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山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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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跟着“山鹰”走过长长的走廊，寂静和幽暗中回荡着机械的脚步声。两人一言不发，“山鹰”没有继续客气的寒暄。跟在两人身后的，就只有一名雇佣兵，以及“山鹰”的一位心腹保镖。
长长的走廊绕过中庭，来到正对着大门的主楼。在走廊一侧是一扇双开大门，只有两个卫兵把守在门外。看他们昂首挺胸、动作标准、装备整齐的模样，似乎是“山鹰”手下的精锐和心腹。
蒙面人笑了笑，“山鹰”只是说道：“小心永远都不为过。”
两人走进客厅内，双开大门在身后沉沉的合上。室内装修堪称精致，灯光昏暗而柔和。雕棂窗户打开着，窗棂上是西域风情的图案，画着通俗的宗教人物和故事。蒙面人径直走过去，在背对着窗户的扶手椅上坐下，宽大的椅子上铺着蓝色的羊绒毛毯。
“我们节省一下时间，开门见山吧。”蒙面人说道，嗓音就像从雪山冰窟中刮出来的风，沙哑空洞。
而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尼古莱觉得似乎有一股寒冷的气息从那背影上发出，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
“没问题。目前一切都在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
“山鹰”只是淡定的说道，敲着二郎腿坐在对面，然后又狡黠的看着蒙面人，“但是这也让我们面临着非常大的压力，我们需要援助。”
蒙面人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比如说呢？如果是指金钱上的援助，我们的那些朋友倒是不缺钱。”
“钱是小问题，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才是大问题……那位大老板神通广大，他过去就曾为朝中大佬办事，在庙堂之上有许多关系。但有些问题，恐怕是他都解决不了的……”
“山鹰”微微一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蒙面人闻言，只是平和的一笑：“那么你们还有别的需要吧。”
“是啊……”
“山鹰”又一叹，显得有些深沉和苦恼，“我最大的担忧是，我们的行动会引起当局的全面打击。要知道中国可不是什么深陷战乱和分裂的弱小国家，一旦当局决定全面出击，是没有哪个组织能够扛得住的。”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蒙面人。
“你是担心勤国旅会就此覆亡，还是担心自己也会跟着一起毁灭？”蒙面人平淡的说道，带着一丝笑意。
“山鹰”哼了一声，带着一丝微妙。他站起身来，背着手踱步，缓缓的说：“我当然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更重要，可是没了勤国旅，我便什么都不是，只能惶惶如丧家之犬，甚至被人乱棍打死。”
“那你有没有想过投降受招安，把自己卖个好价钱？”蒙面人讽刺的一笑。“山鹰”回头瞥了他一眼，也狡黠笑道：“现在的中国可不是封建社会，哪怕保留地再落后，当个山大王然后受招安的好事也是不存在的。不要用那些亚非拉三流国家的情况来揣摩中国。”
“那你怎么打算呢？”
“恐怕只能逃离出境，远走高飞了。但这需要你，还有你那些神通广大的朋友们的帮助。”
“山鹰”直视着蒙面人，蒙面人淡然说道：“不错，只要你能办到我的要求，我自然会帮你离开中国。至于你出去之后是赋闲当个寓公，还是继续在境外遥控你的手下，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哼……”
“山鹰”只是不置可否的冷冷一笑，又在长椅上坐下：“那么，我们就说说接下来的事情吧。我需要你手下的那些雇佣兵来帮忙，越多越好，我会打通渠道并提供掩护让他们入境。毕竟按照你的计划，我们和当局必会有一场恶战，但我手下那些散兵游勇不知道能在当局手下撑几个回合。”
“这个我也早有考虑。”
蒙面人淡定的说道，似乎带着微微笑意，“在你们的协助下，目前已经有很多人马陆续入境。这些人中的大部分，你可以随意差遣。但是反过来，我之前交代给你们的事情，也一定要由你们的人手来完成，而且一定不能出问题。”
蒙面人的目光变得矍铄而敏锐，“山鹰”只是微微一笑：“当然，勤国旅大部分都是中国人，他们熟悉当地的情况，也不容易引起注意。而且我也会划拨一部分人手直接听从你的指挥，这样更方便，也更安全。减少繁琐的交叉指挥和通讯往来，就能减少暴露的几率。勤国旅在当局鼻子底下苟延了这么多年，低调、保密和通讯管制都是必不可少的。”
