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小说网 > 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 第二百四十七章 当众维护

第二百四十七章 当众维护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她姑苏凤瑶自诩不曾得罪过大楚之人,也不曾与大楚何人结仇,而今不过是刚入大楚的月牙殿,便遭此横祸!倘若今日她因舟车劳顿而极早睡下,又或因夜色冷而不愿外出,如此,若没有这些变故,她姑苏凤瑶,是否就被这突然迅猛而来的火势给包裹了?

    思绪翻腾摇曳,心底的疑虑与紧蹙感,也越发的升腾,待得回神过来,她目光朝周遭一扫,却见周围之人,皆神色各异的朝前方那火势凶猛的月牙殿望着。

    这些人当中,可有真正的凶手?

    又或是,那所谓的凶手,在阴暗之处,肆意的窥探着她?

    “长公主。”正这时,不远处扬来一道刚毅紧蹙的嗓音。

    凤瑶蓦的回神,循声一望,便见王能正提着水桶速跑过来。因着跑得太过急促,他桶内的水洒了大半,待站定在凤瑶面前时,便担忧而道:“此处火势太大,长公主且先去别处劈劈,这座月牙殿,大多以木头为架,属下担忧着月牙殿会突然倒塌伤人。”

    凤瑶满面沉寂,目光幽远的朝前方月牙殿一扫,“无妨,你且与楚军一道救火便是。本宫这里,无需你担忧。”

    王能眉头皱得厉害,犹豫片刻,眼见凤瑶坚持,则终归是未再言话,仅是招来了几名大旭兵卫在凤瑶身边守候,随即便兀自提桶离去。

    夜色凉薄,冷风肆虐,而那月牙殿的火舌,则被大风刮得摇曳不定,大有朝旁蔓延的趋势。

    周遭之处,场面凌乱不堪,破水声与叫喊声此起彼伏,阵状极大。

    凤瑶静静立在原地,一言不发,瞳孔,深邃无底,煞气浓烈。

    许久许久,待得周遭各人的议论声消停,待得凤瑶双腿发僵发酸之际,那偌大月牙殿上的明火,终归是被全数扑灭。

    空气中,烧焦的味道厚重得令人作呕,月牙殿上,一股股偌大的水汽与青烟顺势上浮偿。

    而那方才被火光点燃的天空,此际也已骤然的消停了下来,漆黑厚重,徒留几枚零星点点的星子,正散发着极暗极暗得光影。

    今夜这出大戏,终归是,平歇了下来。

    凤瑶回神,忍不住稍稍活动僵硬的双腿,却是片刻之际,身旁的司徒夙突然而吼,“来人,将在场之人,全数围拢,一人都不得离去!”

    清冷的嗓音,威仪肃肃,那语气中的冷冽与强硬之感,不曾减却分毫。

    这话一落,也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大队铠甲兵卫,竟层层而裹,刀剑相向,瞬时之际,便将在场看热闹之人全数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是何人?竟敢差人围着本王?你可知本王是……”

    刹那,人群之中顿时沸声一片,那名离凤瑶不远的青胡之人当即怒吼,奈何后话未出,则有人急忙提醒,“王爷,那是大盛的太子。”

    这话一出,那吼话的青胡之人顿时噎了话,目光当即有些摇曳不稳,随即悻悻的朝司徒夙凝了几眼,不说话了。

    一时,周遭气氛也莫名的沉寂下来,司徒夙满目阴沉,上前一步,待站定在前方那道阶梯之上后,便放眼朝在场之人一扫,“月牙殿无故起火,差点殃及大旭长公主。此事非同小可,这入住在大楚行宫之人,皆有嫌疑。”

    威仪层层的嗓音一出,顿时惹得在场之人越发无奈。

    他们不过是见或是冲天,特意过来看热闹罢了,怎这兜兜转转的,自己竟成了嫌疑之人。

    在场之人无一不吹胡子瞪眼,亦或是眉头紧锁,无奈至极,那一股股细微的议论声,便也再度开始密密麻麻的摇曳而起。

    仅是片刻,便另外有人开始好声好气的道:“大盛太子,这月牙殿起火,我等也是讶然,但你要找凶手便找,何故将我们这些人围在此处作何?我大齐之人与大旭从无交集,也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的烧大旭长公主入住的月牙殿。”

