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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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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进了茶点,张精文又带着他们去拜见自己的父亲,张七郎。中途崔京推脱还有些公务要忙,便提前告辞。他走时向星月使了个眼色,好看的丹凤眼,调皮地向上挑了挑,带着点命令和强迫服从的意味,同时他将手背在后面,做了个“二”的手势,星月知道他是要和自己商量双巧的事,心中万般不舍也只好乖巧跟着去了。

    张精文去拜见自己的父亲,难免又听说了张精武的婚事,他娶了琼表姐,张精文十分高兴。他们兄弟情深,甚至因为自己占了嫡子的位置,而使沉着聪敏的大哥处处受制,张精文心里希望能够补偿他。

    他真心诚意恭喜大哥,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张精武却有些不好意思,扯开话题道:“···你别恭喜我了,说不定你的好事也要近了!”

    说话的四人中,张精文年纪最小,王之槐次之,但也到了相看姑子的年纪,是以,其他三人都以教导小弟弟的眼神和口吻看着他,同他说话。张精武道:“母亲接连参加了好几次别人府上的相看小宴,回来时我看她眉目舒展,似乎十分顺意。最近又听宝蓝说母亲迷上了蜀绣,我问你,你我相伴她身边十几年,可曾看见过她动过一针一线?”

    张精文有些困惑的摇了摇头。

    张精武笑着继续:“可巧舅舅的交好,宫正刘解结的夫人是益州人,这里面的关窍,就在刘大人的独生女刘吟雪今年正满十六,属相正好与你相配!我已接了母亲吩咐,过几日刘夫人将携姑子到府上做客,到时你可得表现好些,别让丈母娘看了笑话!”

    洛阳数得上名的世家,距离远近都转不过三条街六里路。刘宫正刘解结,举高第出身,和威名远播的舅舅一样,正儿八经的四品大官。张精文听了难免紧张,推脱道:“适才我与母亲请安时,怎么没听母亲提起,肯定是大哥哥吓唬于我!”

    张精武笑笑:“母亲太知你的秉性,如何会告诉你,如今宴会的事已经定下,采买的东西都是哥哥我在亲自管着呢!”

    张精文听后就有些不开心了。王之槐不知他原来收房时留下了阴影,笑话他:“···不过是见见你未来丈母娘,何以如此紧张!若是以后见你丈人,岂不是腿都要吓软!”

    张精文没好气道:“你知道什么!刘家这位姑子可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幼时我曾在舅舅家见过她,不仅文思敏捷而且极具辩才,我实在难以招架。这几年听说跟在刘宫正身边悉心教导,本事见长,只怕更是伶牙俐齿。我怕她又嫌我书生意气,见面要刁难于我!”

    王之槐道:“怕什么呢?何博士在,让他帮着你!”

    何戟在他们这群年纪相仿的世家子弟中,虽然不是最有权的,也不是最有钱的,可是却是影响力最大的一个。谁让他是内阁尚书何彦雍的儿子呢,何大人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和势力,实在是不容小觑的。是以何戟也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太子学博士,前程似锦。

    何戟闻言却淡淡一笑,“刘宫正的文采是出了名的,就连我父亲都十分推崇,我看过他的文章,肯定是比不过的,也不敢拿自己同他比。再说这次是刘夫人携姑子来相看小郎,两府结秦晋之好,我可是万万不敢参与破坏的!”他长身玉立,背着手看着院中的腊梅,火红跳跃的颜色让他想起了刚才张星月簪在发髻上殷红的璎珞,真正是人面桃花!

    他语气平和,王之槐却知道,他这是有十分的把握能赢过刘吟雪。武帝设立九品中正制,他何戟被定为上上品,放在整个洛阳世家,也是独一份的巨大荣耀!

    这人说的好听是性情高傲,说不好听是迂腐守旧。国子学远在洛阳宫东南角,紧邻禁宫,平时规矩森严,是以休沐时间,他们几个交好的世家子弟都会约好去一品居坐坐,一品居作为帝都最大的酒肆,是有雅妓的,传出去名声难免有些不好,不过他们只是听听小曲,算不上大事,可是何戟却从来不去,难得的洁身自好!

