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彷如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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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这狼畜是前朝残留下来的皇子？
但是，不可能啊。除了夫人这一胎，其余人不都死了么。
萧娘子面上只不过发怔了一瞬，立马若无其事地给狼畜换上干净的黄衫，装作无意地向蒲如羡打听：“这狼畜对小娘子好像很亲近，你们是从小一起在蒲家长大的吗？”
蒲如羡看着昏倒的狼畜，他平日对着别人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对着她也总是不安分，难得这么安静、人畜无害。
他从冀州到这里寻她，一路上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之前养圆了的脸，因消瘦显得颧骨有些突出，数夜难眠惹得眼窝深深陷下。
而自己以前对他并没有多好。她二兄蒲如海说的对，她和别人一样，都是拿他当畜生养。他对她的依恋，在她看来，和西狮没什么分别。想逗着玩的时候，就逗着玩。不想逗的时候，就扔一边。
不过，以后不会这样了。蒲如羡垂下眼帘，拿干净的布，擦狼畜的脸，回了萧娘子的话，“我们不过相处了半年，但是以后，应该，会一起长大的。”
萧娘子又向蒲如羡继续打听狼畜的事，蒲如羡并没有留话，直接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萧娘子心里有了底，道：“小娘子先在马车上歇会儿，等睡一觉应该就到了城里了。你姐姐的事，不用担心，交给我们郎君去办，就行了。”
这马车外表上看，不过一般，内里布置的，却非常舒适，直接在上面裹一层软垫，躺上去几乎感觉不到马车的颠簸。
等蒲如羡在马车上醒来，确实如萧娘子所言，很快就进了城。狼畜也早就醒了，蹲在蒲如羡边上，直勾勾地看着她。
蒲如羡虽然吓了一跳，但知道狼畜就这德性，不以为意。
一个素净清秀的丫鬟哆嗦地掀开车帘，似是害怕蒲如羡身边的狼畜，对蒲如羡道：“奴婢茯苓，奉郎君的命令服侍小娘子。”
蒲如羡打开车帘，看马车外，各式小贩挑着扁担沿街叫卖。人声嘈杂，却比孤零零的在夜深冷清的树林里，令人安心多了。
蒲如羡从马车上下来，狼畜紧随其后。茯苓隔了几步远踟蹰，对蒲如羡行礼，并道：“小娘子请随奴婢进客栈，房间已为小娘子准备好，等小娘子在房里吃过晚膳，稍作梳洗，换上刚送来的裳裙，奴婢便带小娘子去见夫人。”
见她们都安排好了，蒲如羡点头，等吃晚膳的时候，蒲如羡一边给坐立不安的狼畜喂饭，一边和站在一旁的茯苓问道：“你们此次从京城去冀州是看夫人的妹妹，依你们平伯府的身份，夫人妹妹府上怕也非比寻常。我是冀州人，虽然不常出门，但也对一些人家有些了解，说不定我蒲家和夫人妹妹家正好相识呢。”
茯苓却摇头道：“奴婢只是刚提上来的二等丫鬟，对夫人之事并不清楚。夫人常年在家，甚少外出。这还是奴婢见她第一次出京城呢。”
“那你们夫人有没有什么喜好，比如在府里爱请戏班子来唱戏？”要是这夫人爱听戏，她就指挥狼畜给她演一段。也算报答这位夫人帮她说情，让那位不好说话的陈郎君去救宋姐姐了。
茯苓继续摇头：“我们夫人爱清静，郎君都不让戏班子之类的进门，怕吵着夫人。不过我们夫人偶尔会在雨夜弹琴。奴婢有幸听过一回，奴婢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从没听过比夫人弹得更好听的了。”
