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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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被誉为“天空之城”，它呈现的是古朴的山城风貌。城中的建筑都建立在中世纪，石阶、石凳、青藤、木门、高脚屋……这座小镇十分安静，沉寂古朴的氛围如同它是自百年之前直接移植来的。小城吸尽铅华，在傍晚温暖的阳光下，有种安详而又悠远的气氛。
走过了很长一段路，当程逸洋牵着苏梓鱼停下时，眼前的建筑着实让苏梓鱼吓了一跳。
“教堂？”
“进去吧。”
“啊？”苏梓鱼忽然有种预感。推开教堂的门，里面空无一人。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很长很长的通道，走到尽头，他停下来，转身望着她。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吧。”他语气平静地说，“昨晚我说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回国后，一切又会回归现实。如果你不在乎那一张纸，我们就在这里结婚吧。没有宾客，没有你我的父母，没有神父，没有任何人的祝福，也无关任何家族利益。”说完他单膝跪地，握住她的左手，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柔声道，“苏梓鱼同学，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梓鱼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由着对方将一枚戒指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程逸洋起身拥她入怀，然后在她耳边轻声地说，“再给我点时间，你的名字我会将它寻回。”
良久，他将她松开，对她说，“你留在法国等我。等到一切结束后，我来找你。”
苏梓鱼摇摇头，“不，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后悔？”
“嗯，不后悔。”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两人只是牵着彼此的手，静静地往回走。
“我们谈谈狄奥的事吧。”
“嗯。”
“我一直都下不定决心。狄奥从小生活在法国，可是他现在又处于最需要父母的年龄，我不想和他分开。”
“我们去接他回来。”
“你……真的这么想？”苏梓鱼停下脚步，望着他。
“你收养了他，他就是你的孩子，自然是我的孩子，我们要对他负责的。”程逸洋注视着她，语气诚恳又坚定，然后又牵着她往前走，“在我的童年，基本上也是母亲独自一人抚养我长大的。父亲工作非常忙，所以在他偶尔能陪伴在家人身边的时候，我非常高兴。大概小孩子就想看到父母都在自己身边，他们勇敢安心地向前跑，只要回过头就能看见守候在自己身后的爸爸妈妈，他们才会真正快乐健康地成长。”
“第一次听你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哎。我都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印象了。大多数是看以前的照片时父母和我讲的。”
“那我以后要给狄奥多拍一些照片了。比如让他穿上魔法少女的衣服拍个照。这样等到他叛逆期我还有可以威胁他的筹码。”光是想想苏梓鱼就乐不可支了。
“你太坏了。浩成还说你是傻白甜，看来他是看走眼了。”
“请你不要告诉他！”苏梓鱼笑着恳求道。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嗯。是啊。我很诚恳的。”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看到她这样，程逸洋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渐黑的天色问道，“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回酒店躺着，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再起来。”
“累了？”
“我觉得我快体力归零了。”
“那行。回酒店吧。”
“还要多久才能走到？”苏梓鱼望了一眼路面，心里很是没底，来的时候根本没记路，只觉得走了很久，脚后跟隐隐作痛。
程逸洋估算了一下，回答道：“十多分钟吧。走不动了？”
“我们休息一下吧。”苏梓鱼低头望了望自己的白色高跟鞋，虽然特地选了一双鞋跟很低的，但鞋子有些不合脚，脚后跟处可能磨破皮了，好疼。
程逸洋在她面前蹲下，“上来吧，我背你走。”
“不要啦，我穿了裙子。”苏梓鱼拒绝道。
“没事，这裙子够长。”
“哦。”苏梓鱼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趴在了程逸洋的背上。
程逸洋起身，稳稳地往前走。
“这样好像爸爸一样呢。”
“啊？说什么傻话呢。”
“小的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的爸爸背着他们或抱着他们，我一直都很羡慕啊。我爸爸都没有背过我。”说着这些话，苏梓鱼难过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你哭了？”程逸洋隐约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没哭。”背后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当你爸爸，当哥哥也行。你别哭了。”程逸洋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到这话的苏梓鱼笑了，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她心想着还好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是在哭还是在笑啊？”程逸洋想将她放下来，先稳定她的情绪再说。