“山鹰”说着，竟有些感慨起来。蒙面人微微点头，又站起身来：“很好，我的计划和要求都交待过了，没必要再重复一遍。”
“放心。我们一直在清理内部的不安定因素，所有重要事项都是交给信得过的人去办。而且最近我们也一直用隐蔽的渠道吸收新成员，我们已经有另一班人手潜伏在凤凰城了，还有更多的团队没有被当局发现。这些队伍会在开放周期间策划更多袭击，一如之前我们的计划。”
“很好，我和我的那些朋友们会继续支持你们的行动。但是请记住……”蒙面人平和的说道，却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寒意，“你们所有计划的真正目的是掩护我的计划。在我成功之前，你们不能失败。”
“山鹰”点点头，露出了客气的笑容，又不失一届枭雄的威严：“你千里迢迢的来到中国，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也好避避风头。毕竟中国可不同于阿富汗，哪怕是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保留地……”
谈话似乎要结束了，尼古莱屏气凝神，似乎哪怕啾啾虫鸣和沙沙树声都会淹没两人的谈话声。
“也好，不过……”
蒙面人微微笑道，从阴影里站起身来。尼古莱这才感觉到他的身形是多么高大又充满压迫感，哪怕看上去还有些佝偻。只见蒙面人摘下面巾、脱去外套，尼古莱屏息注视，就连“山鹰”都十分好奇。然而接下来的场景，不论尼古莱还是“山鹰”都惊疑得眉头紧锁、双目圆睁。
只见在面巾之下，是一张接近腐朽脱落的面容，还能隐约辨别出是一个年轻中亚人的面皮。外套之下的皮肤也红肿溃烂，几乎要维持不住人形了。
“你看，我的伪装虽然很好用很方便，但持续不了多久，确实也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了。不过……不是在这里，这里不安全。”
蒙面人狡黠又阴冷的微微笑道，转身环视，几乎没有眼睑的双眼扫过窗外。尼古莱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差点儿要骤停了，坐在窗户下缓慢的呼吸。
此时，门外传来巡逻的脚步声，还有开关门窗和互相交谈的声音。尼古莱从窗户一角小心翼翼的侧脸看去，那个神秘人又开始重新蒙面，似乎准备和“山鹰”一起离开了。
“雇佣兵和‘灰狼’开始进行检查了，你得找个路子出来，混进队伍里去。”别列科夫急促的说道。
尼古莱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声，收起窗台上的窃听器，小心的侧出头去一番探视：“蒙面人和‘山鹰’打算连夜离开。我们得保持跟踪，得把情报发送出去。”
“你确定？”
“这两个目标比什么任务都重要。一旦上面解决这两个家伙，‘灰狼’也好，勤国旅也好，以后都会不复存在，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潜伏。”
“那么我们就豁出去了？”别列科夫深吸一口气，小声说道。
“当然，但是在上面的增援到达之前，我们可不能死。”
正当尼古莱还在试图逃离小楼时，别列科夫已经收拾好了设备，若无其事的从哨楼里走出。只见小楼四周都有“灰狼”士兵把守，气氛已经变得冰冷而紧张。
他和几个“兄弟”擦肩而过，脸上配合着大家做出严肃和警惕的神情，双眼四下扫视。在大院边缘的花坛旁停放着几辆越野车，他假装在这里仔细检查，在花坛和车头间蹲下。
越野车的底盘下紧紧的箍着一个包裹，他解开锁扣将包裹取出。探头环视一番后，确认无人注意到，他便起身离开。
他返回哨楼，一名“长官”在门口说道：“嘿，谢尔盖，眼睛放大点儿，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人。”
“发现内奸了？”别列科夫惊疑的说道——作为一个资深卧底，他的演技和心理素质已经比国产小鲜肉强出了一万个好莱坞影帝。那“长官”毫无察觉，只是冲着广场努努嘴：“不知道，老大不是一直这样疑神疑鬼的吗？”
别列科夫转头看去，只见原本的车辆正在撤出广场，一列新的越野车已经在广场上停车怠速。原本护送车队的“灰狼”士兵也都换了另一批人，和雇佣兵一起把守在车队的各个角落。
“好的，我去把灯光都打开。”别列科夫又说道，又走进阴暗的哨楼内。
来到楼顶，他并没有打开照明，只是趴在栏杆上向外看去。大院外的荒野一片幽暗，夤夜的风沙吹刮着灌木，远处的黑暗和大山望不到尽头。他又向四周一看，确认无人注意，便深吸一口，硬着头皮纵身一跃。
不多久，尼古莱悄悄推开小楼的一扇侧门。他从门缝后观察了一下，门外是阴影下的红柳花园和葡萄架，持枪的“灰狼”恐怖分子们陆续从外走过。他推门走出，和这些“同伙”们擦肩而过，向正门的小广场走过去。
