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媒婆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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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裴夫人真对这事上了心，回头便遣了下人把城西有名的王媒婆叫到府上。
那王媒婆五十有六，还是一个爱俏的模样，头上箍着五色锦缎裁制还穿了金珠的抹额，身上也是花花绿绿好不喜庆，她一见裴夫人便道，“裴家娘子近来可好，我牵了这上好的姻缘，和和睦睦才是。”
当年也是她一手牵起了裴夫人和裴老爷的姻缘，可听说了近来的传言，裴家老爷偷上了妇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如今见到旧人却有些感慨，不免唏嘘不已，又劝说了几句。
裴夫人对她很是信赖，这位是远近闻名的大媒婆，性子好，也够靠谱体贴，选的人家都是恰到好处的合适，介绍的时候不会夸大也不会贬低，绝对不会因为一点点蝇头小利坏了自己的名声，牵的姻缘也少有失败的。
“近来的确有些不顺，但是这么多年就算没有感情也有了亲情，那些人我还是不放在眼里，却是十足有些心伤了。”
裴夫人也是感慨万分，自己千防万防，没想到防不住身边起了心思的小蹄子，而那人却是未料到这家中做主的，不是软包子似的裴老爷，也不是一心想要拿捏后宅之事的裴老夫人，而是自家主子——裴夫人。
压着裴老爷发卖了存着上位之心的贱人，又好好敲打了一番其他人，裴夫人静下来仍是心寒，好在身边还有两个儿子，要不然这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王媒婆宽慰道：“女郎放宽心，日子总要往前看，何况你家儿子也到了要娶亲的年纪，这不又找上我了。”
裴夫人却是笑了，“这您可想错了，今日叫您来，不是为了我家朝阳，而是自家弟弟开窍，准备为小娘子添个后娘。”
“啧啧啧，”王媒婆惊讶到不住啧嘴，“这可真没想到，这是千年铁树也能开花？要娶妻的是花家大爷？”
“正是。”
“哎呀，要我说，郎君也是我们这处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王媒婆笑眯眯地，“即使丧了妻，在这附近也多得是想要变成花家夫人的女郎。只是当年我便主动登门，想去给花大爷保媒，但被言明拒绝，今日却是不好再上门拜访，若是裴夫人不给个准信，我也没办法。”
“我这弟弟性子倔，之前若是得罪了娘子，却是要替他赔声不是了，但这一次是小娘子亲口提的要母亲。”
“原来是小娘子开的口，那我今日带来的画像可是不行了，改日准备好了再登门拜访。”
裴夫人却是往王媒婆掌中塞了个锦囊，送她到门口，再三叮嘱道：“王娘子，劳烦多费些心，钱财不是问题，只要找到合适的女郎。”
“好说好说。”
这王媒婆也是速度，隔一天便找上门来。
她带着十几卷画像，一张一张翻给裴夫人看。
裴夫人皱着眉，不是说这个相貌不佳，就是觉得这位家室太差。
“王娘子，这些人选可抵不上我出的价钱。”
王媒婆也无奈，“花家老爷虽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家中也是富贵，但他毕竟不是未婚郎君，家中又有一个小娘子要看顾，很多好人家的姑娘考虑再三也是不肯嫁过来。”
裴夫人想到自家弟弟的情况，也只好放低要求，从这一堆画卷，挑挑选选，选出了四张画像。
“王娘子，替我介绍一下这几个娘子的身家。”
第一张画像便是亭亭玉立一张仕女图，画上的女子手持一枚团扇嘴角含笑，相貌清秀，更是透露出一股书香才女气息。
王媒婆夸耀道：“女郎眼光好，这位娘子是书香门第出身，家中父亲是个举人，还有一个小弟准备考科举，只是……这一家家底不丰厚，怕是嫁妆都出不起，而且还得帮衬那一大家子。”
“举人家庭？这也难怪，若是家底丰厚又怎么会瞧上我们商家，若是正适合，帮衬一二也无妨。”
裴夫人对于读书人歧视商人的这种观念一直嗤之以鼻，只是世人大抵如此，又加上京城里的那一位看重读书人，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改变，便遣着自家的郎君一位继承家业，一位读书考科举。
她却是注意到一点不同寻常之处，这家女郎倒是和原先的弟媳长得有几分相似。
她也拿不定主意，便先留下这画像，继续看其他几人。
第二张却是小家碧玉，温婉可人。
