗作为守护王子的一员,心里在看到藤彦躬身蹲下的那一刻起,就有种难以置信的情绪在心里翻滚,他清楚的知道陛下的身份——王子。这个身份一摆上去足以令所谓的贵族们不敢在其本人大声违背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更不用说这些比贵族还要低等的平民了,如果是平常的领主的话,也许令人给他两个秘银就打发走了,就算是以前的陛下,也最多是让自己等人上去私自解决罢了。然而,今天的陛下,却不同以往。

    索罗不知道陛下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索罗希望看到这样王子陛下。

    茉莉跟着藤彦回到车内,直到回到城堡,茉莉也没有出声询问藤彦任何的事情。比如说,“那个孩子以后会怎样”,“还会饥饿吗?”“他的母亲会有救吗?”的问题,因为茉莉有种感觉,王子绝对不会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虽然今天没有吃到那个美味的奶酪饼,但是,茉莉觉得她更深入的了解了王子,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