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身世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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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里的女童是一张清艳容颜，不施半点脂粉，雪白的肌肤、嫣红的樱唇、细细的睫毛，散发温柔恬静的气息。
而面前这个无礼的小丫头浑身脏兮兮的，五官尚且能辨认出相似来，就是画上那通身温柔的气派，一丝皆无。
“这里离冀州的大孔书院隔了三座城池，百公里外，你到底是怎么到的这里？府上又是哪？”陈复紧盯着趴在狼畜身上的蒲如羡，凤目凛然，紧迫逼问。
蒲如羡瞧他不顺眼，要是平日根本就不会搭理他，但是依目前情况，敌强我弱，只能遮掩不乐意，低头回应道：“此事涉及我的闺誉，不便在此细说，能否上马车详谈。”
闺誉？大白天往男人身上扔肚兜的女人，还注重闺誉。
连香坊妓院里的□□都比她庄重。陈复嘴角讥讽，斜瞄了一眼地上的红嘴绿鹦哥肚兜。
蒲如羡汗颜，她刚才真是一时手快。不能再继续丢人了。
蒲如羡赶紧猫扑道：“那不是我的，是女匪的，掳走我和姐姐的人里，有一个叫红姐的，这肚兜就是她的。”
蒲如羡赶紧把生气的源头指向那些匪徒，心里想着：最好面前的男人把气都撒在那些匪徒身上才好。
萧娘子被逗笑了，爽朗一笑，从马上翻身下来，往蒲如羡这边走来。
“小娘子，看你浑身无力，还是我把你抱到马车上吧。”刚一走进，蒲如羡身下的狼畜就四肢伏地，两眼狰狞，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弓着腰，敌意地盯着萧娘子。
眼神冷厉桀骜，红丝渐起。
萧娘子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头凶狠的恶兽盯上，锁住了全身的弱点气机，似是待她稍一动作，就要猛烈反扑，将她撕碎。
萧娘子眼神一凛，下意识地两手伸开，拉直了手中的红鞭。旁边的几十名护卫都“噌”地拔出腰间的大刀。
枯黄的野草在寒风中发抖，两方一瞬间静默开来。
蒲如羡无力地扶额，这狼畜不懂人话，可真是伤脑筋，动不动就要和人干架。
蒲如羡先是拿嫩手重重敲了狼畜的脑门，从狼畜身上翻了下来，把狼畜的脑袋抱在自己怀里，让他不准再打架。
狼畜和蒲如羡相处了这么久，对蒲如羡的一些动作了解，知道蒲如羡是不想让他动手，就乖乖地窝在蒲如羡的怀里。
半大的小子把脑袋埋在比他还弱小的女童怀里，那模样可真是滑稽。
看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小子被面前柔弱无害的女童收服了，陈复和萧娘子免不了对蒲如羡另眼相看。
陈复本就不想带上他们，见狼畜杀伤力挺大，便有了意见，冷酷道：“你可以上马车，但是你身边这人不能。他太危险了。”
蒲如羡肯定不干，狼畜都救了她好几回了。之前狼畜把她从土匪手里救出来，身上还有些刀伤呢。要是就这么把他扔了，可不得出事。
蒲如羡也心知萧娘子他们一行人的担心，立即解释道，“只要你们不伤害我，狼畜就不会伤害你们的。你看，他现在多乖。”
“你这同伴，确实很危险。”萧娘子拧眉。刚才蒲如羡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救了也就救了，真有什么坏心，随行的护卫可不是吃干饭的。
