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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送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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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了黑甜一觉。“日出而作,日入而歇”真不错,一觉就睡一个对时:穿到古代,妈妈再也不用叫我起床了——喜儿与诸君共勉。在心里自娱一把才起身,感觉被窝还暖和,今早不用烧二道炕。

    还和昨天一样,在灶间先烧开水灌茶壶,完了兑点热水洗脸,嚼开柳枝刷牙。不过今早不用去挖野菜。有点时间,我从屋里拿出铜镜,在院子里借着晨光好好的看看自己的长相。哎呀,姐赚了,幸亏姓周不姓杨,否则一定要打听有没有黄世仁,好准备随时跑路。自恋的左看看右看看,这小摸样长的真不赖。

    把头发梳好用白布条缠紧,扎成丫髻。孩子们还在睡,我进东屋拿了一条绒排出来整理预备待会剪条。把绒排放在木板上,用镊子小心移动铜丝,保持和两边的铜丝之间均匀。

    眉儿醒了,不见大姐,也没听见大姐扫院子的声音,心里有点害怕。悄悄地穿好衣服拉开房门,院子里静悄悄的。

    “是眉儿起了么?”听见东屋传来大姐的声音,眉儿松了一口气一边走一边应声:“大姐,是我。”进了东屋看见大姐正在弯腰小心的剪绒条,就退出来打算到灶间烧点热水洗脸。

    又剪好一条,我吐出一口气,直起身说:“眉儿,大姐给烧水你洗脸。”

    我从书桌后走出来,拉起眉儿的小手,眉儿不肯:“大姐,我自己会烧水,你忙吧。可我并不愿意眉儿自己去烧水,灶台太高了连我的用的吃力,何况更小的眉儿。我想了想对眉儿说:“灶间的事,大姐来做,眉儿打扫院子好么?”

    等我对完绒条,眉儿已经扫完地,帮着两个弟弟穿好衣服下炕了。

    把前几日剩下的馍剥皮,对半切,整个在水里蘸一下,然后用两只手攥着使劲捏,完了用手揉散,成为润而不湿的馍花,拌点面粉花椒粉在案上晾一会。

    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看来看去也就那样,我解下围裙到院子里教小家伙们玩老鹰抓小鸡。眉儿当老鹰,子浩和文敬当小鸡,我张开双臂做鸡妈妈。眉儿东奔西突想要抓住尾巴上的文敬,文敬拽着子浩的衣服东躲西藏,尖叫声笑声划开了这座院子里压了许久的沉闷。三个小家伙脸蛋热的红扑扑,眼睛里全是新奇和兴奋一片明亮。

    玩了一会我回灶间,继续做早饭,前锅烧开水蒸馍花,后锅烧开水散上面粉熬稀饭。看我做饭孩子们都到灶间来帮忙烧火。

    蒸好馍花,放进盆里用筷子搅散,切细细的葱花或者蒜末调上盐用热油泼。吃进嘴里口感松软,完了再喝碗稀饭,很养胃。

    再过几个月眉儿就八岁了,可以留发,我把眉儿带进屋里,给她梳了两个羊角辫,还别出心裁拿玫红色绒条松松缠在辫根固定住。

    眉儿对着铜镜左看右照,摸摸发辫,轻轻地碰碰缠的绒条回过头对我说:“大姐,真好看。”然后不说话只是一脸希翼的看着我。

    我好笑的点点眉儿的鼻头“眉儿是大姑娘了,以后大姐天天给你梳辫子。”

    天色大约到了巳正,晴朗的天空,太阳暖暖的,我把几个孩子拢到一起说:“大姐遇到难题,你们帮大姐想想法子好么?”

    文敬立刻就说:“帮,帮,我帮大姐想法子。”

    子浩越发严肃:“大姐你说。”

    眉儿则一脸焦急焦急地:“大姐咋了?”

    “大姐要做花卖钱,可是又要去挖野菜怎么办啊?两样都不能耽误。”我故意皱紧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子浩脸上颜色一松说:“我带文敬跟姐姐去挖野菜,我知道荠菜长生么样。”眉儿跟着点头:“我知道在那里挖。”

    我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没有大姐跟着,你们跑到河滩井边去怎么办,太危险了不行。”

    文敬抢着说:“大姐我们不去河滩井边。”

    子浩看了文敬一眼说:“大姐我会看好文敬的。”

    哎呦,不愧是我弟弟真聪明,就知道我担心什么。

    我给他们准备了一个小篮子,一把铲子,领着他们出了大门向西看,那是去县里的路,隔两家过去路两边就是麦田。“你们就在这条路两边的田边渠边挖,不能乱跑,也不能去田里踩人家麦苗。大姐要一出来就能看到你们,记住没?”

