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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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外国人吗？”
“好像是中国人呢……”
角落里传出小小的略带兴奋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我循声望过去，是个娇小的妹子，两只手捂着脸，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偷偷看我。对上我的视线时惊呼一声，却又忍不住与同行的女伴交耳私语。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想当年我也是从这个可爱的年纪过来的，虽然她们说的什么话我基本上听不懂，应该没有恶意吧。
话说回来，幸好刚刚说的是中文，不然指着人家鼻子说出那种话可是要羞死人了。收回那根作孽的手指头，我赶紧低头说了一句对不起，胡诌是自己认错人，少年眼神犀利表情莫名地瞪了我一眼，既没回应没关系，也没抓着我不放——俨然是高冷地无视我了。
我偷偷松了一口气，迅速溜到角落里找个座位坐下。真不是胡扯，我看那少年好眼熟，到底在哪儿见过呢……现在想来刚刚点餐的时候好像下意识也是用的中文，难怪服务员听不懂我的话了。
不过鸡盒用日语倒是怎么说啊……
“我、我们老板今天真的不在。”
柜台那边传来隐约的交谈声，服务员的声线里夹杂难以忽视的颤抖，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只不过日语还是太差，只能听懂一两句而已。长得帅气逼人的少年好像天生就能吸引人的目光一般，我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了，从侧面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越发显得侧脸轮廓精致出众。啧啧，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都喜欢摆一张面瘫脸。不过他的声音很好听，有种优雅的感觉，像钢琴最终的结束音一样，余韵悠长。
……奇怪，我这边离柜台也不近，怎么能听这么详细。
我突然发现麦当劳里的人好像比刚刚少了好多，尤其是以少年为中心，半径三米内不见活人，只有一个服务员站在那里跟他说话。
……嗯……看服务员妹妹怎么像是要哭了似的，莫名觉得有点可怜啊。我摸着下巴思考是不是要过去帮忙解解围，但是又听不懂人家说话，说不定那少年只是在点东西吃，他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看起来不像坏人的少年仿佛正是为了打消我这种想法，他突然勾起唇角，笑容如冰棱初绽，我正惊艳着，他扬起手做了个奇怪的姿势。
我没有看清楚，他好似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小臂曲起，跟大臂形成一个钝角的弧度，服务员妹妹惊恐地尖叫一声捂着头往后退，与此同时，收银台那边传来一声巨响，震得我耳朵都要聋了。
呆愣之后我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会儿终于看清他手里拿的什么——一个金属的东西，紧贴着他小臂的下侧，一半掩藏在白衬衫袖的褶皱里，一半露出锋芒，被打得稀巴烂的收银台就是那个玩意儿的功劳。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且不说这个少年的行为多么出乎意料，就说他拿着的那个金属，居然能一击之下把收银台砸个稀巴烂，那可不是威化饼做的啊。这时麦当劳的玻璃门被推开，涌入一群穿黑西装，头发在额前梳成法棍面包形状的家伙。这会儿我是看懂了，这他妈的是黑社会啊！一时间发生了太多变故，还在吃东西的客人也是被吓愣了，反应过来之后尖叫着四下逃跑。
我因为座位在靠里面墙角的缘故，正好被堵在店里出不去，慌乱中拎着包蹲在墙角里。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抢劫？日本的治安居然这么差……不对啊，那也不该挑麦当劳下手，怎么不去抢银行呢？
我准备报警了。
“委员长。”
其中一个飞机头恭敬地走到穿白衬衫的少年面前，我张大嘴——没想到他居然是黑-社会的头目，搞什么飞机，他看起来才只有高中生的年纪而已。也、也许只是黑-社会头目的儿子？这样也有可能。
飞机头双手递上一个抽屉，后者保持着那种血腥又漂亮的笑容接过去，然后将抽屉一下倒扣在收银台上，里面的钱哗啦一声撒出来，收银姑娘都要吓尿了，少年却自顾自低语：“三千，三千二，三千七……嗯？还是少啊。”
他突然抬起头往这边看过来，吓得我一撒手，刚拨了一个数字的手机就掉在脚下。原本站在门边的飞机头像是接受到什么信号一样，朝我走了过来。飞机头们跟那个少年体格可不一样，他们看起来就是完全的社会不良青年了。我吓得赶紧抱住脑袋，用生涩的日语磕磕绊绊喊起来：“我是留学生，不要引起国际问题！”
“噗呲。”
飞机头已经把我的手机踩碎了。他丢下个轻蔑的眼神给我，然后又回去原来的位置站岗了。
倒是一直跟在少年身边，嘴里叼着根草的飞机头走过来对我说：“风纪委员办事，无关人员快点离开这里。”
然后我就被他像赶苍蝇一样赶出来了。
站在人员往来的大街上，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捧着我碎成两截的手机残骸，我突然想起来，除了最初想要报警的时候，那个少年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就好像做惯了这种事，见怪不怪。
“我是真的觉得他眼熟啊……在哪里见过来着，特别是发型。”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嘀咕着往回走，肚子里也咕噜噜地叫起来，唉，饭没吃上，倒是误伤了一部手机。
