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永恒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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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嗒嗒嗒……

    &nbsp:&nbsp:&nbsp:&nbsp:　　化不开的漆黑中，没有灯光，也没有同伴，猩红双瞳散发着幽光，呼吸有些急促，空气冰冷的令人窒息，莫皓月伸出右手，探进小腰包中清点装备。

    &nbsp:&nbsp:&nbsp:&nbsp:　　“精铁刺三根，螺旋镖七把，还有十多张元气炸弹，对了，这个。”

    &nbsp:&nbsp:&nbsp:&nbsp:　　停下手中动作，莫皓月从怀中掏出若水花，碧蓝花瓣早已干枯若纸张，纹路上白光跳动。

    &nbsp:&nbsp:&nbsp:&nbsp:　　“一定要活着回去！”无影说这句话时抓住了莫皓月的手，滴血的食指紧紧按着若水花。

    &nbsp:&nbsp:&nbsp:&nbsp:　　“我知道了，无影？不，是凌云吧，已经不重要了。”莫皓月若有所思，右手紧紧握着干瘪的花朵。

    &nbsp:&nbsp:&nbsp:&nbsp:　　六层的楼梯似乎特别长，莫皓月却不着急，对敌最忌感情用事，何况对手还是灵境巅峰的存在，虽然损耗了几乎全部的精神力，但仍然有可能杀死自己。

    &nbsp:&nbsp:&nbsp:&nbsp:　　嗒嗒，嗒嗒。

    &nbsp:&nbsp:&nbsp:&nbsp:　　脚步声停止，莫皓月定睛一看，前方是宽阔而阴森的小厅，通道两侧坐落着六座雕像，三根铁链连接着雕像和旁边的石台。

    &nbsp:&nbsp:&nbsp:&nbsp:　　哗！

    &nbsp:&nbsp:&nbsp:&nbsp:　　两侧亮起昏黄火光，六个火把忽而燃起，莫皓月抬头看了看小厅门上的第七个火把，那个火把散发着耀眼白光。

    &nbsp:&nbsp:&nbsp:&nbsp:　　“这是？”莫皓月边走边打量两侧的六座雕像，脑海中浮现一段熟悉的神话传说。

    &nbsp:&nbsp:&nbsp:&nbsp:　　雕像由神秘金属整体锻造而成，淡蓝色表皮脱落了大半，六个雕像模样不一，只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蓝色双瞳。

    &nbsp:&nbsp:&nbsp:&nbsp:　　右侧第一个雕像是具完美无瑕的人类躯体，深蓝肌肤光滑，全身赤裸，糅合了男子的阳刚和女子的柔美，下身没有特征。

    &nbsp:&nbsp:&nbsp:&nbsp:　　对应的雕像是一个俊美魁梧的男子，背后悬着两把长剑：右侧第二个雕像是个人头蛇身的怪物，身旁簇拥着数百种野兽；第三个雕像是个獠牙青面的恶鬼。

    &nbsp:&nbsp:&nbsp:&nbsp:　　“天道，人间道，畜生道，恶鬼道，剩下的就是阿修罗道和地狱道。”莫皓月默念出这些雕像的名字，偏首看向左侧的两个雕像。

    &nbsp:&nbsp:&nbsp:&nbsp:　　左边第二个雕像是个薄纱少女，天使脸庞，魔鬼身材，身周浮现奇异幻象，一个个不存在的物体从虚空中钻出。

    &nbsp:&nbsp:&nbsp:&nbsp:　　最后一个雕像是个三头六臂的机械怪物，身躯上每一处都装着强弓和暗器，关节处束着血红丝线。

    &nbsp:&nbsp:&nbsp:&nbsp:　　六道轮回！一个元国古神话传说，据说是轮回仙人以永恒之眼创造的另一个异度世界，也被称为仙界，传说元国的始降之区就是仙界碎片之一。

    &nbsp:&nbsp:&nbsp:&nbsp:　　伴随着火把的亮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莫皓月心一沉，走到最近的石台边。