他走过小楼的拐角，却发现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只见“山鹰”和蒙面人已经从小楼正门走出，在“山鹰”心腹手下的簇拥中进入越野车内。雇佣兵和这些“灰狼”近卫们也陆续上车。
“妈的……”尼古莱暗自一啐，退回拐角后的阴影中。他环视周围，向着花园中走去，说道：“我们可以等车队出发后偷一辆车追出去，但必须找各方法继续跟踪车队。谢尔盖！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我在想办法……”
别列科夫有些不耐烦了。他此时正匍匐在院子外的荒地上，怀里抱着枪在干涸的浅沟里缓慢的爬行。因为刚才从高处一跃，他觉得右腿有些不听使唤了，但这么多年的士兵和卧底生涯已经让他的意志力到达了一种反人类的地步。广袤的荒野上没有任何灯光，院墙上的守卫也不可能在一片幽暗、尘土和灌木中将穿着迷彩服的他辨别出来。他心里计算着距离和时间，然后躬身往荒郊野岭中跑去，强忍着腿上的伤痛。
“你在干什么？”尼古莱问道。
“我在想办法跟踪车队。”
别列科夫已经无暇回答。他绕到郊外的土坡上，躲藏在一片灌木和乱石后，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见大院的正门以及蜿蜒的砂石路。他背靠岩石坐着，把自己的AR-15步枪搁在一旁，一边吭哧的喘着气一边迅速打开背包——就好像在和时间赛跑一样。
他迅速取出一把9A-91步枪，又迅速的取出一个俄制NPZ P21K型夜视瞄准镜和PBS消音器，然后展开枪托，装上瞄准镜和消声器——在极短的时间内，一把微声步枪组装完毕。这种俄制CQB武器最大的特点是短——枪托折叠、去掉消音器，全长不到400毫米，可以轻松的藏起。而它的另一大用处则在于它所发射的俄制9*39mm亚音速微声弹药，这也是它即将派上用场的原因。
“他们要出发了！我准备去发动车辆，待会儿在哪里和你碰头？”
尼古莱紧急的低声说道，假装四处搜查又悄悄回头望去。只见小广场上，最后几名守卫四下环视，确认无误后拍了拍车身，然后也钻进前后的随行车辆，车队鱼贯驶出大院。
“待会儿再说吧！”
别列科夫喘了一口气，取出塑料空弹匣，用上弹器将一排特制的9mm口径微声子弹喀拉的塞进了弹匣中。
他转身趴在岩石间，车队就在他前方百十米外经过。
“跟踪器的电池和范围都有限，抓紧时间！”
说罢，他平缓的呼气，扣动扳机。接连一串点射，子弹型的微型跟踪器打在车队所有车辆的身上。消音器发出扑簌的微弱声音，轻轻扬起尘土，几乎没有一点火光，淹没在呜咽的夜风中。
蒙面人跟着“山鹰”走过长长的走廊，寂静和幽暗中回荡着机械的脚步声。两人一言不发，“山鹰”没有继续客气的寒暄。跟在两人身后的，就只有一名雇佣兵，以及“山鹰”的一位心腹保镖。
长长的走廊绕过中庭，来到正对着大门的主楼。在走廊一侧是一扇双开大门，只有两个卫兵把守在门外。看他们昂首挺胸、动作标准、装备整齐的模样，似乎是“山鹰”手下的精锐和心腹。
蒙面人笑了笑，“山鹰”只是说道：“小心永远都不为过。”
两人走进客厅内，双开大门在身后沉沉的合上。室内装修堪称精致，灯光昏暗而柔和。雕棂窗户打开着，窗棂上是西域风情的图案，画着通俗的宗教人物和故事。蒙面人径直走过去，在背对着窗户的扶手椅上坐下，宽大的椅子上铺着蓝色的羊绒毛毯。
“我们节省一下时间，开门见山吧。”蒙面人说道，嗓音就像从雪山冰窟中刮出来的风，沙哑空洞。
而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尼古莱觉得似乎有一股寒冷的气息从那背影上发出，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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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鹰”只是淡定的说道，敲着二郎腿坐在对面，然后又狡黠的看着蒙面人，“但是这也让我们面临着非常大的压力，我们需要援助。”
蒙面人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比如说呢？如果是指金钱上的援助，我们的那些朋友倒是不缺钱。”
“钱是小问题，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才是大问题……那位大老板神通广大，他过去就曾为朝中大佬办事，在庙堂之上有许多关系。但有些问题，恐怕是他都解决不了的……”
“山鹰”微微一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蒙面人闻言，只是平和的一笑：“那么你们还有别的需要吧。”
“是啊……”
“山鹰”又一叹，显得有些深沉和苦恼，“我最大的担忧是，我们的行动会引起当局的全面打击。要知道中国可不是什么深陷战乱和分裂的弱小国家，一旦当局决定全面出击，是没有哪个组织能够扛得住的。”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蒙面人。
