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这不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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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第二日，李思睿一觉醒来，已日上三杆，小卓子与余叔都未来招呼他，他也不好意思白吃白住，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nbsp:&nbsp:&nbsp:&nbsp:　　想起昨晚周师傅的菜，心里比怀孕两月的孕妇还恶心。

    &nbsp:&nbsp:&nbsp:&nbsp:　　对啊，这里不是酒楼嘛，本公子的强项就在这里啊，如果让我做菜的话，也许一不小心，摘星阁一升千丈也说不定。

    &nbsp:&nbsp:&nbsp:&nbsp:　　李思睿得意地笑了笑，决定还余叔一个人情帮他一把，等到哪天雷鸣电闪的一个晚上也许就能离开。

    &nbsp:&nbsp:&nbsp:&nbsp:　　既然是帮忙，股份不能要，工资也不知道能给我开多少，不过也没关系，暂时能有个住的地方就行。

    &nbsp:&nbsp:&nbsp:&nbsp:　　李思睿越想越得意，叼着根草唱着歌，从后院来到前厅，厅里除了桌椅板凳还有一个小卓子坐在门看着过往行人发呆。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余叔呢？”李思睿拍了小卓子一下，问道。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现在并不排斥这个新来的无业游民，反正每天也就吃点白饭，浪费不了几个铜钱。

    &nbsp:&nbsp:&nbsp:&nbsp:　　他看也没看李思睿，漫不经心地答道：“叔和周师傅早就被夫人叫到府上去了，我掐指一算，摘星阁应该快关门了，你也混不了几天了。”

    &nbsp:&nbsp:&nbsp:&nbsp:　　李思睿知道，小卓子所说的夫人，就是摘星阁的老板娘，到于老板是谁，小卓子就没有根他说过。

    &nbsp:&nbsp:&nbsp:&nbsp:　　哦，是开高层会议去了啊，听小卓子的口气，应该是商讨企业被收购计划了。

    &nbsp:&nbsp:&nbsp:&nbsp:　　看来，过几天真的又要当四处漂泊了。

    &nbsp:&nbsp:&nbsp:&nbsp:　　“摘星阁，好气派的名字。”正在这时，只见两个人站在店外，看着挂在一层阁檐下的牌匾，不住点头微笑。“就这里吧。”

    &nbsp:&nbsp:&nbsp:&nbsp:　　方才开口的一位年轻公子哥，身形颀长，金箍束发，身穿黄锦长袍，长袍下摆压满薄云。

    &nbsp:&nbsp:&nbsp:&nbsp:　　脚踩绣纹金靴，左手持一红骨白面的折扇，右手负在身后，双目如星，气度儒雅。

    &nbsp:&nbsp:&nbsp:&nbsp:　　不知是哪位富家公子！

    &nbsp:&nbsp:&nbsp:&nbsp: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随从，长得俏生生的模样，眉目精致，显得很是机灵乖巧。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见有客上门了，本来极为高兴，可一想到店里只剩自己一人，忙迎了上云，面带歉意：“二位客官来得不巧，小店大师傅不在，可能得下午才回。”

    &nbsp:&nbsp:&nbsp:&nbsp:　　只见这公子双眉一皱，面色怔，略显不悦：“既然大师傅不在，为何不挂牌暂歇，反而厅门大开？”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见对方语气不善，心想，我自己的店，想开就开，哪容得你说三道四？

    &nbsp:&nbsp:&nbsp:&nbsp:　　他心里如此想，可哪敢说出来，只能赔笑道：“我家掌柜与大师傅被老板召唤，现在就只剩我一个看门的，所以今日不能伺客。”

    &nbsp:&nbsp:&nbsp:&nbsp:　　李思睿听了小卓子的话，心里暗骂，小卓子真不是一般的愚蠢，既然打开门做生意的，哪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nbsp:&nbsp:&nbsp:&nbsp:　　想我那个年代，只要有客进门，不可能让你空着手回去，就算不吃饭，也能让你买一盒牙签。

    &nbsp:&nbsp:&nbsp:&nbsp:　　况且这个客户看起来非常有钱，推出去了以后想拉都拉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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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这家伙，就算周师傅不在，就算你自己不会炒菜，去附近的小餐馆里打个包来也可以啊。个个都像你这样做生意，不关门才怪。

    &nbsp:&nbsp:&nbsp:&nbsp:　　果然，这公子见状，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nbsp:&nbsp:&nbsp:&nbsp:　　那小厮也是一脸不善地看着小卓子，再狠狠地看了看那块高悬匾额，似要把它印在心里。