    &nbsp:&nbsp:&nbsp:&nbsp:　　咕咚！

    &nbsp:&nbsp:&nbsp:&nbsp:　　走近时，莫皓月发现所谓的石台是一个黑岩池，池中的液体鲜红而浓稠，时而鼓起数个气泡。

    &nbsp:&nbsp:&nbsp:&nbsp:　　哗啦。

    &nbsp:&nbsp:&nbsp:&nbsp:　　血池忽而沸腾，一张五官肥大的脸庞浮现水面，腥臭味扑面而来，莫皓月急忙转过身去，对着地面干呕。

    &nbsp:&nbsp:&nbsp:&nbsp:　　“这就是离火国的俘虏吧？”莫皓月方才瞥了一眼，血池中人佩戴着一星徽章，说明此人生前是名下士。

    &nbsp:&nbsp:&nbsp:&nbsp:　　掏出一颗药丸吞下，莫皓月压制住呕吐的恶心感，掠过雕像径直走进大厅内。

    &nbsp:&nbsp:&nbsp:&nbsp:　　哗啦啦！

    &nbsp:&nbsp:&nbsp:&nbsp:　　火光亮起，莫皓月抓出两把螺旋镖，猛地往前方一掷，身影在原地消失。

    &nbsp:&nbsp:&nbsp:&nbsp:　　砰！

    &nbsp:&nbsp:&nbsp:&nbsp:　　前方的黑影随手一抬，螺旋镖倒转激射而回，石椅两侧的雕像轰然炸裂，碎石飞舞间劲风四起。

    &nbsp:&nbsp:&nbsp:&nbsp:　　呜呜呜……

    &nbsp:&nbsp:&nbsp:&nbsp:　　莫皓月出现在右侧某座雕像后，房屋大小的少女躯体挡住劲风和飞石，赫然是放大版的阿修罗道雕刻。

    &nbsp:&nbsp:&nbsp:&nbsp:　　“咳咳！真够小心的，也挺会算计的。”

    &nbsp:&nbsp:&nbsp:&nbsp:　　劲风散去，石椅上的身影忽而咳嗽起来，魁梧身躯佝偻成大虾，面具下的双眼空洞无物。

    &nbsp:&nbsp:&nbsp:&nbsp:　　“二十米，你的精神力现在能覆盖的范围就这么宽，方才操纵数十头化境傀儡和两个灵境傀儡几乎耗费了你全部的精神力。”

    &nbsp:&nbsp:&nbsp:&nbsp:　　从雕刻后走出，莫皓月话语一转，冷笑道：“而我的精神力能覆盖百米的领域，还有八成的元气，你必输无疑！”

    &nbsp:&nbsp:&nbsp:&nbsp:　　听到近乎裁决的分析，面具男很平静的问道：“在黑暗中散发不详血光的眼睛，你就是血月家族的传人吧，难怪能用精神幻术误导我两次，能问一下你的幻之始印是什么吗？”

    &nbsp:&nbsp:&nbsp:&nbsp:　　幻之始印，是精神幻术的核心，是施术者对幻术的根本理解，也是构建幻术世界的基石，没有形式的限制，有可能是一个手势动作，也有可能只是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　　“白痴！还想拖延时间？”莫皓月完全不理会面具男，掏出长刺狠狠地扎下。

    &nbsp:&nbsp:&nbsp:&nbsp:　　噗嗤！

    &nbsp:&nbsp:&nbsp:&nbsp:　　长刺穿透护手插进黑石中，面具男的双手被钉在石椅扶手上，但他只是闷哼一声。

    &nbsp:&nbsp:&nbsp:&nbsp:　　“她在哪里？！”莫皓月摇动手中长刺，猩红双瞳几乎滴出血水，体内血液如溃堤长河般翻涌。

    &nbsp:&nbsp:&nbsp:&nbsp:　　“她是谁？又是哪个她？”面具男一脸平静的反问道，无神的双眼中露出一丝嘲讽和好奇。

    &nbsp:&nbsp:&nbsp:&nbsp:　　“身上带着巧克力的小女孩！”莫皓月低声咆哮道，掏出腰间短剑，对着面具男的要害就是一捅。

    &nbsp:&nbsp:&nbsp:&nbsp:　　噗嗤！

    &nbsp:&nbsp:&nbsp:&nbsp:　　特种铠甲脆如薄纸，雪白锋刃径直穿透面具男的胸膛，伤口处血如泉涌，鲜血瞬间流到莫皓月的脚下。

    &nbsp:&nbsp:&nbsp:&nbsp:　　“说！”莫皓月暴喝一声，手中短剑沿着心脉血管划动，几颗黑沙从剑刃上掉落，血被染成黑色。

    &nbsp:&nbsp:&nbsp:&nbsp:　　“那里。”面具男抬手指向某座雕像的后面，嘲讽道：“她不过是个虚无的存在，为了虚无的国家大义，小女孩任人糟蹋，被我抓来后就变成了一个伤亡数字，而那些享受过这具肉体的人反而会否认她的存在。”

    &nbsp:&nbsp:&nbsp:&nbsp:　　莫皓月不理会面具男的自言自语，径直走到地狱道雕像的后面，暗黄火光照亮了黑暗，莫皓月顿时僵在原地。

    &nbsp:&nbsp:&nbsp:&nbsp:　　半人高的石台两侧摆着数十个担架，一具具尸体躺在上面，担架两侧堆落着金属零件和铁橡木，肢体碎块整齐的摆放在白布上。

    &nbsp:&nbsp:&nbsp:&nbsp:　　咕咚！咕咚！

    &nbsp:&nbsp:&nbsp:&nbsp:　　液体沸腾声细微而清晰可闻，担架前方有一口小池，白雾从池口喷涌而出，莫皓月没有去看，因为真相就在眼前。

    &nbsp:&nbsp:&nbsp:&nbsp: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躺在担架上，没有衣物遮盖的躯体白皙滑腻，体表泛着一层淡黄透明物质，腹部被切开，脏器被掏空，里面放着一颗类虚丹。

