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蝼蚁无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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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晟和孙平两人刚倒地，胸膛还有些起伏，只是等疾医赶到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没气了。
两家儿子斗殴致死，宋家和孙家的关系，直接降到了冰点。
宋家才刚从牢里放出来，紧接着就要办宋二郎宋晟的丧事。宋姚氏直接就撑不住了，但还是坚持带病守灵，不过主持管事的，就转到了宋莹手上。
宋莹心思多忧，心痛弟弟早逝，辛苦几日，消瘦了许多。穿着一身白，显得人精致，又脆弱。
蒲如羡见到她的时候，都忍不住担心起她的身体。
宋莹只是叹气，“阿晟要是再能关心我，就好了。”说着，两眼就又泛起了红。
宋莹女子六艺，无一不精。更是性情人品绝佳，宋晟平日敬佩崇拜姐姐。哪里听的了，孙平那畜生在外面污蔑宋莹，毁掉宋莹的名声。
蒲如羡不想宋莹沉浸在悲痛里，转移话题道：“上次我和姐姐被劫走的事，两家不是都遮掩了么，怎么被孙平那畜生知晓了？”
宋莹面无表情道：“这事原是不便告诉你的，毕竟你还小，听这些龌龊事，总有些不好。但是孙家这次害了我阿弟，下次要是拿这劫人的事，又去害你，你不知此事前因后果，总归会有些被动。我也不替孙尚香藏掖了。”
“上次我们泡完汤池，被人劫走，都是孙尚香先起了歹意。只是她年纪小，做事有疏漏。没多久，就被孙侧妃发现了，孙侧妃不仅不劝阻孙尚香，竟然还帮了一把手。等我们被带离了冀州，孙尚香就派人到处传消息，说我和人私奔了。”
蒲如羡气得牙痒痒，“这孙尚香，上次就看到那副嘚瑟样，就觉得不顺眼。只是她为什么这么害我们，我们哪里得罪她了？”
“三娘，你不过是被我牵累的。孙尚香的目标是我，不是你。”
宋莹从那件事以后，就再也不肯见孙侧妃的儿子周恒，“孙尚香一直都想嫁周恒为妻，就算周恒不愿，孙侧妃也能有办法逼周恒娶她。只是爱慕之心，总是容易嫉妒。那周恒只不过是来阿耶那，口头提亲过一回，孙尚香就忍不住对我出手了。”
“福安找回我们后，就摸出了幕后有孙尚香和孙侧妃。福安就把孙尚香……扔进了花楼。”
蒲如羡和宋莹当时也是差点被卖进花楼，周婕这完全就是一报还一报。蒲如羡差点就要拍手叫好，但深思还是觉得太简单粗暴，对孙尚香有些残忍。
蒲如羡却也奇怪，“孙尚香不是还在孙家么，我后来还见过她，一点都没出事的样子。”
宋莹解释，“福安就是吓吓她，只不过也是让她待足了半个月，才放她出来。原本是说，她要是传我的事出去，我们就传她的出去。”
“孙侧妃好像也是那时候暴毙的吧。”蒲如羡细思恐极，总不能是周婕把自己庶母给杀了。
宋莹心思快，想明了蒲如羡的惧意，摇头，“福安说孙侧妃去早了，不然他可有的折腾。”
说起周婕，蒲如羡丧事开始，自始至终就没见过他，就问道：“福安郡主怎么没来？”这个整天跟在宋莹身边的跟屁虫，几日都不得见，也是奇了。
宋莹眉头忧思更重，“鲁王府的人说，福安把鲁王惹恼了，被鲁王关禁闭了。所以一直都没来。”
蒲如羡了解宋莹的忧虑。周婕的任性妄为，完全是鲁王宠出来的。这应该是周婕有生以来，第一次被鲁王惩罚。不怪宋莹如此担心了。只不过，也不知周婕是做了什么，惹了鲁王如此大怒。
宋晟头七的时候，蒲如羡就从邢妈妈口中得知，摄政王来了冀州，还带来了圣上的圣旨。
圣旨上写了两件事。
一是查封大孔书院，杜绝弑君之学，清除逆贼之源。
二是判宋骞为逆贼之首，暗中撺掇学子，弑君犯上。圣上仁慈，只灭宋家一族。
只灭宋家一族！
这种皇权至上，要你死全家就死全家的，那种霸道威慑，蒲如羡头一次体会到，全身犹如过了道冰水一样，心寒彻骨。
大孔书院，乃弑君之学，逆贼之源！
荒谬至极！
宋宜真为逆贼之首，弑君犯上！
无耻之尤！
宋姐姐一家，何其无辜！
