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囧月风华录 > 101|第九回 梦魇重现激心魔 巧合之案并无巧

101|第九回 梦魇重现激心魔 巧合之案并无巧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炉火湮灭, 火星耀逝。

    小小泥炉之内,冉冉升起香甜之味。

    修长手指快如闪电探入炉腔, 飞速将喷香的烤红薯夹入盘中。

    第一火出炉的烤红薯, 喷香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阿瑟一定喜欢。

    嘴角勾起笑意, 端起瓷盘, 步履轻灵行至东侧厢房之前, 小心将烤红薯放在窗台之上。

    侧耳聆听, 屋内有节奏的小呼噜声一如既往睡得酣畅淋漓, 总算安心了几分。

    旋身转至自己厢房, 推门而入, 一片昏暗。

    屋外, 天色未明,晓星残冷;

    屋内,一盏油灯, 茕影孤摇。

    摇曳灯光旁, 流曦黑衣笔直,抱臂端坐桌边,垂头寐睡。

    轻轻叹息, 为流曦披上外衣, 绕过木桌,行至床边。

    床铺之上,一人身形僵挺,形容憔悴, 双目裂血,死死瞪着自己。

    那目光中的冰冷杀意,仿若细细的针尖,若有若无刺着心脏,渗出令人麻木的疼痛。

    “季少侠,你之前误入迷心阵,险些走火入魔,此时血脉沸腾,十分危险,尸某暂时封住了你的内力,待一个时辰之后,脉行运转正常之后,内力自会恢复。”

    床上之人眼眶豁然暴突,嘴皮乱抖,似乎想说什么。

    只是看那神情——

    若是用阿瑟在此,定会说——

    先人板板!看这货的表情,肯定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嘴角溢出苦笑,探出食指,轻点喉头穴道。

    季维君身形一抖,豁然弹坐起身,怒声狂喷而出:

    “尹天清你这个禽兽,我要杀了你——”

    “咔!”

    一只苍白的手瞬时探出,死死掐住了季维君的脖颈,也掐住了季维君的后半句话。

    眸光转动,看向床边溢出嗜血杀气的黑衣男子,心口刺痛仿若也弱了几分。

    “流曦,莫要伤了他。”

    “公子?”流曦一脸不赞同。

    嘴角勾起无奈弧度:“趁天未亮,与尸某一起将季少侠送回去吧。”

    “公子!”流曦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尹天清,你又想做什么?!”季维君怒吼。

    “尸某只是不想阿瑟他们起床之后,看到季少侠烦心。”

    “公子……”流曦紧蹙眉头,露出了十二分不赞同的神情。

    暗暗叹气,起身,迈步,行至门前。

    穷目远眺,蓝空漫漫,明净星华流淌在凉爽山风之间。

    回头:“走吧,早去早回。”

    流曦愤愤咬牙,将季维君整个人从床铺拎起,手掌却狠狠逼住季维君身后死穴,

    “公子仁慈,不愿杀你,但你若有半分不轨,就莫要怪我失手了!”

    昏暗光线下,黑衣青年宛若地狱煞鬼,全身溢出刺骨杀气。

    季维君脸色变了,整个人抑制不住开始发抖,只能随着流曦步法,踉跄前行。

    看来流曦这几日随在千竹身侧,颇得千竹真传啊……

    叹气摇头,迈步走出华景舍院。

    晨光未启,辰星淡愁,山风萧悠,撩动腮边发丝,令人心神惧清。

    顺着山道一路下行,远远能看见飞檐华院伫立山林之间。

    南方,一圈院落静座落山脊之下,碧瓦蒙尘,简朴无华。

    那处应该是翠灿峰九青弟子所居的“藤花别院”……

    脚步一顿。

    此时已近卯时,居然还未有弟子晨起练功?

