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山下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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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如羡是第一次被人狠狠地掐脖子，几乎被吓破了胆，手脚都有些哆嗦，浑身绵软。她完全是靠丫鬟扶着，才走出了正院。等到了前庭，宋莹见到蒲如羡脸色惨白，眼带惊色，不免惊道：“这是怎么了？”
蒲如羡只是看了一眼扶着她的丫鬟，默默摇了摇头，“没事。”
刚刚在正院发生的事，这丫鬟并不知情。阿姝算是被亲娘害死。平阳伯夫人又与临终的妹妹眉夫人起了争执，似乎别有隐情。她就算是再不懂事，也知这隐秘腌渍之事，还是得掩着些。
周婕却眼尖地盯着蒲如羡脖子满是淤青，伤痕就和被人掐脖子产生的一样，眼神微沉，口里却嘲笑道：“扮了回死人，就一副要死的样子，可真是不争气。”
宋莹冰雪聪慧，知道蒲如羡不说，必是不便说起，便也不在此拉扯。只是听到周婕嘲笑的话，推搡了周婕一把，嗔怪了一眼。从丫鬟手里接住蒲如羡，托丫鬟与主人家道别，便扶着蒲如羡出门而去。
等上了马车，宋莹就轻轻按压着蒲如羡脖子的淤青，心疼道：“不过是进了趟屋，怎么一出来，却是这副模样？我瞧平阳伯夫人和萧娘子都在，都是和气人，原本还放心着，没想到却还是出了事。三娘，到底怎么回事？”
蒲如羡还有些惊魂未定，现在出来了，精神稍微松懈平稳了些，便将平阳伯夫人妹妹眉夫人要掐死她、还有后面平阳伯夫人和眉夫人起了争执的事情说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宋莹和周婕互相看了一眼，周婕嘴角讥笑，嘴快道：“莹莹，我怎么觉得三娘老是遇到奇奇怪怪的事，这次被掳，可别是被三娘的晦气给害了。”
蒲如羡立即恢复精神，对周婕怒目而视：“但我怎么觉得每次和你出来，就会出事，我还觉得你晦气呢。”
宋莹头疼。说实话，大多时候，还是周婕挑衅三娘的多。宋莹给蒲如羡撑腰，道：“什么晦气不晦气的，这次可是三娘找了平阳伯伯府的人救了我，我安全无虞，可算是托了三娘的福。”
周婕憋气。他可是差点就救了宋莹，原本就该没蒲如羡和平阳伯伯府什么事。而且因为他想假冒恩人的事，可是被宋莹说过一顿。他可是不想惹宋莹，想起这茬，立马转移话题，重新说起平阳伯夫人和眉夫人争执的事。
“眉夫人提到的人叫卿鸿？平阳伯夫人丈夫可是叫陈勋，听起来，平阳伯夫人未出阁前，应该是和这个卿鸿有些瓜葛。那眉夫人不是提起，平阳伯夫人齐氏想和这个卿鸿私奔，但是却被齐府的人给抓了。齐氏妹妹眉夫人却是那个告密的人。”
周婕眼带厌恶，道：“从我们和她们相处的这几日看来，平阳伯夫人对这个妹妹可谓是贴心贴肺，可没想到当年却被这个妹妹，狠狠地戳了一刀。后院的女人果然，多的是这种两面三刀的。”
宋莹和周婕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周婕对后院女人有很多偏见。不过想到鲁王府后院，周婕的庶母庶女，便也知道周婕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这也以偏概全太过。宋家和蒲家的女人可没这么多冤冤怪怪的。宋莹摸着蒲如羡脑袋道：“这事毕竟是她们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一知半解的，就别多问了。你不过是为了帮平阳伯夫人而已，今儿这事完了也就算了。只是你带了伤，只能自认倒霉，回去让疾医看看。”
