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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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送到的时候，王爷正在用餐，姚鸢依然在昨日受审的地方站着。
“这是太太给姚姑娘的体己，如今姑娘也是体面人了，日后可要好好伺候王爷，莫给徐府惹祸。”
当着王爷的面儿，那丫头这么一说，王爷咀嚼的动作一顿，刘川和英牧眉头一皱，姚鸢整个人懵逼。
然则下一秒王爷继续吃他的饭，刘川和英牧对视一眼，也淡定下来，姚鸢还是一脸懵逼。
“还不快接着，是不是高兴傻了？”
姚鸢抽着盘子上的华服和珠宝，晃了晃脑袋，一脸不置信地问：“小妹妹你没送错地方吧？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给我，我要是不还了，太太不得打断你的腿？”
那丫头是徐太太跟前的红人，若不是为了看一眼王爷，哪肯屈尊跑这一趟，此时听姚鸢这般胡搅蛮缠，以为她恃宠而骄，故意为难自己，心中不忿，再没什么好脸色，将托盘放在她手里便告退了。
姚鸢捧着盘子，忐忑地看向王爷，很想问一问，到底咋回事！
可是她毕竟不敢主动惹那煞神。
待王爷吃完，起身出门，见她挡路，眉头一皱，刘川赶紧喝斥：“还不去收拾桌子？”
姚鸢心头一喜，原来太太把她送给王爷当丫鬟了！
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往后徐太太不能轻易弄死她喽？
姚鸢大喜，蹦蹦跳跳去收拾桌子，顺便拣点王爷的剩饭吃。
******************************************************************************
知府王春来在停尸间一待一天，早上起得早没吃饭，中午恶臭熏胃吃不下，晚上饿的胃抽筋，便提前着人回家让老婆做了他最爱的葱油饼，紧接着就接到了徐府的帖子。
“碧海仙居，压惊宴？”王大人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尸体怀里。
徐青山你就不能消停会？
老子好不容易布好了徐府的防卫，你他娘又把王爷引上东山碧海仙居，你他么是不是跟老子有仇？！
王大人咬牙切齿地要去揍人，师爷好歹将他拦住：“大人，王爷此行原是去墨溪山探望两位郡主，绕道瀛洲本就是消遣散心，碧海仙居是瀛洲最有名的景点，您拦着，合适么？”
王大人揉一揉鼓胀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吩咐：“快调人，去东山！”
东山，碧海仙居。
此处原是悬崖峭壁，十多年前先睿帝南巡经过此地，说这里风景独特，要是有个亭子看海听涛、小酌两杯更好。
当时陪行的徐老先生，亦即徐员外的父亲记在心里，此后用了将近十年开山取石，就地伐木，筹建了这片雅居。
从山脚拾级而上，十步一亭，百米一阁，至峰顶开阔处，三清殿、吕祖殿、苏公祠、天后宫、龙王宫、弥陀寺、碧海仙居等殿堂林立，一派蔚然。
除去碧海仙居是徐家独占，用来听涛看海小酌两杯，其他各处都开放给普通百姓，平日里人来人往，热闹至极。
王大人爬山的时候，看着满山的人，觉得自己脑仁疼得快炸裂了，看谁都像刺客。
徐青山这蠢货要是当了官，一定是个昏庸无能的官。
王大人决意，徐青山求官这事儿，他一定要层层阻拦，有多大劲儿就使多大劲儿。
此时正在碧海仙居陪霁王爷听涛看海小酌的徐员外可没心思管王大人死活，他一面说着先帝南巡的往事，一面命人给王爷斟酒。
倒酒的丫头，正是候选佳丽之一，可芯。
因其他丫头不争气，一听说要近王爷的身都吓得手发抖，唯有可芯稍显淡定，徐员外便把这绝好的机会给了她。
可芯的长相不大合徐员外的胃口，又瘦又长，像春日里刚栽上的小树，莹莹弱弱，不堪一……
不过她却是个典型的小家碧玉，王爷吃多了山珍海味，兴许有兴趣换换口味。
可芯倒酒的时候，王爷正俯瞰崖下乱拍的波涛。
可芯机灵，怯生生唤了句王爷，成功吸引了他的视线。