“你是担心勤国旅会就此覆亡，还是担心自己也会跟着一起毁灭？”蒙面人平淡的说道，带着一丝笑意。
“山鹰”哼了一声，带着一丝微妙。他站起身来，背着手踱步，缓缓的说：“我当然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更重要，可是没了勤国旅，我便什么都不是，只能惶惶如丧家之犬，甚至被人乱棍打死。”
“那你有没有想过投降受招安，把自己卖个好价钱？”蒙面人讽刺的一笑。“山鹰”回头瞥了他一眼，也狡黠笑道：“现在的中国可不是封建社会，哪怕保留地再落后，当个山大王然后受招安的好事也是不存在的。不要用那些亚非拉三流国家的情况来揣摩中国。”
“那你怎么打算呢？”
“恐怕只能逃离出境，远走高飞了。但这需要你，还有你那些神通广大的朋友们的帮助。”
“山鹰”直视着蒙面人，蒙面人淡然说道：“不错，只要你能办到我的要求，我自然会帮你离开中国。至于你出去之后是赋闲当个寓公，还是继续在境外遥控你的手下，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哼……”
“山鹰”只是不置可否的冷冷一笑，又在长椅上坐下：“那么，我们就说说接下来的事情吧。我需要你手下的那些雇佣兵来帮忙，越多越好，我会打通渠道并提供掩护让他们入境。毕竟按照你的计划，我们和当局必会有一场恶战，但我手下那些散兵游勇不知道能在当局手下撑几个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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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淡定的说道，似乎带着微微笑意，“在你们的协助下，目前已经有很多人马陆续入境。这些人中的大部分，你可以随意差遣。但是反过来，我之前交代给你们的事情，也一定要由你们的人手来完成，而且一定不能出问题。”
蒙面人的目光变得矍铄而敏锐，“山鹰”只是微微一笑：“当然，勤国旅大部分都是中国人，他们熟悉当地的情况，也不容易引起注意。而且我也会划拨一部分人手直接听从你的指挥，这样更方便，也更安全。减少繁琐的交叉指挥和通讯往来，就能减少暴露的几率。勤国旅在当局鼻子底下苟延了这么多年，低调、保密和通讯管制都是必不可少的。”
“山鹰”说着，竟有些感慨起来。蒙面人微微点头，又站起身来：“很好，我的计划和要求都交待过了，没必要再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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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和我的那些朋友们会继续支持你们的行动。但是请记住……”蒙面人平和的说道，却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寒意，“你们所有计划的真正目的是掩护我的计划。在我成功之前，你们不能失败。”
“山鹰”点点头，露出了客气的笑容，又不失一届枭雄的威严：“你千里迢迢的来到中国，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也好避避风头。毕竟中国可不同于阿富汗，哪怕是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保留地……”
谈话似乎要结束了，尼古莱屏气凝神，似乎哪怕啾啾虫鸣和沙沙树声都会淹没两人的谈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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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微微笑道，从阴影里站起身来。尼古莱这才感觉到他的身形是多么高大又充满压迫感，哪怕看上去还有些佝偻。只见蒙面人摘下面巾、脱去外套，尼古莱屏息注视，就连“山鹰”都十分好奇。然而接下来的场景，不论尼古莱还是“山鹰”都惊疑得眉头紧锁、双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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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狡黠又阴冷的微微笑道，转身环视，几乎没有眼睑的双眼扫过窗外。尼古莱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差点儿要骤停了，坐在窗户下缓慢的呼吸。