蒲如羡呼吸急促，猛地感觉到胸口熟悉的心悸，人就昏了过去。
***
摄政王心爱幼子周康被大孔书院的学生刺死，摄政王从周文帝周正那要了张圣旨后，哪里舍得直接灭了宋家一族。
而是，要先，折磨的够劲。
知府大牢。
宋骞被人架在刑架上。一轮用刑过后，衙役勉强给宋骞留了一口人气。
宋骞头发已经被汗和血弄湿，一直就没干过。他全身上下都微浮动的抽搐，听着衙役在一起唏嘘。
“这宋山长的身骨，可真是耐打。”
“什么耐打，宋山长是条汉子。你不知道，他家大郎没忍住，用了几次刑，直接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一个大男人要不要用这么娘们唧唧的手段。”
“还娘们唧唧的，你要不自己试一试削骨刀，看你会不会也这么娘们唧唧的。”
宋骞手指死命地抠在刑架上，指甲盖被掀了，刑架上的木刺，□□了牙粉的肉里。宋骞全身彷如麻痹，只有不断地痛苦，才能保持清醒。
他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却有此恨报？！
天有不公！
宋骞眼角有了水渍，眼梢已是满满的怨恨。
大牢外噗噗嚓地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衙役赔着笑脸，上前恭迎，“孙户书，您怎么来这脏地方了？”
“不过是替王爷看看逆贼头目罢了。”孙南说完就打发衙役出去。
衙役心知孙平和宋晟斗殴致死之死，估摸户书孙南是来落井下石的。不过，孙南抱上了摄政王的大腿，可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衙役哪里敢不听。
等衙役都走光了，孙南围着宋骞，转了转，摇头哈哈大笑，“可真是可怜呐，没想到堂堂大孔书院的山长，宋宜真，竟然也有今天。”
宋骞两眼眼神落在牢门外的阴暗处，根本就不愿搭理他。
孙南一怒，冷笑数声，直接从墙上取了沾血的鞭子，把鞭子在旁边装盐水的盆子里泡了泡，就往宋骞身上狠狠地甩了好几鞭。
宋骞刚受刑完，就算已经麻木了，身体还是忍不住抽搐，溢不住喉咙的呻/吟，闷哼了几下。
宋骞越痛苦，孙南越高兴，孙南嘴角翘得越来越高，无比得意道：“你知道么，摄政王带来冀州的圣旨，上面是空的。是我给摄政王谏言，让蒲家逃过一劫，而去灭你们宋家。”
宋骞猛地抬头，双目赤红，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咬死，“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孙南哈哈大笑，每说一句，就狠狠甩宋骞一个鞭子，打得宋骞不停地抽搐。
“你们宋家，生来就克我们孙家的。我妹妹当年看上你，想嫁你这个穷小子，不知道是你修了多少年的福气，结果你却转头娶了什么都不是的姚美娘，狠狠地打我妹妹的脸。要不是我妹妹为了你，错过了婚期，怎么会嫁给鲁王那个没用的瞎子做妾，然后还成日抑郁，年纪轻轻就暴毙了。”
“我女儿尚香，看上了我外甥周恒，你女儿宋莹天生下贱，勾引我外甥，弄得我女儿想不开做错了事，结果你女儿宋莹撺掇周婕那个煞星，把尚香给毁了。”
“我唯一的嫡子，孙平也被你儿子宋晟打死。”
孙南想起那不肖子孙平的死，心里就恨不得宋家全部陪葬。孙南提起脚，狠狠踹在宋骞满是伤口的腰腹上，凶狠道：“我们这样，还不算有仇吗！”
宋骞直痛得弓起腰，但面上却是疯笑：“死得好，死得妙。”
孙南气笑了，抓住宋骞的头发，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我们两家，谁死得好，谁死得妙。宋大郎咬舌自尽，姚美娘撞墙而死……”
宋骞听得睚眦目裂，“孙南，你这摄政王的走狗！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孙南眯起眼睛，冷哼：“现在这世道，无权无势，犹如蝼蚁，有权有势，就是阎王。我就算只是摄政王身边，最没用的狗，也能杀你全家。”
“接下来，就该轮到你那下贱的女儿了。也不知道，摄政王什么时候会过来找她？”