    “如此说来,我楼兰之国也是无辜,我楼兰也与大旭并无焦急,怎会无缘无故害大旭。”

    此起彼伏的嗓音,开始升腾而起,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却纷纷在撇清关系。

    整个过程,凤瑶皆看在眼里,一言不发,目光,则开始在人群中仔细打量。

    此番人多势众,司徒夙若要这么查凶手,自是查不出来,甚至于,一般凶手,若在这月牙殿放火了,早会逃之夭夭,又岂会还不顾危险的留在这案发之地看热闹?

    是以,司徒夙若这般查,许是查到明日,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凤瑶满面阴沉,心生冷讽。

    则是片刻,便有人抵触司徒夙独大与蛮横,开始阴沉而道:“那大旭之国,鲜少与世争端,是以其余四国与大旭,着实无太大交集。但要说与大旭交集与血仇最大的,也是你大盛才是。你大盛之国先前才灭了大旭先帝与先太子,而今大旭长公主在此,就不知你大盛之人,有无斩草灭根之意了。”

    这话入耳,凤瑶眼角一挑,阴沉的目光朝司徒夙落去。

    司徒夙则恼得不轻,目光朝那言话之人一落,“你是何人?”

    那人并未言话,仅是慢腾腾的上前几步,整个人,也缓缓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周遭光影,顺势打落在他身上,凤瑶转眸,定睛一望,才见那人满身绛紫大氅,头顶金冠,整个人满面嬉笑,着实有股玩世不恭之意。

    “本王,大楚二皇子,御封的誉王,萧楼。”那人薄唇一启,开口便道,嗓音颇有几许傲然风骨,似是对司徒夙无声挑衅,全然无畏。

    司徒夙瞳孔一缩,“你便是楚王次子,那喜好风月,常日留恋花街柳巷的大楚二皇子,萧楼?”

    他这话,着实称不上好话,楚王有个声名狼藉的次子,那是天下皆知之事。

    奈何这话一出,萧楼面色浑然不便,大抵是厚脸皮惯了,反倒是嬉笑一声,一本正经的开始纠正道:“大盛太子这话,本王倒不爱听,本王并非留恋花街柳巷,而是留恋花街柳巷的人儿。这楚京的北面,有条夜里极是热闹的巷子,不若哪天,本王带大盛太子前去瞧瞧?没准儿到了那里,红酥手,缠指柔,任你金戈铁马旷世硬汉,到了那里,都是牡丹花下醉,死了都值。”

    萧楼这话说得着实露骨,待得尾音落下,惊了一片人。

    无论如何,此番终归是楚京,此番这萧楼作为楚京的东道主,无论如何,都改秉持礼法,好生招待,但令他们全然未料的是,这萧楼不曾顾及楚国之威,大肆当众的宣扬淫秽,此举无疑是玩笑过头,令一些略微上了年纪的各国臣子抑制不住的摇了摇头。

    也难怪这大楚的二皇子如此声名远扬,也难怪那大楚太子突然暴毙之后,楚王不曾考虑这大楚二皇子继位东宫,反倒是择了大楚三皇子萧鸿。

    如大楚二皇子这种人物,无疑是,难成气候。

    “二皇子的喜好究竟如何,本殿自是无心探究。本殿只问,此处大楚的行宫仅用来招待各国来使,二皇子你,又如何出现在这行宫里了?”

    仅是片刻,肃肃冷冽的气氛里,司徒夙再度阴沉沉的出了声。

    萧楼面露几许埋怨,慢悠悠的道:“还能因为什么?不过是犯了点事,让我家老头儿将本王赶出楚宫罢了,而今本王无处可去,总不能流落街头,这行宫之中,也有本宫所住之处,本王,自然来这里落脚了。怎么,难不成本宫出现在这行宫里,大盛太子如此质问,莫不是以为本宫便是今儿那防火烧月牙殿的凶手?”