算了，也算还好了，人没事，也没被强迫play什么的。非要强迫play的话，如果能选那个少年就好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占谁的便宜呢。我愣愣地想完立刻抽了自己俩大嘴巴——怎么能对高中生产生这么龌龊的想法呢！
“啊！嫩牛五方君！喜欢吃蛋黄酱的嫩牛五方君！”旺仔推荐那个动漫嘛，人生的关键词是蛋黄酱的那个家伙，居然有人可以跟动漫长得这么像，太牛逼了。
了却一桩心事，我专心走路，只是许久没有找到站牌下意识想用手机导航时，却摸到空空的口袋。对了，我的手机已经报废，而我本身早就偏离了原路线。也就是说，我深夜在陌生的东京街头，迷路了。刚经历了那种活生生的抢劫场面，我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任，于是我站在路灯下面准备等上一夜，运气好的话能碰上路过的警察叔叔把我带走。
“师姐？x师姐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惊喜地转回头，果然看到夜神月那张俊脸。没想到警察叔叔没等到，倒是等到他了。夜神月穿了一身驼色运动服，比起白天见时精细的打扮显得休闲很多，他手里还提着俩大塑料袋，看来是刚出去买东西了。
“师弟，你怎么在这儿！”我高兴地朝他挥挥手。
“我们家就住在附近啊。”
顺着他指的地方我看到门口挂了“夜神”的铭牌。
夜神月又说：“你怎么没回学校，你也住这里？”
我张了张嘴脸上有点发热，直说迷路了会不会很丢人啊，还迷路到人家家里来了。于是含糊地比划：“出来买些东西，然、然后，正准备回去呢。”
“可是东大是在跟我们家相反的方向哦？”
“……”死小鬼一点都不可爱！
“噗嗤！”
夜神月像忍不住了似的，突然笑出声，我僵着表情尴尬得想钻地缝儿——这人一定是故意的吧。
“先在这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哎、哎？！不好吧！都……”我朝夜神月的背影伸着手，眼睁睁看着他跑进房子里，“都这么晚了”这句话就没说出口。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夜神月又从屋里出来了，这会儿倒是换了短袖的衬衫，看起来比刚刚清爽一些。不过大晚上的出门还要换衣服，看不出来，小伙子挺注重形象嘛。
“太麻烦了……其实你告诉我地址就好。”我有些过意不去，大晚上的让人家跑东跑西。
“师姐你初来日本，多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呃……谢谢你，对了，这附近有没有手机店。”
“你要换手机？”
我想了一下，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大体跟夜神月说了一下，当然略去了领头是个俊俏少年这一点。
夜神月听完之后颇头疼地说：“又是哪路，爸爸也挺为他们的事操心的。不过众目睽睽抢劫应该不会吧，顶多就是收保护费。”
“也许是吧，如果不是被牵连的话，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了。”我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味：“你爸爸……？你刚刚提他了？”
“嘛……我爸是警察。”
我愣了一下竖起大拇指：“厉害！”
虽然没被警察叔叔领回家，我倒是被警察叔叔的儿子送回家了，警察叔叔真是太让人安心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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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外国人吗？”
“好像是中国人呢……”
角落里传出小小的略带兴奋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我循声望过去，是个娇小的妹子，两只手捂着脸，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偷偷看我。对上我的视线时惊呼一声，却又忍不住与同行的女伴交耳私语。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想当年我也是从这个可爱的年纪过来的，虽然她们说的什么话我基本上听不懂，应该没有恶意吧。
话说回来，幸好刚刚说的是中文，不然指着人家鼻子说出那种话可是要羞死人了。收回那根作孽的手指头，我赶紧低头说了一句对不起，胡诌是自己认错人，少年眼神犀利表情莫名地瞪了我一眼，既没回应没关系，也没抓着我不放——俨然是高冷地无视我了。
我偷偷松了一口气，迅速溜到角落里找个座位坐下。真不是胡扯，我看那少年好眼熟，到底在哪儿见过呢……现在想来刚刚点餐的时候好像下意识也是用的中文，难怪服务员听不懂我的话了。
不过鸡盒用日语倒是怎么说啊……
“我、我们老板今天真的不在。”
柜台那边传来隐约的交谈声，服务员的声线里夹杂难以忽视的颤抖，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只不过日语还是太差，只能听懂一两句而已。长得帅气逼人的少年好像天生就能吸引人的目光一般，我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了，从侧面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越发显得侧脸轮廓精致出众。啧啧，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都喜欢摆一张面瘫脸。不过他的声音很好听，有种优雅的感觉，像钢琴最终的结束音一样，余韵悠长。
……奇怪，我这边离柜台也不近，怎么能听这么详细。
我突然发现麦当劳里的人好像比刚刚少了好多，尤其是以少年为中心，半径三米内不见活人，只有一个服务员站在那里跟他说话。