    再说下去只会自讨没趣,王之槐索性不再多言,而是转身对面露菜色的张精文道:“别想刘家姑子了,还是说说你那个大姐姐吧,我和你认识那么多年,只知道你母亲生了一个姑子,如何多出来一个嫡姐?”

    张精文不想说星月乃是父亲年轻时遗留下的风流债,反问道:“好好的,怎么说到我姐姐头上来了?”

    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看风景的何戟转过头来,心里也很想知道关于张星月的信息,难得帮衬道:“你姐姐倒难得是个有气度的人!”

    这可是从不苟言笑的何博士嘴里说出来的赞许话,张精文顿时感觉自豪起来,“我姐姐自是一般庸脂俗粉不能比的,入国子学前,我曾同她一起上过半月的课,要说对儒学经典的见解,她恐怕比有些男子认识的还要入木三分。我听她说,她虽长于商家,但外祖从小就教导她读书习字,她从庐陵来,带了十几车行李,其中衣着财物只占三成,剩下皆是收集来的书册和竹简。”

    王之槐听完不由赞道:“你姐姐好见识,不爱钱帛爱识字!”

    何戟也在心里暗暗夸赞,他没想到,张星月内里竟是个这样的人,而且,她比他第一次见她,还要好看。刚才她替妹妹擦嘴的情形,如海棠春色,动人心魂,虽然她统共也没说上几句话,但她周身通灵的气质,却像春潮般压也压不住,汹涌澎湃向他扑面而来。

    他此刻看着好友王之槐陶醉其中的样子,终于有点懂了,原来有一种人,真的可以一眼就直达心底,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明白了这些,他瞪了王之槐一眼,少有的在自己学生面前直呼他表字,“恒昌,你都是快定亲的人了,可莫要打人家姐姐的主意!”

    王之槐被他说中心事,又被张精文、张精武两兄弟防贼似的上下扫视,不好意思嘟囔道:“我什么也没想···”下一句却怎么也没底气说出口。

    王之槐简直觉得不可置信,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风姿决绝的女子,若是和自己相亲的人是她该多好,说起来,洛阳张府虽然门楣低了一点,倒也可以和琅琊王氏相配。他忍不住惋惜:“···男子总是如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张精文笑道:“那你倒看看我们何博士,可会像你如此这般见异思迁!”

    何戟却不说话了,径直往前走去。别人也就算了,对张星月确实有些特别。

    张精武还要忙接待刘夫人的事,等他拟好采买的单子,递给崔氏过目,已经是傍晚时分。崔氏看着张精武样样都办好了,她也就不必再操心,只一心一意看看新学的蜀绣花样,思虑思虑如何同刘夫人亲近。

    “听说下午精文和杨县公的表侄并何尚书的大公子在一起,还去拜见了你父亲?”崔氏一边摆弄着她的小绷一边问他,“你觉得他二人如何?”

    张精武想了想,恭谦道:“弟弟的老师、师兄自是不错的,何郎君气度非凡,学问非常人能比,王小郎···”他想起今日下午王之槐谈论星月的事,顿了顿道:“倒也风度翩翩。”

    崔氏听出了他话里的揶揄:“怎么,王小郎哪里不好吗?”

    张精武笑道:“倒也不是哪里不好。”他遂将今日下午的事一五一十说与他母亲听,“只是觉得他第一次见就盯着别人姑子脸看,有些失了琅琊王氏的君子颜色!”

    崔氏也皱了皱眉,不过她不是对王之槐有什么不满,而是听说星月亲手为外男做茶点,举止未免有些轻浮。“乡下来的没有什么规矩也就罢了,没有母亲教导,果然性子粗野,亏得郎君还想将她送进宫去,这样子如何堪当大任···”她最后应该还有几句,但却戛然住了嘴。张七郎要送张星月进宫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崔氏纵使内心不将张七郎放在眼里,也断不敢将这口风从自己嘴里漏了出去。

    可是张精武明显已经听出话中精髓,他有些吃惊又有些好奇:“父亲竟是想送星月入宫么?”