    他态度着实有些懒散,更也有些轻蔑与讽刺,这话一出,不待司徒夙反应,他倒是径直转眸朝凤瑶落来,纵是夜色凉薄,光影暗淡,且凤瑶身边还立着不少人,但那萧楼,却能一眼径直的盯上凤瑶,薄唇一勾,慢腾腾的道:“大旭长公主瞧着倒是婀娜多娇,但就是面色冷了些,本王倒是好奇,大旭长公主怎就将大盛太子给收服了。你瞧瞧大盛太子那着急的模样,着实是想为了长公主而将在场之人都吞了呢,此际,长公主就不准备说点什么?”

    凤瑶瞳孔一缩,面色也沉了半许,此番灯火之下,光影本为暗淡,这萧楼若非最初便察觉到了她,识别出了她,自也不会突然便一眼朝她精准的望来。

    再者,今夜之事,她姑苏凤瑶也不过是受害之人,而今这萧楼如此言话,无疑是将所有的针锋,全数推到了她身上。

    亦如,她今夜若不开口为这些周围之人解围,定会将周围之人全数得罪,倘若她开口为周围之人解围,那今夜这月牙殿失火一事,定也会成为悬案,不易翻案,而她姑苏凤瑶,便也是吃了一场哑巴亏,说理都无处去说。

    不得不说,这萧楼看似风流如痞,实则,却是下得一手好棋。

    她心底了然至极,满目深沉清冷的望他,并未言话。

    萧楼饶有兴致的望她,半晌后,勾唇而笑,“看来,大旭长公主是不愿为我等在场之人解围了。也罢,听说大盛早已将和亲文书传至大旭,力求大旭长公主和亲,而今大旭长公主与大盛太子倒是联手而来,肆意逼人,先不说这月牙殿失火一事是否是二位联手而为,就为了栽赃陷害,就说要捉拿那所谓的凶手,万一是贼喊捉贼,我等被你们围在当场,岂不是冤之甚冤?”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面色越发一变,当即有人被他这话煽动,恼怒道:“大盛太子,大旭长公主,尔等莫要太过分。此番列国皆在,尔等如此之为,是想与诸国作对?”

    司徒夙扯声冷道:“放肆!我司徒夙,断不会用这等伎俩来为难旁人。”

    “大盛太子不会,但不代表大旭长公主不会。所谓最毒妇人心,说不准连大盛太子你,都被大旭长公主给蒙骗了。”

    “是啊是啊,前几日这月牙殿都还好好的,怎今日大旭长公主一入驻,便突然着火了。”

    “这还不简单?此番铁定是大旭长公主刻意放火,从而与大盛太子联手摆我们一道。他大盛早有称霸的决心,大旭也未大盛的附庸之国,这两国本为一家,自行作戏,不过是要我们这些其余之国好看罢了。”

    “……”

    嘈杂纷繁的嗓音,凌乱而起。

    阶梯上,那满身颀长修条的司徒夙已是怒不可遏,满目起伏。

    仅是片刻,他便扯声而怒,“住嘴!”

    威仪烈烈的嗓音,不曾掩饰的夹杂几许内力,待得这话一出,似连周遭空气都震荡了一番,威力逼人。

    刹那,在场之人浑身一紧,当即噤声,独独那萧楼懒散而立,邪肆痞笑,那双修长的桃花眼,仍旧是兴味盎然的朝凤瑶望着。

    今儿这出大戏,无疑是精彩纷繁。

    她姑苏凤瑶这受害之人,而今,竟兜兜转转的成了自导自演的放火凶手。

    她无心在楚国便与其余几国列强为敌,但事到如今,却并非是她愿安生,就能安生的了。

    漩涡已成,陷阱已下,如今她倒是莫名发觉,这满场之人中,独独这口舌生花的萧楼,最是嫌疑。

    “一般,作恶之人,并不会亲口承认,而是会责怪旁人,肆意将罪责推卸干净,也不知今夜大楚二皇子如此置身事外般咄咄逼人,行为明显高调有过,是为何意?再者,今日月牙殿的火,着实并非本宫而放,本宫便是再毒,也断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拿自己所住的月牙殿来玩笑。倘若旁人肆意武断而讽,随意猜忌,本宫的大旭之国,虽不能与诸国拼,但也可让诸国,不得安生。亦如,这世上,再强之人,会有软肋,再弱之人,也有强项,尔等若要肆意诋毁侮辱,我姑苏凤瑶,定当,绝不放过。”

