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云聚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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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大漠漫无边际，烈日当空，放眼望去，沙海闪烁着耀眼强光，莫皓月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nbsp:&nbsp:&nbsp:&nbsp:　　睁开，股股热浪扭曲了视线，莫皓月长吸一口气，空气如火浪般，咽喉中冒出一丝青烟。

    &nbsp:&nbsp:&nbsp:&nbsp:　　“如幻如真，这才是镜花水月。”莫皓月知道自己在梦中，只是这梦比现实还真实，五感被人完全操控。

    &nbsp:&nbsp:&nbsp:&nbsp:　　眼前这片沙漠是传说中的阿古斯拉古沙漠，位于大陆西南部的灵国境内，在灵国古语中，阿古斯拉有地狱的含义。

    &nbsp:&nbsp:&nbsp:&nbsp:　　莫皓月之所以能认出梦中景色，是因为瑶国拍摄了许多关于灵国古迹的纪录片，作为纪录片爱好者的他自然熟记在心。

    &nbsp:&nbsp:&nbsp:&nbsp:　　越过数座沙丘，微风扑面而来，莫皓月精神一振，嗅到了一股咸湿味，说明前方有水源。

    &nbsp:&nbsp:&nbsp:&nbsp:　　他加快了脚步，在身后留下一连串脚印，道：“永恒之王的原始雕像就在这里，不知道能否看到，难道金蛇和永恒之王有关系？”

    &nbsp:&nbsp:&nbsp:&nbsp:　　他前一刻还在地下室内吸纳最后的瞳力本源，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梦境中，他已经在梦中走了数天，却仍然无法清醒。

    &nbsp:&nbsp:&nbsp:&nbsp:　　翻过一座又一座的沙丘，看到的还是无尽沙海，莫皓月不禁有些气馁，祖先手札中并没有记载这种状况，破解之法更是无从谈起。

    &nbsp:&nbsp:&nbsp:&nbsp:　　这时，阵阵细微的话语声从左边传来，莫皓月心中一喜，不慌不忙的爬上沙丘的背面，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

    &nbsp:&nbsp:&nbsp:&nbsp:　　地平线上出现五个身影，为首的人身着黑金相间的连帽长袍，面庞被帽子遮住，只露出修长双手，肌肤十分白皙。

    &nbsp:&nbsp:&nbsp:&nbsp:　　四位青年骑马跟在“他”的身后，皆身着青铜铠甲，样式古朴而大气，他们正在小声的交谈。

    &nbsp:&nbsp:&nbsp:&nbsp:　　谈话声十分清晰，但莫皓月如闻鸟语，只好耐心的跟在他们身后，为了不引起注意，莫皓月落后了五六公里。

    &nbsp:&nbsp:&nbsp:&nbsp:　　不知走了多久，烈日已经西移，骑士团没有露出一丝疲惫，让莫皓月怀疑这些人还是不是人类。

    &nbsp:&nbsp:&nbsp:&nbsp:　　“王！王！王！”

    &nbsp:&nbsp:&nbsp:&nbsp:　　前方突然袭来一阵震天呼喊，大漠为之震动，金黄沙漠如水般沸腾，突如其来的呐喊声吓了莫皓月一跳，他急忙往前奔去。

    &nbsp:&nbsp:&nbsp:&nbsp:　　前方躺着一座数百米高的沙丘，那五人不知何时站到了山丘的顶峰，为首者展开双臂，手掌斜向前。

    &nbsp:&nbsp:&nbsp:&nbsp:　　啪！

    &nbsp:&nbsp:&nbsp:&nbsp:　　脚上一时无力，莫皓月直直摔倒在沙丘的脊边，吃了一嘴干沙，旁边突起的部分挡住了视线，五人没有看到正干呕的某人。

    &nbsp:&nbsp:&nbsp:&nbsp:　　“好渴啊！这勾日的梦境。”莫皓月再也无法保持风度翩翩的形象，嘴中骂骂咧咧，向下看去，身形僵在原地。

    &nbsp:&nbsp:&nbsp:&nbsp:　　金色沙海漫无边际，无数颗人头在晃动，有戴防沙帽的，但更多的是光秃秃的，人们跪伏在地，对着“他”顶礼膜拜，口中大喊“王”。

