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秀儿允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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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张老大说的六姑就是张庄有名的大媒婆，在娘家排行老六，因此人称六姑。年轻时嫁到外乡，成亲才知道丈夫是个肺痨鬼，婆家为了传宗接代就花了好多聘礼给儿子娶媳妇儿，结果没多久丈夫死了，丈夫死后婆家观察了一阵看六姑肚子没动静，就把六姑赶了出来。好心的娘家大嫂和二嫂得到消息后，看六姑可怜就把她接回了娘家，她死活不肯住在娘家，于是几个哥哥帮她在庄子里盖了几间房子让她独住。她不愿靠哥嫂的接济生活，自己绣花做针线、给人说媒等挣些糊口钱，日子倒也过得宽松。

    &nbsp:&nbsp:&nbsp:&nbsp:　　六姑是个特别热心肠的人，平时庄子里谁家有大事小事她都愿意去帮忙，庄里的孩子到了成亲的年纪大人也会带礼上门来找六姑帮说媒，凡是六姑去说的媒，没有成不了的。她为人实在、能说会道但不浮夸、凡事替别人着想把人说得心服口服，所以四乡八村的人都知道六姑的大名，都会上门来托六姑帮说媒，六姑一年到头忙得不可开交。

    &nbsp:&nbsp:&nbsp:&nbsp:　　六姑家院门开着，张老大进门的时候六姑正在院子里筛谷子，看见张老大进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在围裙上擦擦手，招呼张老大进屋坐。

    &nbsp:&nbsp:&nbsp:&nbsp:　　“老大今天怎的有空过来？我猜是为我秀儿侄女的事儿吧？”六姑的声音一贯的清脆。

    &nbsp:&nbsp:&nbsp:&nbsp:　　张老大苦着脸说：“还能有什么事，不就为这事儿愁呗。您老给帮着瞧瞧有没合适的人家，给秀儿找个。”

    &nbsp:&nbsp:&nbsp:&nbsp:　　“有，正有一个好人家，只怕我那秀儿侄女又看不上，秀儿呀，心气高。”

    &nbsp:&nbsp:&nbsp:&nbsp:　　张老大眼睛一亮：“六姑您老给说说，是什么人家？哪的人？家中是做什么的？”

    &nbsp:&nbsp:&nbsp:&nbsp:　　六姑一边给张老大倒茶一边说：“县城的，家中开着粮油铺，富裕着呐，就一个儿子，这位少掌柜也是个识文断字的人，长得好，一表人才，秀儿也识字，这回呀，包准秀儿侄女能看中。”

    &nbsp:&nbsp:&nbsp:&nbsp:　　“好啊，那人家能看中咱吗？咱一个乡下穷种地的，又是个乡下野丫头。”

    &nbsp:&nbsp:&nbsp:&nbsp:　　“怎么不能？人家粮油掌柜特地找我去的，托我帮他找个乡下姑娘，说乡下姑娘不娇气，身体好，勤劳能吃苦，人家就是要找个能撑得起家的，将来老掌柜可是要把家业托给儿子儿媳妇的。我觉着咱秀儿合适，秀儿识字，将来说不定还能帮着掌管铺子呢，人家家里就需要这样的老板娘。”六姑一口气说完。

    &nbsp:&nbsp:&nbsp:&nbsp:　　“行，六姑，这事儿就拜托您老了。”张老大起身：“还有秀儿那边，也请六姑去帮我说说，她前一刻被我说了赌气跑出家门了，估计又去她祖母那里去了，我们这当爹娘的好说歹说都没用，说不定您的话她会听。”

    &nbsp:&nbsp:&nbsp:&nbsp:　　“没问题，我去试试，成不成可不能埋怨我了。”六姑拍拍胸脯说。

    &nbsp:&nbsp:&nbsp:&nbsp:　　张老大两手抱拳道：“那就拜托六姑了，秀儿这事要是能成呀，我张老大一定好好给您谢大媒。”

    &nbsp:&nbsp:&nbsp:&nbsp:　　“老大，你见外了，见外了，你慢走啊，我这就去找找秀儿。”六姑把张老大送到门口。随后也把院门一关，一扭一扭的张老大母亲院子走去。

    &nbsp:&nbsp:&nbsp:&nbsp:　　到了张老大母亲院门外，只见一老一少正在院里做针线呢。六姑推开院门一边进去一边喊：“大娘，跟秀儿绣什么呢？”