“别回头，你往前走。我累了。想睡觉了。”
“我背着你，你还累啊？”
“对啊。”
“那你要不先趴在我·背上睡一会。”
走到酒店房间的时候，程逸洋说了一声“到了”，但苏梓鱼没有反应。
“不会真睡着了吧。”程逸洋刷卡走进房间后，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果然，睡着了。大概是真的累了吧。她的脸上还留着泪痕。
他走到浴室拿毛巾沾了水，轻轻替她擦去泪痕。却见她脚上的鞋子还没脱，便帮她把鞋子也脱了，白鞋后跟内壁上沾了些许褐色的斑驳印迹。他这才发现她的脚被鞋子磨出的红色印子，而脚后跟已经被磨出了血。
在路上他都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应该很疼吧。他心疼地皱起眉，还有多少次，他不曾知道的她独自忍受的疼痛，以及她一个人孤独的哭泣。
苏梓鱼醒来的时候，发现程逸洋不在房间内，却发现自己的伤口上不知何时已经被贴上了创可贴，还穿上了一双袜子。
当程逸洋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慌张地连忙躺在床上装作还在睡觉。直到听到对方在沙发上坐下，以及空气中传来的有些清冷的声音，“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她心虚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讪笑道：“谁说我装睡了，我只是刚刚睡醒。”
“哦？是吗？”程逸洋没看她，不知望着黑暗中的哪里。
“你刚刚去哪里了？”
“你不是刚睡醒吗？怎么会知道我刚才出去了？”声音冷到极点，而灯突然被点亮了。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下子睁不开。眼前慢慢浮现出他的身影，他背靠在沙发上，皱着眉表情冷峻地盯着她看。
苏梓鱼笑着，爬下床，然后跪坐在沙发上，讨好般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说我为什么生气？”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你生气了。”
“我最讨厌你这种对什么事都觉得自己能承受的样子了！”看到苏梓鱼低下头去，程逸洋自觉话说重了。房间里的空气凝重，连呼吸声都听得异常清楚。
“小鱼。”看不清她的表情，程逸洋不安地叫了她的名字，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被她突然的情绪打断。
“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啊！”眼泪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可只是听到你说讨厌，我的心就痛不欲生啊！不过既然你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像我发现我是多么喜欢你一样！”
这家伙真的是……
程逸洋一把将她拉近自己，吻住了她的唇，然后在她耳边说道：“你本事不小啊，这种台词是从哪里学来的？”
苏梓鱼不说话，任由他抱着。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先答应。”望着她有些不安的眼神，他只能补充道，“放心，不是让你做坏事。”
“嗯，我答应。”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说出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要让我知道，不要一个人承受。你是我的妻子，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所以，依赖我吧。”他撇去她的眼泪，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柔声问，“能做到吗？”
“嗯。”苏梓鱼点点头。
“饿了吗？”
“有点。”苏梓鱼坐起身，回答道。
“我带你出去吃饭吧。”程逸洋从沙发旁拿出一个手提袋，递给她，“换上试试。”
苏梓鱼打开盒子，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静静地躺在里面。原来刚刚他出去是为了给我买鞋子。苏梓鱼拿出鞋子刚想穿上试试，却被他制止了。
“顺便换上早上的衣服吧。裤子方便一点。”
“哦，好。”苏梓鱼拿着衣服去浴室换上，然后试着穿上新买的帆布鞋，竟然挺合脚的。她抬眼看着站在一旁的程逸洋，“你真厉害！怎么做到的？”中国的码数和法国的不太一样，这样居然也能买对，苏梓鱼很是好奇。
“其实我把不同尺寸的鞋子都买回来直接帮你试穿了一下，留下了合脚的那双。其他的尺寸都退了。”他虽然描述得云淡风轻，但苏梓鱼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想笑。难怪自己连袜子都被穿上了。
“那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在装睡的？”
“进门就发现了。因为听到了声响，而且睡姿也变了。”
苏梓鱼心里一个大写的服，心想着以后还是听话一点，别整什么幺蛾子了。