正面瞧过去，霁王爷天人之姿一览无余，可芯心中大震，两颊瞬间红透，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这酒是瀛洲独有的神仙醉，王爷……王爷喝过吗？”
王爷淡淡回道：“本王初来瀛洲。”
可芯看着他的双眸，就像看星辰大海，一望无际，却情不自禁沉溺其中，她咬咬唇，大着胆子说道：“王爷会喜欢的。”
王爷不置可否，也没喝那杯酒，转头又看波涛。
可芯颇感失望，还想再说什么，徐员外打个眼色，将她赶了出去。
看来王爷不好这口。
片刻之后，又来个奉茶的，与可芯是一样的年纪，相较之下，丰满多了，也显得大上一两岁，可她要比可芯没出息多了。
见了王爷，一味抖啊抖，一碗茶叫她抖洒了半碗。
徐员外气的亲自夺过茶盏，又亲自斟满，再亲自奉过去。
王爷接过来喝了两口，轻飘飘赞道：“茶不错。”
徐员外赔着笑，心里却在滴血。
十五个姑娘，一个不打算呈给他的被他开了苞，这十四个里又有两个他没瞧上，剩下的十二个可
别都打了水漂。
“层崖千仞，重溟万里，碧山远列，沙浑潮落，白鹭交舞，游鱼浮上，钓歌和应。仰而望之，身企鹏翔；俯而瞰之，足蹑鳌背。”王爷呷一口茶水，有感而发，叹道：“古有三山通往仙境，此山不差矣。”
徐员外没想到他观察的这么细致，可见方才的确是全心全意赏景，那这会儿剩下的姑娘再往这儿凑就没意思了。
“仙山名号响亮，世人皆知，此山景色虽好，却没有好名字，若王爷不嫌弃，为它取个名字，可好？”
毕竟是因为睿帝一句话才开发出来的景点，霁王爷作为睿帝的儿子，提个名字也算理所当然且不算逾越。
霁王爷便点了点头，食指扣着桌子，仔细想了想。
提起仙山，他便想起昨夜听到的故事。
姚鸢说的异世界，倘若真的有，的确同仙界相似。人们身怀异能，可以腾云驾雾，也能来去自如，只可惜唯独不能长生。
凡人皆向往仙界，也许最想要的，便是长生不老吧。
恰如他的父皇。
明明可以做个千秋万代的明君，临了却去追什么长生，结果长生没求成，反倒急急送了性命，后事都没来得及交代一句，弄得江山巨震，差点倾灭。
念及此，王爷嘴角扯了个冷笑，“此山就叫做长生吧。”
徐员外对这俩平凡无奇的字一点都不满意，觉得叫起来一点都不仙，一点都不浩大，一点都不虚无，可是王爷既然提了，不能不卖力拍手叫好，还得大声吩咐下人送上笔墨纸砚。
管家一直在旁边候着，见此情形，点了个颇有点书卷气的姑娘来，嘱咐道：“你去送，记得机灵点，夸夸王爷的字，能赋诗一首最好。”
读书人大多有点傲气，读书的女子更是清高。这姑娘本不屑争这个脸，机会送上门来，却不愿像旁人一样灰溜溜铩羽而归。
端着笔墨纸砚走过去，短短几十步就想了一堆文辞华丽的赞美。
她这一款是徐员外的最爱。秀美端庄，眼神里却透着野心，既让人舒服，又会给人惊喜。
徐员外看着她走来，暗暗欣喜，觉得这回必能打动王爷了。
姑娘到了王爷跟前，并不说话。摆开文房四宝，动作流畅地给王爷磨墨、润笔，而后静静地递给王爷。
这份娴雅果然引得王爷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两颊绯红，心神一荡，递完了笔单手扶空，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挣扎间碰倒了砚台，得亏王爷身手好，凌空往后一翻，躲过了扑面而来的墨汁。
徐员外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姑娘出了丑，不消别人说，自己哭着下去了。
徐员外连连致歉，王爷涵养极好，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生气，只捋了捋自己微折的衣袍，淡淡道：“本王出巡素来不带丫头，便是因为这些细碎小事，习惯了自己动手。员外不必再费心安排了。”
徐员外心虚道：“这怎使得，王爷千金之躯……”
王爷不堪与他多费口舌，“昨夜临时调*教了一个，让她来吧。”
“这……”
徐员外眼睁睁拦着刘川把姚鸢推了出来，她穿着徐太太挑的衣服，没戴什么首饰——大约是头发太短做不成发髻，戴不住发饰，她又没有耳洞，塞不进耳饰。徐员外一直觉得她虽然丰满，却有一双无欲无求的脸，所以最适合寡淡的打扮，不曾想，居然也撑得起五颜六色。