“这位娘子也是商家出生，是城门西做花盆的尤家女郎，家里两女一子，嫁妆虽然不丰厚，但也不需要补贴自家，最是合适的便是你家卖花她家卖花盆，这难道不是天定的姻缘吗？”
“这位倒是合适，但先继续看看其他两位，再做决定。”
第三张是张熟悉的面孔。
裴夫人惊讶道：“这不是柳家的女儿？”
“正是。”
裴夫人面露不喜，“这家女儿太闹腾了，听说也是个性子燥的，若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得不得了，要是厌恶一个人，使起手段也是无所不言，我家小娘子可经不得她的折腾。”
王媒婆讪讪地赔笑，又解释道，“原本这位娘子是不该放进这里边，她也才芳龄十五，刚刚及笄……”
“我知道你的意思。”
“是这位娘子心心念念着花家大爷，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偷偷找上我，硬说歹说把画像塞给我，若是您真的瞧上了这位娘子，我还得却说您多加考量。”
裴夫人皱眉，这样的一个随着性子来的女郎可不是良配，以王媒婆的性格怎么会犯这样的错？
“这位娘子也是乱来的，估计她也是瞒着她家父亲，我要是她家父母得被她气疯。”
“小娘子在我面前哭得梅花带雨，哭诉自己喜欢花家大爷很多年了，要不是她当年年纪小，花大爷又已经娶妻，说不定还会做出上门求娶的蠢事，我想着安抚她，又想您估计也不会注意到这一位，也就答应了。”
王媒婆也知道这事是自己做的不厚道，最后赔笑道：“嘿嘿，这次也是我做的不厚道，要跟夫人赔个不是。”
“算了，也没事，这剩下一位呢？”
“这一位……是那家……”王媒婆凑到裴夫人耳边轻声说了个名字，裴夫人面上神情从疑惑到吃惊再到勃然大怒，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你糊涂啊，怎么给我弄来这样一个娘子，这不是要毁了我家弟弟的名声吗？”
“这位，虽说名义上不好听，但是和您家大爷身份最为相配，自家又有家产，无牵无挂，不怕便宜亲戚找上门，最主要的是……她不打算再要一个孩子。”
裴夫人撑着额头，怎么会弄来这样一个人选，偏生还是极好的条件。
“这……这怎么让我能接受？要是我定下这一家，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这街上谁不知道……那家娘子是个有隐疾的，还……克夫克子，命数不好？”
王媒婆却道：“夫人这就说错了，您忘了，是小娘子说想要一个母亲……”
话中未言之意，溢于言表。
“是啊，我一个人定不下来，总归还是要嫁到花家的，”裴夫人回头，感激地对王媒婆道，“还是王娘子说的对，要定哪一个，还是要小娘子喜欢才行，我便留着这四张画像，改日再来谢谢王娘子了。”
王媒婆是个实诚人，直接同裴夫人说，“怕是我说话不好听，但是这女儿家嫁人就是一道坎，那一家人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死干净了倒也是她的福分，只是落上了命数不好这一说倒是可怜了。”
“这位娘子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听说极喜欢孩子，每年冬至都会在城门口摆施粥铺，为小孩送些保暖的衣物和暖胃的食物，又怕被人抢去，留着孩子在那里喝完才准走，这样心善的娘子对待您家小娘子一定顶顶好。”
“我会多加考虑的，谢谢王娘子。”
裴夫人是真心感谢王媒婆，不管是这一次关于花大爷的婚事，还是自己的婚事。
却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吵闹声，有人挑高音量在外边嚎道：“我是你家夫人的亲戚，休要拦我！”
裴夫人尴尬地对王媒婆道，“让您见笑了，”又打开门问道，“是谁在外边吵闹？”
却见周天香叉着腰大声道，“大娘子，我是你弟媳啊，今日有要事特意登门拜访，”十足的泼妇相。
“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来人啊，把她赶出去！”裴夫人冷面说了声，转身就要进屋。
没想到，周天香见小厮真的要上手赶人，气急败坏，声音更加尖利，“我好歹也是大娘子的正经亲戚，怎么刚见一面就赶人？我也是为了大兄的婚事而来的……”
“慢着，”见周天香真要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裴夫人只好把她拉进房里，逼问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那周天香却是没有回答，反而如同身处自家那般，随意走动，还拿起书桌上的物件，又翻看桌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画像，“呦，这是给大兄寻得女郎吗？”
