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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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村外走的路上,王爷有些心不在焉。

    他腿伤本就没好彻底,一不留神,差点被脚下的石块绊倒,所幸姚鸢一直在他身旁虚扶着,刚好将他半边身子扛住。

    他转过头来,盯着她的脸,深深地看着,撑在她小臂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的更紧了些。

    “王爷?”姚鸢吃痛,低声唤他。

    他蓦然回过神来,快速松开了她,却依然什么都没说,撇下她兀自往前走去,脚步蹒跚而沉重。

    回到营帐之后,他也显得心事重重,眉间时而愁苦,时而宽慰,不知心里到底被什么事情纠缠着。

    茹莨看他神色不对,先将姚鸢叫到一边,问道:“那老太婆的破院子有什么稀奇古怪之处,为何皇叔偏要进去?”

    姚鸢坦诚道:“没什么特别之处,王爷进去之后喝了杯茶,约莫是真的渴了吧。”

    茹莨横眉冷竖,怒道:“我皇叔什么样的身份,会稀罕一个乡村老妇的茶?”

    姚鸢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

    茹莨皱眉,怒斥道:“让你进去,你真当自己也是客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才是你的本分!真是没用!”

    姚鸢垂头不语,暗自撇嘴。

    茹莨最不会对付这种不狡辩不求饶甚至不犟嘴的人,云骓如此,姚鸢又是如此,她狠得牙根疼,却不知如何处置他们方能解心头只恨。

    云骓她是离不开,姚鸢她是不敢动,一个个的平添她的烦恼。

    跺了跺脚,她气的转身就走,可是走了两步又回来,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那老太婆为什么单叫你陪着皇叔进去?”

    姚鸢道:“自然是因为我夸下海口要给她挑水浇花。进去以后,王爷喝茶,我浇花,一时半刻也没闲着,此刻肩膀还隐隐作痛呢。”

    这话叫茹莨心里舒服了些,“谁叫你偏要在皇叔面前逞能装好人呢,活该!”

    说完这话,茹莨可算畅快了,快步走进王爷的营帐。

    不多时,她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看样子也没能宽慰得了霁王爷。

    傍晚时分,王爷才恢复常态,命令大家起帐出发。

    一行人马继续朝着帝都前进,路上遇到许多在田里忙完了归家的人。

    姚鸢趴在车窗上,看着他们有说有笑伴着夕阳结伴回家的样子,内心感到久违的平静。

    她想,如果再也回不去了,等到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找一个这样的小山村,像石婆婆那般独居,也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

    左邻有孩童,右舍有老人,有人说话,有人闹,种种花草,养养小动物,不会孤单,也不觉枯燥。

    两日后,队伍来到一条大河的渡口,渡口处已有人奉旨等候多时。

    其中一个将军模样的首领见了王爷便跪下呈上了太后懿旨。

    王爷接旨无需下跪,这是太后给的荣宠。

    他看过旨意,将跪着的人扶起来,道声林将军辛苦。

    林宜飞忙道王爷辛苦,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腊封的小筒递给王爷,道:“太后还有一封密信,命属下一定要亲自交到王爷手中。”

    王爷点点头,接了过来,却不着急看,顺手塞进袖子里,说道:“本王离京时,林将军在涂州驻

    守,这时节春汛易发,涂州又是关中重地,正需要林将军这样防汛经验丰富的人才,轻易不该离开。”

    林宜飞头上冒了层细汗,紧张道:“王爷教训得极是。前日太后下了八百里加急的调令,命属下前来此处迎接王爷,属下只顾听令,确然没想到自身职责所在,惭愧!”

    王爷一听是太后下的调令,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由林宜飞引着,先去定下的客栈休息。

    瀛洲借来的二百驻防军送到此地就算完成任务了,自回瀛洲便是。

    茹莨郡主带来的三十侍卫却是难题。

    林宜飞明知道没有圣旨,这些人本不该离开墨溪山,更别提进京,便婉转建议王爷道:“属下自涂州带了校官三人,屯长五人,士兵三十六人,奉太后懿旨护送王爷进京。另外,皇上下旨给沿途州郡,凡王爷经过,至少要调派八十守城精英沿途护送。王爷,可觉得哪里还有需要添补之处?”