弹琴？她不把琴摔了，就不错了。
蒲如羡又追着茯苓问了平阳伯夫人的爱好。最后只能沮丧地得出，这夫人清心寡欲，不喜吵闹。喜好之类的，连她儿子都摸不着脉，她这外人就别想投其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个乖孩子算了。
至少不惹人厌。
等蒲如羡伺候自己和狼畜吃完晚膳后，茯苓就带她和狼畜去了平阳伯夫人的房间。萧娘子笑着开门，看蒲如羡白白嫩嫩的，心里高兴，道：“来得正好，夫人和郎君刚撤了席呢。”
那个想丢她和狼畜在野外的臭家伙也在？蒲如羡装作温温柔柔的，笑不露齿，不说话。
萧娘子看到狼畜警惕地盯着她，眉头一皱，面皮一紧，“这狼畜也跟着来了？”
蒲如羡脸上为难道：“我一离开，他就坐卧不安，非跟着来，不过，他在我身边还安分点，不会给你们添乱。”
萧娘子也知是这情况，便道：“那赶紧进来，别在门口杵着了，当心风进来，让夫人着凉了。”
现在天气渐冷，房间内摆放了几盆银炭，时不时地看着炭火闪闪，但是却没有一丝炙烤的气味传开。细闻之下，竟然感觉有一股冷冷的梅香。近了浓烈，远了清淡。
一个女人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蒲如羡。
双眸似水，却带着悠远的冷淡，似乎能看透一切。髻上一简单珠钗，面上一白丝姣纱，十指纤纤，静静交叠在膝上。
一身如云如雪素雅洁净的白裙，遮掩了身形，稍有宽松，显得空灵轻渺。
彷如世外修行的仙人，清心寡淡，无情无欲。
陈复看蒲如羡看呆了，眼里闪过不耐烦，冷冷道：“这位小娘子，母亲有事要问你。萧娘子，给这娘子摆座吧。”
蒲如羡被陈复打断，眨眨眼。原来这就是平阳伯夫人啊。就算戴了白丝面罩，也让人无法忽视她空灵的美丽。怪不得不常出门，就凭这相貌，一出门，可不得收一篓子嫉妒回府。
蒲如羡带着狼畜坐下，对着平阳伯夫人乖乖行礼。为了不吓着夫人，声音特意放轻柔，道：“之前府上在官道救了我和狼畜，又帮忙救宋姐姐，我已经无以为报了。夫人又何事想问我，直言便可，我必会据实相告。”
平阳伯夫人眼波微动，淡淡道：“你这孩子先上前来。”
蒲如羡不知所以，乖乖上前。
平阳伯夫人素手掀开蒲如羡的额发，默默打量她的脸，看得极是仔细，喃喃道：“这孩子确实漂亮。”
萧娘子笑着上前，给平阳伯夫人递了杯热茶，道：“不止漂亮，和阿姝长得也有些相似呢。”
“阿姝是谁？和我长得相似？”蒲如羡疑问地看着萧娘子。
萧娘子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你也知夫人是去冀州看妹妹的，夫人妹妹眉娘曾有一个女儿，叫阿姝，也就是长到小娘子这个年纪，就染上了水痘去了。眉娘是寡妇，未曾改嫁，好好生养长大的女儿又去了，眉娘从小身子就弱，都是靠着夫人扶养长大的，再经历这些事，神智便有些不清。”
“以前，夫人想把眉娘带回京城好好疗养，请太医来治，可是眉娘对京城实在是怕了，死活不来，便就留在了冀州。前不久，夫人放在眉娘身边的妈妈来信，眉娘快没几日可活了，我们便从京城赶来见她最后一面。”
蒲如羡还是不懂，“你们这是要我做什么呢？”
平阳伯夫人淡淡道：“在眉娘去前，让她见见自己女儿。”
“可，我不是啊。”
萧娘子解释道：“眉娘神志不清，对阿姝很是执着，经常昏头昏脑地要找阿姝。我们夫人原本并没这个想法，是奴婢见到小娘子以后，奴婢才向夫人这么提议。”
萧娘子突然跪在蒲如羡面前，道：“还求小娘子多多体谅，帮我们这个忙。”
蒲如羡吓了一跳，赶紧扶萧娘子起身，道：“此事不过举手之劳，而且夫人不止救了我和狼畜，还肯帮忙救宋姐姐，此为大恩，我报答还来不及呢，说什么求呀。”