屋里又外人在，裴夫人不好发作，只道了声，“大爷的确是准备娶续弦了。”
“那我作为弟媳的，可得好好参考一番，毕竟我们可是正经亲戚，要时常走动的哪一种。”
王媒婆也看出情况不对劲，找了借口，道了声叨扰，便离开了。
裴夫人一把夺过周天香手中的画像，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是哪门子正经亲戚，回去问问你们家老爷，那个贱种配得上我们家大门？”
“欺人太甚！”周天香险些要被裴夫人激怒，却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冷静下来，又对裴夫人赔笑道，“都是我不是，乱说话，这次我是真心实意要来为大兄参谋参谋，以告谢大兄年前对我一家人的关照。”
裴夫人倒是不知道她葫芦里装的什么酒了，索性让她继续说话。
“那你说说你中意那一家的？”
“我倒是要好好看看。”
周天香真的认真地看起了画像来，半晌后才从中抽出了两张，一个是那书香门第的女郎，一个是那丧门的寡妇。
“这两位？”
“这一位一看就有教养，若是娶进了门也能沾染些书香，再加上和我那早早仙逝的弟媳又一两分相似，小娘子也就少些陌生感。”
“另一位呢？”
“这一位长得也是周正，身上那些首饰不是一般人戴的起的，家底一定丰厚，可以让祖上的家业更上一层楼。”
裴夫人先前还有些警惕，她却没想到周天香说的倒是很在理，又疑惑起，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周天香是真心实意要来帮忙的吗？
周天香见裴夫人陷入沉思，严肃地说道，“我知道我来得突然，倒也不怪大娘子嫌弃我，但是我这次也是真心先想要帮助大兄的，只希望娘子能听进去我所言，就此告辞。”
裴夫人难免意外，只说句：“恕不远送。”
周天香板着脸出了屋子，行至裴府外，方才松了口气，她眼中冒出精光，一拍手，面上笑得得意地离开了。
却说这裴夫人真对这事上了心，回头便遣了下人把城西有名的王媒婆叫到府上。
那王媒婆五十有六，还是一个爱俏的模样，头上箍着五色锦缎裁制还穿了金珠的抹额，身上也是花花绿绿好不喜庆，她一见裴夫人便道，“裴家娘子近来可好，我牵了这上好的姻缘，和和睦睦才是。”
当年也是她一手牵起了裴夫人和裴老爷的姻缘，可听说了近来的传言，裴家老爷偷上了妇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如今见到旧人却有些感慨，不免唏嘘不已，又劝说了几句。
裴夫人对她很是信赖，这位是远近闻名的大媒婆，性子好，也够靠谱体贴，选的人家都是恰到好处的合适，介绍的时候不会夸大也不会贬低，绝对不会因为一点点蝇头小利坏了自己的名声，牵的姻缘也少有失败的。
“近来的确有些不顺，但是这么多年就算没有感情也有了亲情，那些人我还是不放在眼里，却是十足有些心伤了。”
裴夫人也是感慨万分，自己千防万防，没想到防不住身边起了心思的小蹄子，而那人却是未料到这家中做主的，不是软包子似的裴老爷，也不是一心想要拿捏后宅之事的裴老夫人，而是自家主子——裴夫人。
压着裴老爷发卖了存着上位之心的贱人，又好好敲打了一番其他人，裴夫人静下来仍是心寒，好在身边还有两个儿子，要不然这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王媒婆宽慰道：“女郎放宽心，日子总要往前看，何况你家儿子也到了要娶亲的年纪，这不又找上我了。”
裴夫人却是笑了，“这您可想错了，今日叫您来，不是为了我家朝阳，而是自家弟弟开窍，准备为小娘子添个后娘。”
“啧啧啧，”王媒婆惊讶到不住啧嘴，“这可真没想到，这是千年铁树也能开花？要娶妻的是花家大爷？”
“正是。”
“哎呀，要我说，郎君也是我们这处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王媒婆笑眯眯地，“即使丧了妻，在这附近也多得是想要变成花家夫人的女郎。只是当年我便主动登门，想去给花大爷保媒，但被言明拒绝，今日却是不好再上门拜访，若是裴夫人不给个准信，我也没办法。”
“我这弟弟性子倔，之前若是得罪了娘子，却是要替他赔声不是了，但这一次是小娘子亲口提的要母亲。”
“原来是小娘子开的口，那我今日带来的画像可是不行了，改日准备好了再登门拜访。”
裴夫人却是往王媒婆掌中塞了个锦囊，送她到门口，再三叮嘱道：“王娘子，劳烦多费些心，钱财不是问题，只要找到合适的女郎。”
“好说好说。”
这王媒婆也是速度，隔一天便找上门来。