但是这狼畜……刚才的眼神，看起来可不像是没杀过人的。
“狼畜？”陈复饶有兴趣地围着他们转，仔细打量狼畜，“身手确实不错，难得还很听人话。”
陈复很快就一扬眉，让护卫把蒲如羡和狼畜架住，挥手道：“把他们带我的马车上去，到下一个城镇，就让茯苓给他们收拾干净。”
蒲如羡虽然心里不喜陈复，但路过陈复的时候，还是向他道谢：“多谢这位郎君，我们必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陈复沉默，不置一词。
萧娘子“哎呀”了一声，瞧护卫把蒲如羡和狼畜搬上陈复的马车，忙道：“不如把小娘子随我走，可以和夫人说说话，解解闷。”
陈复淡淡看了萧娘子一眼，“这小娘子来历未查清，怎好直接放我母亲身边。”
萧娘子为难道：“那郎君和小娘子在一个马车也不方便啊，而且夫人身边有我，有甚担心的。”
陈复转身挥袖，身上的白色大氅迎风甩开，冷冷道：“萧娘子武艺精湛，还请你在马车上看好他们，我正好上母亲的马车，陪母亲解闷。”
萧娘子无语。陈复去了夫人的马车，别说解闷了，不给夫人碍眼就不错了。他们这对母子……哎。
也罢。陈复毕竟是家中主事的郎君，拍了板，就不容府上仆人多嘴。就算萧娘子是陈复母亲身边的人，也不能过于干涉陈复母子间的事。
而且夫人多日不怎么陈复，估计陈复自己心里也难受，想趁这个机会，和夫人说话。不过，瞧夫人的性格，没什么事，都不怎么理会陈复的。
陈复把拦道的小丫头和狼畜扔给了萧娘子后，就叫来了心腹陈双：“你去信给石榴，让石榴引导赫连璇，发现今天这丫头就是赫连璇要找的人。”
***
蒲如羡和狼畜被架上车以后，萧娘子掀帘，给蒲如羡干涸的嘴唇润了点水，就好奇问道：“对了，你说你是大孔女学的学生，怎么会流落到了这里？”
蒲如羡想到下落不明的宋莹，眼泪簌簌落下，哽咽道：“我和姐姐不过是从汤泉别庄出来，就被这伙人打晕掳走了，他们用棺材运我们出城，给我们喂了蒙汗药，要不是狼畜寻到我，救了我，萧娘子都见不着我呢。匪人里面有一个叫红姐的，似乎是烟花地的人，说要把我们卖进楼子里。”
说到这里，蒲如羡急着抓萧娘子的手，“我是大孔书院山长蒲问亭之女蒲如羡，宋姐姐是我阿耶学生宋骞的女儿，不知你们有没有办法救宋姐姐。”
萧娘子身为江湖女子，最是听不得良家妇女被胁迫卖进烟花之地的了。
萧娘子义愤填膺道：“这包在我身上了，我等会就告诉夫人去，夫人最是良善，必是会帮你的。”
萧娘子又问了蒲如羡一些细节的问题，就下了马车。
过了两盏茶后，萧娘子就一脸笑意地上了马车，“郎君正好在车上，夫人一听你和你姐姐的事，立马让郎君去处理这事了。别瞧我们郎君年纪不大，还没及冠，他要做的事很少没做成的呢。你姐姐一定会被救出来的，你这小娘子就安心在我们这等着吧。”
“太好了，宋姐姐有救了。还不知府上是何处，改日必陪阿耶到府上登门道谢。”
萧娘子开朗一笑，“我们是平阳伯府上的，我们此次从京城去冀州，就是去看夫人亲妹妹的。至于你们登门道谢，有心意即可，我们夫人平日不怎么见人，爱清静。”
平阳伯？还是个大官啊。
那些匪徒肯定打不过他们家护卫的，宋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蒲如羡真真切切地放了心。
萧娘子说完，摊开手里的衣物，道：“看你衣裳，就知道是被树枝刮破了。这件衣裳是夫人身边女婢的，你暂且忍忍，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就让人给你买合适的衣裙。”
蒲如羡道了谢，看萧娘子三十几的人了，却还梳着未出嫁的发髻，犹疑道：“要不是姐姐你，我说不定会被扔下呢。”