    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公子?”身后传来流曦担忧嗓音。

    罢了……

    迈步再向前路,越过翠灿峰竹林山丘,眼前显出四处院落,连建一处,红柱斑驳,“夕秋”石牌高悬在院门之上。

    “尹天清,你带我来梅山派的驻院干什么?!”身后传来季维君咬牙切齿的声音。

    “闭嘴!”流曦厉喝。

    目光停“夕秋”牌匾上一瞬,再次迈步。

    “公子!不对!”突然,身后传来流曦惊呼。

    “何事?”

    “味道不对!”流曦压着季维君两步上前,一指“夕秋”别院,“血腥味,很重!”

    心头忽得无由来升起不详预感,未等辨出这不详预感来源为何,身体已经先于思虑做出行动,腾空落入了夕秋别院之中。

    一棵巨大而古老的榕树伫立在庭院中央,繁乱的枝叶遮下厚重的阴影,几乎罩住了大半院落,仅有零乱星光从叶隙洒落,在地上点缀出碎片晶光,一路延伸至别院正厢大门之前。

    门是虚掩的,随着晨风慢慢拍打,发出一声一声的闷响,在寂静的凌晨,更显清晰惊心。

    “公子,血腥味就是从此屋中传出。”

    流曦嗓音传入耳畔,却并未传入脑中。

    眼前,只有那一道幽漆的虚掩门缝,仿若一张吞噬光明的野兽巨口,在张张合合。

    突然,房门之内传来了一声响动,锐利刺耳,仿若剑刃低吟。

    身体不受控制一震,脚下就如着了魔一般,疾步上前,手指按住虚掩房门,狠力一推。

    门板吱呀一声大开,霎时间,浓重血腥携着一股异香扑鼻而来。

    抬脚,落地,脚下触感粘稠又渗人。

    苍白晨曦从身后冉冉升起,透门而入,照入屋内。

    心脏骤停,猛然抬眸,瞳孔剧烈一缩。

    脚下,刺目血水仿若一只野兽利爪,张牙舞爪横流整个地面。

    利爪正中,躺着一人,下半身浸在血水之中,已隐呈黑色,面白如纸,空洞双目直盯天空,死气弥漫。

    竟是武腾飞!

    而在他身侧,立有一人,青裙凌乱,满身血污,发髻散落,双目虚空,手里攥着一把长剑,血浆顺着剑尖点点滴落,在血泊之中激起一圈涟漪。

    “三、三师姐!”

    季维君颤抖惊呼声中,持剑人慢慢转头,染满血污的秀丽面容之上,嵌着一双无神无光如黑洞的双眸,怔怔看向自己。

    “嗡!!!”

    一片嘈杂刺耳的轰鸣瞬时冲入脑海,犹如万针刺脑,千刀刮骨,痛不欲生。

    眼前景象剧烈扭曲变形,竟是渐渐和午夜梦魇之景融合,重叠覆盖。

    赤红色的血泊、惨烈的尸体,在一瞬间失去了颜色,茫茫天地之间,只剩黑白。

    黑如浓墨的血海,苍白如骨的尸体——

    不!那根本不是武腾飞的尸体,而是、而是——芊溪的尸体!

    持剑之人也不是薛槿之、而是——尹天清!

    “公子,此处不宜久留!”焦急嗓音飘来,飘渺如雾,萦绕眼前,却是听不真切,“公子?!公子!”

    身形被人骤然拉拽腾空而起,视线中涌入无数茂密枝叶,层叠遮住眼帘。

    但是,目光却依然能透过重重枝叶,直直射向那血屋之中,将屋中所有的景象都刻入瞳孔。

    现实中和记忆中的声音快速交叠,仿若一根根尖刺,刺破耳膜,钻透脑仁。

    “大师兄!!”梅山派林邑冲入血浆之中,扑在武腾飞尸体之上,嘶声大吼,“大师兄!”

    【“七师妹!七师妹!”黑色血水中,槿之扑在杜芊溪的尸身之上,嘶哑痛哭。】

    “薛槿之,你竟然、竟然杀了我们大师兄!”林邑猛然抬头,瞪着薛槿之大吼。

    【“师叔,你为何要杀七师妹?为何要杀七师妹?!”满脸泪水的薛槿之朝着自己凄厉质问。】

    “大师兄!大师兄!!”梅山弟子跪在门外,泣声大吼,“薛槿之,你简直不是人!”