蒲如羡因为刚刚眼见平阳伯夫人的痛苦，还有眉夫人的愧疚害怕，虽然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来，像是眉夫人害了平阳伯夫人。不过，和宋莹说的一样，她们一无所知，无法评判。
宋莹她们既然在外面，自然先去了医馆找疾医给蒲如羡稍微整治一番，等没大碍了后，就先送蒲如羡回蒲府。
因为宋莹和蒲如羡被匪徒掳走，寻找她们的事，就被周婕一力发誓拿下，宋家和蒲家丢了女儿，虽然心急如焚，但涉及到女子名节，两家都未声张，只道两人在府中读书，其余人都装作正常，暗地里却派人和周婕一起出动。
今日蒲如羡回府，周婕自然派人使了口信。邢妈妈和纤云、弄巧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蒲如羡，邢妈妈心里巴不得抱着蒲如羡痛哭，但瞄了门口周围零零散散的路人，怕被人看出异状，只能脸上带着欢喜，道：“三娘可是玩得尽兴？”
邢妈妈无头无尾地来了这么一句，蒲如羡眨眨眼，不知道怎么回答。宋莹掀开车帘，柔声提醒道：“三娘调皮，弄伤了脖子，这几天邢妈妈可得注意些，别尽顾着她捣蛋。”
邢妈妈应是，等目送完周婕和宋莹的马车走了，便让纤云、弄巧扶着蒲如羡，先进了姚老夫人的清和院。蒲如羡两位兄长，及大嫂江氏，都心急如焚地坐着。
蒲如海和蒲如羡最是亲近，蒲如羡刚踏进门，蒲如海便大踏步过去，一把抱起蒲如羡，哽咽道：“可算是回来了，可把我吓坏了。”
“二兄。”蒲如羡离家了这么久，心里对蒲家上下都是想念，她不想提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免得引来满堂伤心，就忍着眼泪，笑道：“我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娘子，老天爷都不舍得欺负我，这次就当我出门走了趟郊游，还认识了个大官的夫人。”
蒲如海“噗嗤”一笑。
姚老夫人自从蒲如羡被人掳走后，心里就着急上火的不行，睡卧不安。身子骨不禁又老又折腾，不免在床上缠绵了几日，如今还算勉强，只是头上还是包了冰蚕丝的抹额，降降心火。
姚老夫人让蒲如羡上前，紧紧搂着，发现蒲如羡脖子的伤，含着眼泪，怒道：“福安郡主派人来说，不是没事么，这脖子怎么青成这样了？那些该死的天杀的畜生。”
蒲如羡知道脖子的伤根本瞒不住蒲府的人，但是平阳伯夫人和眉夫人的事在这也不方便直说，便任由姚老夫人，唾骂那些死的干干净净的匪人。蒲如羡安慰道：“这伤不重，阿婆不用担心，不出几日就消了。”
担心姚老夫人着急上火，旧病复发，大房江氏赶紧劝道：“老夫人，三娘就是个有福气的，老天爷看顾保佑着呢，所以一直逢凶化吉，顺顺利利的。”
蒲如源作为府里的嫡长子，为人本就极看重孝顺，自然也跟着劝姚老夫人消气。
蒲如羡一直都很少见这位大兄蒲如源蒲大郎。她以前身子骨不好，常年待在闺房。蒲如源年过而立，与蒲如羡差了两个十年。蒲如源一直都在外地任职，逢年过节回来，倒是能见上几面，一见面，就爱送她一大堆漂亮的衣裳。
只是，他不像二兄蒲如海与她年龄相仿，性情开朗。蒲如源脸方，性情严肃，无事竟可终日不语，说话字字如金。
之前蜀地闹地动，起了瘟疫，大哥蒲如源就被误在那里。还好现在平安回来，蒲如羡也高兴道：“大哥这次回来，有没有给我带什么衣裳。”