    幽远无波的嗓音,沉寂清冷。

    然而这话一出,萧楼却轻笑一声,“大旭长公主这是要发威了?又或是,恼羞成怒了?”

    他这话着实称不上恭敬,更称不上尊重。

    凤瑶淡漠清冷的朝他望着,也未怒,只道:“二皇子便这么关心本宫是否发怒?”

    她问得漫不经心。

    萧楼双臂环胸,目光露骨的在凤瑶身上扫视,“大旭长公主好歹也是倾城佳人,佳人发怒,本王这东道主,自得关心。”

    “二皇子方才不是还怀疑本宫是放火烧月牙殿凶手,而今,便不担心本宫恶毒,会突然对二皇子下手?”

    “本王命硬,到处都硬,美人儿随意捶打两下,不过是挠痒痒罢了,呵,便是大旭长公主这手沾了血,放过火,本王,也是喜欢的。谁说要对蛇蝎之女避之不及?蛇蝎之女,更是风情万种,酥人骨头的。”

    “你放肆!”

    一旁的王能终于听不下去了,顿时怒喝一声,尾音未落,便已抽了腰间配剑,转瞬便要朝萧楼刺去。

    萧楼顿时转身,拐弯儿小跑的跑到了几名楚国兵卫后方,大肆兴味而喝,“尔等瞧瞧,说她是蛇蝎之人,说她放过火,她就恼羞成怒了啊。今儿这场闹剧,真相究竟如何,已明知之昭昭了,大旭长公主与大盛太子串通一道,是想将我等全数安上杀人纵火之罪,困死在这月牙殿前啊。”

    兴味盎然的一席话,煽动的意味极为明显,瞬时之际,在场之人面色越发陡变,人心各异。

    四下抗议一起,怒斥而来,一些人顿时开始推怂外圈的大盛兵卫,俨然要强行冲破大盛兵卫的围堵,扬长而去。

    一时,场面混乱不堪。

    阶梯上的司徒夙,面色冷冽得厉害。

    他常年行军打仗,虽身为大盛太子,也能处理国之政务,但这等场面,他着实不曾应对过,也不好用军队里那种严厉的律法来镇、压与喝止。

    正当场面无法控制之际,不远处,突然扬来近卫刘巍的呼声,“太子殿下,凶手已是抓到。”

    刘巍的嗓音极大极大,甚至都已全然盖过了周遭的喧闹。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下意识一怔,却是片刻,那满身劲装的刘巍与傅九竟同时按压一人朝司徒夙迅速而来。

    凤瑶定睛一望,便见那刘巍与傅九押着的人,乃一名衣着铠甲的男子,而那男子,眉头紧蹙,面容悲戚绝望,待被刘巍与傅九押着跪在司徒夙面前时,他便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刘钰?”

    司徒夙蓦的一惊,而那立在楚卫身后的萧楼,也忍不住愕了一声。

    这刘钰此番,在场大多人也是认识,只因此番前来这楚京,便是由这刘钰带入领入楚京,领入这大楚的行宫内。

    而今之际,这刘钰,竟成了防火烧月牙殿的凶手?

    在场之人也纷纷惊得不轻,一时之际,也神色复杂,心思上涌,复杂难耐。

    楚王竟让将领在大楚杀大旭长公主,是为何意?

    “你这杀千刀的东西!本王不过是邀你在寝殿喝酒,你醉了后,本宫明明是嘱咐你好生回府,难不成你又酒兴大发的在外晃荡?而今倒好,竟被人当作放火凶手抓了,你说你蠢不蠢?”