她带着十几卷画像，一张一张翻给裴夫人看。
裴夫人皱着眉，不是说这个相貌不佳，就是觉得这位家室太差。
“王娘子，这些人选可抵不上我出的价钱。”
王媒婆也无奈，“花家老爷虽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家中也是富贵，但他毕竟不是未婚郎君，家中又有一个小娘子要看顾，很多好人家的姑娘考虑再三也是不肯嫁过来。”
裴夫人想到自家弟弟的情况，也只好放低要求，从这一堆画卷，挑挑选选，选出了四张画像。
“王娘子，替我介绍一下这几个娘子的身家。”
第一张画像便是亭亭玉立一张仕女图，画上的女子手持一枚团扇嘴角含笑，相貌清秀，更是透露出一股书香才女气息。
王媒婆夸耀道：“女郎眼光好，这位娘子是书香门第出身，家中父亲是个举人，还有一个小弟准备考科举，只是……这一家家底不丰厚，怕是嫁妆都出不起，而且还得帮衬那一大家子。”
“举人家庭？这也难怪，若是家底丰厚又怎么会瞧上我们商家，若是正适合，帮衬一二也无妨。”
裴夫人对于读书人歧视商人的这种观念一直嗤之以鼻，只是世人大抵如此，又加上京城里的那一位看重读书人，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改变，便遣着自家的郎君一位继承家业，一位读书考科举。
她却是注意到一点不同寻常之处，这家女郎倒是和原先的弟媳长得有几分相似。
她也拿不定主意，便先留下这画像，继续看其他几人。
第二张却是小家碧玉，温婉可人。
“这位娘子也是商家出生，是城门西做花盆的尤家女郎，家里两女一子，嫁妆虽然不丰厚，但也不需要补贴自家，最是合适的便是你家卖花她家卖花盆，这难道不是天定的姻缘吗？”
“这位倒是合适，但先继续看看其他两位，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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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惊讶道：“这不是柳家的女儿？”
“正是。”
裴夫人面露不喜，“这家女儿太闹腾了，听说也是个性子燥的，若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得不得了，要是厌恶一个人，使起手段也是无所不言，我家小娘子可经不得她的折腾。”
王媒婆讪讪地赔笑，又解释道，“原本这位娘子是不该放进这里边，她也才芳龄十五，刚刚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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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位娘子心心念念着花家大爷，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偷偷找上我，硬说歹说把画像塞给我，若是您真的瞧上了这位娘子，我还得却说您多加考量。”
裴夫人皱眉，这样的一个随着性子来的女郎可不是良配，以王媒婆的性格怎么会犯这样的错？
“这位娘子也是乱来的，估计她也是瞒着她家父亲，我要是她家父母得被她气疯。”
“小娘子在我面前哭得梅花带雨，哭诉自己喜欢花家大爷很多年了，要不是她当年年纪小，花大爷又已经娶妻，说不定还会做出上门求娶的蠢事，我想着安抚她，又想您估计也不会注意到这一位，也就答应了。”
王媒婆也知道这事是自己做的不厚道，最后赔笑道：“嘿嘿，这次也是我做的不厚道，要跟夫人赔个不是。”
“算了，也没事，这剩下一位呢？”
“这一位……是那家……”王媒婆凑到裴夫人耳边轻声说了个名字，裴夫人面上神情从疑惑到吃惊再到勃然大怒，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你糊涂啊，怎么给我弄来这样一个娘子，这不是要毁了我家弟弟的名声吗？”
“这位，虽说名义上不好听，但是和您家大爷身份最为相配，自家又有家产，无牵无挂，不怕便宜亲戚找上门，最主要的是……她不打算再要一个孩子。”
裴夫人撑着额头，怎么会弄来这样一个人选，偏生还是极好的条件。
“这……这怎么让我能接受？要是我定下这一家，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这街上谁不知道……那家娘子是个有隐疾的，还……克夫克子，命数不好？”
