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跨过铁栏杆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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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来了！我的兄弟！他们来了！准备接舷！！”

    &nbsp:&nbsp:&nbsp:&nbsp:　　“不…快逃…”

    &nbsp:&nbsp:&nbsp:&nbsp:　　“把他们砍下海！让人们见识一下谁才是阿碧希恩海上的恶魔！！”

    &nbsp:&nbsp:&nbsp:&nbsp:　　“快逃…快…不然的话…”

    &nbsp:&nbsp:&nbsp:&nbsp:　　“保持清醒！我的兄弟！不要睡着了…快看，马上就能上岸了…”

    &nbsp:&nbsp:&nbsp:&nbsp:　　“你受伤了…快丢下我…”

    &nbsp:&nbsp:&nbsp:&nbsp:　　“克拉苏是真正的绅士，但他被蒙蔽了。”

    &nbsp:&nbsp:&nbsp:&nbsp:　　“不…”

    &nbsp:&nbsp:&nbsp:&nbsp:　　“如果真有那一天，亲爱的，我们就在安维尔开一间小店吧，夏季带着孩子们上灯塔，让格里拇帮我们看着店面…”

    &nbsp:&nbsp:&nbsp:&nbsp:　　“那一天…大概不会来了…”

    &nbsp:&nbsp:&nbsp:&nbsp:　　“格里拇是为了救你而死的，不想替他把这一切都弄明白吗？”

    &nbsp:&nbsp:&nbsp:&nbsp:　　“我听够了…”

    &nbsp:&nbsp:&nbsp:&nbsp:　　“你以为那是她的真名？”

    &nbsp:&nbsp:&nbsp:&nbsp:　　“闭嘴…”

    &nbsp:&nbsp:&nbsp:&nbsp:　　“想想吧，为什么只有她活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　　“闭嘴…”

    &nbsp:&nbsp:&nbsp:&nbsp:　　“所以这就是她跟你说过的来历吗？你真的相信吗？”

    &nbsp:&nbsp:&nbsp:&nbsp:　　“我说了！闭嘴！！！”

    &nbsp:&nbsp:&nbsp:&nbsp:　　“兄弟…是时候说再见了…可不能让希斯圣树等着我…”

    &nbsp:&nbsp:&nbsp:&nbsp:　　“不！！！！！！”

    &nbsp:&nbsp:&nbsp:&nbsp:　　“塔洛斯在上，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nbsp:&nbsp:&nbsp:&nbsp:　　身着短锁子甲套着马头纹章罩袍的微胖诺德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的一抖，粘稠的蜜酒洒在身上，他边无济于事的用皮手套拍打罩袍，边用看疯子的眼神盯着铁栏杆对面躺在稻草上，伤痕累累的红卫青年，这人刚才被一阵雷声惊醒，此时正大口大口，像脱水的鱼那样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沾湿了身下稻草。

    &nbsp:&nbsp:&nbsp:&nbsp:　　“哈…哈…今天…是什么日子？…下雨了？”

    &nbsp:&nbsp:&nbsp:&nbsp:　　听着外面的雷声红卫人问道。

    &nbsp:&nbsp:&nbsp:&nbsp:　　“次芽月二日傍晚，暴雨，不过下不下雨和你有什么关系，才刚进来三天就觉得度日如年了？”

    &nbsp:&nbsp:&nbsp:&nbsp:　　“呼…说的好像，你见过他们是怎么拷问我的一样。”

    &nbsp:&nbsp:&nbsp:&nbsp:　　“哦，得了吧，那种程度根本不算拷问，只是给你个下马威而已，你要感谢队长没让贝克盯着你，那天你们的人进来弄伤了两个守卫，阿维德后来死了，那是贝克最好的朋友…”

    &nbsp:&nbsp:&nbsp:&nbsp:　　“关于他朋友的死我很抱歉，但我说过了，更早的时候凯马图就说过了，我们的目的就是想找一个红卫女人，没打算让任何人受伤！”

    &nbsp:&nbsp:&nbsp:&nbsp:　　红卫青年似乎有些烦躁，语气很不耐烦。

    &nbsp:&nbsp:&nbsp:&nbsp:　　“得了吧，在领主面前你最好有更多的理由，你确定凯…你们的头儿真的不会赎回你吗？”

    &nbsp:&nbsp:&nbsp:&nbsp:　　“所以说为什么你们总要问同样的问题？！我说过了，凯马图只要优秀的人，被抓住的吊车尾只能被放弃！！”

    &nbsp:&nbsp:&nbsp:&nbsp:　　“哦！你就用这种语气跟卫队里最温和的多纳尔说话？真是世风日下…唔…人们都不懂得感恩。”

    &nbsp:&nbsp:&nbsp:&nbsp:　　监狱守卫如同被老鼠夹子打了一样长叹，在不满的抗议了过后继续喝酒。

    &nbsp:&nbsp:&nbsp:&nbsp:　　“就我来天际的这几个月看来，温和，可不是一个用来赞美诺德人的词语。”