    仅是片刻,萧楼便小跑过去站定在刘钰面前,抬脚便不留情面的朝刘钰一踢,待得刘钰浑身颤了几颤后,他才停下脚来,抬眼朝司徒夙一笑,“醉鬼误闯,倒是让大盛太子见笑了。”

    说着,目光朝一旁的楚卫一落,“还不将刘将军扶走?”

    楚卫神色一变,当即迅速上前,却是未待靠近,刘巍与傅九便已将楚卫全数隔开。

    萧楼瞳孔一缩,面上的笑意也稍稍收敛,目光朝司徒夙一落,“大盛太子便是要栽赃陷害,断然也不可拿大楚陷害。这刘钰常日虽嚣张跋扈了点,但绝对没那狗胆敢做出伤害大旭长公主之事……”

    未待萧楼后话道完,司徒夙便阴沉而道:“他是否有狗胆伤大旭长公主,自也不是二皇子随口说说便算。”

    嗓音一落,目光朝刘巍一扫,“何处抓到刘钰的?有何证据证明他是月牙殿纵火之人?”

    刘巍顿时上前两步,从身上掏出几样东西朝司徒夙递去,“属下与傅九方才见有人在远处鬼鬼祟祟张望,遂追了过去,便见刘钰惊慌而逃,待属下与傅九将其捉住后,便在他身上搜到了酒桶与蒙汗药,甚至还搜到了一只打火石。”

    刘巍这话一落,周遭,一片沉寂。

    半晌后,突然有人低低道:“难道,大楚想对付大旭?连蒙汗药都用上了,倘若大旭长公主方才在殿中,定必死无疑。”

    小声的议论声,却突然被这沉寂的气氛放得极大。

    那言话的人似也惊得不浅,眼见萧楼与司徒夙双双朝他盯去,他瞳孔一颤,悻悻的朝萧楼与司徒夙盯了两眼,身子也朝旁边之人的身后缩了缩,不敢再言。

    冷风浮荡里,萧楼脸色极差,面上的兴味笑容,也已全然的荡然无存。

    仅是片刻,司徒夙缓缓将刘巍的手推开,目光阴测测的朝萧楼望来,“事已至此,二皇子可还有话说?方才你百般言道是本殿与大旭长公主故作演戏,而今,这贼喊捉贼之人,竟成了你大楚之人。”

    这话一出,不待萧楼反应,司徒夙嗓音一挑,盛怒而道:“今夜月牙殿突然失火,却乃你大楚之人蓄意放火,此事,无疑是在谋害大旭长公主性命,今夜大楚若无法给本殿与大旭长公主一个交代,那我司徒夙,定对你大楚,严惩不贷。”

    威仪十足的嗓音,卷着几许掩饰不住的煞气与怒意。

    然而这话落在凤瑶耳里,却无波无澜,并未震出半许的暖意。

    先不言这司徒夙如此为她出头是否为真心,但也不得不说,他如此之举,无疑是将她姑苏凤瑶推到了风尖浪口。

    无论今日大楚是否会做出解释,大楚对她姑苏凤瑶,皆不会有好印象了,而周遭列国对她,怕也是会全然将她甚至她的整个大旭,看作是大盛的附庸,甚至还需依靠大盛太子来为她摆平月牙殿着火之事。

    说来,近些年的大盛着实国力强盛,但与诸国的交情也是极浅极浅,列国对大盛这块肥肉,也有攻取之心,保不准楚王这次准备的这场鸿门宴,便是要与列国围剿司徒夙,待得司徒夙这大盛的战将一命呜呼之际,再联合而起,进军大盛,从而分割大盛的肥沃疆土。

    倘若一旦列国对司徒夙当真存有杀心,她这‘依附’于司徒夙的大旭公主,岂不是也得受司徒夙连累?

