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荐阅读: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无限之军事基地宠文结局之后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张星月说完环顾了一下四周,花厅里看热闹的人不少,可以说主院里伺候的丫鬟都来了,除此之外,各个院子都有一两个“代表”,张星月心里不由冷笑两声,这些人当真是···不知是无聊透顶,还是人心险恶。不过,她在人群中并没有看见川嫂子的身影,这件事本身就透着古怪,要说这件事缩小来看,涉及的人并不多,但其中川嫂子却是一个不可缺少的中间人,因为双娥之所以会去“侍寝”,完全是川嫂子安排的;而双娥误以为“侍寝”的对象二公子张精文,也与川嫂子有着直接的关系。

    换句话说,如果换做别人,要诱骗双娥,双娥也许能够甄别,但如果是与二公子有着直接关系的川嫂子,那么这事情就完全有可能改变发展的轨迹。双娥喜欢张精文的事,在星月院子可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这点心思敏感如星月,有些事甚至更加清楚,所以,要说双娥会在一天时间内放弃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二公子,而去和一个小生私通,并且私通的地点还选在这么明显,张府上下人人都知道的废弃院子,这根本就是一件漏洞百出的事,或者说是一件谋划已久的事。

    想到这里,张星月心里的底气更足了些,她微微抬了抬高傲的下巴,再次问道:“川嫂子人呢?”

    宝蓝道:“川嫂子打理后院事务繁忙,还要伺候二公子起居,自然是没有时间来的,况且,这本就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张星月就打断她道:“川嫂子事务繁忙没有时间?呵呵,川嫂子真是好大架势,先不论我这个张府嫡长女,就只论父亲母亲,试问川嫂子打理什么后院事务,竟能将父亲母亲都不放在眼里?”

    这话说的好不铿锵,宝蓝一时无法反驳,她微不可察地看了眼坐在面前的崔氏,崔氏也没有更好的指示,宝蓝只好硬着头皮道:“此事人证物证俱在,根本不需要川嫂子到场,分明就是大姑子治下不严,纵容丫婢霍乱张府!”情急之下,她还把欲加在张星月头上的罪名脱口而出。

    张星月更加确定了这是一件有预谋的事,起初她以为是崔氏向自己发难,或是想安插一个眼线到自己院子里,毕竟双娥的身份是她的二等丫鬟,负责铺床起居,算是不折不扣的体己人,除掉双娥,崔氏作为她的母亲,确实能够名正言顺的给她安排人,也能轻而易举地获知她的一些动态。至少,张星月再要去做什么事情,也要更多避讳。

    但是现在看来,崔氏的目的显然直接、明确,想她安插眼线进来都是高估了她,她现在完全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要治自己一个治下不严还不够,还要给自己安上一个纵容丫婢霍乱张府的肮脏名声,明显就是想影响自己的议亲。

    张星月立刻对宝蓝的话表现出强烈的不满,她冷冷盯着宝蓝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宝蓝姑娘这是何意?”但张星月显然并不想和她撕扯,而是转过头,对着从开始便坐在这里一言未发的张七郎道:“父亲,女儿觉得今日这事处处透着古怪,虽然死的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下人,一大群主子围着争论有失风度,但事关女儿闺誉,女儿还是请求父亲,请仵作验明那人的死因,再做定论!”

    张星月为表明自己的清白和决心,主动走到张七郎面前跪了下来,认真道:“若是仵作验明,那小生确实是死于荒唐,那么到时不管是治女儿治下不严,还是纵容丫婢霍乱张府,女儿都毫无怨言!”她顿一顿又接着坚定道:“但若是那小生之死另有隐情,女儿也绝不容忍居心叵测的人侮辱陷害女儿,到时还请父亲替女儿做主,还女儿一个清白公道!”

    张七郎眉目细长,犹如狐狸,他听完星月的话,眉眼略微向上挑了一挑,张星月凭直觉,感觉他内心憋着一股怨气,是恼怒崔氏片刻不得安分,还是···但是张七郎并没有发泄出来,而是淡淡而简洁的应道:“好!”

    王媪上前,将张星月从地上扶了起来,与此同时,张七郎身边站着的张管家吩咐小厮:“去将川嫂子召来回话!”

    不一会,川嫂子便从外面进来了,她穿着件湛蓝色的粗布衣衫,乌黑的头发盘至头顶,一看便是个做事干净的利落人。川嫂子低眉顺目地给张七郎和崔氏行了礼,便退至双娥跪着的位置,脸上看不出一丝害人性命后的愧疚,反而表现得无限从容和淡然。

    张七郎对着张星月道:“你有什么话想问她的,就尽管问吧。”他何尝不知道崔氏整治人的手段,刚刚之所以一直不开口,就是想亲眼看看张星月的功力,毕竟,他是想送她进宫争宠的,洛阳宫里像这样的腌臜事多如牛毛,她如果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是无法为家族获取利益的。

    张星月对他心中所想一无所知,她此刻只想尽快找出川嫂子陷害双娥的破绽,好给幕后主使崔氏一剂强有力的震慑,也随便救双娥一命!