    &nbsp:&nbsp:&nbsp:&nbsp:　　嗡……

    &nbsp:&nbsp:&nbsp:&nbsp:　　巨物飞行声撕裂云层，一片阴影快速掠过莫皓月，炙热日光又在身上，他抬头望上看，下巴差点掉地上。

    &nbsp:&nbsp:&nbsp:&nbsp:　　四五块淡黄巨石漂浮在空中，每块巨石有数十丈大，旁边悬浮着无数块小石砖，石砖一样大，都有房屋大小。

    &nbsp:&nbsp:&nbsp:&nbsp:　　只见“他”手一挥，无数小石砖迅速的聚成一团，不过三五个呼吸，一个数十丈大小的石锥浮在空中。

    &nbsp:&nbsp:&nbsp:&nbsp:　　砰！砰！砰！

    &nbsp:&nbsp:&nbsp:&nbsp:　　巨石块接二连三的落下，剩下的小石砖同时凝聚成新巨石块，在“他”抬手之间，一座高达数百丈的金字塔落地而成。

    &nbsp:&nbsp:&nbsp:&nbsp:　　“这是？神……的力量？”莫皓月用手合拢下巴，说话都不利索了，额头上冷汗直流。

    &nbsp:&nbsp:&nbsp:&nbsp:　　举手投足之间完成神迹，“他”只是长舒一口气，露出面部的一角，五官精致，绝美脸庞显得十分中性。

    &nbsp:&nbsp:&nbsp:&nbsp:　　“他们建造的一切都将毁灭！在世界的废墟上，我们将建立一个更好的国度！”

    &nbsp:&nbsp:&nbsp:&nbsp:　　身下的沙海沸腾，膜拜的人们瞬间化作尘土，神秘光辉掠过金字塔，庞然大物顷刻间灰飞烟灭。

    &nbsp:&nbsp:&nbsp:&nbsp:　　莫皓月抬头一看，那五人已经从原地消失，万物折服，然黄沙莽莽，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nbsp:&nbsp:&nbsp:&nbsp:　　砰！

    &nbsp:&nbsp:&nbsp:&nbsp:　　一阵阴风从身后吹过，莫皓月只觉身一沉，冰冷地面贴着脸部，原来他还趴在地下室的地面上。

    &nbsp:&nbsp:&nbsp:&nbsp:　　长时间贴地，莫皓月只觉手足发寒，起身整理好衣服，发现本源地不复存在。

    &nbsp:&nbsp:&nbsp:&nbsp:　　黑暗隐去，池子干枯，露出深蓝色底部，一颗血瞳刻满了池底，祭坛摔成七八块。

    &nbsp:&nbsp:&nbsp:&nbsp:　　瞳力本源是幻月家族的根本，一旦消失殆尽，家族传承也将消逝，只是，莫皓月没有多么舍不得。

    &nbsp:&nbsp:&nbsp:&nbsp:　　莫皓月摇头苦笑，毅然决然的锁死了地下室，踏出门的那一刻，幻月家族在慢慢消逝。

    &nbsp:&nbsp:&nbsp:&nbsp:　　换了身武服，莫皓月赶到了后院，此时正有两位佳人在那里静坐，为的是等他前来。

    &nbsp:&nbsp:&nbsp:&nbsp:　　见到他前来，沈梦抢先问道：“怎么要这么久？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nbsp:&nbsp:&nbsp:&nbsp:　　话语中充满了关怀，莫皓月摸了摸脖子，笑道：“发生了点意外，不过我已经吸收了所有本源，只要不用眼过度，应该不会再被瞳力控制了。”

    &nbsp:&nbsp:&nbsp:&nbsp:　　“还要进行练习吗？”楚函秋有些担心，上次瞳力反噬的教训还历历在目，身体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恢复，连考核也是靠关系弄好的。