“好了，我们出去吃饭吧。”本来还想解答一下其他疑问的苏梓鱼，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背你。现在走路还会疼吧。”当程逸洋这样提议的时候，这回苏梓鱼倒也是不客气地直接跳着扒上了他的肩膀。原来让自己换裤子是因为这个啊，苏梓鱼感觉自己又被算计了。
“我觉得自己今天特别丢人。”苏梓鱼闷闷不乐地说道。
“怎么了？”程逸洋背着她走出酒店，往附近的餐馆走去。
“哭了这么多次。”
“嗯，是哦。”
“对不起哦，我那么爱哭！”
“我都习惯了。”程逸洋笑道，“不过你的哭点还蛮奇怪的。我刚刚在教堂向你求婚的时候，你怎么没哭？”
“为什么要哭？”苏梓鱼反问。
“一般女生不都会哭吗？”没等她回答，他又接着说，“不过也是，我老婆就是不一般。”
“嗯，你真有眼光。”苏梓鱼在他背上笑开了花。等她笑够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珠炮地抛出一系列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这边有教堂啊？戒指什么时候准备的？为什么我觉得你在这边熟门熟路的？而且昨晚我明明就拒绝你了，你怎么今天又突然来这么一出？”
“你怎么一下子这么多的问题啊？”
“明明是我问你，你怎么倒反问起我来了？！
“行，那我一个一个回答你。为什么知道这里有教堂，为什么对这边熟门熟路，那是因为我去年来过这。”
“为什么？”
“那个时候想着，也许你会来这里，说不定就能和你碰上。以前你总说你想来普罗旺斯看看花海吧。”背上的人沉默着，他却轻笑道，“你不必内疚。你就当我是那时工作压力大来这边散散心吧。”
也许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吧。在法国的那些年，竟然一次都没有想过来普罗旺斯看看花海。那时的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程逸洋会漂洋过海来法国的。
“戒指是很早之前买的，只是当年没用上。至于求婚嘛，我承认我是临时起意的，当时气氛正好，教堂里又一个人都没有。你知道吗？等到7月份的时候，这里会举办一个很时髦的国际摄影节，会有很多摄影师和艺术家来参加，到时候这里会变得很拥挤。现在这个时候，薰衣草才刚刚开起来，所以游客还不是很多。”
“你就不怕我再一次拒绝你吗？”
“这我倒是想过。”停顿了几秒之后，他又说，“不过你不是没拒绝我吗？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你看，今天狄奥不在，教堂空无一人，戒指又刚好带在身上。”
“其实戒指有些大了。”苏梓鱼趴在他身上，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心想着，幸好今天没有拒绝他的求婚，现在听了这些，如果当时拒绝了他，自己一定会自责死的。
“我在给你戴上的时候就发现了。之后，再给你重新定制一个吧。”
“不，就要这个。一会我把它和你送我的链子串在一起，这样就不会掉了。”
“嗯。”
“我爱你。”
背着苏梓鱼往前走的脚步忽然停下，男人嘴角上扬，然后说，“我也是。”
这里被誉为“天空之城”，它呈现的是古朴的山城风貌。城中的建筑都建立在中世纪，石阶、石凳、青藤、木门、高脚屋……这座小镇十分安静，沉寂古朴的氛围如同它是自百年之前直接移植来的。小城吸尽铅华，在傍晚温暖的阳光下，有种安详而又悠远的气氛。
走过了很长一段路，当程逸洋牵着苏梓鱼停下时，眼前的建筑着实让苏梓鱼吓了一跳。
“教堂？”
“进去吧。”
“啊？”苏梓鱼忽然有种预感。推开教堂的门，里面空无一人。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很长很长的通道，走到尽头，他停下来，转身望着她。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吧。”他语气平静地说，“昨晚我说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回国后，一切又会回归现实。如果你不在乎那一张纸，我们就在这里结婚吧。没有宾客，没有你我的父母，没有神父，没有任何人的祝福，也无关任何家族利益。”说完他单膝跪地，握住她的左手，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柔声道，“苏梓鱼同学，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梓鱼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由着对方将一枚戒指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程逸洋起身拥她入怀，然后在她耳边轻声地说，“再给我点时间，你的名字我会将它寻回。”
良久，他将她松开，对她说，“你留在法国等我。等到一切结束后，我来找你。”
苏梓鱼摇摇头，“不，我和你一起回去。”
“不后悔？”
“嗯，不后悔。”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两人只是牵着彼此的手，静静地往回走。
“我们谈谈狄奥的事吧。”
“嗯。”
“我一直都下不定决心。狄奥从小生活在法国，可是他现在又处于最需要父母的年龄，我不想和他分开。”
“我们去接他回来。”
“你……真的这么想？”苏梓鱼停下脚步，望着他。
“你收养了他，他就是你的孩子，自然是我的孩子，我们要对他负责的。”程逸洋注视着她，语气诚恳又坚定，然后又牵着她往前走，“在我的童年，基本上也是母亲独自一人抚养我长大的。父亲工作非常忙，所以在他偶尔能陪伴在家人身边的时候，我非常高兴。大概小孩子就想看到父母都在自己身边，他们勇敢安心地向前跑，只要回过头就能看见守候在自己身后的爸爸妈妈，他们才会真正快乐健康地成长。”