    &nbsp:&nbsp:&nbsp:&nbsp:　　这公子边便朝外走边问身边的小厮：“这就是你所说京城四大酒楼之一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　　“公子爷，小的前几年是听说摘星楼很不错的，名声极好。”小厮见公子发怒，吓得不轻，擦着额头的汗，回道：“京城四大名楼之一的揽月居应该就在前面。”

    &nbsp:&nbsp:&nbsp:&nbsp:　　“揽月居？听起来更是不错。就去揽月居。”黄袍公子点点头道。

    &nbsp:&nbsp:&nbsp:&nbsp:　　“两位客官暂且留步！”李思睿见这二人想溜，忙跟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　　黄袍公子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奇怪的板寸头，淡淡道：“还有何事？”

    &nbsp:&nbsp:&nbsp:&nbsp:　　李思睿对他拱了拱手，面带微笑，道：“如果客官想去揽月居，在下想二位不如留在摘星阁。”

    &nbsp:&nbsp:&nbsp:&nbsp:　　“这是为何？”

    &nbsp:&nbsp:&nbsp:&nbsp:　　李思睿指了指将在当顶的太阳，道：“此时正值用饭时辰，就算二位现在去了揽月居，想必已无包间。在下想以公子气度，当不会与市井小民同厅为食。”

    &nbsp:&nbsp:&nbsp:&nbsp:　　“本店大厨不在，看似清冷，但胜在清寂。若二位雅间稍候，在下定当令二位品出摘星阁不凡雅意。”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知道李思睿可能懂点厨艺，不过看其年纪，也就能把菜炒熟而已。

    &nbsp:&nbsp:&nbsp:&nbsp:　　在摘星阁，他也练出了不小的眼力，知道眼前此人绝非寻常人。

    &nbsp:&nbsp:&nbsp:&nbsp:　　京城之中，皇家贵胄寻常见，王爷郡主眼前过，高官衙内满地走，富贵豪门多如毛。

    &nbsp:&nbsp:&nbsp:&nbsp:　　这说的就是，你在街上随意遇到一个衣着华贵的人，就有可能是皇亲或是高官公子或是背景深厚之人。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听说李思睿要自做主张接客，吓得浑身冒汗，可离得远，他刚想跑过去阻止，却见李思睿已接了那两个人向店内走来。

    &nbsp:&nbsp:&nbsp:&nbsp:　　黄袍公子先前听了小卓子说店内只他一人，现在又见李思睿虚心留客，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也觉得他谈吐不凡，而且有些道理，便微微一笑，道：“那就劳烦了。”

    &nbsp:&nbsp:&nbsp:&nbsp:　　“好说好说！”李思睿笑了笑，走到小卓子身边低声道：“你先领客人去雅座，招呼一下。”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知道已无回放余地，只得从了他，笑道：“两位客官，楼上雅间请。”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将那二人带到雅间，泡了一壶好茶，下来时见李思睿站在厅内望着自己，大惊道：“哎哟，我的李大爷，你不是去炒菜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　　李思睿挠了挠头，抠出几片“雪花”，讪笑道：“请问这位小哥，你家的厨房在哪里？”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摆了摆手，吹了吹气，让“雪花”远离自己，气鼓鼓地道：“我真服了你了。反正摘星阁过不了多久就没了，今天就让你折腾吧。”

    &nbsp:&nbsp:&nbsp:&nbsp:　　李思睿跟着小卓子后面，问道：“客人点了些什么菜？”

    &nbsp:&nbsp:&nbsp:&nbsp:　　他虽然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可不知道这个朝代都有些什么菜式，如果这菜做得太现代就不好了。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坏笑道：“点倒没点，只要是店里的招牌菜就行。呵呵，招牌菜啊，摘星阁应该好几年没出现过了吧。”

    &nbsp:&nbsp:&nbsp:&nbsp:　　李思睿听那客人没有指定，便松了一口气，嘿嘿笑道：“只要没有特别要求就行，摘星阁的招牌菜嘛，从今天开始就有了。”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见他信心满满，不似在开玩笑，倒是弄得自己满脸疑惑，“李……李大哥，你真的会做菜？”

    &nbsp:&nbsp:&nbsp:&nbsp:　　李思睿装着大哥的模样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你的求知欲很强嘛，有前途。”

    &nbsp:&nbsp:&nbsp:&nbsp:　　一个高级私家商务会所的主厨不会做菜？

    &nbsp:&nbsp:&nbsp:&nbsp:　　笑话！

    &nbsp:&nbsp:&nbsp:&nbsp:　　………………

    &nbsp:&nbsp:&nbsp:&nbsp:　　………………

    &nbsp:&nbsp:&nbsp:&nbsp:　　李思睿随小卓子来到厨房，刚打开门，一股好似千年沼泽的味道气味扑面迎来，李思睿赶紧退后几步，捂住鼻子，道：“靠，你确定这不是茅房？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见他真有一副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摸样，非常鄙视地说道：“这个味都闻不惯，你不是没进过厨房吧？”