    “杀了薛槿之,为大师兄报仇!”

    “对,杀了她!”

    【“七师妹!”】

    【“芊溪!芊溪!”】

    【“尹天清,你竟然、竟然将七师妹给、给——!你简直就是禽兽!”】

    【层层叠叠青色衣袂中在眼前纷乱狂舞,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全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愤恨之色。】

    “怎么回事?!”齐鸿鸣飞身入院,豁然冲入人群,定眼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猛然瞪向薛槿之,“三师妹?!你、你做了什么?!”

    【“七师妹!”向来稳重的大师侄双目暴突,狠狠瞪向自己,猛然拔剑,剑刃直指自己眉心,“尹天清,你这个衣冠禽兽!”】

    “槿之!你竟然、竟然!”宣木峰推开人群,冲入屋内,面色剧变。

    【“尹天清!你竟然做出如此丧德败行之事?!”总是面带慈祥笑意的师兄五官扭曲。】

    薛槿之踉跄后退,惊目颤泪:“师父、师父!不是我、不是我!”

    【眼中水色弥漫,足下踉跄,手中长剑无力坠落,溅起黑色的血花:“不……师兄……不是……我……”】

    “薛槿之!此情此景,证据确凿,你竟然还敢矢口否认?!大师兄身上的伤,分明就是你们九青派的剑法所致!”林邑裂声大喝。

    【“师父,这伤口……分明就是三玄奉天!”齐鸿鸣眸光如魔。】

    宣木峰冷声如冰:“槿之,你……实在是太令为师失望了!”

    【师兄面色狰狞如鬼:“尹天清,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来人!速速将这孽徒绑起来,送入禁室关押!”宣木峰怒喝,毫无半分犹豫。

    【“来人,速速取九龙焚心鞭来!我要将这败类武功废去,逐出九青,清理门户!”狰狞面容之下,字字诛心。】

    绝美清眸豁然暴突,眼瞳之中,倒映出一条黑色的荆棘长鞭,犹如一条吐信毒蛇,呼啸缠上全身!

    “九龙……焚心……鞭……”

    薄唇吐出颤音,充斥眼眸的黑白之景,渐渐染上了血色。

    那铺天盖地的焚心之痛,从灵魂深处蔓延而出,瞬时涌入每一寸肌肤,唤醒那刻入骨髓的绝望!

    “不……”

    一道黑红色的血浆从轻颤薄唇中涌出,滑下光洁的下巴。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一个声音在耳边惊骇大叫,耳边传来急速的风声。

    “流曦、流曦这就带公子走!”

    声音渐渐远去,身体和灵魂都轻轻飘起,仿若一尾无根浮萍,飘入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黑暗之中,再也寻不到半点踪迹。

    *

    “吧唧!”一个烤红薯掉在了地上。

    “不对劲儿!”郝瑟噗一口喷出嘴里的红薯,豁然跳起身,大叫一声。

    对面的文京墨和舒珞一脸惊诧瞪着郝瑟。

    “郝兄,你这是作甚?”文京墨皱眉。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郝瑟面色发黑,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我这会儿觉得心慌气短,感觉十分不详,总感觉……尸兄要出事!”

    文京墨和舒珞对视一眼,同时放下了手中的红薯。

    “舒某也觉有些心绪不宁。”

    “昨日夜观天象……”文京墨顿了顿,“还是去寻一寻尸兄为好。”

    说着,三人同时起身,疾步冲向院外。

    可还没走出华景舍,就见山路之上,一道黑色人影仿若一阵疾风飞奔而来,背上还负着一人。

    “流曦?”文京墨惊诧。

    “微霜兄!”舒珞骇然大叫,瞬时闪身而出。

    “尸兄!”郝瑟一个蚱蜢飞跃而起,直直冲到了流曦身侧。

    “快!快看看公子!”流曦满面惊恐,满头大汗,蹲下身,将背上的尸天清放下。

    舒珞一把捏住尸天清手腕,屏息诊脉。

    “如何?”郝瑟和文京墨四目惊颤。

    “他中了迷毒……”舒珞猛然抬头,“送他回房!”