    得了孩子们的承诺,我才虚掩了院门回到东屋继续做活。

    明媚的春光洒满院落,甜美的孩童在田野欢笑。我在窗前制作头花·····多么“安静的美少女”感觉自己棒棒哒。

    虚掩的院门被推开有声音传来:“喜儿在家么?”

    听声音是二舅来了,我放下手里的活计,迎出房门:“二舅来了。”

    二舅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提一溜草鞋走进来。我伸手去接,二舅说:“几步路,就进屋了,二舅自己拿着。”

    喝了一口我倒的热水,二舅四下看看问我:“眉儿他们几个呢?”

    我坐在下手的椅子上说:“吃了早饭打发他们去挖荠菜了。”本来我还想说,主要是看天气好想让孩子们出去放放风,玩一玩,不要整天呆在家里。二舅就淡定的应声“哦”。

    给我憋得一肚子话,我不是要虐待儿童啊。不过在这里,眉儿那么大的孩子是要开始干活了,可怜滴。不过也难说那个更可怜,现代的孩子早早就要上幼儿园,要早教,要赢在起跑线,小小年纪又是开发智力又是英语奥数,也是够呛。

    二舅摸着杯沿接着说:“县里征募民夫修平河往东三十里的河堤,征期三个月。二舅要去,刚好把今年的十五天徭役服了,剩下两个半月挣点工食银回来。”

    这件事我也知道,村里好几个青壮年都要去,服完徭役一天五十文工食银。

    “这三个月二舅就过不来看你们,所以提前给你们一人编了两双草鞋到天热了换着穿,你二舅娘还给你们做了几双布鞋,过几天你去拿。”

    根据“我”的记忆二舅和二舅娘人都很好可惜命不好,前边两个孩子一儿一女都没养到三岁。二舅娘生三草的时候又伤了身子,大夫说要好好将养几年再看。因此两口子现在就守着一个姑娘——五岁的三草。

    二舅站起身指着篮子说:“这是你二舅娘今早蒸的馍,换个篮子放下。”说着背手抬脚往外走:“瓮里有水么,银保每天还来送水?柴火够用么?”

    我跟着二舅走:“有呢,每天两担;柴火,文用哥去年过年放工回来天天砍,现在还多呢。”

    二舅到后院看了看柴堆,又到粮仓看看粮食有没有受潮,或者闹虫子,或者遭老鼠。,检查完放下心就要回去,我忙把篮子里的馍拾出来,再拿出昨天做的绒花给二舅瞧:“二舅拣两只给舅娘捎回去。”

    二舅有些唏嘘的拣了一只看:“这是你娘以前做的吧,可惜你娘这门手艺了。”

    “这是我这两天做的”我得意的说“过几天就二月二,西渡龙王庙要唱一台戏,我打算到哪里去卖几个钱补家用。”

    二舅有些惊奇的看着我,不住点头“喜儿竟然得了你娘的手艺,好、好、好”再仔细的看了看手里那支花儿“不错、真不错,感觉比你娘还做的细致。”二舅不住的点头:“有这门手艺,文用在外边再挣点,这日子就能过下去了。你们爹娘在天有灵也安心,二舅也能放下心。”

    他提起篮子,接着说:“花儿呢,我就不拿了,你留着卖钱,二舅回了。”

    “二舅不拿我也会给舅娘送去,只怕拿不到舅娘喜欢的。再说只兴您们做长辈的疼晚辈,不兴我们孝顺啊。”我嘟嘴不乐意。

    二舅乐了:“好好好,都是二舅的不是,我挑两朵带回家,让你舅娘也享享你的孝顺。”