    &nbsp:&nbsp:&nbsp:&nbsp:　　摘星阁的后厨绝对是李思睿见过环境最烂、最脏地方，几乎不能说是厨房，反倒是像一些制造有害食品的小作坊。

    &nbsp:&nbsp:&nbsp:&nbsp:　　厨房真的很大，应该有六七十个方，应该可同时容纳十个厨师同时炒菜，这种规模在现代的高档酒楼中都不多见。

    &nbsp:&nbsp:&nbsp:&nbsp:　　厨房中间在三丈长全木切割的配菜桌，只不过现在上面乱七八糟地放着一些碗筷。

    &nbsp:&nbsp:&nbsp:&nbsp:　　厨房内还有五个青砖砌成的灶台，除了其中灶台上的锅还布满油污外，其它几个灶台上的锅早已生了锈，有两口锅底还有水漂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nbsp:&nbsp:&nbsp:&nbsp:　　在墙上抠出的壁厨上放着形状不一装调料的器皿或瓶罐，几个废弃的灶台旁边码着所剩不多的木柴。

    &nbsp:&nbsp:&nbsp:&nbsp:　　配菜桌上只有一些快要干瘪的青菜与青笋和几个鸡蛋，还有一点可能是昨天剩下的小碎肉块。

    &nbsp:&nbsp:&nbsp:&nbsp:　　“你们的厨房就这么点菜？如果真有客人来，怎么办？”李思睿暗暗叫苦，大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感。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这里都快成别人的了，备那么多菜干嘛？瞪着眼睛看着它慢慢变坏？”

    &nbsp:&nbsp:&nbsp:&nbsp:　　尽管只有这点菜，也难不到李思睿，只不过对自己发挥特长多少有点阻碍。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也不管他，已经把火生了起来，不一会儿，灶膛里的火就旺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站起身，擦擦脸上的灰，见李思睿竟然还有时间发呆，忙喊道：“李公子，李大爷，我可不会配菜。”

    &nbsp:&nbsp:&nbsp:&nbsp:　　李思睿见火已生好了，便笑道：“不需要你配菜，你只管招待客人，半个小……嗯，两刻钟就好。”

    &nbsp:&nbsp:&nbsp:&nbsp:　　他本想说半个小时，但现在是在古代，没有这种说法。他知道古代除了用日晷计时外，还以漏刻计时。

    &nbsp:&nbsp:&nbsp:&nbsp:　　这种计时方法分一昼夜为一百刻，一刻相当于现代的十四分钟。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看着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李思睿，心里有一种忐忑的声音，“你看着办吧，反正周师傅做的菜也是浪费，你和他一样，应该都是得罪客人的主。”

    &nbsp:&nbsp:&nbsp:&nbsp:　　李思睿还在想着这点菜能做出什么东西。

    &nbsp:&nbsp:&nbsp:&nbsp:　　没有芡粉，没有鸡精，没有老汤，全凭酱醋也提不出味。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给楼上的客官添了茶水，说了些好听的话又下了楼，也懒得去厨房，站在柜台边把算盘拨弄得哗哗响。

    &nbsp:&nbsp:&nbsp:&nbsp:　　拨了一会儿，自己反倒被算盘声弄得心慌意乱，正准备去厨房看看，就听到叔叔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卓子，鬼鬼崇崇地在这儿干嘛呢？”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一听，心里一个哆嗦，就见余之寿已走到了自己面前，腆着脸期期艾艾地笑道：“叔，你怎么就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　　余之寿看着他的表情，眉头一皱，笑骂道：“你抖什么，偷店里的东西卖了？”

    &nbsp:&nbsp:&nbsp:&nbsp:　　“我怎么敢哦。”小卓子相当无言，又不敢直说，急忙转移话题，问道：“周师傅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nbsp:&nbsp:&nbsp:&nbsp:　　“周师傅还在和夫人谈话，我先回把这个月的帐结算一下。”余之寿扫了店里一眼，叹了口气，“小卓子，关上门，摘星阁以后就停业了。”

    &nbsp:&nbsp:&nbsp:&nbsp:　　小卓子知道摘星阁会停业，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急忙问道：“叔，您……您说的是真的？”

    &nbsp:&nbsp:&nbsp:&nbsp:　　余之寿点点头，无奈说道：“嗯，夫人已经决定了。”

    &nbsp:&nbsp:&nbsp:&nbsp:　　这说这句话，余之寿好像身心俱疲，瘫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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