    众人立时七手八脚将尸天清抬起,狂奔送入厢房,放到了床铺之上。

    “令他盘膝而坐,稳住身形。”舒珞迅速跳上床,盘膝坐在了尸天清身后。

    文京墨和流曦立即按照舒珞的吩咐稳住尸天清的姿势。

    舒珞长吸一口气,双掌抵住尸天清后背,阖目运功。

    不多时,就见两道青色烟雾从二人头顶冉冉腾起。

    舒珞眉头紧蹙,额头泛出汗珠。

    尸天清面色惨白,全身微微发抖,突然,嘴巴一张,喷出一口黑血。

    舒珞豁然睁眼,撤掌跳下床。

    “怎么回事?”郝瑟惊呼?

    “迷毒已经逼出。”舒珞扶住尸天清身形,皱眉探着尸天清的脉象,“可是内息紊乱,有走火入魔之兆!”

    “为啥子啊!”郝瑟捧颊尖叫。

    “明明只是非常浅的迷毒,为何会如此?”舒珞显然慌了神。

    “流曦,你们去了何处,看到了什么?!”文京墨猛然回头,喝问道。

    流曦一脸慌乱:“去、去了夕秋院,看到薛槿之杀了武腾飞!”

    “什么?!”三人顿时大惊失色。

    “就算薛槿之吧武腾飞千刀万剐,那尸兄也不至于走火入魔啊!”郝瑟抓狂。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惊呼。

    众人扭头一看,竟是季维君跌跌撞撞冲进了屋子。

    “什么一模一样?!”郝瑟豁然上前,一把揪住了季维君。

    季维君抬头,整张脸青白一片,双目赤红,满头汗珠:“和两年前一模一样!”

    “两年前?!”文京墨眸光一闪,面色一变,“你是说,今日薛槿之杀武腾飞之情形,和两年前杜芊溪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季维君眸光乱颤:“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三白眼双眼暴突,手指一松,将季维君重重摔在了地上。

    郝瑟只觉心脏狂跳,重重敲击着胸膛,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和杜芊溪死时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说……

    郝瑟猛然看向颓然坐在床铺上面色惨白的绝美青年,锥心之痛瞬时涌入四肢百骸。

    不是迷心阵中的虚假幻影,而是……噩梦在眼前真实再现……

    “尸兄!尸兄!”文京墨急速拍打着尸天清的肩膀。

    “微霜兄!”舒珞一脸焦急锤着尸天清后背。

    可尸天清,就如一只人偶一般,弓腰坐在床上,双目虚睁,瞳子黑漆一片,仿若两个无底洞。

    一股惊心的颤栗从脊背处升腾而起,郝瑟一个机灵,豁然冲上前:“我来!”

    说着,两只手骤然探出,一边一个捏住了尸天清的脸颊,狠力向两边一扯。

    “尸天清!你给老子醒过来!你是尸天清!是老子逆天改命救回来的尸天清!不是尹天清!”

    震天动地大嗓门声中,郝瑟一双三白眼泛出赤红水光。

    舒珞、文京墨、流曦六目圆瞪,万分惊诧看着尸天清一张清绝容颜被拉成了一张大饼脸。

    而那一双空洞眼眸,却隐隐泛起银色波澜。

    那波澜一圈一圈荡起,灿灿点闪,最后化作漫天银河,凝注到了郝瑟身上。

    泛白薄唇泛起虚弱笑意:“阿瑟……好疼……”

    郝瑟双手缓缓松开,水光沿着眼眶泛起星辰涟漪:“尸天清!”