    思绪翻腾摇曳,越想,心底便越发明然如雪。

    而今列强当前,无疑得撇清关系,明哲保身,才妥。

    “大盛太子,今儿这刘钰是你属下捉的,证据也是你属下掏出来的,难免有些牵强,令人不信了。倘若大盛太子要让人信服,不若,便让本王问问这刘钰实情,倘若这刘钰亲口承认,本王,便承认大盛太子你那属下所言为真。”

    刘巍瞳孔一缩,“二皇子莫要欺人太甚了,我大盛之人,历来不言谎。”

    萧楼勾唇笑笑,“动动嘴皮子便可道出的话,谁都能说得出。”嗓音一落,目光朝司徒夙落来,“大盛太子,你说是吧?”

    刘巍面色顿时一沉,只觉这萧楼这番话无疑是在侮辱他,却待他正要开口反驳,司徒夙则突然出了声,“可。既是二皇子要问这刘钰,只管问就是。倘若刘钰敢不认,本殿,便废他的手,倘若刘钰认了,本殿,便要他的命。”

    萧楼眼角一挑,瞳孔微转,兴味而道:“如此说来,无论如何,今儿刘钰都无好下场了?”

    嗓音一落,眼见司徒夙不搭话,萧楼兴致缺缺的垂头,抬脚踢了踢刘钰,“刘将军,本王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了,都为你争取机会了呢。你且好生说说,今儿月牙殿大火之事,是否是你干的?你且莫惧,只要不是你放的火,本王,定为你做主。”

    他嗓音极是懒散,却也是底气十足。

    刘钰这人他极为熟悉,是以心底也有分寸。一个常日连他萧楼突然大声一吼都会吓得屁滚尿流的人,虽狗腿胆小得未有大将风范,但也正是因为这点,这刘钰才不敢胆大包天的在月牙殿纵火才是。

    萧楼心底极是笃定,却也自信不已,脚尖在刘钰身上踢了几下,奈何地上的刘钰却无反应,待得他正要蹲身下来好生将他揪起之际,不料地上那瘫成一团的刘钰竟突然颤颤抖抖的出了声,“属下辜负王爷信赖。那月牙殿的火,的确,是微臣所放。”

    这话一出,萧楼足下一僵,刹那之际,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待从怔愣中回神,眼见周遭之人满目复杂的望他,他按捺心神一番,懒散而笑,“这狗东西今夜醉了,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尔等莫急,本王再好生问问他。”

    说完,他已迅速蹲身而下,修长的指尖已用力扣住了刘钰的下巴,拎着他抬高了脸。

    “你且再与本王说说,今儿那月牙殿的火,当真是你放的?”他阴测测的问,语气威胁十足。

    刘钰满目死灰的望他,继续而道:“是。是属下做得。”

    刘钰再度如此开口,大楚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楼心底骤然一沉,捏在刘钰下巴的手当即朝下一滑,狠烈的扣住了他的脖子,待得正要阴沉问话,不料一旁的司徒夙冷冽而道:“你为何要放火烧月牙殿?可有人指使?”

    司徒夙已趋近于狂怒,语气阴冷至极,煞气重重。

    刘钰浑身颤抖不已,牙齿都开始在打颤,但便是如此,他也不曾耽搁,仅是片刻后,他便颤着嗓子道:“是楚皇。是楚皇让我杀得,说,说大旭长公主乃大盛太子心仪之人,只要大旭长公主……”

    颤抖紧蹙的嗓音,似从刘钰打颤的牙缝里挤出,萧楼面色风起云涌,不待刘钰将后话道出,他已指尖用力,瞬时咔嚓一声,捏断了刘钰脖子。

    霎时,刘钰脑袋一搭,双目已毕,整个人瘫死过去。

    司徒夙骤然朝萧楼怒斥,“你这是何意?”

    阴沉的气氛里,萧楼勾唇一笑,那修长的指尖微微一松,恰到好处的松开了刘钰的脖子。

    仅是片刻,他便稍稍起身,目光懒散随意的朝司徒夙落来,“刘钰醉酒,打口胡言,本王不过是手下不知轻重,捏死他了而已。”

    司徒夙满目起伏,阴烈而道:“刘钰乃纵火之人,在还未问清幕后之人之际,二皇子如此急着杀他,可是在明知昭昭的灭口?”