    王爷道:“太后与皇上隆恩深重,本王万死难报其万一,只是本王此次出行乃是为了私事,如此兴师动众,未免过分张扬了。”

    林宜飞是一员武将,自小没上过几天学,自当兵开始就在军*队生活,跟文官打交道很少,不知道怎么说那些漂亮的官话,除了带兵和治水,他也很少关注朝堂上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

    但是,他自己很清楚,若不是霁王爷主政,他现在还在泥窝里扛沙袋。

    跟他一起当兵的,很多都当上了小头头,那些人曾劝他,给上边递点油头,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他这人呢,不算刚正不阿,但是非常小气,一根筋地想:老子辛苦赚来的钱,何苦孝敬那些贪婪的肥虫?那些人贪得无厌,就算当了小头头,多赚的几个铜板也都被他们抽走了,还不如老老实实扛沙袋,至少扛一个,就有实打实的铜板进了自己的口袋。

    没想到后来他一个铜板也没花,就得了霁王爷赏识,一路平步青云。

    正是知道他是这么晋升的,在此敏感之际,太后才下旨令他亲自带兵来接王爷。

    他自当了将军,就没少受到排挤,所以他深深知道,王爷要是不再当政了,他肯定接着就被挤下去了。

    所以他一接到调令,脑子里啥也没想,立刻点好人,星夜赶来。

    此时此刻听到王爷说兴师动众,担心过分宣扬,他也不会说漂亮话,便掏心掏肺地讲:“王爷此言差矣,太后与皇上仰赖王爷颇多,这天下又何尝不是如此,若没有王爷……”

    “林将军,慎言!”王爷将他打断,“天下事,帝王论,你我都没有资格妄言。”

    林宜飞窘迫而紧张,捏着衣角猛点头,低声道:“王爷教训得极是。”

    就此揭过这个话题,至第二日出发竟再也没敢提起茹莨郡主和她的三十侍卫。

    到了登船之时,林宜飞发现事先准备的船小了,也没敢跟王爷说削减队伍的事儿,万一王爷让他把自己的人削减掉,那一到帝都,太后发现他只带了这么几个人护送王爷,还不得当场砍了他!

    他火急火燎地找人换大船,加了好几倍的钱才找到合适的。

    登船时才发现,又多了个人。

    那人跟在王爷身后,比刘川还靠前,王爷登船时,不借别人的力,偏搭着她的手。

    他挠了挠头,不敢问旁人,只得问茹莨郡主的一个侍卫:“听说王爷此次下南下只带了两个侍卫,这番归来,怎么身边多了个女人?”

    那侍卫瞥他一眼,转身走开了。

    林将军一脸懵逼,挠了挠头,半晌尴尬地问自己随从:“方才老子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太小了?”

    校官憋着笑,郑重地点头道:“将军平时说话声音挺大的,今儿怎么跟没吃饱似得。”

    林将军哈哈一笑,道:“早晨起得匆忙,只顾找船,没有吃饭。”

    校官做恍悟状:“原来如此!”

    林将军点点头,快步走开了。

    然心里对茹莨郡主却更加不满了。

    早听说她骄横,没想到身边带出来的人也骄横,这一路可有的受了。

    渡了河,又重新上了陆地。

    从此一路进京,王爷没再同姚鸢说过一句话。

    茹莨看到姚鸢莫名其妙地失宠,无比欢乐,逮着机会就问她:“皇叔好像不喜欢你了,你什么时候走?”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了?”姚鸢心里虽然慌,嘴上却还硬。

    茹莨道:“他连话都不跟你讲了呀。”

    “云骓也从不主动找你说话,他是不是也不喜欢你呀?”姚鸢强势怼回去,果然说的茹莨面红耳赤。

    “他就是块木头,怎么能跟我皇叔比?”

    “是吗?”姚鸢反问一句,故意看向她身后,“云侍卫?”

    茹莨以为云骓就在她身后,不知怎地有点心慌,猛地一回头,发现什么都没有,才知道被姚鸢耍了。

    当即拔了侍卫的刀,追着砍杀姚鸢。

    姚鸢故伎重演,又跑到马车上,躲在王爷身后。

    王爷正在写东西,被她晃了一下,纸上顿时掉了一坨墨。

    茹莨抓住时机,大喊:“皇叔,你看,她就是个没有规矩的野村姑,你快将她赶走吧。”

    姚鸢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生怕他忽然发怒,或者顺手就把她扔了。

    自从离开那个开满蔷薇花的村子,不,准确地说,是自从离开石婆婆的院子,这男人就对她冷淡漠视,好像真的已经厌倦了她。可是,扶他的时候,他不躲,在他身边晃悠,他也不烦。

    这些日子,她总在想: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想的太多,夜不能寐,着实辛苦。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一直以来的自信都要崩塌了。

    所以,此时此刻,借着茹莨,她把自己逼到他面前,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不管是喜是恶,及早认清现实,好过一味僵持。

    霁王爷放下毛笔,推开笔墨,慢条斯理地掏出手绢擦了擦手,语气平静地说:“茹莨,你先出去。”

    茹莨愣了愣。

    霁王爷又道:“皇叔有话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