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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铁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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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

    已经远远可以看到火狼堡的费尔丁破口大骂,因为火狼堡周围密密麻麻围了十万国王亲卫,自己是不可能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进去的,后续的黑渊城大军到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他只能在一旁等待事情的结束。

    并不是费尔丁懦弱了,他只是害怕,他怕德里克家族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不敢再死了……

    足足等到深夜,火狼堡的城门才再次打开,费尔丁乔装之后,终于在出城的农夫嘴中听到了事情的结果。

    费尔丁脸上浮现出和托尔离开时一样的神情,调转马头,消失在夜幕中。

    ……

    “托尔、阿瑟都逃掉了,其他德里克家族的子弟都被处死了,和父亲一起葬在墓园中,他们还算是有些良知。”

    已经坐在黑渊城主大厅的费尔丁精神萎靡,语气淡漠地向着母亲叙说着一切。

    听着费尔丁的话,费尔丁的母亲的脸上充满了悲痛,却没有流出一丝眼泪,沉默了一会儿,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无比:“相信阿瑟和托尔,他们都是德里克家族的人,心中充满仇恨的德里克人是不会就这样轻易死掉的。”

    费尔丁握住了母亲的手,安慰道:“我已经安排人去寻找了,母亲不要担心,一定会找到的!”

    “你们身上流淌着狼神的血液,终究有一天会见面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染了你的黑发,带上黑渊军的面具,在你的实力不足以颠覆整个帝国之前,你再也不是费尔丁了!”

    费尔丁听到母亲的话,默默低下了头:“尼尔森!罗伯特!赖安!王室!光明神殿……”

    他的嘴中不停地重复着这几个名词,声音越来越低沉,表情也越来越阴森……

    ……

    从飞行变成步行的托尔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失去了狼神灵源的返祖力量,现在的他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孱弱的十一岁少年。

    再加上自己身上带的伤势,每动一步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托尔无数次地呼唤自己的灵源,然而它再次变成了铁板一块,没有丝毫动静。

    就连一开始吸收黑火有了隐隐的转动趋势都消失了,想必这一次的爆发,用光了仅有的能量。

    托尔放弃了,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活下去,躲避光明神殿以及王室接下来的追杀。

    现在的托尔一头褐发,身上披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布衣,容貌也变成了十分普通的农家少年,个子也矮了许多。

    这是托尔在狼神灵源的能量消失前强行扭骨改变的,其中承受的痛苦也是现在自己连走路都成问题的原因之一。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的灵源一直像这样毫无反应的话,他就永远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再也不是托尔了。

    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身上还背负着仇恨,他坚信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君临整片威尔莫斯大陆,将根基雄厚的王室以及光明神殿翻个底朝天!

    ……

    “首领!在河边发现了一个逃荒的少年,看样子应该是被强盗打劫了。”

    一队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皮甲的中年人将托尔放下来,仰头向着城墙上的人打着报告。

    放眼望去,整座城池都是一样的装扮,就连款式都一样。

    城墙上被称为首领的人犹豫了一下,向着城墙之下大喊:“身份查验过没有,会不会是偷渡而来的暗民?”

    “看穿着应该不是,身体孱弱,还受了不小的内伤,如果再不救恐怕活不成了!”

    “开城门!抬他去找所罗门学士!”

    随着这名首领的一声令下,一队人马再次将托尔抬起来,没有片刻停留就向着图书馆的方向跑去。

    ……

    托尔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他漫游在空荡荡的城堡,叫喊着四处寻找父亲,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墓园,一般母亲是不允许他进墓园的,因为这里埋葬着被战火吞噬的灵魂,充满了杀伐。

    但这次梦境并未在此结束,也没有母亲拦截,梦中的托尔竟然能感觉到眼泪在自己的脸上滑落的感觉……

    在黑暗中他听见石头刮碰的声音,猛一转身,只见墓穴一个个打开来,父亲、费尔丁、阿瑟、母亲从墓穴中爬出来,张大着嘴向着自己扑过来!

    托尔突然惊醒,四周一片漆黑,心脏狂跳。

    他不敢再睡,因为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托尔毕竟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突然从远处走来一张脸!

    托尔怕极了,他以为自己还在刚才的噩梦中没有醒来,突然闭上眼睛,再睁开,闭上,再睁开!然而自己依旧没有醒来,还是在这里。

    那张脸离自己很近了,只见那是一张老人的脸,脸上带着笑意,手中拿着一盏提灯,看着托尔用尽量和善的语气说道:“你醒了……”

    “鬼呀!~”

    怪叫了一声,托尔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托尔就没有再说过话了,甚至连整座城的人都认为他根本就是个哑巴。

    只有昨晚上挑着灯去看托尔的老人知道,他并不是。

    从周围人的口中得知,自己来到的地方叫做铁石城,也就是著名的守望者城堡,抵御魇魔以及暗民的第一道防线。

    这几天照料自己的人是铁石城唯一的学士,也是这里唯一一座图书馆的馆长,所罗门·凯尔文。

    这座城中的守望者尽都是些负罪之人,与其说是守望,倒不如说是监禁。

    真不知道让一群本就是十恶不赦的人来守卫帝国的安全是谁的主意,也许是因为这群人即便是魇魔来了,死不足惜吧。

    托尔已经像这样躺了一个多星期了,每天都是所罗门来给自己送饭,虽然都是一些野菜混合着大麦煮的粥,但好歹也能让他恢复些体力。

    “今天感觉怎么样?”

