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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桑阳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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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琴为苏琬清愤愤不平,正要冲青瑶怒喝时,苏琬清一把拉住了她,“不必理会她!”

    “娘娘!”

    苏琬清并非是委曲求全之人,只因青瑶作孽太多,迟早会遭到报应。至于昨夜她的恩宠,大概是耍了心计才得到,否则以宇文彻的睿智,怎会临幸宫女?

    但宇文彻还是怕她曲解,处理完政事就巴巴地赶了过来,瞧见女人只着轻纱薄衫站在廊下凝视纷纷叶落的梨树时,他只怨她如此不会照顾自己。

    “都什么时节了,还穿的这样单薄,你若病了,可是想去乾清宫养病?”

    皇帝略带斥责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苏琬清蓦然转身过来,他已经从蕊红手中取过披风裹在了她身上,又不由分说地将其打横抱起她来,朝寝殿内走去。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现在已是深秋,莫非糊涂了不成?”他轻点小巧的鼻尖,将她抱在腿上,大白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格外亲昵。

    苏琬清顺势攀上他的腰,“若近来朝政繁忙,皇上大可不必再如从前经常来看臣妾。”

    宇文彻哭笑不得,似乎品砸出一丝不受待见的意味,“怎么,还想赶朕走?”

    苏琬清对画琴抛了个眼色,画琴心领神会,带着一众宫人悄声退下,她才道,“臣妾都知道中秋节宴上琅琊王的强势了,如今元氏已入静庭,您还是操心一下承业的抚养问题吧。”

    “你定要与朕谈论这些吗?”皇帝佯装有些不悦,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不怪朕将你关进颐和轩了?”

    苏琬清别开脸,“皇上定要与臣妾讨论这些吗?”

    皇帝知她是在娇嗔,便不担心佳人还对自己有怨怼了,顺势将她压倒在条炕上,邪魅地凑过去,与她的面孔只差分毫,“不讨论这些,咱们讨论些有趣的。”

    苏琬清想到昨夜他刚碰了别的女人,没来由一阵恶心,双手推拒在他胸前,“今…今日不可以,我…我有些不适。”

    皇帝只叹这女人不解风情,翻了个身在她身侧躺下,然而双手依旧不安分。

    苏琬清猜的不错,从中秋节宴的伤痛中走出来,皇帝便不得不面对承业的抚养问题。若承业如健康男孩一样,慕容茵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承业先天心律不齐,她将孩子抚育于膝下也是枉然。加之,太医会诊后,向皇帝提了意见,皇长子最好是养于如皇庄等僻静之所,自然无人愿意去抚养这个孩子。

    耽搁了数日,终于有一嫔御站了出来,是个位分极低的更衣,宇文彻压根不记得后宫中还有这么号人。但那位更衣愿意携皇长子去京郊的皇庄,皇帝甚为欣慰,晋其位分至嫔,令贤妃准备好一应体己,择日便遣送出宫。

    “如此一来,咱们皇上唯一的皇子出宫了,人心都在浮乱。琬儿,皇上势必要重幸六宫。”若兰直言道。

    苏琬清何尝不知,然而画琴与德远联系楚修泽之后,只道楚修泽已在策划回南楚,明年琅琊王作乱之时便是她脱身之时,意在暗示她,自己应当与皇帝有个了断了。

    若兰又道,“其实这回我挺想携小皇子出宫的,反正呆在这宫禁之中再无恩宠可言。但一考虑到今后你便要孤身一人,实在不忍…”

    “若兰姐姐如何说这样的话,既然他要重幸六宫,未尝没考虑过姐姐。”

    她嘟着唇,酸意满满的样子甚是可爱,于若兰不禁失笑,“醋坛子,皇上满心里都是你,我们这些人,入不了他的眼。就拿咱们后院那位说,整日打扮的花里胡哨在巷道里闲庭散步,皇上御驾来往不断,也没见再招她侍寝。”

    苏琬清知道她指的是青瑶,随手掖了掖耳边的碎发,拿眼角瞥画琴道,“她还是这般的不安分吗?”

    “岂止如此,蕊红发现她私下里与淑妃还有密切的交往。”

    “淑妃…”苏琬清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她倒是浑然不觉,依旧在打自己的那些算盘。”

    蕊红道,“奴婢跟着瑶美人,发现她夜里与淑妃会面时,似有冲突,仿佛是谈什么事情最后没有谈拢。”

    “琬儿,只怕青瑶上位,其中有淑妃的助力。否则,以她那日背弃主子,是万万入不了乾清宫当值的。”

    苏琬清会心一笑,拉着若兰的手道,“姐姐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只是咱们这位瑶美人得一夜恩宠还不满足,宵想太多,这才又频频与淑妃联系。”

    若兰见她明眸善睐,气质如兰桂般脱俗,岂是青瑶等辈可攀比的,“那琬儿应该想到如何应对淑妃了,青瑶便是一个突破口。”

    “我知道。”她幽幽盯着窗外摇曳的石榴树而看,这棵树植下已有一载多,今年结果时却只有寥寥几个青色的小石榴,那时宇文彻还安慰她,石榴树苗尚在幼期,再等个一年半载,它必然会结满彤红的石榴。

    可苏琬清知道,终究是她孕育不了他的子嗣。

    在他恩泽六宫之前,特意第一个翻了她的牌子,那夜又是不肯停歇地索取掠夺。她知道,他有歉疚感,甚至在她“熟睡”时,在她耳边吟道,“朕下辈子定要与你双宿双飞,宁为贫农,再不恋皇权王位。”

    宫禁中渐渐平静下来,皇帝不再专宠,轮流翻牌子,似乎显得公平了些,仿佛这才是一个宫廷才应该有的样子。

    苏琬清隐约听了些前朝的事,柔然犯境,甘凉总督宋康奋力杀敌,捍卫边境,立了汗马功劳,是以一时之间,惠婕妤宋心彤风头盛起来。而后宫里,锦妃依旧马不停蹄地寻找当年为周太后接生的嬷嬷,慕容贵妃亦是百般立威,仿佛自己已是女主人。

    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一个月,秋之阑珊,冬之将近。御花园内已是一片萧瑟,光秃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颤,层层冬霜覆盖在鹅卵石路上,稍有不慎便是打滑。

    这一日,苏琬清正悠闲地给宫人煮枫露茶喝,平静的生活终是被打破了。

    荣宁进到殿内,再三端详她的脸色,终是答道,“长春宫静才人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