    绝美青年眉头微微一蹙,星眸之中显出不忍之色:“阿瑟……不疼的,天清不疼,你莫急,一点都不疼……”

    说着,那修长手指微颤提起,探向郝瑟眼眶。

    可还未触及郝瑟皮肤,就骤然落下,整个人重重倒在了床铺之上。

    “尸兄!”

    “微霜兄!”

    “公子!”

    数声惊呼响彻天地。

    *

    柳丝长,晨烟细,床幕垂,君梦不知醒。

    重重床帐之内,绝美青年静卧沉睡,眉目如画,清绝如仙。

    在他容颜上方近在咫尺之处,却悬着一张温润如玉的柔俊面容,长睫微敛,轻轻颤抖,端秀鼻尖几乎抵住身下人光洁下巴。

    一清一柔的两道呼吸,缠绵一处,流连往返。

    突然,一双三白眼毫无预兆冒了出来,恰好插/入两人几乎碰触的鼻尖间隙之中。

    “闻到了吗?啥子情况?!”

    舒珞长睫开启,直起身形,摇着玉扇走回屋中,撩袍落座在桌旁,叹了口气:“这迷毒味道太轻了,舒某也闻不真切,很像是……迷幻迭香。”

    “迷幻迭香?啥子玩意儿?”郝瑟忙坐下给舒珞倒了一杯茶。

    “是云隐门的一种迷毒,可令人昏睡三个时辰,醒后一时三刻之内,神思恍惚,心智迷失,反应迟缓,但一时三刻一过,便无大碍,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舒珞科普道。

    “看来这迷毒顶多只能算是尸兄走火入魔的一个诱因,而令尸兄走火入魔的主因,应该是尸兄今天再夕秋院内看到的情形——”

    郝瑟摸着下巴,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季维君,腾一下站起身,一把将季维君扯了过来。

    “小子,将你今日在夕秋院看到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季维君全身缩成一团,神色恍惚,至始至终只重复着一句话:“一模一样,不可能……为何会……一模一样……”

    “卧草!是个废的!”郝瑟翻了个白眼,扔掉季维君,又恶狠狠看向流曦。

    流曦不觉打了个寒颤,干巴巴道:“我只看见薛槿之提着剑站在武腾飞的尸体旁边……然后很多人冲进来……公子就晕了……”

    “救命啊,又是一个语言功能退化的!”郝瑟烦躁抓头。

    “小瑟莫急,千竹兄出去打探消息已经有一阵了,想必就快回来了。”

    舒珞话音未落,门外文京墨就携着一身风尘匆匆冲了进来。

    “文书生,如何?”郝瑟赶忙又给文京墨倒了一杯茶水。

    文京墨却是将茶水推到一边,抬眼看着二人,神色肃凝:“今日凌晨,武腾飞被发现死在自己屋内,同在屋中的,只有手持杀人凶器的薛槿之。”

    “这个咱们早就知道了,捡重点说!”郝瑟拍桌子。

    “重点有三!”文京墨竖起三根指头,“第一,杀害武腾飞的凶器就是薛槿之的兵器;第二,杀害武藤飞的剑法,就是薛槿之自创的绝技——双燕归,据称整座九青派只有薛槿之一人会用此招。”

    一瞬间的沉寂。

    “怎么样,是不是很耳熟?”文京墨冷笑。

    “相当耳熟!”郝瑟咬牙。

    舒珞面色沉凝。

    流曦脸上溢出杀气。

    “还有第三——”文京墨挑起眉梢,“你们猜猜是什么?”

    “总不能是武腾飞的菊/花失守了吧?!”郝瑟冷笑。

    “噗,咳咳……”舒珞险些被自己口水呛死。

    流曦脸皮抽搐。

    “虽不中亦不远矣!”文京墨冷笑更甚,手掌在半空一划,“武腾飞下半身——被咔嚓了。”

    舒珞咳嗽骤停,瞪眼看向郝瑟。

    “仙人板板……”郝瑟愕然。

    流曦脸皮继续抽搐。

    “郝兄,在奉泽庄中,你曾说过一种杀人方式,可还记得?”文京墨鹿眼长眯,盯着郝瑟。

    “哈?”郝瑟一脸迷糊,“什么杀人方式?先阉后杀?”