此时，门外传来巡逻的脚步声，还有开关门窗和互相交谈的声音。尼古莱从窗户一角小心翼翼的侧脸看去，那个神秘人又开始重新蒙面，似乎准备和“山鹰”一起离开了。
“雇佣兵和‘灰狼’开始进行检查了，你得找个路子出来，混进队伍里去。”别列科夫急促的说道。
尼古莱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声，收起窗台上的窃听器，小心的侧出头去一番探视：“蒙面人和‘山鹰’打算连夜离开。我们得保持跟踪，得把情报发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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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就豁出去了？”别列科夫深吸一口气，小声说道。
“当然，但是在上面的增援到达之前，我们可不能死。”
正当尼古莱还在试图逃离小楼时，别列科夫已经收拾好了设备，若无其事的从哨楼里走出。只见小楼四周都有“灰狼”士兵把守，气氛已经变得冰冷而紧张。
他和几个“兄弟”擦肩而过，脸上配合着大家做出严肃和警惕的神情，双眼四下扫视。在大院边缘的花坛旁停放着几辆越野车，他假装在这里仔细检查，在花坛和车头间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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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去把灯光都打开。”别列科夫又说道，又走进阴暗的哨楼内。
来到楼顶，他并没有打开照明，只是趴在栏杆上向外看去。大院外的荒野一片幽暗，夤夜的风沙吹刮着灌木，远处的黑暗和大山望不到尽头。他又向四周一看，确认无人注意，便深吸一口，硬着头皮纵身一跃。
不多久，尼古莱悄悄推开小楼的一扇侧门。他从门缝后观察了一下，门外是阴影下的红柳花园和葡萄架，持枪的“灰狼”恐怖分子们陆续从外走过。他推门走出，和这些“同伙”们擦肩而过，向正门的小广场走过去。
他走过小楼的拐角，却发现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只见“山鹰”和蒙面人已经从小楼正门走出，在“山鹰”心腹手下的簇拥中进入越野车内。雇佣兵和这些“灰狼”近卫们也陆续上车。
“妈的……”尼古莱暗自一啐，退回拐角后的阴影中。他环视周围，向着花园中走去，说道：“我们可以等车队出发后偷一辆车追出去，但必须找各方法继续跟踪车队。谢尔盖！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我在想办法……”
别列科夫有些不耐烦了。他此时正匍匐在院子外的荒地上，怀里抱着枪在干涸的浅沟里缓慢的爬行。因为刚才从高处一跃，他觉得右腿有些不听使唤了，但这么多年的士兵和卧底生涯已经让他的意志力到达了一种反人类的地步。广袤的荒野上没有任何灯光，院墙上的守卫也不可能在一片幽暗、尘土和灌木中将穿着迷彩服的他辨别出来。他心里计算着距离和时间，然后躬身往荒郊野岭中跑去，强忍着腿上的伤痛。
“你在干什么？”尼古莱问道。
“我在想办法跟踪车队。”
别列科夫已经无暇回答。他绕到郊外的土坡上，躲藏在一片灌木和乱石后，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见大院的正门以及蜿蜒的砂石路。他背靠岩石坐着，把自己的AR-15步枪搁在一旁，一边吭哧的喘着气一边迅速打开背包——就好像在和时间赛跑一样。
他迅速取出一把9A-91步枪，又迅速的取出一个俄制NPZ P21K型夜视瞄准镜和PBS消音器，然后展开枪托，装上瞄准镜和消声器——在极短的时间内，一把微声步枪组装完毕。这种俄制CQB武器最大的特点是短——枪托折叠、去掉消音器，全长不到400毫米，可以轻松的藏起。而它的另一大用处则在于它所发射的俄制9*39mm亚音速微声弹药，这也是它即将派上用场的原因。
“他们要出发了！我准备去发动车辆，待会儿在哪里和你碰头？”
尼古莱紧急的低声说道，假装四处搜查又悄悄回头望去。只见小广场上，最后几名守卫四下环视，确认无误后拍了拍车身，然后也钻进前后的随行车辆，车队鱼贯驶出大院。
“待会儿再说吧！”
别列科夫喘了一口气，取出塑料空弹匣，用上弹器将一排特制的9mm口径微声子弹喀拉的塞进了弹匣中。
他转身趴在岩石间，车队就在他前方百十米外经过。
“跟踪器的电池和范围都有限，抓紧时间！”
说罢，他平缓的呼气，扣动扳机。接连一串点射，子弹型的微型跟踪器打在车队所有车辆的身上。消音器发出扑簌的微弱声音，轻轻扬起尘土，几乎没有一点火光，淹没在呜咽的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