    萧楼如听了笑话一般,笑得不轻,“大盛太子许是严重了,本王若要灭口,便会在刘钰开口之言就灭口了,何来等得到刘钰开口说那些话?再者,刘钰今夜,不过是醉酒生事罢了,而今他已是伏罪丢命,难不成,大盛太子还要咄咄逼人,肆意在我大楚生事?”

    说着,嗓音一挑,“大盛太子,此处终归是大楚,刘钰已亡,且大旭长公主毫发无损,你该是知足。再者,得饶人处且饶人,后日便是本王父皇的大寿,也望大盛太子,莫要刻意兴事。”

    司徒夙面色阴沉得厉害,煞气腾腾。

    而今那刘钰最后一句话,已明之昭昭的言道是楚王授意,如此,他司徒夙,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再者,此番来楚贺岁,列国皆在,人心不轨,是以楚王的寿宴,也无疑是场鸿门宴。凭那楚王的磅礴野心与心狠手辣之意,今日这月牙殿着火,也许,不过是个开端罢了,也许下一次失火的住处,便该是,大齐,楼兰,又或者,独独是他大盛。

    思绪翻腾摇曳,司徒夙心底越发的凉薄发寒。

    仅是片刻,他便满目阴沉的朝萧楼望来,正要言话,不料话还未出,萧楼已笑盈盈的望他,继续道:“大盛太子还是三思而行吧,此地为大楚,并非大盛。强龙还抵不过低头蛇呢。本王知大盛太子是想让大旭长公主高兴,但若大旭长公主这当事之人都不追究,大盛太子你执意为大旭长公主出头,执意将她推到风尖浪口,岂不是让大旭长公主越发难受?”

    这话入耳,司徒夙终于噎了后话。

    这萧楼倒也是心灵精明之人,竟也能看得出他的软肋便是凤瑶。

    他眉头蓦的一皱,不及反应,萧楼已将目光朝凤瑶落去,笑盈盈的问:“大旭长公主,而今刘钰这狗东西已是被本王灭了,今儿让长公主受惊了,本王在此代表大楚为长公主赔个不是。只是,事到如今,问题都已解决,不知,长公主可还有哪里不满?”

    萧楼再度将话锋推到了凤瑶身上。

    凤瑶也非不识时务,而今局势,她自也能看得通透。

    与其在此与大楚结仇,还不如识得时务,静观其变,今夜虽为凶险,但大戏看到这里,她心底疑虑重重,考量四起。

    是以,待兀自沉默片刻后,她终归是低沉而道:“刘钰醉酒烧月牙殿,此事,着实可恶,手段毒辣。但二皇子既已杀了刘钰,为本宫出了气,本宫,自是不再追究。”说着,嗓音一挑,话锋也跟着一转,“只不过,而今月牙殿已是被毁,本宫倒无住处了,不知,二皇子可帮忙安排?”

    萧楼眼角一挑,倒是未料凤瑶会如此好说话的答应。

    他那兴味重重的目光在凤瑶面色逡巡片刻,勾唇而笑,“大旭长公主倒是着实是个通透明理之人,本王喜欢。既是月牙殿被毁,这别宫的南边,还有一处住处,只是那里,寝殿不若月牙殿宏伟,不知,长公主可否屈就几日。”

    凤瑶淡道:“无妨。本宫今夜受了惊,身子已是疲乏,不知,可否先行去那住处休息?”

    萧楼神色微动,“自是尚可。”话刚到这儿,他目光朝不远处的楚卫一落,“领大旭长公主去泗水居,好生伺候。”

    楚卫不敢耽搁,急忙领命而来。

    凤瑶也不再耽搁,仅是抬眸朝台阶上的司徒夙一扫,满目清冷的将他凝了几眼,随即便淡然转身,朝那楚卫跟随而去。

    行得不远,冷风肆虐中,身后,突然扬来萧楼嬉笑的嗓音,“大盛太子,你瞧,大旭长公主本是不领你的情呢,今夜你如此为红颜一怒,莫不,是个笑话?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