    &nbsp:&nbsp:&nbsp:&nbsp:　　张大娘抬起头：“哟，是六儿呀？来坐坐坐，什么风把你这大忙人给吹来了？怎地今天有空来我这儿坐？”

    &nbsp:&nbsp:&nbsp:&nbsp:　　“东南风，想大娘了呗，就不许我来您这儿坐呀？”六姑笑道。

    &nbsp:&nbsp:&nbsp:&nbsp:　　“许，怎不许呢，随时可以来。”张大娘欠了欠身：“我这身子骨最近不利落，让秀儿给你倒杯茶来。”

    &nbsp:&nbsp:&nbsp:&nbsp:　　秀儿一听放下针线进屋倒茶去了。

    &nbsp:&nbsp:&nbsp:&nbsp:　　六姑见秀儿进了屋，压低声对张大娘说：“老大让我来说秀儿的，有个好人家等着秀儿同意呢。”

    &nbsp:&nbsp:&nbsp:&nbsp:　　张大娘喜出望外，握着六姑的双手问：“是吗？我六儿说好那一定是好，咱秀儿该嫁人了，老这么呆家怎行啊？她爹娘都愁坏了，谁说也不听，你来说说最好不过了。”

    &nbsp:&nbsp:&nbsp:&nbsp:　　“好，秀儿就是想嫁富贵门，嫁个好婆家，我这回要说的这家正合她意呢。您就等着吧，一会儿我跟她说，看她有何说法。”六姑信心十足的说。

    &nbsp:&nbsp:&nbsp:&nbsp:　　秀儿端着茶出来，双手递到六姑手上：“六姑，您喝茶。”

    &nbsp:&nbsp:&nbsp:&nbsp:　　“瞧我侄女儿声音多甜呀，多俊俏的闺女，六姑定要帮你说个好婆家，让咱秀儿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六姑满意的冲着秀儿说。

    &nbsp:&nbsp:&nbsp:&nbsp:　　“六姑，您就别取笑侄女了，我不嫁，我要陪祖母。”秀儿羞涩的笑着。

    &nbsp:&nbsp:&nbsp:&nbsp:　　张大娘急了：“那哪行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嫁奶奶心里怎好受？奶奶只好伤心死了算了。”

    &nbsp:&nbsp:&nbsp:&nbsp:　　“大娘，您别着急，咱秀儿说笑呢，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六姑安慰张大娘，然后对秀儿说：“秀儿啊，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六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六姑就直说了吧。县城粮油铺的老掌柜要给少掌柜寻个好姑娘做媳妇儿，把这事儿交给你六姑我了，这位少掌柜也是个读书人，为人良善可靠，不象一般富贵人家的少爷那般刁蛮无理，人长得可俊了，六姑觉着配你最合适不过了。你看呐？”

    &nbsp:&nbsp:&nbsp:&nbsp:　　“六姑，好是好，可我就是不想嫁嘛，我要陪着奶奶。”秀儿垂着头低声应道。

    &nbsp:&nbsp:&nbsp:&nbsp:　　“哎哟，我的傻侄女儿哟，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咱要嫁，而且要嫁得好。六姑跟你说的这位少掌柜呀，是个好人，一定会疼咱秀儿的。你不嫁人多伤你奶奶和爹妈的心呀？将来他们全都要靠你呐。”

    &nbsp:&nbsp:&nbsp:&nbsp:　　秀儿两手玩弄着绣框，低着头不吭声，张大娘焦急的看着秀儿：“秀儿，我的乖孙女儿，你倒是说说呀，六姑说的人家如何？可中意？奶奶看着成，配咱秀儿挺好，不委屈咱秀儿。”边说着边朝六姑使眼色。

    &nbsp:&nbsp:&nbsp:&nbsp:　　六姑心领神会，趁热打铁：“秀儿呀，你看奶奶这么大年纪了，身体也不好，心里就盼着能看见你成亲，盼着能抱曾孙子，她老人家也就心满意足了。还有你爹妈，他们年纪也大了，成天看着别人家闺女出嫁，他们心里也不好受。你是个懂事的闺女，你一定会让爹妈安心的对不？”

    &nbsp:&nbsp:&nbsp:&nbsp:　　秀儿沉思片刻，咬咬下唇，抬起头看着六姑说：“成，六姑，这门亲事我答应了。”说完头扭向一边，谁也没看见她眼里含着的泪。

    &nbsp:&nbsp:&nbsp:&nbsp:　　六姑和秀儿的奶奶张大娘乐坏了，张大娘高兴的搂住秀儿：“秀儿，我的好孙女，你总算是圆了奶奶的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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