蒲如源摇头淡笑，“在蜀地就被烧了。”本来蒲如源就是因为阿娘范氏病危，才请假从任地赶回来，一路轻车简行，哪里会想着给蒲如羡带衣裳。不过，这次途经蜀地，去江阳找范家，让他们能见范氏最后一面。结果，江阳地动，倒是废了他不少力气。现在阿娘范氏病好了，总不能再提范氏病危，不吉利，干脆就谎称在蜀地烧了。
姚老夫人人老成精，自然也想到了这点。然后转瞬想到家里三天两头遭难的，不免长吁短叹了会儿，最后道：“都这个时辰了，你们就在我院子里吃午膳吧。”然后吩咐金妈妈去厨房，对大房江氏道：“把拙儿和憨娘一起叫过来。”就拉着蒲如羡不松手。
等上席了，蒲家上下都到了，蒲如羡却左右回望，发现异常，怪道：“阿耶和阿娘呢，不在府里么？”
蒲如源和江氏面面相觑，默默不言。蒲如海神色暗淡，拙小郎和憨娘也有些不知所措。
蒲如羡不免想到坏处，脸上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蒲问亭和范氏最疼她了，怎么也该出来见她啊。
席上的人都看着范老夫人，范老夫人叹气，摇头不语。金妈妈替她道：“郎君某日自觉与佛有缘，便去八泉寺山下行居，娘子也跟了过去。”
蒲如羡诧异道：“去寺庙行居，不就是当居士么。阿婆，你怎么会答应阿耶呢。”
范老夫人闭目。回想蒲问亭在她面前跪下，恳求她让他和范氏离家——
改命。
蒲问亭看蒲府接二连三地出大事小事，觉得自己的命真如百算子所言，便想着远离蒲家。范老夫人也是信佛信命之人，原本她和蒲问亭母子相离，她是不允的。可是蒲问亭把范氏病危、蒲府瘟疫、三娘被掳的事，前前后后说了后，好似真有犯克之嫌，范老夫人心里也有了隐忧顾虑。
再加上蒲问亭意志坚决，一等蒲如源蒲大郎回了冀州城，立即将大孔书院托付给蒲如源和宋骞，便包袱款款，带着范氏，滚上了八泉寺。
结果，蒲问亭一上山，蒲如羡还真丝毫无损地回来了。
或许，命里，真有定数。
蒲如羡是第一次被人狠狠地掐脖子，几乎被吓破了胆，手脚都有些哆嗦，浑身绵软。她完全是靠丫鬟扶着，才走出了正院。等到了前庭，宋莹见到蒲如羡脸色惨白，眼带惊色，不免惊道：“这是怎么了？”
蒲如羡只是看了一眼扶着她的丫鬟，默默摇了摇头，“没事。”
刚刚在正院发生的事，这丫鬟并不知情。阿姝算是被亲娘害死。平阳伯夫人又与临终的妹妹眉夫人起了争执，似乎别有隐情。她就算是再不懂事，也知这隐秘腌渍之事，还是得掩着些。
周婕却眼尖地盯着蒲如羡脖子满是淤青，伤痕就和被人掐脖子产生的一样，眼神微沉，口里却嘲笑道：“扮了回死人，就一副要死的样子，可真是不争气。”
宋莹冰雪聪慧，知道蒲如羡不说，必是不便说起，便也不在此拉扯。只是听到周婕嘲笑的话，推搡了周婕一把，嗔怪了一眼。从丫鬟手里接住蒲如羡，托丫鬟与主人家道别，便扶着蒲如羡出门而去。
等上了马车，宋莹就轻轻按压着蒲如羡脖子的淤青，心疼道：“不过是进了趟屋，怎么一出来，却是这副模样？我瞧平阳伯夫人和萧娘子都在，都是和气人，原本还放心着，没想到却还是出了事。三娘，到底怎么回事？”
蒲如羡还有些惊魂未定，现在出来了，精神稍微松懈平稳了些，便将平阳伯夫人妹妹眉夫人要掐死她、还有后面平阳伯夫人和眉夫人起了争执的事情说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宋莹和周婕互相看了一眼，周婕嘴角讥笑，嘴快道：“莹莹，我怎么觉得三娘老是遇到奇奇怪怪的事，这次被掳，可别是被三娘的晦气给害了。”