萧娘子爽快一笑，“我可比你大了两轮吧，可别叫我姐姐，我都是个老姑娘了，你和我们郎君一样，喊我萧娘子就可以了。”
萧娘子要帮身上无力的蒲如羡换衣服。
蒲如羡为难地指了指正对着萧娘子喘着粗气的狼畜，道：“他在，不方便换，我还是等到客栈再换吧。”
萧娘子猛地手起向狼畜脖颈一拍，狠辣干脆。狼畜倒地昏迷。萧娘子呵呵一笑，“这不就行了。”
蒲如羡干笑，“娘子身手真是敏捷。”让人好怕怕。
萧娘子笑，“当年我行走江湖的时候，比你还小，不会点防身的东西，哪能活到现在。”
萧娘子很快就帮蒲如羡擦干净脸，换好了黄色的撒花烟罗抹胸裙，披了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梳了双螺髻。白皙透亮的苹果脸上，一双湿漉漉的大杏眼，漂亮乖巧。
萧娘子双眼都笑弯了，“真可爱，夫人平日无聊，见到漂亮的孩子还能多说几句话，要是看见你，估计会很开心的。”
蒲如羡眨眨眼，顺杆往上爬，道：“我也很想见夫人一面，当面道谢，毕竟救了我，我在夫人面前会安安静静的，不会吵到夫人。”
萧娘子笑，“你也受了些磨难，还是先好好休息，等夜里夫人消食，我再带你去见她。”
“夫人最近心情抑郁，有个小娘子陪着也好。”
萧娘子莫名叹了气，随后就拿出一件长衫，给狼畜翻身，替他脱了外衫，道：“我对这简单的外伤还是能处理的。这狼畜身上伤口比较小，必须及时上药清洗，别惹得发烧，人已经够傻了，再傻……“
“……就没气了。”萧娘子的话猛地顿住，两眼傻傻地看着狼畜脊背上的小纂疤痕。
是个“周”字。
和陈复背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只是陈复的完好无损，而这狼畜身上因为以前受伤很多，身上有细小的伤痕，无序地交错在背上。
那个“周”字被一道细长的肉色的疤痕，劈成了两半。
夫人当年一替周哀帝生下儿子，宫里的掌事嬷嬷就给孩子的背上烙上了“周”印。这是前朝后宫的规矩。
所以，这狼畜是前朝的皇子？
画像里的女童是一张清艳容颜，不施半点脂粉，雪白的肌肤、嫣红的樱唇、细细的睫毛，散发温柔恬静的气息。
而面前这个无礼的小丫头浑身脏兮兮的，五官尚且能辨认出相似来，就是画上那通身温柔的气派，一丝皆无。
“这里离冀州的大孔书院隔了三座城池，百公里外，你到底是怎么到的这里？府上又是哪？”陈复紧盯着趴在狼畜身上的蒲如羡，凤目凛然，紧迫逼问。
蒲如羡瞧他不顺眼，要是平日根本就不会搭理他，但是依目前情况，敌强我弱，只能遮掩不乐意，低头回应道：“此事涉及我的闺誉，不便在此细说，能否上马车详谈。”
闺誉？大白天往男人身上扔肚兜的女人，还注重闺誉。
连香坊妓院里的□□都比她庄重。陈复嘴角讥讽，斜瞄了一眼地上的红嘴绿鹦哥肚兜。
蒲如羡汗颜，她刚才真是一时手快。不能再继续丢人了。
蒲如羡赶紧猫扑道：“那不是我的，是女匪的，掳走我和姐姐的人里，有一个叫红姐的，这肚兜就是她的。”
蒲如羡赶紧把生气的源头指向那些匪徒，心里想着：最好面前的男人把气都撒在那些匪徒身上才好。
萧娘子被逗笑了，爽朗一笑，从马上翻身下来，往蒲如羡这边走来。
“小娘子，看你浑身无力，还是我把你抱到马车上吧。”刚一走进，蒲如羡身下的狼畜就四肢伏地，两眼狰狞，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弓着腰，敌意地盯着萧娘子。
眼神冷厉桀骜，红丝渐起。
萧娘子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头凶狠的恶兽盯上，锁住了全身的弱点气机，似是待她稍一动作，就要猛烈反扑，将她撕碎。