    &nbsp:&nbsp:&nbsp:&nbsp:　　“当然，所以队长总对可怜的多纳尔说“多纳尔！你这种懦夫只适合看监狱！”我父亲也说“你令我们家族蒙羞！”就连布赖斯那匹小母狼都对我的肚皮大喊“我才不怕你呢！胆小的多纳尔~~”你真应该认识一下她，你们红卫是不是从小就都这样？唔…嘿嘿…”

    &nbsp:&nbsp:&nbsp:&nbsp:　　多纳尔模仿着每个人对他做出的样子，细数着他们说过的话语，那滑稽的表情就像是老头在逗初生的孙子笑，然后他又灌了一口蜜酒，憨笑着伸手把瓶子递过栏杆，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紧盯着蛛丝般跨过瓶口的唾液。

    &nbsp:&nbsp:&nbsp:&nbsp:　　“来一口不？我的老伙计。”

    &nbsp:&nbsp:&nbsp:&nbsp:　　“给一个快要上绞架的人？”

    &nbsp:&nbsp:&nbsp:&nbsp:　　“哦不！你真是个败坏酒兴的人才！好吧，胆小的多纳尔觉得你死不了，知道为什么吗？最近雪漫正缺人手，他们觉得从你口中问不出什么的话，肯定会让你去做苦力，再过几个月，你大概就能被驱逐了，相信我，巴尔古夫是个好人。”

    &nbsp:&nbsp:&nbsp:&nbsp:　　“就像温和的多纳尔一样？”

    &nbsp:&nbsp:&nbsp:&nbsp:　　“……”

    &nbsp:&nbsp:&nbsp:&nbsp:　　“噗…”

    &nbsp:&nbsp:&nbsp:&nbsp:　　“嘿嘿…”

    &nbsp:&nbsp:&nbsp:&nbsp:　　片刻的安静，然后两人突然面对面笑起来。

    &nbsp:&nbsp:&nbsp:&nbsp:　　“这一杯，敬我们的吊车尾小子和胆小鬼！”

    &nbsp:&nbsp:&nbsp:&nbsp:　　“敬被捕的蹩脚海盗和令家族蒙羞的懦夫守卫！”

    &nbsp:&nbsp:&nbsp:&nbsp:　　“咳咳！咳！呕~~咳咳！！”

    &nbsp:&nbsp:&nbsp:&nbsp:　　红卫青年被产自天际的蜂蜜烈酒呛得说不出话。

    &nbsp:&nbsp:&nbsp:&nbsp:　　“哈哈！我们的吊车尾小子受不了诺德人的蜜酒！！他还不如个娘们！！不！连多纳尔都不如！！哈哈哈！！！”

    &nbsp:&nbsp:&nbsp:&nbsp:　　“你…咳咳…闭嘴！该死的…咳！你没有告诉我它会这么烈！”

    &nbsp:&nbsp:&nbsp:&nbsp:　　“比起这个，朋友，你从来没说过你是个海盗啊？你们一定有名号吧？比如…杀人不眨眼的死签船长！！”

    &nbsp:&nbsp:&nbsp:&nbsp:　　“这对你队长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也就你们这些一辈子没出过领地的大头兵，才不认得东帝国公司的烙印。而且海盗名号什么的大多是外人给起的，我们甚至自己都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　　“那么，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不然这对多纳尔不公平。”

    &nbsp:&nbsp:&nbsp:&nbsp:　　“好吧，我叫…”

    &nbsp:&nbsp:&nbsp:&nbsp:　　“集结！！这是伊瑞莱斯长官的命令！！全城集结！！！龙来了！！！！”

    &nbsp:&nbsp:&nbsp:&nbsp:　　外面突然喧嚣了起来，满城的号角和警声掩盖了瓢泼大雨，女人们在尖叫，孩子们在哭泣，就连男人们这个时候也惊慌的跑向自己的小屋，转眼街道上只剩下混乱的守卫们，他们有的在争抢配发的长矛，有的手忙脚乱的往脑袋上扣头盔，还有的人跪地祈祷，为自己即将要面对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未知怪物。他们在害怕，在颤抖，但他们是守卫，他们不能退缩。

    &nbsp:&nbsp:&nbsp:&nbsp:　　“朋友，我必须要走了！”

    &nbsp:&nbsp:&nbsp:&nbsp:　　多纳尔捡起墙角的盾牌。

    &nbsp:&nbsp:&nbsp:&nbsp:　　“等我回来，你一定要跟我讲讲，关于蹩脚海盗的传奇故事。”

    &nbsp:&nbsp:&nbsp:&nbsp:　　“我会很期待的。”