别有一番韵味。
东西送到的时候，王爷正在用餐，姚鸢依然在昨日受审的地方站着。
“这是太太给姚姑娘的体己，如今姑娘也是体面人了，日后可要好好伺候王爷，莫给徐府惹祸。”
当着王爷的面儿，那丫头这么一说，王爷咀嚼的动作一顿，刘川和英牧眉头一皱，姚鸢整个人懵逼。
然则下一秒王爷继续吃他的饭，刘川和英牧对视一眼，也淡定下来，姚鸢还是一脸懵逼。
“还不快接着，是不是高兴傻了？”
姚鸢抽着盘子上的华服和珠宝，晃了晃脑袋，一脸不置信地问：“小妹妹你没送错地方吧？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给我，我要是不还了，太太不得打断你的腿？”
那丫头是徐太太跟前的红人，若不是为了看一眼王爷，哪肯屈尊跑这一趟，此时听姚鸢这般胡搅蛮缠，以为她恃宠而骄，故意为难自己，心中不忿，再没什么好脸色，将托盘放在她手里便告退了。
姚鸢捧着盘子，忐忑地看向王爷，很想问一问，到底咋回事！
可是她毕竟不敢主动惹那煞神。
待王爷吃完，起身出门，见她挡路，眉头一皱，刘川赶紧喝斥：“还不去收拾桌子？”
姚鸢心头一喜，原来太太把她送给王爷当丫鬟了！
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往后徐太太不能轻易弄死她喽？
姚鸢大喜，蹦蹦跳跳去收拾桌子，顺便拣点王爷的剩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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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王春来在停尸间一待一天，早上起得早没吃饭，中午恶臭熏胃吃不下，晚上饿的胃抽筋，便提前着人回家让老婆做了他最爱的葱油饼，紧接着就接到了徐府的帖子。
“碧海仙居，压惊宴？”王大人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尸体怀里。
徐青山你就不能消停会？
老子好不容易布好了徐府的防卫，你他娘又把王爷引上东山碧海仙居，你他么是不是跟老子有仇？！
王大人咬牙切齿地要去揍人，师爷好歹将他拦住：“大人，王爷此行原是去墨溪山探望两位郡主，绕道瀛洲本就是消遣散心，碧海仙居是瀛洲最有名的景点，您拦着，合适么？”
王大人揉一揉鼓胀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吩咐：“快调人，去东山！”
东山，碧海仙居。
此处原是悬崖峭壁，十多年前先睿帝南巡经过此地，说这里风景独特，要是有个亭子看海听涛、小酌两杯更好。
当时陪行的徐老先生，亦即徐员外的父亲记在心里，此后用了将近十年开山取石，就地伐木，筹建了这片雅居。
从山脚拾级而上，十步一亭，百米一阁，至峰顶开阔处，三清殿、吕祖殿、苏公祠、天后宫、龙王宫、弥陀寺、碧海仙居等殿堂林立，一派蔚然。
除去碧海仙居是徐家独占，用来听涛看海小酌两杯，其他各处都开放给普通百姓，平日里人来人往，热闹至极。
王大人爬山的时候，看着满山的人，觉得自己脑仁疼得快炸裂了，看谁都像刺客。
徐青山这蠢货要是当了官，一定是个昏庸无能的官。
王大人决意，徐青山求官这事儿，他一定要层层阻拦，有多大劲儿就使多大劲儿。
此时正在碧海仙居陪霁王爷听涛看海小酌的徐员外可没心思管王大人死活，他一面说着先帝南巡的往事，一面命人给王爷斟酒。
倒酒的丫头，正是候选佳丽之一，可芯。
因其他丫头不争气，一听说要近王爷的身都吓得手发抖，唯有可芯稍显淡定，徐员外便把这绝好的机会给了她。
可芯的长相不大合徐员外的胃口，又瘦又长，像春日里刚栽上的小树，莹莹弱弱，不堪一……
不过她却是个典型的小家碧玉，王爷吃多了山珍海味，兴许有兴趣换换口味。
可芯倒酒的时候，王爷正俯瞰崖下乱拍的波涛。
可芯机灵，怯生生唤了句王爷，成功吸引了他的视线。
正面瞧过去，霁王爷天人之姿一览无余，可芯心中大震，两颊瞬间红透，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这酒是瀛洲独有的神仙醉，王爷……王爷喝过吗？”
