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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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林志远家中,萧学成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走着,他在思考着有没有遗漏的东西,杨坤、老刀、阿虎三人窝在一边,不敢打扰他的思绪。

    阿虎小声问道:“大哥,萧先生在烦恼什么呢?他不是早就给林志远安排好对策了吗?”

    “我也不知道。”

    萧学成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淡淡的说道:“的确,我预料到彭岩的背叛,也已经提前做出了应对,但是你们三个给我记住一点,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不要轻易判断已经赢了。”

    “是是!”三人连忙点头应是。

    “好了,我们得离开一下。”

    “啊?”三人面面相觑,杨坤不解的问道:“萧先生,这是为什么?”

    唉!萧学成心底无奈的叹口气,杨坤这人还是可以培养一下的,要是他和老刀阿虎一个样,萧学成恐怕连解释的兴趣都没有,直接就命令他们走人了。

    “现在志远那边不用担心,只要他按我所交代的去做,鸿鹄公司只能理亏。那么我问你们,如果你们输鸿鹄公司那边的人,要怎么才能够扭转局面?”

    想到萧学成准备离开,杨坤灵光一闪,“直捣黄龙!只要抓到萧先生你,那么就可以逆转局面了!”

    萧学成嘴角挂起一丝笑意,“所以呢,我们该怎么做?”

    “直接藏起来,不给他们机会。”

    ——

    两个戴斗笠的神秘男子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林志远家,由于小岩村的人基本都去工厂了,两人的行踪并没有人发觉。

    乡下人白天基本没有锁门的习惯,两人轻而易举的走进林志远家院子内,年长那名男子对年轻那人使个眼色,年轻那人点点头,走到门口敲门:“志远哥,你在家吗?我有事找你。”

    “……”一片寂静。

    “继续。”年长男子小声吩咐。

    “志远哥!是我,阿阳啊!”

    “志远哥,我找你有事。”

    “志远哥……”

    年轻男子敲了许久,始终没有回应,年长那人拍拍他的肩,然后可以放大声音道:“看样子志远他不在家,我们自己进去吧,等会给他说一声就好。”

    “好!”年轻男子也刻意大声回答。

    年长男子推了推门,房门没锁,他对年轻男子使了个眼色,年轻男子点点头,两人走进屋内,年长男子一边喊着“志远,我们进来了”,同时用手先指了指自己,然后指向右边的房间,随后点了点年轻男子,示意他走左边,年轻男子会意的点着头。

    两人一左一右分开,各自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警戒的靠近房门,然后猛地冲了进去。

    五分钟后,两人重新回到门口,互相摇了摇头。

    年轻男子问道:“猛哥,难道我们的行动被他发现了?”

    “不!”年长男子叹了口气,“以这段时间我的调查来看,这家伙是个滴水不漏的主,他知道只要自己被逮到,那林志远那边哪怕戏演的再好也没用,所以选择了先躲避风头。”他把斗笠摘了下来,这东西本来是他用来降低对方警惕性的,但是现在已经没用了。

    刻意按低的斗笠摘下,年长男子的真容也露了出来,一张苍老无神的脸庞,耸拉的眼皮盖着一双睿智的双眼,正是之前拒绝帮助鸿鹄公司的牛警官,牛猛。

    年轻男子也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年轻而俊朗的面孔,之前调查贺雨薰受袭案的年轻公安局长,张辉阳。

    “猛哥,现在怎么办?等机会吗?”

    “不,你不是查到了吗,鸿鹄公司到明天就到期限了,我不想让这只老狐狸得逞。”

    张辉阳疑问道:“可是,现在我们又不知道这只老狐狸去哪了,就连他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怎么抓?”

    牛猛语重心长的教导他:“辉阳,虽然你的职位升的很快,但是经验始终还是太少了,其实要找他很容易。首先,现在尚未尘埃落定,他不可能离开小岩村,肯定就在这附近;其次,他能走的范围有限,在不离开小岩村的情况下,他会下意识的远离危险,所以他逃跑的方向肯定会在工厂的相反方向。

    “最后,他必须隐于黑暗中,他在村里适合隐藏的只有林志远家,其它地方没办法可以藏身,所以他必定是离开了村子范围。虽然小岩村的村民很多都去了工厂,但是留在村里的人也并不算少,为了隐蔽,他肯定会选择最短的路线,这下子,我们的追踪路线就很明确了。”

    张辉阳宛如醍醐灌顶,“猛哥你果然厉害!不是我说,你留在古兴镇真的是太大材小用了,我还是向上级反映把你……”

    “辉阳!”牛猛大声地打断了他的话,随后放低声音,“走了,该去追人了。”

    “……是。”

    ——

    张辉阳对于小岩村并不熟悉,但是牛猛却不一样,他在这边工作多年,对于小岩村极其熟悉,很快便确定了一条最短的路线,带着张辉阳追了出来。

    “停!”两人正快步走在乡间小路上,牛猛突然拦住了张辉阳。

    “怎么了猛哥?”