蒲如羡立即恢复精神，对周婕怒目而视：“但我怎么觉得每次和你出来，就会出事，我还觉得你晦气呢。”
宋莹头疼。说实话，大多时候，还是周婕挑衅三娘的多。宋莹给蒲如羡撑腰，道：“什么晦气不晦气的，这次可是三娘找了平阳伯伯府的人救了我，我安全无虞，可算是托了三娘的福。”
周婕憋气。他可是差点就救了宋莹，原本就该没蒲如羡和平阳伯伯府什么事。而且因为他想假冒恩人的事，可是被宋莹说过一顿。他可是不想惹宋莹，想起这茬，立马转移话题，重新说起平阳伯夫人和眉夫人争执的事。
“眉夫人提到的人叫卿鸿？平阳伯夫人丈夫可是叫陈勋，听起来，平阳伯夫人未出阁前，应该是和这个卿鸿有些瓜葛。那眉夫人不是提起，平阳伯夫人齐氏想和这个卿鸿私奔，但是却被齐府的人给抓了。齐氏妹妹眉夫人却是那个告密的人。”
周婕眼带厌恶，道：“从我们和她们相处的这几日看来，平阳伯夫人对这个妹妹可谓是贴心贴肺，可没想到当年却被这个妹妹，狠狠地戳了一刀。后院的女人果然，多的是这种两面三刀的。”
宋莹和周婕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周婕对后院女人有很多偏见。不过想到鲁王府后院，周婕的庶母庶女，便也知道周婕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这也以偏概全太过。宋家和蒲家的女人可没这么多冤冤怪怪的。宋莹摸着蒲如羡脑袋道：“这事毕竟是她们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一知半解的，就别多问了。你不过是为了帮平阳伯夫人而已，今儿这事完了也就算了。只是你带了伤，只能自认倒霉，回去让疾医看看。”
蒲如羡因为刚刚眼见平阳伯夫人的痛苦，还有眉夫人的愧疚害怕，虽然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来，像是眉夫人害了平阳伯夫人。不过，和宋莹说的一样，她们一无所知，无法评判。
宋莹她们既然在外面，自然先去了医馆找疾医给蒲如羡稍微整治一番，等没大碍了后，就先送蒲如羡回蒲府。
因为宋莹和蒲如羡被匪徒掳走，寻找她们的事，就被周婕一力发誓拿下，宋家和蒲家丢了女儿，虽然心急如焚，但涉及到女子名节，两家都未声张，只道两人在府中读书，其余人都装作正常，暗地里却派人和周婕一起出动。
今日蒲如羡回府，周婕自然派人使了口信。邢妈妈和纤云、弄巧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蒲如羡，邢妈妈心里巴不得抱着蒲如羡痛哭，但瞄了门口周围零零散散的路人，怕被人看出异状，只能脸上带着欢喜，道：“三娘可是玩得尽兴？”
邢妈妈无头无尾地来了这么一句，蒲如羡眨眨眼，不知道怎么回答。宋莹掀开车帘，柔声提醒道：“三娘调皮，弄伤了脖子，这几天邢妈妈可得注意些，别尽顾着她捣蛋。”
邢妈妈应是，等目送完周婕和宋莹的马车走了，便让纤云、弄巧扶着蒲如羡，先进了姚老夫人的清和院。蒲如羡两位兄长，及大嫂江氏，都心急如焚地坐着。
蒲如海和蒲如羡最是亲近，蒲如羡刚踏进门，蒲如海便大踏步过去，一把抱起蒲如羡，哽咽道：“可算是回来了，可把我吓坏了。”
“二兄。”蒲如羡离家了这么久，心里对蒲家上下都是想念，她不想提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免得引来满堂伤心，就忍着眼泪，笑道：“我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娘子，老天爷都不舍得欺负我，这次就当我出门走了趟郊游，还认识了个大官的夫人。”