“第一次听你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哎。我都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印象了。大多数是看以前的照片时父母和我讲的。”
“那我以后要给狄奥多拍一些照片了。比如让他穿上魔法少女的衣服拍个照。这样等到他叛逆期我还有可以威胁他的筹码。”光是想想苏梓鱼就乐不可支了。
“你太坏了。浩成还说你是傻白甜，看来他是看走眼了。”
“请你不要告诉他！”苏梓鱼笑着恳求道。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嗯。是啊。我很诚恳的。”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看到她这样，程逸洋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渐黑的天色问道，“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回酒店躺着，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再起来。”
“累了？”
“我觉得我快体力归零了。”
“那行。回酒店吧。”
“还要多久才能走到？”苏梓鱼望了一眼路面，心里很是没底，来的时候根本没记路，只觉得走了很久，脚后跟隐隐作痛。
程逸洋估算了一下，回答道：“十多分钟吧。走不动了？”
“我们休息一下吧。”苏梓鱼低头望了望自己的白色高跟鞋，虽然特地选了一双鞋跟很低的，但鞋子有些不合脚，脚后跟处可能磨破皮了，好疼。
程逸洋在她面前蹲下，“上来吧，我背你走。”
“不要啦，我穿了裙子。”苏梓鱼拒绝道。
“没事，这裙子够长。”
“哦。”苏梓鱼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趴在了程逸洋的背上。
程逸洋起身，稳稳地往前走。
“这样好像爸爸一样呢。”
“啊？说什么傻话呢。”
“小的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的爸爸背着他们或抱着他们，我一直都很羡慕啊。我爸爸都没有背过我。”说着这些话，苏梓鱼难过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你哭了？”程逸洋隐约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没哭。”背后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当你爸爸，当哥哥也行。你别哭了。”程逸洋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到这话的苏梓鱼笑了，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她心想着还好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是在哭还是在笑啊？”程逸洋想将她放下来，先稳定她的情绪再说。
“别回头，你往前走。我累了。想睡觉了。”
“我背着你，你还累啊？”
“对啊。”
“那你要不先趴在我·背上睡一会。”
走到酒店房间的时候，程逸洋说了一声“到了”，但苏梓鱼没有反应。
“不会真睡着了吧。”程逸洋刷卡走进房间后，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果然，睡着了。大概是真的累了吧。她的脸上还留着泪痕。
他走到浴室拿毛巾沾了水，轻轻替她擦去泪痕。却见她脚上的鞋子还没脱，便帮她把鞋子也脱了，白鞋后跟内壁上沾了些许褐色的斑驳印迹。他这才发现她的脚被鞋子磨出的红色印子，而脚后跟已经被磨出了血。
在路上他都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应该很疼吧。他心疼地皱起眉，还有多少次，他不曾知道的她独自忍受的疼痛，以及她一个人孤独的哭泣。
苏梓鱼醒来的时候，发现程逸洋不在房间内，却发现自己的伤口上不知何时已经被贴上了创可贴，还穿上了一双袜子。
当程逸洋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慌张地连忙躺在床上装作还在睡觉。直到听到对方在沙发上坐下，以及空气中传来的有些清冷的声音，“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她心虚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讪笑道：“谁说我装睡了，我只是刚刚睡醒。”
“哦？是吗？”程逸洋没看她，不知望着黑暗中的哪里。
“你刚刚去哪里了？”
“你不是刚睡醒吗？怎么会知道我刚才出去了？”声音冷到极点，而灯突然被点亮了。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下子睁不开。眼前慢慢浮现出他的身影，他背靠在沙发上，皱着眉表情冷峻地盯着她看。
苏梓鱼笑着，爬下床，然后跪坐在沙发上，讨好般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说我为什么生气？”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你生气了。”
“我最讨厌你这种对什么事都觉得自己能承受的样子了！”看到苏梓鱼低下头去，程逸洋自觉话说重了。房间里的空气凝重，连呼吸声都听得异常清楚。
“小鱼。”看不清她的表情，程逸洋不安地叫了她的名字，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被她突然的情绪打断。
