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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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前因后果，何歆穆不禁对小萝生起怜悯之心。
不管平时里看起来有多机敏，眼下陷进去了，却什么都看不分明，被当做踏脚石还不自知。
这都是前面那个她造的孽，如今摊到她身上，这可让她怎么处理才好。
在小萝面前不动声色，到了晚上，她才翻来覆去睡不下。
就算她猜测的是真的，韩闳也不是她最大的麻烦，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遮掩还来不及，更不会捅出。
接下来她只要稳住韩闳，然后把韩闳这个麻烦，变得为她所用。
这是不是有些残忍。
何歆穆甩了甩脑袋，不想去想这些，他们既然敢做，就应该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这么告诉自己，她越发觉得问心无愧，只是可怜了小萝，日后……寻机会好好补偿她吧。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元宵节当晚。
这几日何歆穆再出去走动，没有再见过韩闳，想来他的确是不能轻易出入内院，那日确实是巧合。
再者她有意想要避开薛牧，晚上没有再出去过，薛牧倒也没来找她，让她松了一口气。
对于薛牧她始终抱着若即若离的态度，纵使有时候相处甚欢，那也是在她落于下风的前提下，如果薛牧有一天突然觉得不能掌控她，说不定……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安静。
真是头疼，她怎么就能遇上薛牧。
那日定好的几件衣服，绣房今晨就送了过来。
何歆穆收好夫人给选的那两件，穿上自己挑的青花色衣裳，披上斗篷，带着满脸兴奋的小萝，一起去了正院。
夫人早就放下话来，要带何歆穆去逛夜会，当然也少不了何淑云和何行珠。
何行珠每次出门都是软磨硬泡好久，才有可能会应允。
何歆穆却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第一次去参与这样的场面，能光明正大的出门，自然很高兴。
小萝就更别说了，自从被卖进府，就再没有出去过，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好机会。
主仆二人倒是难得一致的好奇与兴奋。
到了正院，一行人已经整装待发。
周氏看着她的装扮，早上还特意吩咐过要穿得鲜亮点，怎么还是这么素净，对此有些不喜，微微蹙眉。
转头看何秉并未有表达意见，也不耐烦让她回去换一身，心想这次就这么算了。
元宵节的夜晚果然不会平静。
从车窗看着外面的的热闹景象，何歆穆有些跃跃欲试，却碍于同车的何淑云，只得收敛情绪。
两姐妹相行了一路，竟未发一语。
何淑云显然还在与她生气，连个眼神都吝于给她，她又不会哄人，两人就这么僵着。
倒是可怜了小萝和锦绣，主子们置气，她们却要被连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神经一路紧绷，生怕主子们一言不合吵起来，不好收场。
马车在一座酒楼前停下，锦绣扶着何淑云下了马车，何歆穆紧随其后，却在瞥了车夫一眼后，怔楞了一下。
那车夫正是韩闳。
小萝看到韩闳，喜色溢于言表，马上意识到这里还有别人在，连忙收住表情，心虚的看了眼何歆穆。
何歆穆微微眯眼，韩闳倒是有几分神通，能得了帮她驾车的差事。别说她根本就不认得这个韩闳，就算她还是以前的何歆穆，眼下也得当做不认识，倒不必有什么尴尬。
于是出于礼节性的跟他点了点头，前面周氏和何秉已经在等了，不再耽搁，跟着何淑云走了进去。
进了酒楼径直上楼，进了一间包厢，小二端了点心茶水退下。
包厢显然是早就订好的，位置优越，窗户外正对的就是杂耍的舞台，此时何行珠兴奋的趴在窗檐，朝外看着，时不时拍手叫好。
何淑云许是快要嫁了，没像往年一样叽叽喳喳凑过去，在一边只看着，抿着嘴笑，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
周氏看了暗暗点头，府里的女儿们，也就一个何淑云上的了台面，她自己生的女儿太过活泼，属于放出去就会闯祸的性子，到哪里她都放心不了。其余的又太过小家子气，拿不出手。
这时包厢外传来声响。
“客官，你不能进，这间有人了。”
紧接着就是一个让周氏气得牙痒痒却又没办法的声音：“不知里面可是何大人？”
周氏深呼吸，有些忿忿的瞪着丈夫，那个女人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何秉也是纳闷，被妻子一瞪，当即就把茶杯重重放到桌子上。
还在拍手叫好的何行珠见气氛不对，缩了缩肩膀不敢再发出声音。
这时，陆氏却推了门进来，身后跟着满脸大汗的小二。