萧娘子眼神一凛，下意识地两手伸开，拉直了手中的红鞭。旁边的几十名护卫都“噌”地拔出腰间的大刀。
枯黄的野草在寒风中发抖，两方一瞬间静默开来。
蒲如羡无力地扶额，这狼畜不懂人话，可真是伤脑筋，动不动就要和人干架。
蒲如羡先是拿嫩手重重敲了狼畜的脑门，从狼畜身上翻了下来，把狼畜的脑袋抱在自己怀里，让他不准再打架。
狼畜和蒲如羡相处了这么久，对蒲如羡的一些动作了解，知道蒲如羡是不想让他动手，就乖乖地窝在蒲如羡的怀里。
半大的小子把脑袋埋在比他还弱小的女童怀里，那模样可真是滑稽。
看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小子被面前柔弱无害的女童收服了，陈复和萧娘子免不了对蒲如羡另眼相看。
陈复本就不想带上他们，见狼畜杀伤力挺大，便有了意见，冷酷道：“你可以上马车，但是你身边这人不能。他太危险了。”
蒲如羡肯定不干，狼畜都救了她好几回了。之前狼畜把她从土匪手里救出来，身上还有些刀伤呢。要是就这么把他扔了，可不得出事。
蒲如羡也心知萧娘子他们一行人的担心，立即解释道，“只要你们不伤害我，狼畜就不会伤害你们的。你看，他现在多乖。”
“你这同伴，确实很危险。”萧娘子拧眉。刚才蒲如羡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救了也就救了，真有什么坏心，随行的护卫可不是吃干饭的。
但是这狼畜……刚才的眼神，看起来可不像是没杀过人的。
“狼畜？”陈复饶有兴趣地围着他们转，仔细打量狼畜，“身手确实不错，难得还很听人话。”
陈复很快就一扬眉，让护卫把蒲如羡和狼畜架住，挥手道：“把他们带我的马车上去，到下一个城镇，就让茯苓给他们收拾干净。”
蒲如羡虽然心里不喜陈复，但路过陈复的时候，还是向他道谢：“多谢这位郎君，我们必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陈复沉默，不置一词。
萧娘子“哎呀”了一声，瞧护卫把蒲如羡和狼畜搬上陈复的马车，忙道：“不如把小娘子随我走，可以和夫人说说话，解解闷。”
陈复淡淡看了萧娘子一眼，“这小娘子来历未查清，怎好直接放我母亲身边。”
萧娘子为难道：“那郎君和小娘子在一个马车也不方便啊，而且夫人身边有我，有甚担心的。”
陈复转身挥袖，身上的白色大氅迎风甩开，冷冷道：“萧娘子武艺精湛，还请你在马车上看好他们，我正好上母亲的马车，陪母亲解闷。”
萧娘子无语。陈复去了夫人的马车，别说解闷了，不给夫人碍眼就不错了。他们这对母子……哎。
也罢。陈复毕竟是家中主事的郎君，拍了板，就不容府上仆人多嘴。就算萧娘子是陈复母亲身边的人，也不能过于干涉陈复母子间的事。
而且夫人多日不怎么陈复，估计陈复自己心里也难受，想趁这个机会，和夫人说话。不过，瞧夫人的性格，没什么事，都不怎么理会陈复的。
陈复把拦道的小丫头和狼畜扔给了萧娘子后，就叫来了心腹陈双：“你去信给石榴，让石榴引导赫连璇，发现今天这丫头就是赫连璇要找的人。”
***
蒲如羡和狼畜被架上车以后，萧娘子掀帘，给蒲如羡干涸的嘴唇润了点水，就好奇问道：“对了，你说你是大孔女学的学生，怎么会流落到了这里？”
蒲如羡想到下落不明的宋莹，眼泪簌簌落下，哽咽道：“我和姐姐不过是从汤泉别庄出来，就被这伙人打晕掳走了，他们用棺材运我们出城，给我们喂了蒙汗药，要不是狼畜寻到我，救了我，萧娘子都见不着我呢。匪人里面有一个叫红姐的，似乎是烟花地的人，说要把我们卖进楼子里。”
说到这里，蒲如羡急着抓萧娘子的手，“我是大孔书院山长蒲问亭之女蒲如羡，宋姐姐是我阿耶学生宋骞的女儿，不知你们有没有办法救宋姐姐。”