    送二舅出门,我顺道向西看,眉儿几个离得不远,和村里几个挎着篮子的孩子混在一处挖荠菜。放下心,虚掩院门接着做活。

    时间从指间流过,我沉浸在绒花的世界。不知不觉眉儿他们叽叽喳喳的回来了,也该做后晌饭了。

    原本只是让几个小家伙出去晒晒太阳,活动活动,结果竟然挖回来大半篮子。能吃几顿倒是让我惊喜。

    这季节荠菜最应时,既然有,我就没有省。想着弟弟妹妹早上没吃菜,就把昨天剩的豆芽和荠菜凉拌,剩下的豆腐切成小丁和鸡蛋一块炒。碧绿的荠菜清淡爽口,金黄的炒鸡蛋浓香扑鼻,再加上一碟冒着热气的白馍和一盆淡黄的小米粥。

    许是运动计划有效,几个小家伙的饭量让我很安心。能吃好,不容易生病。感觉到自己的欣慰,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擦!这么快我就适应角色成老妈子了······

    “喜儿,在家没?”

    刚把锅碗收拾完,门环铛铛响起来,解下围裙走出去:“是郑三奶奶来了,快屋里坐,金枝妹妹也来了。”接着扬声喊:“眉儿你们出来和金甁一块玩。”

    郑三奶奶边进屋边点点金甁的脑门:“可不是为这小祖宗。眉儿让三奶奶看看你戴了什么花,让这小祖宗眼馋的不行,后晌饭就跟我痴缠一定要买一样的。”

    眉儿看看我,我笑着让眉儿走到正三奶奶面前说:“那是我闹着玩,您看”我指指眉儿的羊角辫“‘绒条’缠的。”

    三奶奶端详了下点点头:“是比头绳的有趣,你在哪买的三奶奶也去买几个。”

    我有些好笑,真是“隔行如隔山”看来郑三奶奶只知道绒花,不知道绒条。我跟她解释:“是做绒花的绒条。”我去东屋拿了几根给她看。

    金枝伸着脖子看我手里的绒条,不停地扯他奶奶衣襟。郑三奶奶拍了金枝一下,嘴里叹息:“这是你娘留下的把。”边说便要伸手捏一个,我估摸了一下她下手的位置,连忙捏起一头的铜丝递给她,三奶奶顺势捏了另一头铜丝。

    我跟郑三奶奶解释:“这是我做的,打算做几朵花儿,二月二去卖,金枝喜欢,您就挑几根带回去。但是这个不会弄会散绒,日子久了也会散绒,不像绒花不坏都散不了。”

    “哎呦”郑三奶奶惊奇的拍了下手“喜儿真是聪明能干,老刘家娶了你算是有福了。”

    我面上一片羞涩,心里却乐开花:那是,姐多能干啊,必须是谁娶谁有福哈哈哈。

    金枝着急的扯扯他奶奶,眉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文敬早拉着子浩去院子里玩。

    郑三奶奶对我说:“你卖花儿是卖,卖这个也是卖,你就卖两根给我,让这小祖宗安生吧。”

    我笑着说:“金枝妹妹想要拿两根去就好了,不值什么。”

    “这傻丫头,今日你给了我,明日别家要你给不给,在别家呢,下次金枝再想要三奶奶可好意思来?这样吧一根扎头发的丝带三文钱,你这个也三文钱一个可好?”

    我边摇头边说:“不用了三奶奶,就两文钱一根吧,今天只有这种颜色,也没法挑了。”

    三奶奶说:“颜色倒没什么,且让这小祖宗不闹我就好,这个怎么用,你给三奶奶说说。”

    我叫眉儿拿梳子过来,给金枝散了头发,从新扎好羊角辫,边做边对三奶奶说:“很容易,您把这个绒条一端的铜丝插在羊角辫的根下,然后把绒条松松围着辫根绕两圈,这头的铜丝藏在发辫里就好了。不过这个时日久了就散绒了。”

    郑三奶奶拿出四枚小钱给我无所谓的说:“几文钱而已,说不定不等坏了,她自己就没趣了。”

    金枝要跟眉儿他们一起玩,郑三奶奶也不拘她,自己回家去了。

    我看着手里的四文钱无语又无奈又似乎有万千感慨:我人生赚的第一次钱竟然不是人民币。

    太阳即将西斜,初春的寒意慢慢的浸到脚上手上。我一手握着铜钱,一手扶着房门,目光穿过院子看向大门外。几个孩子正在玩我今天教的老鹰捉小鸡。金枝当老鹰,眉儿是鸡妈妈,两个男孩在眉儿后边忙着转圈,玩的兴高采烈。这初春的寒意仿佛也被他们感染,好似在他们周围消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