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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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并未深究,但是姚鸢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眼神,语气,忽然间不复这几日的温存,甚至比初见时更冷漠。

    哪怕还在一张床上睡着,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条臂膀的距离,却好似分隔于悬崖两侧。

    一连三天,他没再同她说过一句话,第四天晚上他没再回来。

    夜里独自睡在他的房间、他的床,姚鸢感到无比压抑。

    她才发现自己是这么可笑。

    明知道他对自己不过是利用,居然被几天的朝夕相处和亲密互动骗了,以为他对自己多少也有一点好感的。

    沉溺在他温柔的哄骗中,以为自己只要闷头做个不问前程的新欢,就能得到情感回报。

    然而她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与他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他却在察觉到她有一丝丝嫌疑的瞬间就将她拒之千里。

    那句‘本王信得过你’想来如此讽刺可笑!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蠢,从床上爬起来奔到书桌前,将那本字帖翻出来,狠狠扔在地上,还不解气,跳上去狠狠踩了两脚。

    第二天她给云中山的宋姑姑送去一封口信:想好了,先给端侯府的二小姐画。

    宋姑姑极快地约好了二小姐,隔天就派了轿子来接她。

    拎着纸笔出门时,姚鸢回望一眼这个小院,在心里问自己:假如有了在这个社会立足的资本和能力,你还甘心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只为求一场爱恋吗?

    不会!

    她很清楚自己的答案,如果一段感情不能再取悦自己,相反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和折磨,那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到了云中山,端侯府的二小姐还没到。

    宋姑姑将她带到自己房间,指着自己的素描画让姚鸢看。

    姚鸢放眼过去,好悬叫自己绊倒了!

    宋姑姑把那幅画用黑框裱了起来,立在一进门正对着的柜子上,旁边摆了一瓶新鲜的插花。

    一眼望去,活像一副遗像。

    宋姑姑得意地说:“没人不夸的!等你成了名家,可要记姑姑一份功劳。”

    姚鸢咬咬唇,为自己成了遗像画家感到……恐惧!

    等待二小姐的时候,宋姑姑给姚鸢分享了一下她从凤尾巷淘到的罗刹香粉。

    她将姚鸢唤到桌前,拿出一个精美的铜盒,小心翼翼地打开,让姚鸢把头凑过去闻闻香不香。

    然而姚鸢落座之后,忽然想起初到云中山的那一天,她坐的这个位子上,曾坐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背影令她非常熟悉。

    “姑姑可还记得我初到云中山的那一天,薛公公带我来问姑姑要牌子,有一位客人正是在这间房里,与姑姑夜话?”

    宋姑姑想了想道:“有点印象,因为那日姑姑本想让你住枫林苑,因为你一个人来连个仆从也没有带,姑姑怕你害怕,而枫林苑比较热闹些。但是那天那位客人提点了下姑姑,姑姑便把一年多未有人住过的萧瑟殿给了你。”

    “那人是谁,说了什么?”姚鸢心砰砰跳。

    难不成真是萧轼钦?

    假如他也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当初与他交往时,他忽然消失这件事就可以解释了。抽屉里的青玉案也极有可能是他留下的。

    “是本朝禁军首领。你从小在瀛洲长大,初来帝都,应该不认识他。”宋姑姑轻描淡写道。

    姚鸢泄了口气。禁军首领,听着是个很大的官,而且是武将,萧轼钦作为穿越者,一没根基,不可能再短时间内爬到如此高位,二来,他做学问还行,武功却是没听说练过。

    宋姑姑见她神色异常,意味深长地笑道:“他现在确然是帝都风头最劲的有为青年,对帝都女人的杀伤力不输于当年的霁王爷,无论品貌还是能力都是顶尖人才里的佼佼者,想必你在帝都这些天,早已听了许多关于他的传闻,可他与当年的霁王爷不同。这个男人,似乎从未对男女之事感兴趣,朝他身上扑的莺莺燕燕再多,他也从不动心。不管是皇家公主,还是名门才女,没人能近的了他的身。”

    姚鸢撇撇嘴,这样的男人八成是个钙啊。

    宋姑姑伸手戳戳她的脑门:“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王爷宠你上天,你就守着他好好过日子吧!”

    姚鸢酸涩地笑了笑,忽然发现目前的舆论状况对她极为不利。

    世人都当王爷多宠她爱她,她若离开他,甚至转投他人怀抱,岂不会被唾沫星骂死?

    当真要把她逼到弗朗基去么?

    万一真到了那一步,一定要攒够钱!

    宋姑姑硬要姚鸢闻那盒罗刹国香粉,姚鸢远远地就闻见香味有点俗气,可是宋姑姑不许她敷衍,硬要她探过头去闻,姚鸢依言探过头去,轻轻嗅了两下,鼻子就开始发痒,又怕一个喷嚏把她这盒宝贵的香粉喷没了,硬憋着没打,憋得两眼泪汪汪的。

    就在这时,二小姐的敲门声响起。

    二小姐与宋姑姑是极好的朋友,脾性也有些相似,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不等宋姑姑应一声,便自己推门进来了。

    一进门见到姚鸢红着眼睛,不明所以地问宋姑姑:“你怎么把人欺负成这样了?”

    宋姑姑打趣道:“不是你欺负的吗?约好的时辰偏偏晚了这么久,人家等你等哭了。”

    姚鸢擦了擦眼睛,笑道:“秦夫人莫听姑姑的,我不过是叫她的罗刹香粉熏得眼痛。”说罢给二小姐见了礼。

    二小姐尚没说什么,宋姑姑就道:“你叫她一声秦夫人,是不把她当侯府小姐看了,那还行什么礼?那秦二爷又没有官爵在身,反倒是你,如今是王爷身边的大红人,我看秦夫人反要给你行礼才是。”

    姚鸢被她说的一阵尴尬,二小姐上前拍拍她的肩膀道:“反正都是白身,咱俩也别客套了。这老毒妇不是针对你,不过是气我迟到一会儿,你看这架势,恨不得上前撕了我呢!”

    宋姑姑佯怒道:“你这张嘴合该被撕!我哪里老了?”

    二小姐不再理她,将姚鸢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宋薇将你夸得才比天高,我当又是个杜烟遐,没想到你一点也不像个才女。”

    宋姑姑道:“瞧瞧她,端侯府养出来的闺女,一嫁到秦家,连说话也不会了。”

    “我听二小姐的意思,才女似乎是个骂人的词?”姚鸢一点也不恼,她本身就是个技术宅,身上半点文艺气息也没有。听宋姑姑的意思,要称呼她二小姐,方能体现她是端侯府出身的,这便改了口。

    二小姐与宋姑姑相识一笑,什么也没说,各自落了座,招呼姚鸢也坐。

    “你也跟杜烟遐打过交道,她未出阁前可是个才高八斗心比天高的,申朝无数学子吟诗作赋将她比作申朝第一才女,当年可是风光无限。”宋姑姑鄙夷地笑笑,“可是自从她嫁了霁王爷,才女两字就成了骂人的脏话。”

    姚鸢脸上的表情一僵。

    原来这杜烟遐就是王府里的杜侧妃。

    今儿不是来画像的吗,怎么说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