陈复突然插嘴道：“你要我们救的人，有信了。”
蒲如羡来不及细想陈复为什么拖在这时候说，只是瞬间大喜，“真的吗？宋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莫非，这狼畜是前朝残留下来的皇子？
但是，不可能啊。除了夫人这一胎，其余人不都死了么。
萧娘子面上只不过发怔了一瞬，立马若无其事地给狼畜换上干净的黄衫，装作无意地向蒲如羡打听：“这狼畜对小娘子好像很亲近，你们是从小一起在蒲家长大的吗？”
蒲如羡看着昏倒的狼畜，他平日对着别人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对着她也总是不安分，难得这么安静、人畜无害。
他从冀州到这里寻她，一路上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之前养圆了的脸，因消瘦显得颧骨有些突出，数夜难眠惹得眼窝深深陷下。
而自己以前对他并没有多好。她二兄蒲如海说的对，她和别人一样，都是拿他当畜生养。他对她的依恋，在她看来，和西狮没什么分别。想逗着玩的时候，就逗着玩。不想逗的时候，就扔一边。
不过，以后不会这样了。蒲如羡垂下眼帘，拿干净的布，擦狼畜的脸，回了萧娘子的话，“我们不过相处了半年，但是以后，应该，会一起长大的。”
萧娘子又向蒲如羡继续打听狼畜的事，蒲如羡并没有留话，直接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萧娘子心里有了底，道：“小娘子先在马车上歇会儿，等睡一觉应该就到了城里了。你姐姐的事，不用担心，交给我们郎君去办，就行了。”
这马车外表上看，不过一般，内里布置的，却非常舒适，直接在上面裹一层软垫，躺上去几乎感觉不到马车的颠簸。
等蒲如羡在马车上醒来，确实如萧娘子所言，很快就进了城。狼畜也早就醒了，蹲在蒲如羡边上，直勾勾地看着她。
蒲如羡虽然吓了一跳，但知道狼畜就这德性，不以为意。
一个素净清秀的丫鬟哆嗦地掀开车帘，似是害怕蒲如羡身边的狼畜，对蒲如羡道：“奴婢茯苓，奉郎君的命令服侍小娘子。”
蒲如羡打开车帘，看马车外，各式小贩挑着扁担沿街叫卖。人声嘈杂，却比孤零零的在夜深冷清的树林里，令人安心多了。
蒲如羡从马车上下来，狼畜紧随其后。茯苓隔了几步远踟蹰，对蒲如羡行礼，并道：“小娘子请随奴婢进客栈，房间已为小娘子准备好，等小娘子在房里吃过晚膳，稍作梳洗，换上刚送来的裳裙，奴婢便带小娘子去见夫人。”
见她们都安排好了，蒲如羡点头，等吃晚膳的时候，蒲如羡一边给坐立不安的狼畜喂饭，一边和站在一旁的茯苓问道：“你们此次从京城去冀州是看夫人的妹妹，依你们平伯府的身份，夫人妹妹府上怕也非比寻常。我是冀州人，虽然不常出门，但也对一些人家有些了解，说不定我蒲家和夫人妹妹家正好相识呢。”
茯苓却摇头道：“奴婢只是刚提上来的二等丫鬟，对夫人之事并不清楚。夫人常年在家，甚少外出。这还是奴婢见她第一次出京城呢。”
“那你们夫人有没有什么喜好，比如在府里爱请戏班子来唱戏？”要是这夫人爱听戏，她就指挥狼畜给她演一段。也算报答这位夫人帮她说情，让那位不好说话的陈郎君去救宋姐姐了。
茯苓继续摇头：“我们夫人爱清静，郎君都不让戏班子之类的进门，怕吵着夫人。不过我们夫人偶尔会在雨夜弹琴。奴婢有幸听过一回，奴婢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从没听过比夫人弹得更好听的了。”
弹琴？她不把琴摔了，就不错了。
蒲如羡又追着茯苓问了平阳伯夫人的爱好。最后只能沮丧地得出，这夫人清心寡欲，不喜吵闹。喜好之类的，连她儿子都摸不着脉，她这外人就别想投其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个乖孩子算了。