    循声望去,所罗门还是那个招牌性的动作,拎着一盏煤油灯,缓慢的向自己走来。

    按照光线来看,这座图书馆的规格应该不小,因为一整天里面都没有一丝阳光照进来。

    说来也是嘲讽,在一个明显不会有人来看书的城池,竟然有这么大一座图书馆,这让托尔再一次怀疑建造这座城的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当然这也是这个图书馆为什么终日漆黑,连灯都舍不得点的原因。

    托尔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挣扎着坐起身来,点了点头。

    “出去晒晒太阳吧,对你的伤势恢复有好处。”

    说着,所罗门递过来一碗粥,不过这次不同的是,里面竟然有两块肥腻的肉。

    看到托尔脸上的神色,所罗门笑了笑:“今天首领带着一个小队去守望河西面打了点野味,诸神慈悲,这个季节竟然还有这么肥的鹿,所以今天大家都有肉吃!”

    托尔的脸上露出了感谢的微笑:“谢谢。”

    所罗门突然有些惊诧,已经一周多没有说话的托尔竟然跟自己说了一声谢谢,旋即露出了孩童般开心的笑容:“我就说吧,你不是哑巴,他们都不信!哈哈!”

    托尔三口两口就把粥喝光,也许是真的好多天都没有吃到肉了,托尔竟然感觉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一碗粥。

    想起自己当时在火狼堡的时候,因为挑食,还将一些肥腻的食物丢在地上,不禁有些唏嘘。

    吃过饭,托尔站直了身体,稍微活动了下,打算问问所罗门关于外界的情况。

    “学士,前段时间火狼堡的叛贼都抓住了么?”

    不知道托尔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情,所罗门看着他的眼神变了变,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人生的阅历让他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安全的多。

    清了清嗓子的痰,所罗门慢悠悠的说道:“前几天才刚收到信鸽,一个来自吉尔斯城的侯爵当了新堡主,火狼堡也恢复了正常的秩序,不过听说德里克家族的三个儿子都逃走了,正在整个帝国范围通缉。”

    听到自己的两个哥哥没有落到他们手里,托尔松了一口气,接着变回面无表情,生怕所罗门看出什么,急忙转移话题:“外面天气怎么样,我想出去活动活动。”

    所罗门没有追问关于托尔的事情,只是声音和蔼的回答:“啊……热得很呢,我给你找了套衣服,是守望者的皮甲,虽然你还不是守望者,不过穿着你现在这套衣服出去总是不合适的。”

    托尔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起那套黑色的皮甲,点了点头:“嗯!”

    “记得先去找首领报个到,我自作主张收留了你这么多天,他有些不乐意了。”

    “知道了……”

    这还是托尔来到这个城池第一次走出房门,走出来才发现,这座图书馆整个儿位于地下,出口的大门就像是地窖一样,要掀开一个厚实的木头大门,着实让伤势刚刚有些好转的托尔费了点力气。

    “看啊,那个小哑巴出来了!”

    “褐色头发,应该是哪个庄园农夫的儿子吧,长相也不出奇……”

    “不知道他家在哪里,还有没有父母,首领可不会收留一个孩子在城里白吃白喝,毕竟……”

    “嘘……让他听见,你免不了要劈一个月的柴!”

    托尔在议论声中走到院子中,四处望了望,发现传说中的铁石城不过是一个小城堡样式的建筑,小的可怜。

    整座城池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城门外那座精铁铸造的大门了,这座大门完全挡住了来自哪个方向的阳光,甚至比城墙还要高,整座大门用四根一人粗细的铁链拴着,给人视觉上带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托尔甚至感觉,这道门的造价几乎可以建造十座铁石城了。

    突然,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在托尔的脑海中颤动了一下,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呆呆地看着大门的方向,一动不动。

    “哈哈,这小子怕是没见过这么高的城门,吓到了!”

    “傻不拉几的……”

    “这小身板,恐怕让他去放吊桥,他连闸机都掰不动!”

    ……

    托尔咽了咽口水,哪里还有时间在意这些人的嘲笑,因为他发现,城门的后面,有着一股极其精纯的能量扑面而来,自己已经沉寂数天的灵源竟然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