……嗯……看服务员妹妹怎么像是要哭了似的，莫名觉得有点可怜啊。我摸着下巴思考是不是要过去帮忙解解围，但是又听不懂人家说话，说不定那少年只是在点东西吃，他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看起来不像坏人的少年仿佛正是为了打消我这种想法，他突然勾起唇角，笑容如冰棱初绽，我正惊艳着，他扬起手做了个奇怪的姿势。
我没有看清楚，他好似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小臂曲起，跟大臂形成一个钝角的弧度，服务员妹妹惊恐地尖叫一声捂着头往后退，与此同时，收银台那边传来一声巨响，震得我耳朵都要聋了。
呆愣之后我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会儿终于看清他手里拿的什么——一个金属的东西，紧贴着他小臂的下侧，一半掩藏在白衬衫袖的褶皱里，一半露出锋芒，被打得稀巴烂的收银台就是那个玩意儿的功劳。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且不说这个少年的行为多么出乎意料，就说他拿着的那个金属，居然能一击之下把收银台砸个稀巴烂，那可不是威化饼做的啊。这时麦当劳的玻璃门被推开，涌入一群穿黑西装，头发在额前梳成法棍面包形状的家伙。这会儿我是看懂了，这他妈的是黑社会啊！一时间发生了太多变故，还在吃东西的客人也是被吓愣了，反应过来之后尖叫着四下逃跑。
我因为座位在靠里面墙角的缘故，正好被堵在店里出不去，慌乱中拎着包蹲在墙角里。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抢劫？日本的治安居然这么差……不对啊，那也不该挑麦当劳下手，怎么不去抢银行呢？
我准备报警了。
“委员长。”
其中一个飞机头恭敬地走到穿白衬衫的少年面前，我张大嘴——没想到他居然是黑-社会的头目，搞什么飞机，他看起来才只有高中生的年纪而已。也、也许只是黑-社会头目的儿子？这样也有可能。
飞机头双手递上一个抽屉，后者保持着那种血腥又漂亮的笑容接过去，然后将抽屉一下倒扣在收银台上，里面的钱哗啦一声撒出来，收银姑娘都要吓尿了，少年却自顾自低语：“三千，三千二，三千七……嗯？还是少啊。”
他突然抬起头往这边看过来，吓得我一撒手，刚拨了一个数字的手机就掉在脚下。原本站在门边的飞机头像是接受到什么信号一样，朝我走了过来。飞机头们跟那个少年体格可不一样，他们看起来就是完全的社会不良青年了。我吓得赶紧抱住脑袋，用生涩的日语磕磕绊绊喊起来：“我是留学生，不要引起国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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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头已经把我的手机踩碎了。他丢下个轻蔑的眼神给我，然后又回去原来的位置站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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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被他像赶苍蝇一样赶出来了。
站在人员往来的大街上，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捧着我碎成两截的手机残骸，我突然想起来，除了最初想要报警的时候，那个少年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就好像做惯了这种事，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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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他指的地方我看到门口挂了“夜神”的铭牌。
夜神月又说：“你怎么没回学校，你也住这里？”
我张了张嘴脸上有点发热，直说迷路了会不会很丢人啊，还迷路到人家家里来了。于是含糊地比划：“出来买些东西，然、然后，正准备回去呢。”
“可是东大是在跟我们家相反的方向哦？”
“……”死小鬼一点都不可爱！
“噗嗤！”
夜神月像忍不住了似的，突然笑出声，我僵着表情尴尬得想钻地缝儿——这人一定是故意的吧。
“先在这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哎、哎？！不好吧！都……”我朝夜神月的背影伸着手，眼睁睁看着他跑进房子里，“都这么晚了”这句话就没说出口。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夜神月又从屋里出来了，这会儿倒是换了短袖的衬衫，看起来比刚刚清爽一些。不过大晚上的出门还要换衣服，看不出来，小伙子挺注重形象嘛。
“太麻烦了……其实你告诉我地址就好。”我有些过意不去，大晚上的让人家跑东跑西。
“师姐你初来日本，多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呃……谢谢你，对了，这附近有没有手机店。”
“你要换手机？”
我想了一下，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大体跟夜神月说了一下，当然略去了领头是个俊俏少年这一点。
夜神月听完之后颇头疼地说：“又是哪路，爸爸也挺为他们的事操心的。不过众目睽睽抢劫应该不会吧，顶多就是收保护费。”
“也许是吧，如果不是被牵连的话，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了。”我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味：“你爸爸……？你刚刚提他了？”
“嘛……我爸是警察。”
我愣了一下竖起大拇指：“厉害！”
虽然没被警察叔叔领回家，我倒是被警察叔叔的儿子送回家了，警察叔叔真是太让人安心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