萧娘子身为江湖女子，最是听不得良家妇女被胁迫卖进烟花之地的了。
萧娘子义愤填膺道：“这包在我身上了，我等会就告诉夫人去，夫人最是良善，必是会帮你的。”
萧娘子又问了蒲如羡一些细节的问题，就下了马车。
过了两盏茶后，萧娘子就一脸笑意地上了马车，“郎君正好在车上，夫人一听你和你姐姐的事，立马让郎君去处理这事了。别瞧我们郎君年纪不大，还没及冠，他要做的事很少没做成的呢。你姐姐一定会被救出来的，你这小娘子就安心在我们这等着吧。”
“太好了，宋姐姐有救了。还不知府上是何处，改日必陪阿耶到府上登门道谢。”
萧娘子开朗一笑，“我们是平阳伯府上的，我们此次从京城去冀州，就是去看夫人亲妹妹的。至于你们登门道谢，有心意即可，我们夫人平日不怎么见人，爱清静。”
平阳伯？还是个大官啊。
那些匪徒肯定打不过他们家护卫的，宋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蒲如羡真真切切地放了心。
萧娘子说完，摊开手里的衣物，道：“看你衣裳，就知道是被树枝刮破了。这件衣裳是夫人身边女婢的，你暂且忍忍，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就让人给你买合适的衣裙。”
蒲如羡道了谢，看萧娘子三十几的人了，却还梳着未出嫁的发髻，犹疑道：“要不是姐姐你，我说不定会被扔下呢。”
萧娘子爽快一笑，“我可比你大了两轮吧，可别叫我姐姐，我都是个老姑娘了，你和我们郎君一样，喊我萧娘子就可以了。”
萧娘子要帮身上无力的蒲如羡换衣服。
蒲如羡为难地指了指正对着萧娘子喘着粗气的狼畜，道：“他在，不方便换，我还是等到客栈再换吧。”
萧娘子猛地手起向狼畜脖颈一拍，狠辣干脆。狼畜倒地昏迷。萧娘子呵呵一笑，“这不就行了。”
蒲如羡干笑，“娘子身手真是敏捷。”让人好怕怕。
萧娘子笑，“当年我行走江湖的时候，比你还小，不会点防身的东西，哪能活到现在。”
萧娘子很快就帮蒲如羡擦干净脸，换好了黄色的撒花烟罗抹胸裙，披了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梳了双螺髻。白皙透亮的苹果脸上，一双湿漉漉的大杏眼，漂亮乖巧。
萧娘子双眼都笑弯了，“真可爱，夫人平日无聊，见到漂亮的孩子还能多说几句话，要是看见你，估计会很开心的。”
蒲如羡眨眨眼，顺杆往上爬，道：“我也很想见夫人一面，当面道谢，毕竟救了我，我在夫人面前会安安静静的，不会吵到夫人。”
萧娘子笑，“你也受了些磨难，还是先好好休息，等夜里夫人消食，我再带你去见她。”
“夫人最近心情抑郁，有个小娘子陪着也好。”
萧娘子莫名叹了气，随后就拿出一件长衫，给狼畜翻身，替他脱了外衫，道：“我对这简单的外伤还是能处理的。这狼畜身上伤口比较小，必须及时上药清洗，别惹得发烧，人已经够傻了，再傻……“
“……就没气了。”萧娘子的话猛地顿住，两眼傻傻地看着狼畜脊背上的小纂疤痕。
是个“周”字。
和陈复背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只是陈复的完好无损，而这狼畜身上因为以前受伤很多，身上有细小的伤痕，无序地交错在背上。
那个“周”字被一道细长的肉色的疤痕，劈成了两半。
夫人当年一替周哀帝生下儿子，宫里的掌事嬷嬷就给孩子的背上烙上了“周”印。这是前朝后宫的规矩。
所以，这狼畜是前朝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