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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找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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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勇回屋穿上鞋就要去苏小北家,衣襟被魏玉兰一把给拽住,“别去!”

    “说啥话呢?我能不去?我要是聋了就不去,这不没聋呢吗?”说实话,郭勇才不想去呢,一看见这老太太就头皮发麻,不去也不行,万三爷今天也在家呢,人可是乡长,虽然是代理乡长,也比他官大一级。

    “老韩婆子啥样人你知道,离她远点。”

    “去去去,一个妇道人家眼皮子浅,还不是你家的破亲戚,跑咱村丢人现眼,什么玩意儿!”郭勇心烦的骂道,回身从柜子里摸出一盒香烟,揣进兜里往外走。

    “死鬼,是我让她来的?”魏玉兰被骂,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的堂姐咋嫁给这样的家庭,老婆婆,小姑子没一个省心的,对象一天窝窝囊囊,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了有个好皮相啥事不顶。

    “妈,小北真会说话了?”饭桌边上喝着疙瘩汤的郭玲玲好奇的问道。

    “会说了,玲子,你弟呢?这臭小子又跑哪玩去了?都晌午不回家吃饭,你去找找他,那疙瘩汤留点给他。”魏玉兰夺过郭玲玲手里的饭碗,小丫头气哼哼的下地穿鞋,“你们就偏心眼吧,整天就知道宝贝儿子,他要饿了自己不会回来吃?”

    嘴里叨叨咕咕的骂着,郭玲玲临出门又抓起刚烙好的大饼子,白了她妈一眼出门,拐了个弯去苏小北家门口站着看热闹。

    韩梅香杀猪般的嚎叫成功引来左右邻居。

    “哎呀这个小贱蹄子要杀人了,我不活了,这么大岁数还让一个小丫头给打了,还有啥脸面活着,你这挨千刀该死的小哑巴,咋不掉河里淹死啊!”

    韩梅香爬起来朝于月梅扑过来,老太婆膘肥体壮,苏小北和她妈加一块体重都没她重。她担心于月梅的胳膊受到二次伤害,捂着自己肚皮上的伤口护在她妈的身后,韩梅香可算抓住她俩,大拳头像是在砸核桃一样捶在苏小北的后背上。

    于月梅哭,苏小北也跟着哭。老韩婆子骂她克父克母又克夫,天生的扫把星,早晚得克死家里俩孩子。苏小北哭是因为被老太婆打的要疼死了,说好的救兵呢?

    “住手!老韩婆子你是不是人?小北和月梅身上还有伤,你想打死她们啊!”急匆匆进来的万三爷一把拉开韩梅香,这死老婆子一看有人过来,就劲儿往地上一躺开始打滚狼嚎,“哎呀打人了,万老头打人了,我不活了,不活了!”

    万三爷气的头上青筋爆出,刘二愣现在还关在县武装部里,这混账东西竟然在里面打伤看守的要逃跑,现在不但是邻里纠纷,都上升的刑事案件,老太婆还有闲心思在这闹事。

    “万老头打人啦,小哑巴要打死我啊,我这把老骨头让一个小辈打,这老脸以后往哪搁啊!哎呀谁来给我做主啊,我不活了!”韩老太太趴在地上看见村民们都往这里来,老眼一转,呼天抢地,捶胸顿足,弄散头发像个老疯子一样耍泼。

    “小北打你?老韩婆子,说瞎话也不怕天打雷劈,到底谁打谁,你当我瞎了眼吗?”

    “你不信?我身上还有她的脚印,你看看,谁说谎?”韩老太扯着去年过年闺女给她做的新大褂,上面又是草沫又是土,就是不见她说的脚印。

    看热闹的村民发笑,都听说李桂芝的老娘横行霸道讨厌嫌,今儿可是亲眼看到,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苏小北扑簌簌的掉着眼泪,村里的大妈们可怜她一家,左一句右一句骂韩梅香不是东西,跑大梁村欺负孤儿寡母,还真当大梁村没人了?

    韩梅香脸红一阵白一阵,刚才小哑巴明明在自己身上留个脚印,现在她有理也变没理,没理就开始撒泼耍横,嚎叫声跟死了亲娘老子一样让人发指。

    人群里挤进来俩人,郭勇和李思思。

    “奶,你怎么了?谁打的你?”村民们一看跑出来一个谁也没见过的小丫头,也不知道这人是谁,谁也不再说话了。

    苏小北掉的眼泪是为那个死去的小哑巴哭的,哀伤悲痛都是发自肺腑,偏偏在李思思眼里,就是矫揉造作。

    “思思你个死丫头,咋才来啊,你奶奶被他们欺负死了,你来晚一步的话,就给我收尸了。”听听,青天白日瞪眼说瞎话,气的有几个青壮村民想上来真动手打她。

    “都给我老实点。”万三爷眼睛一横,顺带着看了眼不吭声的郭勇,“这闺女快扶你奶回家,这么大岁数也不嫌磕碜,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大爷,我奶说她被打了,你为啥不相信她?”李思思仗着自己在县城里读书有文化,根本就瞧不起这些地里刨食的老农,对受人敬仰的万三爷也是趾高气昂,苏小北抹着泪,冷眼旁观着。

    万三爷不想到这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小姑娘能和他顶嘴,侧过头去问郭勇,“这孩子是哪家的?”

    郭勇和李思思在半路上遇到的,隔老远李思思甜甜的喊了他一声姨夫,郭勇也不好意思假装没看见她,就这样两人一起过来的,可万万不想到,这孩子嘴巴不饶人,跟她奶一样胡闹。

    “三叔,是李桂芝的侄女。”

    “哦,这孩子说她奶被打了,你去看看,小北是不是真打到她了?另外,春山哪去了?春山你去叫申大夫过来一下,看看老太太伤哪了!”

    郭勇在心里把韩梅香和李思思骂个狗血喷头,都不是安分的主儿,自己家好日子不过非来混的,还要拖他下手,真不是东西。

    骂归骂,郭勇硬着头皮上前,没好气的站在一旁,“思思扶你奶回家,申大夫一会儿过去看看。”他的目的就是给老太太找个台阶,别闹了,是人都能看出来苏小北不可能打她,要是打坏了还能坐这儿开大嗓门嚎?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呢吗!

    看明白情况的李思思撇了撇嘴,“奶,回去吧,哪疼一会儿告诉大夫,想白打人不成,他们能要医药费,咱也能。”

    从一个十五六的孩子嘴里说出这样话,万三爷都不知道该夸她还是骂她,“要是检查不出来毛病,韩老太太,你可想好了,是在这儿接着闹还是去看刘二愣最后一眼,你自己决定。”

    韩梅香嚎声戛然而止,“你说啥?”

    “哼!你的好女婿刘福全,在武装部打伤了民兵逃走,现在罪加一等,你看着办吧!”

    “啊?老万啊,你要救救俺家二楞啊!”韩梅香看他不像吓唬她,爬起来搂住万三爷的大腿又开始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