至少不惹人厌。
等蒲如羡伺候自己和狼畜吃完晚膳后，茯苓就带她和狼畜去了平阳伯夫人的房间。萧娘子笑着开门，看蒲如羡白白嫩嫩的，心里高兴，道：“来得正好，夫人和郎君刚撤了席呢。”
那个想丢她和狼畜在野外的臭家伙也在？蒲如羡装作温温柔柔的，笑不露齿，不说话。
萧娘子看到狼畜警惕地盯着她，眉头一皱，面皮一紧，“这狼畜也跟着来了？”
蒲如羡脸上为难道：“我一离开，他就坐卧不安，非跟着来，不过，他在我身边还安分点，不会给你们添乱。”
萧娘子也知是这情况，便道：“那赶紧进来，别在门口杵着了，当心风进来，让夫人着凉了。”
现在天气渐冷，房间内摆放了几盆银炭，时不时地看着炭火闪闪，但是却没有一丝炙烤的气味传开。细闻之下，竟然感觉有一股冷冷的梅香。近了浓烈，远了清淡。
一个女人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蒲如羡。
双眸似水，却带着悠远的冷淡，似乎能看透一切。髻上一简单珠钗，面上一白丝姣纱，十指纤纤，静静交叠在膝上。
一身如云如雪素雅洁净的白裙，遮掩了身形，稍有宽松，显得空灵轻渺。
彷如世外修行的仙人，清心寡淡，无情无欲。
陈复看蒲如羡看呆了，眼里闪过不耐烦，冷冷道：“这位小娘子，母亲有事要问你。萧娘子，给这娘子摆座吧。”
蒲如羡被陈复打断，眨眨眼。原来这就是平阳伯夫人啊。就算戴了白丝面罩，也让人无法忽视她空灵的美丽。怪不得不常出门，就凭这相貌，一出门，可不得收一篓子嫉妒回府。
蒲如羡带着狼畜坐下，对着平阳伯夫人乖乖行礼。为了不吓着夫人，声音特意放轻柔，道：“之前府上在官道救了我和狼畜，又帮忙救宋姐姐，我已经无以为报了。夫人又何事想问我，直言便可，我必会据实相告。”
平阳伯夫人眼波微动，淡淡道：“你这孩子先上前来。”
蒲如羡不知所以，乖乖上前。
平阳伯夫人素手掀开蒲如羡的额发，默默打量她的脸，看得极是仔细，喃喃道：“这孩子确实漂亮。”
萧娘子笑着上前，给平阳伯夫人递了杯热茶，道：“不止漂亮，和阿姝长得也有些相似呢。”
“阿姝是谁？和我长得相似？”蒲如羡疑问地看着萧娘子。
萧娘子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你也知夫人是去冀州看妹妹的，夫人妹妹眉娘曾有一个女儿，叫阿姝，也就是长到小娘子这个年纪，就染上了水痘去了。眉娘是寡妇，未曾改嫁，好好生养长大的女儿又去了，眉娘从小身子就弱，都是靠着夫人扶养长大的，再经历这些事，神智便有些不清。”
“以前，夫人想把眉娘带回京城好好疗养，请太医来治，可是眉娘对京城实在是怕了，死活不来，便就留在了冀州。前不久，夫人放在眉娘身边的妈妈来信，眉娘快没几日可活了，我们便从京城赶来见她最后一面。”
蒲如羡还是不懂，“你们这是要我做什么呢？”
平阳伯夫人淡淡道：“在眉娘去前，让她见见自己女儿。”
“可，我不是啊。”
萧娘子解释道：“眉娘神志不清，对阿姝很是执着，经常昏头昏脑地要找阿姝。我们夫人原本并没这个想法，是奴婢见到小娘子以后，奴婢才向夫人这么提议。”
萧娘子突然跪在蒲如羡面前，道：“还求小娘子多多体谅，帮我们这个忙。”
蒲如羡吓了一跳，赶紧扶萧娘子起身，道：“此事不过举手之劳，而且夫人不止救了我和狼畜，还肯帮忙救宋姐姐，此为大恩，我报答还来不及呢，说什么求呀。”
陈复突然插嘴道：“你要我们救的人，有信了。”
蒲如羡来不及细想陈复为什么拖在这时候说，只是瞬间大喜，“真的吗？宋姐姐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