王媒婆却道：“夫人这就说错了，您忘了，是小娘子说想要一个母亲……”
话中未言之意，溢于言表。
“是啊，我一个人定不下来，总归还是要嫁到花家的，”裴夫人回头，感激地对王媒婆道，“还是王娘子说的对，要定哪一个，还是要小娘子喜欢才行，我便留着这四张画像，改日再来谢谢王娘子了。”
王媒婆是个实诚人，直接同裴夫人说，“怕是我说话不好听，但是这女儿家嫁人就是一道坎，那一家人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死干净了倒也是她的福分，只是落上了命数不好这一说倒是可怜了。”
“这位娘子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听说极喜欢孩子，每年冬至都会在城门口摆施粥铺，为小孩送些保暖的衣物和暖胃的食物，又怕被人抢去，留着孩子在那里喝完才准走，这样心善的娘子对待您家小娘子一定顶顶好。”
“我会多加考虑的，谢谢王娘子。”
裴夫人是真心感谢王媒婆，不管是这一次关于花大爷的婚事，还是自己的婚事。
却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吵闹声，有人挑高音量在外边嚎道：“我是你家夫人的亲戚，休要拦我！”
裴夫人尴尬地对王媒婆道，“让您见笑了，”又打开门问道，“是谁在外边吵闹？”
却见周天香叉着腰大声道，“大娘子，我是你弟媳啊，今日有要事特意登门拜访，”十足的泼妇相。
“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来人啊，把她赶出去！”裴夫人冷面说了声，转身就要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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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见周天香真要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裴夫人只好把她拉进房里，逼问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那周天香却是没有回答，反而如同身处自家那般，随意走动，还拿起书桌上的物件，又翻看桌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画像，“呦，这是给大兄寻得女郎吗？”
屋里又外人在，裴夫人不好发作，只道了声，“大爷的确是准备娶续弦了。”
“那我作为弟媳的，可得好好参考一番，毕竟我们可是正经亲戚，要时常走动的哪一种。”
王媒婆也看出情况不对劲，找了借口，道了声叨扰，便离开了。
裴夫人一把夺过周天香手中的画像，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是哪门子正经亲戚，回去问问你们家老爷，那个贱种配得上我们家大门？”
“欺人太甚！”周天香险些要被裴夫人激怒，却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冷静下来，又对裴夫人赔笑道，“都是我不是，乱说话，这次我是真心实意要来为大兄参谋参谋，以告谢大兄年前对我一家人的关照。”
裴夫人倒是不知道她葫芦里装的什么酒了，索性让她继续说话。
“那你说说你中意那一家的？”
“我倒是要好好看看。”
周天香真的认真地看起了画像来，半晌后才从中抽出了两张，一个是那书香门第的女郎，一个是那丧门的寡妇。
“这两位？”
“这一位一看就有教养，若是娶进了门也能沾染些书香，再加上和我那早早仙逝的弟媳又一两分相似，小娘子也就少些陌生感。”
“另一位呢？”
“这一位长得也是周正，身上那些首饰不是一般人戴的起的，家底一定丰厚，可以让祖上的家业更上一层楼。”
裴夫人先前还有些警惕，她却没想到周天香说的倒是很在理，又疑惑起，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周天香是真心实意要来帮忙的吗？
周天香见裴夫人陷入沉思，严肃地说道，“我知道我来得突然，倒也不怪大娘子嫌弃我，但是我这次也是真心先想要帮助大兄的，只希望娘子能听进去我所言，就此告辞。”
裴夫人难免意外，只说句：“恕不远送。”
周天香板着脸出了屋子，行至裴府外，方才松了口气，她眼中冒出精光，一拍手，面上笑得得意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