宋骞两眼冒火，心胆尽碎，“你这畜生，对她做什么了？”
孙南哈哈狠笑：“我能做什么，只不过是拿周康临死前抓着不放的美人图，送给摄政王瞧了而已。”
宋晟和孙平两人刚倒地，胸膛还有些起伏，只是等疾医赶到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没气了。
两家儿子斗殴致死，宋家和孙家的关系，直接降到了冰点。
宋家才刚从牢里放出来，紧接着就要办宋二郎宋晟的丧事。宋姚氏直接就撑不住了，但还是坚持带病守灵，不过主持管事的，就转到了宋莹手上。
宋莹心思多忧，心痛弟弟早逝，辛苦几日，消瘦了许多。穿着一身白，显得人精致，又脆弱。
蒲如羡见到她的时候，都忍不住担心起她的身体。
宋莹只是叹气，“阿晟要是再能关心我，就好了。”说着，两眼就又泛起了红。
宋莹女子六艺，无一不精。更是性情人品绝佳，宋晟平日敬佩崇拜姐姐。哪里听的了，孙平那畜生在外面污蔑宋莹，毁掉宋莹的名声。
蒲如羡不想宋莹沉浸在悲痛里，转移话题道：“上次我和姐姐被劫走的事，两家不是都遮掩了么，怎么被孙平那畜生知晓了？”
宋莹面无表情道：“这事原是不便告诉你的，毕竟你还小，听这些龌龊事，总有些不好。但是孙家这次害了我阿弟，下次要是拿这劫人的事，又去害你，你不知此事前因后果，总归会有些被动。我也不替孙尚香藏掖了。”
“上次我们泡完汤池，被人劫走，都是孙尚香先起了歹意。只是她年纪小，做事有疏漏。没多久，就被孙侧妃发现了，孙侧妃不仅不劝阻孙尚香，竟然还帮了一把手。等我们被带离了冀州，孙尚香就派人到处传消息，说我和人私奔了。”
蒲如羡气得牙痒痒，“这孙尚香，上次就看到那副嘚瑟样，就觉得不顺眼。只是她为什么这么害我们，我们哪里得罪她了？”
“三娘，你不过是被我牵累的。孙尚香的目标是我，不是你。”
宋莹从那件事以后，就再也不肯见孙侧妃的儿子周恒，“孙尚香一直都想嫁周恒为妻，就算周恒不愿，孙侧妃也能有办法逼周恒娶她。只是爱慕之心，总是容易嫉妒。那周恒只不过是来阿耶那，口头提亲过一回，孙尚香就忍不住对我出手了。”
“福安找回我们后，就摸出了幕后有孙尚香和孙侧妃。福安就把孙尚香……扔进了花楼。”
蒲如羡和宋莹当时也是差点被卖进花楼，周婕这完全就是一报还一报。蒲如羡差点就要拍手叫好，但深思还是觉得太简单粗暴，对孙尚香有些残忍。
蒲如羡却也奇怪，“孙尚香不是还在孙家么，我后来还见过她，一点都没出事的样子。”
宋莹解释，“福安就是吓吓她，只不过也是让她待足了半个月，才放她出来。原本是说，她要是传我的事出去，我们就传她的出去。”
“孙侧妃好像也是那时候暴毙的吧。”蒲如羡细思恐极，总不能是周婕把自己庶母给杀了。
宋莹心思快，想明了蒲如羡的惧意，摇头，“福安说孙侧妃去早了，不然他可有的折腾。”
说起周婕，蒲如羡丧事开始，自始至终就没见过他，就问道：“福安郡主怎么没来？”这个整天跟在宋莹身边的跟屁虫，几日都不得见，也是奇了。
宋莹眉头忧思更重，“鲁王府的人说，福安把鲁王惹恼了，被鲁王关禁闭了。所以一直都没来。”
蒲如羡了解宋莹的忧虑。周婕的任性妄为，完全是鲁王宠出来的。这应该是周婕有生以来，第一次被鲁王惩罚。不怪宋莹如此担心了。只不过，也不知周婕是做了什么，惹了鲁王如此大怒。
宋晟头七的时候，蒲如羡就从邢妈妈口中得知，摄政王来了冀州，还带来了圣上的圣旨。
圣旨上写了两件事。
一是查封大孔书院，杜绝弑君之学，清除逆贼之源。
二是判宋骞为逆贼之首，暗中撺掇学子，弑君犯上。圣上仁慈，只灭宋家一族。
只灭宋家一族！
这种皇权至上，要你死全家就死全家的，那种霸道威慑，蒲如羡头一次体会到，全身犹如过了道冰水一样，心寒彻骨。
大孔书院，乃弑君之学，逆贼之源！
荒谬至极！
宋宜真为逆贼之首，弑君犯上！
无耻之尤！
宋姐姐一家，何其无辜！
蒲如羡呼吸急促，猛地感觉到胸口熟悉的心悸，人就昏了过去。
***
摄政王心爱幼子周康被大孔书院的学生刺死，摄政王从周文帝周正那要了张圣旨后，哪里舍得直接灭了宋家一族。
而是，要先，折磨的够劲。
知府大牢。
宋骞被人架在刑架上。一轮用刑过后，衙役勉强给宋骞留了一口人气。