蒲如海“噗嗤”一笑。
姚老夫人自从蒲如羡被人掳走后，心里就着急上火的不行，睡卧不安。身子骨不禁又老又折腾，不免在床上缠绵了几日，如今还算勉强，只是头上还是包了冰蚕丝的抹额，降降心火。
姚老夫人让蒲如羡上前，紧紧搂着，发现蒲如羡脖子的伤，含着眼泪，怒道：“福安郡主派人来说，不是没事么，这脖子怎么青成这样了？那些该死的天杀的畜生。”
蒲如羡知道脖子的伤根本瞒不住蒲府的人，但是平阳伯夫人和眉夫人的事在这也不方便直说，便任由姚老夫人，唾骂那些死的干干净净的匪人。蒲如羡安慰道：“这伤不重，阿婆不用担心，不出几日就消了。”
担心姚老夫人着急上火，旧病复发，大房江氏赶紧劝道：“老夫人，三娘就是个有福气的，老天爷看顾保佑着呢，所以一直逢凶化吉，顺顺利利的。”
蒲如源作为府里的嫡长子，为人本就极看重孝顺，自然也跟着劝姚老夫人消气。
蒲如羡一直都很少见这位大兄蒲如源蒲大郎。她以前身子骨不好，常年待在闺房。蒲如源年过而立，与蒲如羡差了两个十年。蒲如源一直都在外地任职，逢年过节回来，倒是能见上几面，一见面，就爱送她一大堆漂亮的衣裳。
只是，他不像二兄蒲如海与她年龄相仿，性情开朗。蒲如源脸方，性情严肃，无事竟可终日不语，说话字字如金。
之前蜀地闹地动，起了瘟疫，大哥蒲如源就被误在那里。还好现在平安回来，蒲如羡也高兴道：“大哥这次回来，有没有给我带什么衣裳。”
蒲如源摇头淡笑，“在蜀地就被烧了。”本来蒲如源就是因为阿娘范氏病危，才请假从任地赶回来，一路轻车简行，哪里会想着给蒲如羡带衣裳。不过，这次途经蜀地，去江阳找范家，让他们能见范氏最后一面。结果，江阳地动，倒是废了他不少力气。现在阿娘范氏病好了，总不能再提范氏病危，不吉利，干脆就谎称在蜀地烧了。
姚老夫人人老成精，自然也想到了这点。然后转瞬想到家里三天两头遭难的，不免长吁短叹了会儿，最后道：“都这个时辰了，你们就在我院子里吃午膳吧。”然后吩咐金妈妈去厨房，对大房江氏道：“把拙儿和憨娘一起叫过来。”就拉着蒲如羡不松手。
等上席了，蒲家上下都到了，蒲如羡却左右回望，发现异常，怪道：“阿耶和阿娘呢，不在府里么？”
蒲如源和江氏面面相觑，默默不言。蒲如海神色暗淡，拙小郎和憨娘也有些不知所措。
蒲如羡不免想到坏处，脸上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蒲问亭和范氏最疼她了，怎么也该出来见她啊。
席上的人都看着范老夫人，范老夫人叹气，摇头不语。金妈妈替她道：“郎君某日自觉与佛有缘，便去八泉寺山下行居，娘子也跟了过去。”
蒲如羡诧异道：“去寺庙行居，不就是当居士么。阿婆，你怎么会答应阿耶呢。”
范老夫人闭目。回想蒲问亭在她面前跪下，恳求她让他和范氏离家——
改命。
蒲问亭看蒲府接二连三地出大事小事，觉得自己的命真如百算子所言，便想着远离蒲家。范老夫人也是信佛信命之人，原本她和蒲问亭母子相离，她是不允的。可是蒲问亭把范氏病危、蒲府瘟疫、三娘被掳的事，前前后后说了后，好似真有犯克之嫌，范老夫人心里也有了隐忧顾虑。
再加上蒲问亭意志坚决，一等蒲如源蒲大郎回了冀州城，立即将大孔书院托付给蒲如源和宋骞，便包袱款款，带着范氏，滚上了八泉寺。
结果，蒲问亭一上山，蒲如羡还真丝毫无损地回来了。
或许，命里，真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