    &nbsp:&nbsp:&nbsp:&nbsp:　　“…但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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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多纳尔走后，红卫青年低声的说着，从稻草中摸出了一把开锁器。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　　短短几分钟，全城的守卫们已经在雪漫城门口完成了集结，天际的战士们血液中流淌着北方诺德人的好斗天性，而雪漫城卫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尽管不像独孤城那样装备精良，但这一百号人中的每一个都是由伊瑞莱斯从整个雪漫领的士兵中亲自选拔训练过的，这个女丹莫曾经游历过大半塔姆瑞尔，作为领主的挚友二十六年前甚至曾和巴尔古夫参加过收复帝都的红环之战。

    &nbsp:&nbsp:&nbsp:&nbsp:　　可如今，尽管队列依旧如往常那样整齐，可每个人的胸膛都以不像往常那样高挺，每一颗头颅都不像往常那样抬起，现在他们就像不安的羊群瑟瑟发抖，队列中交头接耳所传达的不是别的，正是恐惧，雪漫精锐尚且如此，更别提方阵后那更庞大的征兆民兵队列了，现在全副武装的伊瑞莱斯站在队列前向她的士兵们训话，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头戴牛角盔的男人。

    &nbsp:&nbsp:&nbsp:&nbsp:　　“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就在刚才，我们得到消息：一条龙正在袭击西哨塔，你们没有听错！我说的是一条龙！”

    &nbsp:&nbsp:&nbsp:&nbsp:　　“哦…不！妈妈…”

    &nbsp:&nbsp:&nbsp:&nbsp:　　“圣灵保佑…”

    &nbsp:&nbsp:&nbsp:&nbsp:　　“现在我们都陷进来了…”

    &nbsp:&nbsp:&nbsp:&nbsp:　　随着一声哭喊队列开始骚动，天知道有多少人已经吓尿了裤子，只能感谢这场大雨掩盖了一切。

    &nbsp:&nbsp:&nbsp:&nbsp:　　“听着！”

    &nbsp:&nbsp:&nbsp:&nbsp:　　伊瑞莱斯高声喝令打断了骚动，闪电照耀下她的表情格外沉重。

    &nbsp:&nbsp:&nbsp:&nbsp:　　“我不在意它从哪里，或者谁派它来。我只知道来袭击雪漫算它命中的一劫！”

    &nbsp:&nbsp:&nbsp:&nbsp:　　“但是…”

    &nbsp:&nbsp:&nbsp:&nbsp:　　颤抖的提问。

    &nbsp:&nbsp:&nbsp:&nbsp:　　“我们怎么斗得过一条龙…”

    &nbsp:&nbsp:&nbsp:&nbsp:　　“问的不错…我们中没有人曾见过龙，更没人做好了和一条龙决一死战的心理准备，有些人甚至昨天还是农民，铁匠，商贩…但是！”

    &nbsp:&nbsp:&nbsp:&nbsp:　　伊瑞莱斯话锋一转。

    &nbsp:&nbsp:&nbsp:&nbsp:　　“荣誉在上，就算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也必须战斗到底！因为我们没有退路，现在这条龙已经威胁到了雪漫城的安危！”

    &nbsp:&nbsp:&nbsp:&nbsp:　　短暂的停顿，是为了让每一个人都能听清自己的话语。

    &nbsp:&nbsp:&nbsp:&nbsp:　　“如果我们不去阻止它，那么这条龙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这里，雪漫城！如果它来了，那么我们的家人就会被杀死，我们的房屋就会被摧毁，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会被夺走！如果你们在这只怪物面前落荒而逃，还敢自称是诺德人？！”

    &nbsp:&nbsp:&nbsp:&nbsp:　　听到这里，队列终于安静下来，士兵们沉默了，停止交头接耳，他们的目光也不再躲避长官的注视，伊瑞莱斯的语气平缓了一些。

    &nbsp:&nbsp:&nbsp:&nbsp:　　“二十六年前我来到这里时，你们当中很多人甚至还没有出生，那时我就把这里当成了我的新家，现在我要为家而战，你们要我独自一人去面对它吗？”

    &nbsp:&nbsp:&nbsp:&nbsp:　　“哦不…不能这样…”

    &nbsp:&nbsp:&nbsp:&nbsp:　　他们摇着头，先前眼神中的恐惧一扫而空。

    &nbsp:&nbsp:&nbsp:&nbsp:　　“如果你们跟着我，可以尽享杀戮的荣耀！现在你们怎么办？我们要去把那条龙干掉吗？！”

    &nbsp:&nbsp:&nbsp:&nbsp:　　“该死的…的确是！”

    &nbsp:&nbsp:&nbsp:&nbsp:　　“为了雪漫！”

    &nbsp:&nbsp:&nbsp:&nbsp:　　“让我们杀了它！”

    &nbsp:&nbsp:&nbsp:&nbsp:　　守卫和征兆兵们都发出了雄厚的呐喊，两百多人用兵器敲打盾牌的声音甚至盖过了雨水和雷声。

    &nbsp:&nbsp:&nbsp:&nbsp:　　“很好，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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