    &nbsp:&nbsp:&nbsp:&nbsp:　　“当然。”莫皓月有些迫不及待，双手紧握成拳，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nbsp:&nbsp:&nbsp:&nbsp:　　见他如此坚持，沈梦退到一旁，今天她穿着月白武服，青丝扎成马尾辫，显得英姿飒爽。

    &nbsp:&nbsp:&nbsp:&nbsp:　　“那我就不客气了。”楚函秋跃到一旁，眼中流露出渴求的神色，素手紧握，发出声声脆响。

    &nbsp:&nbsp:&nbsp:&nbsp:　　砰！

    &nbsp:&nbsp:&nbsp:&nbsp:　　一声脆响，莫皓月率先发起攻击，身形从原地消失，下一刻出现沈梦身胖，猛地挥出一拳。

    &nbsp:&nbsp:&nbsp:&nbsp:　　啪！

    &nbsp:&nbsp:&nbsp:&nbsp:　　沈梦大吃一惊，挥拳迎击，拳影如风吹的衣角飞舞，两拳相撞，一股巨力涌入手臂。

    &nbsp:&nbsp:&nbsp:&nbsp:　　身形暴退，手臂传来一阵剧痛，五指背部已经红肿，沈梦退到楚函秋的身后。

    &nbsp:&nbsp:&nbsp:&nbsp:　　“飞冰刺！”

    &nbsp:&nbsp:&nbsp:&nbsp:　　楚函秋轻喝一声，素手轻抬，数十道冰凌暴射而出，冬日照耀下，冰凌寒光闪闪，瞬间逼至莫皓月的身前。

    &nbsp:&nbsp:&nbsp:&nbsp:　　足尖一点，莫皓月抬手放出几个小火球，寒冰刺融落掉地，一招下来，三人打成平手。

    &nbsp:&nbsp:&nbsp:&nbsp:　　哗！莫皓月只觉眼前黑影闪动，脚下地面钻出一条土龙，锋利长爪斜划向莫皓月的心脏。

    &nbsp:&nbsp:&nbsp:&nbsp:　　“隔了五十米还能精准攻击，不错的瞳力”莫皓月足尖一点，身形一阵扭动，堪堪避开了利爪。

    &nbsp:&nbsp:&nbsp:&nbsp:　　唰！一阵阴风吹过，沈梦突然出现在莫皓月的身后，双拳浮现狰狞的蓝狮头，只见她猛挥双拳，狮头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

    &nbsp:&nbsp:&nbsp:&nbsp:　　莫皓月瞳孔一缩，欲转身反击，破空声响起，数枚梅花镖瞬斩至身前，镖头上包裹着四道风刃，竟然是风元术和武器叠加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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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来的好！”明明已经身处险境，莫皓月不惊反笑，睁开血瞳，一切攻击放慢了数倍，他伸出右手食中指径直插进高速旋转的风刃梅花镖中心，一股巨力透过手骨震撼着心脏。

    &nbsp:&nbsp:&nbsp:&nbsp:　　咔嚓！

    &nbsp:&nbsp:&nbsp:&nbsp:　　手指一挑，第一枚风刃梅花镖往身后斩去，狮子头和风刃撞在一起，沈梦连退数十步。

    &nbsp:&nbsp:&nbsp:&nbsp:　　莫皓月再挑起两枚梅花镖，双手一抖，第二波攻势瞬间瓦解。

    &nbsp:&nbsp:&nbsp:&nbsp:　　嗡！

    &nbsp:&nbsp:&nbsp:&nbsp:　　梅花镖插入泥土中，楚函秋张嘴一吐，波浪状音波轰向莫皓月，沿途碎石被瞬间轰成粉末。

    &nbsp:&nbsp:&nbsp:&nbsp:　　“她也是新人类吧？原来我并不是孤独的一个人。”莫皓月身躯一阵轻扭，武服被震碎一角，音波擦肩而过。

    &nbsp:&nbsp:&nbsp:&nbsp:　　两招下来，莫皓月没讨得任何便宜，而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沈梦能快速移动和拥有巨力，楚函秋能操纵音波。

    &nbsp:&nbsp:&nbsp:&nbsp:　　“可以了。”莫皓月连忙打住，体内元气所剩无几，他对楚函秋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马回房间。