小二心想自己可是摊上事儿了，里边的这位明显是官老爷，这妇人怎的如此凶猛，就这么闯进去了，老爷开罪下来他哪里担得起。
陆氏却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不对，进去还笑呵呵的，说：“大人、夫人，妾身有礼了。”
何秉继续饮茶，示意周氏招待。
周氏咬咬牙，也就再忍你这最后半年，勉强挂起笑脸：“甄夫人倒是好眼光，一眼就猜出来是我们在这里，只是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就这么直冲冲的冲进来了。”
陆氏知道这是暗指她失礼，可是听说何府今日带了三位小姐出门，她的心就活泛了起来，想先过目一下何歆穆，她说：“方才酒楼下看到何府的马车，就寻思着真是巧，大人和夫人也在这里，一时兴奋，就冒昧来打扰了，不知可扰了您的兴致。”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瞟向了何府的几位小姐。
何行珠坐在窗边，穿着紫绒裳，见她看来点头示意，眼神透露出漫不经心。
何淑云陆氏则是见过了，对她莞尔一笑，就算她真不待见你，也不会让你看出来。
至于最后的那个……
陆氏仔细看去，何歆穆梳着丫髻，只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裳，静静的坐在那里，对她的视线恍然未觉，看起来有些木讷和怯弱。
陆氏看了却觉得很满意。
这应该就是何府三小姐了。
她不需要她的弟妹有多精明能干，太精明的反而会靠着身份压制他们，像何歆穆这样的正好。
越不被家里重视的，说话才越没有底气，好被控制，她只需要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做一个装饰品。
她弟弟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女子。
可是就在这时，何歆穆微转了下头，眼神正好与陆氏的对上。
然后垂眸点头，方才的怯弱再也看不出丝毫，抬起一双冷眼看了她一眼。
陆氏一顿，这好像跟她设想的不太一样。
再细看去，一切已经恢复了原状，仿佛这一切是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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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前因后果，何歆穆不禁对小萝生起怜悯之心。
不管平时里看起来有多机敏，眼下陷进去了，却什么都看不分明，被当做踏脚石还不自知。
这都是前面那个她造的孽，如今摊到她身上，这可让她怎么处理才好。
在小萝面前不动声色，到了晚上，她才翻来覆去睡不下。
就算她猜测的是真的，韩闳也不是她最大的麻烦，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遮掩还来不及，更不会捅出。
接下来她只要稳住韩闳，然后把韩闳这个麻烦，变得为她所用。
这是不是有些残忍。
何歆穆甩了甩脑袋，不想去想这些，他们既然敢做，就应该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这么告诉自己，她越发觉得问心无愧，只是可怜了小萝，日后……寻机会好好补偿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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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元宵节当晚。
这几日何歆穆再出去走动，没有再见过韩闳，想来他的确是不能轻易出入内院，那日确实是巧合。
再者她有意想要避开薛牧，晚上没有再出去过，薛牧倒也没来找她，让她松了一口气。
对于薛牧她始终抱着若即若离的态度，纵使有时候相处甚欢，那也是在她落于下风的前提下，如果薛牧有一天突然觉得不能掌控她，说不定……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安静。
真是头疼，她怎么就能遇上薛牧。
那日定好的几件衣服，绣房今晨就送了过来。
何歆穆收好夫人给选的那两件，穿上自己挑的青花色衣裳，披上斗篷，带着满脸兴奋的小萝，一起去了正院。
夫人早就放下话来，要带何歆穆去逛夜会，当然也少不了何淑云和何行珠。
何行珠每次出门都是软磨硬泡好久，才有可能会应允。
何歆穆却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第一次去参与这样的场面，能光明正大的出门，自然很高兴。
小萝就更别说了，自从被卖进府，就再没有出去过，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好机会。