“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啊！”眼泪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可只是听到你说讨厌，我的心就痛不欲生啊！不过既然你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像我发现我是多么喜欢你一样！”
这家伙真的是……
程逸洋一把将她拉近自己，吻住了她的唇，然后在她耳边说道：“你本事不小啊，这种台词是从哪里学来的？”
苏梓鱼不说话，任由他抱着。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你先答应。”望着她有些不安的眼神，他只能补充道，“放心，不是让你做坏事。”
“嗯，我答应。”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说出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要让我知道，不要一个人承受。你是我的妻子，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所以，依赖我吧。”他撇去她的眼泪，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柔声问，“能做到吗？”
“嗯。”苏梓鱼点点头。
“饿了吗？”
“有点。”苏梓鱼坐起身，回答道。
“我带你出去吃饭吧。”程逸洋从沙发旁拿出一个手提袋，递给她，“换上试试。”
苏梓鱼打开盒子，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静静地躺在里面。原来刚刚他出去是为了给我买鞋子。苏梓鱼拿出鞋子刚想穿上试试，却被他制止了。
“顺便换上早上的衣服吧。裤子方便一点。”
“哦，好。”苏梓鱼拿着衣服去浴室换上，然后试着穿上新买的帆布鞋，竟然挺合脚的。她抬眼看着站在一旁的程逸洋，“你真厉害！怎么做到的？”中国的码数和法国的不太一样，这样居然也能买对，苏梓鱼很是好奇。
“其实我把不同尺寸的鞋子都买回来直接帮你试穿了一下，留下了合脚的那双。其他的尺寸都退了。”他虽然描述得云淡风轻，但苏梓鱼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想笑。难怪自己连袜子都被穿上了。
“那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在装睡的？”
“进门就发现了。因为听到了声响，而且睡姿也变了。”
苏梓鱼心里一个大写的服，心想着以后还是听话一点，别整什么幺蛾子了。
“好了，我们出去吃饭吧。”本来还想解答一下其他疑问的苏梓鱼，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背你。现在走路还会疼吧。”当程逸洋这样提议的时候，这回苏梓鱼倒也是不客气地直接跳着扒上了他的肩膀。原来让自己换裤子是因为这个啊，苏梓鱼感觉自己又被算计了。
“我觉得自己今天特别丢人。”苏梓鱼闷闷不乐地说道。
“怎么了？”程逸洋背着她走出酒店，往附近的餐馆走去。
“哭了这么多次。”
“嗯，是哦。”
“对不起哦，我那么爱哭！”
“我都习惯了。”程逸洋笑道，“不过你的哭点还蛮奇怪的。我刚刚在教堂向你求婚的时候，你怎么没哭？”
“为什么要哭？”苏梓鱼反问。
“一般女生不都会哭吗？”没等她回答，他又接着说，“不过也是，我老婆就是不一般。”
“嗯，你真有眼光。”苏梓鱼在他背上笑开了花。等她笑够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珠炮地抛出一系列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这边有教堂啊？戒指什么时候准备的？为什么我觉得你在这边熟门熟路的？而且昨晚我明明就拒绝你了，你怎么今天又突然来这么一出？”
“你怎么一下子这么多的问题啊？”
“明明是我问你，你怎么倒反问起我来了？！
“行，那我一个一个回答你。为什么知道这里有教堂，为什么对这边熟门熟路，那是因为我去年来过这。”
“为什么？”
“那个时候想着，也许你会来这里，说不定就能和你碰上。以前你总说你想来普罗旺斯看看花海吧。”背上的人沉默着，他却轻笑道，“你不必内疚。你就当我是那时工作压力大来这边散散心吧。”
也许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吧。在法国的那些年，竟然一次都没有想过来普罗旺斯看看花海。那时的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程逸洋会漂洋过海来法国的。
“戒指是很早之前买的，只是当年没用上。至于求婚嘛，我承认我是临时起意的，当时气氛正好，教堂里又一个人都没有。你知道吗？等到7月份的时候，这里会举办一个很时髦的国际摄影节，会有很多摄影师和艺术家来参加，到时候这里会变得很拥挤。现在这个时候，薰衣草才刚刚开起来，所以游客还不是很多。”
“你就不怕我再一次拒绝你吗？”
“这我倒是想过。”停顿了几秒之后，他又说，“不过你不是没拒绝我吗？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你看，今天狄奥不在，教堂空无一人，戒指又刚好带在身上。”
“其实戒指有些大了。”苏梓鱼趴在他身上，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心想着，幸好今天没有拒绝他的求婚，现在听了这些，如果当时拒绝了他，自己一定会自责死的。
“我在给你戴上的时候就发现了。之后，再给你重新定制一个吧。”
“不，就要这个。一会我把它和你送我的链子串在一起，这样就不会掉了。”
“嗯。”
“我爱你。”
背着苏梓鱼往前走的脚步忽然停下，男人嘴角上扬，然后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