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小兴安岭怪谈 > 第一章 推杯换盏

第一章 推杯换盏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国梁!”

    王一文吃惊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丝毫找不到一点他儿时的样子。王一文最后一次见到国梁,还是在十岁的时候,在他跟随母亲离开永恒林场的前一天,国梁还送过他一枚袁大头钱币,时至今日他仍留在家中。一晃十几年匆匆而过,少年时的玩伴早已成了胡子拉碴的糙爷们,可发小的感情犹在,这种亲切感是步入社会后再也找不到的。

    “是你小子!”王一文兴奋地喊起来。

    “你爷爷的!把你出息的!连我都他妈认不出来了!”国梁半句话也离不开脏字,他在林场里横惯了,从小便仗着身体好劲力大,成了孩子王,长大后更是靠着虎背熊腰的身板干得好一番力气活,这种壮汉在山里是很受尊重的,从未吃到什么亏,别人也不惹他,所以他说话从无忌惮。

    “我还能记不住你小子!做鬼都忘不了你!”久别重逢,王一文也笑起来。

    “什么鬼神的!都他娘的糊弄人!你回来咋不他妈提前说一声!走!上我家喝他妈酒去!”国梁说着便将王一文拽上了摩托车,载着王一文匆匆奔向家中。

    林场与王一文儿时的记忆里相比破败了许多,近半数房子已经荒废,破旧不堪,杂草丛生,荒木横落,显得毫无生气。也不知是摩托开的太快还是温度太低的原因,越往场子深处走,王一文便愈发觉得阴冷,一股股阴风寒气不断地冲进胸腔里,他开始打起了冷颤。他总是觉得后脊背一阵阵发凉,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些老房枯宅里,一双双鬼愕的眼睛正藏在暗处观察他,这个林场仿佛总是有什么事不对劲,可又道不明个所以然来。

    好在林场很小,没拐几个弯,二人便到了国梁家,路上除了一个放牛的老人,王一文就再未瞧见两条腿走路的活人。

    王一文跟着国梁,通过大门进了院子。国梁家院子很大很方正,两边是菜园,院子里种着一些黄瓜、茄子、柿子之类的果蔬,中间一条红砖铺的小道笔直地通向老屋,红砖道西侧立着一根奇怪的木杆,上面用红油漆涂着四个刻度,刻度旁没有任何标记。这根红漆白底的木杆显得十分突兀。

    国梁瞅了一眼木杆,抬头皱着眉头望了望天,冲着老屋大呼一声“做饭!”,随即匆匆地将大门插上,回头对王一文说道“他妈的有些阴天,好像要下雨,咱哥俩进屋喝点!”

    话音刚落,屋里走出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径直走向菜园旁边的柴火垛,晃晃悠悠地抱着几块柴火便回到屋里。

    国梁见王一文盯着孩子,便介绍到“这是我儿子!他妈的他妈去世了,就剩我爷俩,还有他爷,三个他妈的老爷们过日子!”

    王一文这才回过神来,说了几句节哀顺变的话,便被国梁拉着进屋了。

    国梁的老爹——国哥这几年得了风湿,基本瘫痪在炕上,变得少言寡语,王一文打了声招呼寒暄了一阵。国梁儿子——国庆很快准备好了酒菜。

    酒桌上,哥俩你来我去,推杯换盏,扯东聊西地诉说着这十几年来的经历与往事,国梁告诉王一文,五年前,永恒林场还和过去一样,安定祥和,场里人丁兴旺,平安无事。可五年前的一天,家住西边的老赵头在河里抓鱼时,勾住了一条亮黑的大泥鳅,足足有一人半的长度,场里的最壮的五个爷们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这大黑泥鳅捞上来,国梁也在其中,他清楚地记得,这泥鳅离开水后,几分钟的功夫便没了动静,死了。众人正要将这泥鳅切了分尸回家炖菜的时候,几十只野猫突然跑过来一番啃咬,任凭你打骂踢踹,这些野猫就是死不松口,不一会,这大泥鳅便只剩下几条骨刺了。

    场里的老人说这不吉利,怪罪起老赵头来,事也赶的巧,第二天,老赵头家的儿媳妇,从菜地里锄完草回来,便被草爬子钉上了。

    城里长大的人可能不知道,草爬子是一种寄生螨虫,饥饿时只有小米粒般大小,常趴在草叶上、树枝上潜伏,每当人经过,触碰到这些草叶、树枝,草爬子便趁机跳到人身上,钻进皮肉中,不断地吸食人血,同时向皮肉最深处钻,草爬子的身体同时不断地胀大、充血,直到致人感染化脓而死,草爬子也便结束了生命。

    而老赵头儿媳妇身上的草爬子,不当不正,偏偏跑进了她耳朵眼中,钻破她的耳膜,直接钉到了脑袋里。几个时辰的功夫,还没等送到医院,这儿媳妇便七窍流血离开了人世,死相十分难看,面目狰狞痛苦,眼里不断地淌出脑浆一样的液体,甚是恐怖。

    老赵头儿子受了刺激,便起了精神病症,平日里尽是在场里闲晃,说些胡话,人见着纷纷躲得老远。随后的这几年,场里先后走失了四个孩子,场里人心惶惶,也找不出个啥原因,便怪罪到老赵头儿子身上,说是老赵头儿子抓走的。市里成立了专案组,对这事一番调查,也没个结果。后来,大部分居民陆陆续续搬离了永恒林场。国梁告诉王一文,下午骑摩托回家时路上碰到的放牛老人,便是那个老赵头。

    二人聊到这,已进子时,窗外安静得让人窒息,老林里时不时传来几声怪叫,也不知是虎豹还是豺狼,总之,这场子里听不到一点的人动静。王一文一路奔波回来本就一番疲惫,加上这酒劲够大,早已困意十足,国梁更是神志不清,二人几句哥俩好之后,便各自睡去了。

    国梁家依然住着早时的老房,东西各一个卧房,中间为灶房,并无客厅之类,这是早期东北民居的最经典设计。

    国梁爷仨住在东卧,王一文住进了西卧,可能是长久不住人的缘故,西卧相对于东卧多了一番阴寒,被褥也仿佛好久没人盖过,一翻动便会腾起一层浮灰,呛得王一文时不时干咳起来。可酒劲正酣,王一文顾不上管这些,倒头便睡。许是过了个把时辰,他越睡越冷,这屋里仿佛开了冷气一般,冻得他直哆嗦。迷迷糊糊中,王一文似梦似醒地感觉到,仿佛有一只手在他身上游走翻动着,像是在寻摸着什么东西。王一文有点苏醒过来,这只手也不动了,王一文下意识地伸手摸去,突然,这手猛地搭到了他脖子上,仿佛一块寒冰,王一文打了个冷颤,瞬地清醒起来,他噌楞一下将这只冰冷的手推开,猛地回头望去!一张煞白的脸,躲在他后背死死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