    “是模仿杀人!”文京墨翻了个白眼。

    “模仿杀人?!”舒珞悚然一惊:“千竹兄的意思是,此案是凶手依照杜芊溪之案模仿作案?!”

    文京墨点了点头。

    “狗屁模仿杀人!这分明就是一个人的手笔!”郝瑟猛然一拍桌子,怒喝道。

    文京墨、舒珞、流曦惊诧瞪向郝瑟。

    “小瑟为何如此酌定?”舒珞惊道。

    郝瑟挺直腰杆,双手叉腰:“就凭我九州八荒天上地下帅裂苍穹颜冠九州郝瑟大侠的直觉!”

    又是一阵诡异沉寂。

    舒珞眼角抽动,看向文京墨:“千竹兄……”

    “甚好!”文京墨狐眸中绿光频闪,“若是一人所为,那只要查出此案幕后之人,就定能查明当年杜芊溪之死的来龙去脉,还尸兄一个清白!”

    此言一出,屋内另外二人顿时惊呆。

    “文公子!”流曦惊呼,“你竟然真信这人的屁话?!”

    “千竹兄,这是不是……太草率了?”舒珞一副要晕倒的模样。

    “喂喂,不信你们问问文书生,”郝瑟眉眼高挑,一脸傲视群雄的蔑视表情,“老子的直觉,何时出过错?”

    舒珞和流曦又愣愣看向文京墨。

    “郝兄确有一语成谶的本事……”文京墨回望,勾起高深莫测的笑意,“二位不妨就将郝兄的话当做是——天机吧。”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谦谦公子这一笑,舒珞和流曦突然就觉得,郝瑟那不靠谱的直觉居然也开始靠谱了。

    “好!既然确定了行动目标,那么,首先——”郝瑟手指敲着桌面,“老子就去问问那薛槿之的口供。她如今是最大的嫌疑犯,知道的线索也定是最多的……”

    “不,尸某去!”

    话音未落,床铺之上突然传来一道哑音。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尸天清竟是不知何时清醒过来,正扶着床铺站起了身。

    “尸兄!”

    “微霜兄!”

    “公子!”

    四人顿时大急,冲到了尸天清身侧。

    “尸兄,你身体虚,赶紧躺下!”郝瑟拽着尸天清的胳膊。

    “微霜兄,你内息刚刚恢复,需要静养!”舒珞压着尸天清的肩膀。

    “尸兄,安心待着!”文京墨皱眉。

    “公子,别动!”流曦一脸担忧。

    尸天清摇头轻笑一声:“你们这是作甚,尸某又不是纸糊的。”

    “你现在是大熊猫,需要重点保护!”郝瑟一脸毫不妥协。

    “阿瑟……”尸天清失笑,抬眼看着眼前四人,神色却渐渐凝了下来,“槿之一事,和尸某两年之前遭遇几近相同。当年其中种种细节,天清历历在目,如今,唯有天清去问,才不会遗漏任何线索。”

    此言一出,屋内四人都沉默了。

    文京墨、舒珞对视一眼,双双皱眉,流曦满面忧色。

    “可是,尸兄你去问,岂、岂不是……”郝瑟攥紧拳头。

    岂不是——再次将伤口血淋淋地扯开……然后往里面撒盐……

    “阿瑟,我必须去!”尸天清抬眼定望郝瑟。

    那一双眸子,清澈如秋水,却坚定如磐月,无半分犹疑之色。

    郝瑟嘴巴张了张,最终,只能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阿瑟……”

    “若是尸兄你敢再走火入魔,老子一定会把你的脸捏成大饼!”郝瑟一抹眼皮,气势汹汹晃了晃拳头。

    尸天清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微微红肿的两腮,轻笑出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