    崔氏不想继续说这件事,于是她叹了口气道:“算了,这是郎君的意思,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也不敢忤逆的。咱们还是去库房看看明日送给刘夫人的礼物吧···”说完便带着精武往边厢走去。

    张星月跟着崔三郎的脚步,弯弯曲曲来了张府一处隐秘的后园,迎面一座凸起的假山,上书“香尘如雪”,原来是一处梅林,依着忽高忽低的地势种满了杏梅,放眼目之所及,一片白莹莹、粉扑扑,如霜似雪,娇若桃李,开得好不绚烂。

    一直以来,张星月都拘步于自己院子的四角天空,竟是不知道张府还有如此精妙之地,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崔京道:“星月觉得这梅林如何?”

    张星月老实答道:“真美!”话说完才回过神来,这里那是商议事的地方,况且他还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真真比那个王小郎还要有过之而不及,垂眼红脸问:“三郎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崔京眸中带笑:“星月这话倒叫三郎不好作答了,不是星月邀我来舒畅胸怀的么?”

    “你?!”张星月咬着贝齿道,这人真是好厚的脸皮,而且惯会将自己做的无赖事情扯到别人头上。最近因着双巧的事有求于他,自己不曾说他,他怎么还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嘴上说话恭敬,可细想那话却透着满满调戏揶揄。

    崔京此刻瞧她,只觉得那张略略生气的笑脸衬在这明丽的景色中,愈发显得纯净脱俗,心中不停颤动。说是乡下来的私生女,但是这颜色这气度,怕是要比洛阳宫的公主还要高贵三分,如何不叫人心动。

    “既然来了,那便陪我走走吧,这段时间怪我,冷落了你。”崔京道,说完将手抬到她的面前,意思叫她搭在他的臂上。张星月红着脸,回望一眼身后,双娇她们已然叫双生支得老远,一点踪迹也没有,她可是不认识回去的路的。

    梅林里铺着细密而光滑的鹅卵石鱼鳞小径,她只好期期艾艾、别别扭扭搭上他的手,“那一会便回去,晚了乳母要找我的。”搭在他手上的手指,仿佛爬山虎新长的触角,分外敏感,特别是男子体温高于女子,彼此隔衣相触时,她浑身跟撩了火似的。如此一来,那本该商议的对策也抛诸脑后,那本该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致也入不了眼了。

    崔京托着她的手,安静平稳的向前走,终于走到一处水榭旁,张星月忍不住开口:“崔京···我有一事不明,不知能否示下?”

    看她着急的,都敢直呼其名了。崔京便应道:“星月想问什么?三郎知无不言。”

    “那个···”张星月想了想措辞,如何能让他不再误会。“你明明对人很好,为何还要作弄于我,倒显得自己像无赖纨绔?!”

    “无赖?纨绔?”崔京苦笑着复述道,这明明是自己在逗她开心,怎么她还完全误会他的意思了。

    星月看他笑得随意,不再期待:“三郎不愿意回答便算了,又何必做出···”

    话音未落,就见原本与她并肩的人转身贴了过来,他身量极高,又生的魁梧,几乎是将她偎在了怀里。

    “三郎你···”

    张星月吃了一惊,小鹿受惊般的想躲开,他却已崔下了头,俯身到她耳边轻声道:“我不是对人好,是只对你好,我不是作弄你,而是···逗你开心!”男性特有的醇厚而性感的声音让她打了个寒颤,心头一阵触动,这话似乎在坦诚什么,可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只叫人更加迷惑了。

    但她已经感受到了危险的信号,特别是何戟还在府里,因此她选择不再追问,而是催促他带自己快些回去。

    “我有些倦了,还请三郎为我引路。”

    崔京倒是没再为难她,扶着她的手往回走,只是星月感觉他还是贴得那么近,叫人莫名心跳的厉害,彼时裹满香气的暖风轻轻摇曳梅树,有片片花瓣打着旋转飘落而下,更增添了彼此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两人将将走到假山下时,一阵不甚清楚的谈话声骤然响起,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朝着二人站立的位置越走越近。

    ------题外话------

    崔三郎的表现,如何?留言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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