宋骞头发已经被汗和血弄湿，一直就没干过。他全身上下都微浮动的抽搐，听着衙役在一起唏嘘。
“这宋山长的身骨，可真是耐打。”
“什么耐打，宋山长是条汉子。你不知道，他家大郎没忍住，用了几次刑，直接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一个大男人要不要用这么娘们唧唧的手段。”
“还娘们唧唧的，你要不自己试一试削骨刀，看你会不会也这么娘们唧唧的。”
宋骞手指死命地抠在刑架上，指甲盖被掀了，刑架上的木刺，□□了牙粉的肉里。宋骞全身彷如麻痹，只有不断地痛苦，才能保持清醒。
他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却有此恨报？！
天有不公！
宋骞眼角有了水渍，眼梢已是满满的怨恨。
大牢外噗噗嚓地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衙役赔着笑脸，上前恭迎，“孙户书，您怎么来这脏地方了？”
“不过是替王爷看看逆贼头目罢了。”孙南说完就打发衙役出去。
衙役心知孙平和宋晟斗殴致死之死，估摸户书孙南是来落井下石的。不过，孙南抱上了摄政王的大腿，可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衙役哪里敢不听。
等衙役都走光了，孙南围着宋骞，转了转，摇头哈哈大笑，“可真是可怜呐，没想到堂堂大孔书院的山长，宋宜真，竟然也有今天。”
宋骞两眼眼神落在牢门外的阴暗处，根本就不愿搭理他。
孙南一怒，冷笑数声，直接从墙上取了沾血的鞭子，把鞭子在旁边装盐水的盆子里泡了泡，就往宋骞身上狠狠地甩了好几鞭。
宋骞刚受刑完，就算已经麻木了，身体还是忍不住抽搐，溢不住喉咙的呻/吟，闷哼了几下。
宋骞越痛苦，孙南越高兴，孙南嘴角翘得越来越高，无比得意道：“你知道么，摄政王带来冀州的圣旨，上面是空的。是我给摄政王谏言，让蒲家逃过一劫，而去灭你们宋家。”
宋骞猛地抬头，双目赤红，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咬死，“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孙南哈哈大笑，每说一句，就狠狠甩宋骞一个鞭子，打得宋骞不停地抽搐。
“你们宋家，生来就克我们孙家的。我妹妹当年看上你，想嫁你这个穷小子，不知道是你修了多少年的福气，结果你却转头娶了什么都不是的姚美娘，狠狠地打我妹妹的脸。要不是我妹妹为了你，错过了婚期，怎么会嫁给鲁王那个没用的瞎子做妾，然后还成日抑郁，年纪轻轻就暴毙了。”
“我女儿尚香，看上了我外甥周恒，你女儿宋莹天生下贱，勾引我外甥，弄得我女儿想不开做错了事，结果你女儿宋莹撺掇周婕那个煞星，把尚香给毁了。”
“我唯一的嫡子，孙平也被你儿子宋晟打死。”
孙南想起那不肖子孙平的死，心里就恨不得宋家全部陪葬。孙南提起脚，狠狠踹在宋骞满是伤口的腰腹上，凶狠道：“我们这样，还不算有仇吗！”
宋骞直痛得弓起腰，但面上却是疯笑：“死得好，死得妙。”
孙南气笑了，抓住宋骞的头发，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我们两家，谁死得好，谁死得妙。宋大郎咬舌自尽，姚美娘撞墙而死……”
宋骞听得睚眦目裂，“孙南，你这摄政王的走狗！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孙南眯起眼睛，冷哼：“现在这世道，无权无势，犹如蝼蚁，有权有势，就是阎王。我就算只是摄政王身边，最没用的狗，也能杀你全家。”
“接下来，就该轮到你那下贱的女儿了。也不知道，摄政王什么时候会过来找她？”
宋骞两眼冒火，心胆尽碎，“你这畜生，对她做什么了？”
孙南哈哈狠笑：“我能做什么，只不过是拿周康临死前抓着不放的美人图，送给摄政王瞧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