    &nbsp:&nbsp:&nbsp:&nbsp:　　走到旁边休息，沈梦白了他一眼，故作恶狠狠地说道：“你想干嘛？是不是想说明天要走，今晚请我吃饭？”

    &nbsp:&nbsp:&nbsp:&nbsp:　　莫皓月心事重重，在她面前无法伪装下去，道：“不了，下午就走。”

    &nbsp:&nbsp:&nbsp:&nbsp:　　听到这句话，沈梦放下水杯，目中有些不舍，问道：“什么？这么快？不请我做些什么？”

    &nbsp:&nbsp:&nbsp:&nbsp:　　女人可谓是最聪明的物种，尽管莫皓月隐瞒了和李茹鬼混的事，但还是被沈梦用直觉感觉到了，故而说出陪莫皓月的话。

    &nbsp:&nbsp:&nbsp:&nbsp:　　莫皓月有些尴尬，身子往沈梦凑了凑，伸手握住小蛮腰，笑道：“我哪有那么色？临走前和你说下路线，要是哪天我彻底失去联系，记得替我收尸。”

    &nbsp:&nbsp:&nbsp:&nbsp:　　火热大手在敏感部位细细抚摸，沈梦不由得脸红耳赤，急忙偏到一边，嗔道：“一边说自己是君子，一边尽做这些事，不要每次都拿瞳力反噬当借口。”

    &nbsp:&nbsp:&nbsp:&nbsp:　　“哈哈。”莫皓月也不恼，将地图摆在桌上，伸手指道：“从离火出发，经冥水国边界后沿天珠山一直走，到五月花之国休息一段时间……”

    &nbsp:&nbsp:&nbsp:&nbsp:　　骄阳西移，莫皓月不停地说，而沈梦静静的听，美目中波光流转，待他说完计划后，她说道：“小心点，照顾好自己，到天玄后告诉我，有时间就来找你。”

    &nbsp:&nbsp:&nbsp:&nbsp:　　四目相对，佳人眼中柔情似水，莫皓月将她搂入怀中，没有言语，怀中娇躯软若无骨，阵阵幽香扑鼻而来，体内升起一阵莫名燥热，大手就要动作。

    &nbsp:&nbsp:&nbsp:&nbsp:　　“不要把这种感觉夺走，下次相见时再说这事，好吗？”沈梦幽幽的说道。

    &nbsp:&nbsp:&nbsp:&nbsp:　　就这样，莫皓月和沈梦紧紧依偎在一起，沐浴在血色夕阳中。

    &nbsp:&nbsp:&nbsp:&nbsp:　　……

    &nbsp:&nbsp:&nbsp:&nbsp:　　离火城火车站，莫皓月站在某条铁轨旁久久未动，身着两层厚衣，披着一件深色披风，左腰系了一个浅黄小包，后腰悬着一把直剑。

    &nbsp:&nbsp:&nbsp:&nbsp:　　莫皓月离去之前和身边人道了别，而后匆匆来到了火车站，今天还有点时间，他想趁机走出离火城。

    &nbsp:&nbsp:&nbsp:&nbsp:　　残阳如血，数条乌黑的铁轨卧在沙石地上，从身旁掠过延伸向不同的远方，如那天上的云朵般。

    &nbsp:&nbsp:&nbsp:&nbsp:　　不舍？莫皓月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想起了一句话：“你看那天上的云儿，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莫不如斯，又有什么可值得伤心？”

    &nbsp:&nbsp:&nbsp:&nbsp:　　“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什么可想的。”莫皓月摇摇头，迈开第一步，沿着某条铁轨走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　　砰嗒！砰嗒！嗡！

    &nbsp:&nbsp:&nbsp:&nbsp:　　火车轰鸣声响彻原野，一条钢铁长龙咆哮着奔向远方，狂风吹起莫皓月的披风，他抬头一看，乘客车厢后接着几个货物车厢。

    &nbsp:&nbsp:&nbsp:&nbsp:　　某个露天车厢上放着一块雕像，外面盖着一块防雨布，正是莫皓月送人的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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