王爷淡淡回道：“本王初来瀛洲。”
可芯看着他的双眸，就像看星辰大海，一望无际，却情不自禁沉溺其中，她咬咬唇，大着胆子说道：“王爷会喜欢的。”
王爷不置可否，也没喝那杯酒，转头又看波涛。
可芯颇感失望，还想再说什么，徐员外打个眼色，将她赶了出去。
看来王爷不好这口。
片刻之后，又来个奉茶的，与可芯是一样的年纪，相较之下，丰满多了，也显得大上一两岁，可她要比可芯没出息多了。
见了王爷，一味抖啊抖，一碗茶叫她抖洒了半碗。
徐员外气的亲自夺过茶盏，又亲自斟满，再亲自奉过去。
王爷接过来喝了两口，轻飘飘赞道：“茶不错。”
徐员外赔着笑，心里却在滴血。
十五个姑娘，一个不打算呈给他的被他开了苞，这十四个里又有两个他没瞧上，剩下的十二个可
别都打了水漂。
“层崖千仞，重溟万里，碧山远列，沙浑潮落，白鹭交舞，游鱼浮上，钓歌和应。仰而望之，身企鹏翔；俯而瞰之，足蹑鳌背。”王爷呷一口茶水，有感而发，叹道：“古有三山通往仙境，此山不差矣。”
徐员外没想到他观察的这么细致，可见方才的确是全心全意赏景，那这会儿剩下的姑娘再往这儿凑就没意思了。
“仙山名号响亮，世人皆知，此山景色虽好，却没有好名字，若王爷不嫌弃，为它取个名字，可好？”
毕竟是因为睿帝一句话才开发出来的景点，霁王爷作为睿帝的儿子，提个名字也算理所当然且不算逾越。
霁王爷便点了点头，食指扣着桌子，仔细想了想。
提起仙山，他便想起昨夜听到的故事。
姚鸢说的异世界，倘若真的有，的确同仙界相似。人们身怀异能，可以腾云驾雾，也能来去自如，只可惜唯独不能长生。
凡人皆向往仙界，也许最想要的，便是长生不老吧。
恰如他的父皇。
明明可以做个千秋万代的明君，临了却去追什么长生，结果长生没求成，反倒急急送了性命，后事都没来得及交代一句，弄得江山巨震，差点倾灭。
念及此，王爷嘴角扯了个冷笑，“此山就叫做长生吧。”
徐员外对这俩平凡无奇的字一点都不满意，觉得叫起来一点都不仙，一点都不浩大，一点都不虚无，可是王爷既然提了，不能不卖力拍手叫好，还得大声吩咐下人送上笔墨纸砚。
管家一直在旁边候着，见此情形，点了个颇有点书卷气的姑娘来，嘱咐道：“你去送，记得机灵点，夸夸王爷的字，能赋诗一首最好。”
读书人大多有点傲气，读书的女子更是清高。这姑娘本不屑争这个脸，机会送上门来，却不愿像旁人一样灰溜溜铩羽而归。
端着笔墨纸砚走过去，短短几十步就想了一堆文辞华丽的赞美。
她这一款是徐员外的最爱。秀美端庄，眼神里却透着野心，既让人舒服，又会给人惊喜。
徐员外看着她走来，暗暗欣喜，觉得这回必能打动王爷了。
姑娘到了王爷跟前，并不说话。摆开文房四宝，动作流畅地给王爷磨墨、润笔，而后静静地递给王爷。
这份娴雅果然引得王爷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两颊绯红，心神一荡，递完了笔单手扶空，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挣扎间碰倒了砚台，得亏王爷身手好，凌空往后一翻，躲过了扑面而来的墨汁。
徐员外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姑娘出了丑，不消别人说，自己哭着下去了。
徐员外连连致歉，王爷涵养极好，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生气，只捋了捋自己微折的衣袍，淡淡道：“本王出巡素来不带丫头，便是因为这些细碎小事，习惯了自己动手。员外不必再费心安排了。”
徐员外心虚道：“这怎使得，王爷千金之躯……”
王爷不堪与他多费口舌，“昨夜临时调*教了一个，让她来吧。”
“这……”
徐员外眼睁睁拦着刘川把姚鸢推了出来，她穿着徐太太挑的衣服，没戴什么首饰——大约是头发太短做不成发髻，戴不住发饰，她又没有耳洞，塞不进耳饰。徐员外一直觉得她虽然丰满，却有一双无欲无求的脸，所以最适合寡淡的打扮，不曾想，居然也撑得起五颜六色。
别有一番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