    &nbsp:&nbsp:&nbsp:&nbsp:　　“用药物让她自然睡去，挑骨削肉，然后放入合金骨骼；从那个部位开始，一点点的剥下完整的人皮，嗯，最后均匀涂上一层天珠大蜂蜜蜡，这可是个好东西，能让强化傀儡的肉体，永恒的艺术诞生！哈哈哈！”

    &nbsp:&nbsp:&nbsp:&nbsp:　　池中液体在沸腾，面具男解说着人体傀儡的制造过程，目光炙热无比，仿佛一个厨师在说着自己的拿手菜，说到最后不禁放声大笑。

    &nbsp:&nbsp:&nbsp:&nbsp:　　“那个是她吗？”莫皓月缓过神来，一步作三步的跑到石台边，心脏几乎跳出胸膛。

    &nbsp:&nbsp:&nbsp:&nbsp:　　几滴焦黑液体落在石台旁边，张秋水衣不遮体的躺在石台上，脸色虽憔悴，身子骨却仍然硬朗。

    &nbsp:&nbsp:&nbsp:&nbsp:　　“我来救你了。”莫皓月急忙抓住她的双手，目光看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手中传来的温暖让那个身影渐渐实化。

    &nbsp:&nbsp:&nbsp:&nbsp:　　砰！

    &nbsp:&nbsp:&nbsp:&nbsp:　　石椅炸裂，碎石穿空，面具男暴喝一声，身影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莫皓月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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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砰！

    &nbsp:&nbsp:&nbsp:&nbsp:　　莫皓月只觉眼前一黑，身体被千斤巨石砸在墙上，脖子被面具男的大手掐住。

    &nbsp:&nbsp:&nbsp:&nbsp:　　“呼！该怎么处理你呢？”面具男长舒一口气，气息平稳，哪里是刚才那幅半死不活的衰样。

    &nbsp:&nbsp:&nbsp:&nbsp:　　炙热目光死死盯着那双猩红血瞳，面具男沉声道：“杀了你会引来天玄国的疯狂报复，只有把你交给万法国的那位，我也能看到终极的艺术！”

    &nbsp:&nbsp:&nbsp:&nbsp:　　“为什么要把这些学生做人体傀儡？”莫皓月只觉眼前金星直冒，挣扎的问出一句。

    &nbsp:&nbsp:&nbsp:&nbsp:　　“为什么？”面具男先是一愣，而后大笑道：“哈哈哈！这是个虚幻的世界，真实的美稍纵即逝，我要把他们做成永恒的艺术品。”

    &nbsp:&nbsp:&nbsp:&nbsp:　　“哈哈哈！”莫皓月忽而大笑。

    &nbsp:&nbsp:&nbsp:&nbsp:　　笑声响彻大厅，面具男听得汗毛炸起，强作镇定：“你已经死路一条了，还笑得出来？”

    &nbsp:&nbsp:&nbsp:&nbsp:　　“既然你说这个世界是虚幻的，那么眼前的我是真实的吗？”莫皓月反讽道，嘴角流出一丝蓝色血液。

    &nbsp:&nbsp:&nbsp:&nbsp:　　“不可能！”面具男瞳孔一缩，张开的嘴巴再也没有合拢上，一道白色强光洞穿了他的心脏。

    &nbsp:&nbsp:&nbsp:&nbsp:　　砰！

    &nbsp:&nbsp:&nbsp:&nbsp:　　莫皓月跪倒在地，左手捂住双眼，右手捏着一朵干瘪的碧蓝花朵，花瓣化成白色强光击穿面具男的心脏。

    &nbsp:&nbsp:&nbsp:&nbsp:　　墙壁消失不见，面具男倒在石椅上，而莫皓月也倒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虚幻。

    &nbsp:&nbsp:&nbsp:&nbsp:　　“多谢了，无影。”望着渐渐消散的花瓣，莫皓月对着空气道谢，双眼不停地涌出温热液体。

    &nbsp:&nbsp:&nbsp:&nbsp:　　原来，无影在临死前将体内最后的雷元气灌进若水花中，配合莫皓月的精神幻术秒杀面具男。

    &nbsp:&nbsp:&nbsp:&nbsp:　　嘀嗒！嘀嗒！嘀嗒！

    &nbsp:&nbsp:&nbsp:&nbsp:　　忽而，几滴冰冷而黏滑的液体掉落在莫皓月额头上，一股浓郁的香甜味钻进鼻中。

    &nbsp:&nbsp:&nbsp:&nbsp:　　“恰克力？是张秋水？”莫皓月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能救出她，惊的是恰克力汁为何从天花板上掉下。

    &nbsp:&nbsp:&nbsp:&nbsp:　　奈何双眼使用过度，莫皓月只能耐心等待，使用那个幻术对身心伤害大，迫不得已之下才能施展。

    &nbsp:&nbsp:&nbsp:&nbsp:　　一丝光亮挑开眼眸，莫皓月抬头看向天花板，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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