主仆二人倒是难得一致的好奇与兴奋。
到了正院，一行人已经整装待发。
周氏看着她的装扮，早上还特意吩咐过要穿得鲜亮点，怎么还是这么素净，对此有些不喜，微微蹙眉。
转头看何秉并未有表达意见，也不耐烦让她回去换一身，心想这次就这么算了。
元宵节的夜晚果然不会平静。
从车窗看着外面的的热闹景象，何歆穆有些跃跃欲试，却碍于同车的何淑云，只得收敛情绪。
两姐妹相行了一路，竟未发一语。
何淑云显然还在与她生气，连个眼神都吝于给她，她又不会哄人，两人就这么僵着。
倒是可怜了小萝和锦绣，主子们置气，她们却要被连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神经一路紧绷，生怕主子们一言不合吵起来，不好收场。
马车在一座酒楼前停下，锦绣扶着何淑云下了马车，何歆穆紧随其后，却在瞥了车夫一眼后，怔楞了一下。
那车夫正是韩闳。
小萝看到韩闳，喜色溢于言表，马上意识到这里还有别人在，连忙收住表情，心虚的看了眼何歆穆。
何歆穆微微眯眼，韩闳倒是有几分神通，能得了帮她驾车的差事。别说她根本就不认得这个韩闳，就算她还是以前的何歆穆，眼下也得当做不认识，倒不必有什么尴尬。
于是出于礼节性的跟他点了点头，前面周氏和何秉已经在等了，不再耽搁，跟着何淑云走了进去。
进了酒楼径直上楼，进了一间包厢，小二端了点心茶水退下。
包厢显然是早就订好的，位置优越，窗户外正对的就是杂耍的舞台，此时何行珠兴奋的趴在窗檐，朝外看着，时不时拍手叫好。
何淑云许是快要嫁了，没像往年一样叽叽喳喳凑过去，在一边只看着，抿着嘴笑，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
周氏看了暗暗点头，府里的女儿们，也就一个何淑云上的了台面，她自己生的女儿太过活泼，属于放出去就会闯祸的性子，到哪里她都放心不了。其余的又太过小家子气，拿不出手。
这时包厢外传来声响。
“客官，你不能进，这间有人了。”
紧接着就是一个让周氏气得牙痒痒却又没办法的声音：“不知里面可是何大人？”
周氏深呼吸，有些忿忿的瞪着丈夫，那个女人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何秉也是纳闷，被妻子一瞪，当即就把茶杯重重放到桌子上。
还在拍手叫好的何行珠见气氛不对，缩了缩肩膀不敢再发出声音。
这时，陆氏却推了门进来，身后跟着满脸大汗的小二。
小二心想自己可是摊上事儿了，里边的这位明显是官老爷，这妇人怎的如此凶猛，就这么闯进去了，老爷开罪下来他哪里担得起。
陆氏却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不对，进去还笑呵呵的，说：“大人、夫人，妾身有礼了。”
何秉继续饮茶，示意周氏招待。
周氏咬咬牙，也就再忍你这最后半年，勉强挂起笑脸：“甄夫人倒是好眼光，一眼就猜出来是我们在这里，只是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就这么直冲冲的冲进来了。”
陆氏知道这是暗指她失礼，可是听说何府今日带了三位小姐出门，她的心就活泛了起来，想先过目一下何歆穆，她说：“方才酒楼下看到何府的马车，就寻思着真是巧，大人和夫人也在这里，一时兴奋，就冒昧来打扰了，不知可扰了您的兴致。”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瞟向了何府的几位小姐。
何行珠坐在窗边，穿着紫绒裳，见她看来点头示意，眼神透露出漫不经心。
何淑云陆氏则是见过了，对她莞尔一笑，就算她真不待见你，也不会让你看出来。
至于最后的那个……
陆氏仔细看去，何歆穆梳着丫髻，只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裳，静静的坐在那里，对她的视线恍然未觉，看起来有些木讷和怯弱。
陆氏看了却觉得很满意。
这应该就是何府三小姐了。
她不需要她的弟妹有多精明能干，太精明的反而会靠着身份压制他们，像何歆穆这样的正好。
越不被家里重视的，说话才越没有底气，好被控制，她只需要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做一个装饰品。
她弟弟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女子。
可是就在这时，何歆穆微转了下头，眼神正好与陆氏的对上。
然后垂眸点头，方才的怯弱再也看不出丝毫，抬起一双冷眼看了她一眼。
陆氏一顿，这好像跟她设想的不太一样。
再细看去，一切已经恢复了原状，仿佛这一切是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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