    牛猛沉默着蹲下身,指着地上一摊牛粪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长年在市里工作的张辉阳哪里接触过这肮脏的秽物,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步道:“猛哥,你让我看牛粪干嘛?”

    牛猛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你是警察!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少爷,别说就这么一摊牛粪,就算是更加恶心的东西你也要适应,这是一名警察的责任!”

    “对,对不起。”

    “喏,仔细看一下,能分析出什么?”

    “这……”张辉阳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了端异,“这牛粪被人踩了一脚,后脚跟!”

    牛猛道:“你仔细看一下这鞋印,能发现什么?”

    “好像就是普通的皮鞋吧?没什么啊!”

    “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局长的!”牛猛毫不客气的训斥着他,丝毫没有顾忌自己只是一个小镇上的警察,而张辉阳却是墨翰市的一名分局长。

    “我刚才说过,这条路是通往村外的,出去之后就是山林和农田,你看过哪个务农的穿着皮鞋去种田?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你这几年来根本一点进步都没有!”

    “这……”张辉阳一张俊俏的小白脸被骂的通红,但是他没脸反驳,他知道自己的确是纸上谈兵,对于实际上的办案经验少得可怜,而且牛猛是他的老上级了,他对于牛猛也是十分尊敬,不敢反驳半句。

    “好了,你这臭小子以后给我身体力行,多到办案的第一线去历练,别让人在背后戳你脊梁骨,懂吗?”

    “我知道了。”

    “嗯,走吧,那只老狐狸肯定还没走远,追上去!”

    ——

    小岩村外的一座小山丘上,萧学成四人正在茂密的树林间,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萧学成认定彭岩会背叛,那么自己等人的行踪肯定会被彭岩透露出来,为了保险起见,萧学成已经打定主意在这里等到深夜再回去。

    “他妈的!这牛屎是在哪里踩到的!恶心死老子了!”坐下来后,阿虎终于注意到自己的皮鞋跟上站着一些散发着恶心气味的东西,顿时大骂起来。

    杨坤呵斥道:“阿虎!别在这吵,我刚才在那边看到有一条山涧,去洗一下。”

    “我知道了。”

    山下,牛猛和张辉阳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一人肩上还扛着一把锄头,就像是去田里的农民一般,这是牛猛的主意,他确定萧学成这只老狐狸肯定不会放松警惕,正好自己和张辉阳都是一副农民打扮,他顺手就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借了”两把锄头,要装就要装个全套。

    坐在林间,透过枝叶间的空隙,萧学成敏锐的发觉了山下走过的两人,他小心的观察了一会,发现的确是两个农人,心里也就没怎么在意。

    就在萧学成发现牛猛两人的同时,牛猛也发现了他们,准确的说,是发现了正蹲在山涧便清洗鞋底的阿虎,牛猛小心的用眼角的余光窥视着,以免打草惊蛇。

    两人走过这座山后,张辉阳忍不住问道:“猛哥,那只老狐狸真的在这附近吗?”

    牛猛不着痕迹的说道:“就在右后方的山上。”

    “什么?”张辉阳下意识的想回头,不过却被牛猛制止了,“别回头!不要让他有丝毫的警觉性。”

    “是!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继续走,走远一点后从山后面绕过去,他为了隐蔽肯定不会胡乱走动。”

    “明白!”

    ——

    工厂门口,由于萧学成提前做好了准备,导致鸿鹄公司的反击反倒是把自己给逼到了绝地。

    林志远有些小人得志的笑着:“张老板,你还是快把钱赔给我们吧,别以为你弄这种小花样有什么用处。”

    张鸿鹄冷哼道:“你这家伙的真正嘴脸,我迟早要把它扒开!”

    “我可不知道什么嘴脸不嘴脸的,张老板,别再血口喷人了,赶快赔钱吧!”

    就在林志远咄咄逼人之际,张鸿鹄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外加一个音频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