    张星月定定看着川嫂子,只见她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是低着头,但又十分笔挺的站着,一副事不关己只是来走个过场的样子。此时如果开口问她,她定然会说一概不知的,是以星月并不先问她,而是走到双娥面前,略略安抚了一下双娥紧张害怕的情绪,柔声问道:“双娥,你再把川嫂子的事情再说一遍。”张星月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相信你并没有疯,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现在有父亲给你做主,你不必害怕,只需要将川嫂子对你说的话,再说一遍。”

    双娥颤抖着双手捉住星月的手,似乎十分害怕,她刚刚经历了噩梦一般的诡异事情,心想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是以紧张到语无伦次,特别是,她隐约感觉刚刚郎君好像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好像是在审视自己,又好像是在透过自己想什么事情,双娥自认为自己的事没有重要到能让郎君费神,实际上从被姐姐带进张府做事,她与郎君的碰面次数,都寥寥无几,但是郎君这样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十分强烈和可怕,就是毛骨悚然的感觉。

    双娥知道,这是她唯一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因此,她捉着星月的手,十分激动和感激。稍微平复了一些情绪后,她将碧荷如何来院子里找自己、川嫂子如何同自己说要她给二公子侍寝以及昨日侍寝前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也许是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将时间和二公子院子里的一些细节都描述的十分详尽,张星月一直仔细听着她说的话,而这个过程中,川嫂子始终一言未发,但她的耳朵尖微微震动,张星月感觉,她实际上也在听双娥话里的“漏洞”。

    果然,当双娥将将把话说完,川嫂子便笑着对张星月道:“大姑子,此人一派胡言,她刚刚话里前后矛盾、漏洞百出,根本不足以听信。”

    “哦?”张星月正想听她如何“狡辩”。

    川嫂子接着道:“奴婢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事实。先说双娥说我派去找她的丫鬟,碧荷,二公子院里,确实有个叫碧荷的丫鬟,但是大姑子有所不知,碧荷只是个打扫丫鬟,根本不在奴婢身边做事,熟悉奴婢的人都知道,奴婢是从来不会吩咐外人去做事的,何况还是双娥口中说的‘替二公子招募暖床婢’如此重要的事。”

    川嫂子说着说着,自己便笑了起来,她笑起来十分和善亲切,就像当初她热情的带着张星月进府时一样,充满蛊惑。“再说我与双娥说,让她做二公子的‘暖床婢’,这句话何其好笑?”川嫂子颇为鄙夷的看了跪在地上的双娥一眼,嘲弄道:“二公子是夫人的亲生儿子,是张府最尊贵的嫡子,未来的家主,我凭什么敢给二公子做主,双娥又凭什么能配得上二公子?”

    川嫂子最后说道:“最大的漏洞在于双娥说的二公子院里的情景,首先,二公子院里并没有什么白玉雕花拱门,不要说二公子院里没有,全府上下都没有,只有那个废弃的院子,里面有一个这样的拱门;其次,双娥说昨日二公子院里张灯结彩,披红挂彩,大姑子可以随便抓个人来问问,有谁看见,您可以说是奴婢故意设计陷害双娥,但是二公子收房礼这么大的事,奴婢一个人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反驳,实际却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川嫂子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完成这么大的阴谋,而且她们这次谋害双娥或者说打击自己,真是下了狠劲,居然连精文的“成人礼”这样的细节都做到了一丝不苟、以假乱真的程度。

    双娥有些慌张,她的情绪又开始不太稳定起来:“姑子,奴婢冤枉,奴婢真的没有说谎···”

    张星月毫不示弱看了眼川嫂子,然后转身对她的父亲张七郎道:“刚刚川嫂子看似说得有理,但其实是在利用自己和双娥的悬殊身份再套我们的逻辑,是,川嫂子是不会让碧荷去做如此重要的事,双娥也的确配不上精文,可是大家不要忘了,川嫂子是精文院里的管事婆子,是除了母亲意外和他最亲密的人,如果川嫂子打定主意要骗双娥,那一定比其他人更加令人深信不疑!”

    川嫂子道:“可是大姑子,我为何要诓骗双娥?说句不好听的话,我骗她有何好处?”

    张星月立刻反驳道:“双娥不过是个丫鬟,骗她自然没有好处,但是你亦是一个下人,我又怎知你背后的人有什么好处?”这话已经十分明显,聪明的人确实不难联想,打狗看主人,说白了今日与其说是双娥和川嫂子在斗,不如说是星月和崔氏在斗。

    张七郎也对川嫂子道:“你还有何话要说?”并也对双娥道:“你刚才说的话,也不足以完全洗脱你的清白,”张七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好像很失望的样子,“如果你还不能说清楚足够说服我的理由,那么结局也只能去死···”

    张七郎挂在嘴边的“死”字还未完全落下,花厅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婢女,用目不暇接地速度普通一声跪倒在张七郎面前,并将双娥牢牢护在身后,紧接着,双生也进来了,对张星月为难道:“姑子,双娇姐姐醒了,奴婢实在拦不住。”

    张星月挥了挥手,意思叫她先退至一边。另一边,双娇膝行着爬到张七郎脚边,将身子匍匐得十分卑微,浑身不可抑止地颤抖道:“郎君···求您···求您饶我的妹妹一命,她不是故意给张府抹黑的,您放心,只要您饶了她一条性命,我一定将她看得严严实实,再不出来碍您的眼,求您饶她一命。”

    一旁的崔氏却开口道:“饶她一条性命!双娇这话说的轻巧,你妹妹这次犯的,不是芝麻绿豆的小事,而是闹出了人命!那唱戏小生是在张府死的,纵使郎君身居高位,官府也难免上门例行公事,而官府上门,这事便是纸包不住火,张府注定要在世家面前丢脸了!”

    在本朝,身份低贱的人命如草芥,平心而论,这次死的是一个小生,虽然可怜,但凭借张七郎在朝中的地位,要想完美遮盖过去,并不是太难的事。只是,要看张七郎愿不愿意遮掩罢了。

    双娇循着崔氏的声音,又膝行着爬到她的面前,一边使劲磕头一边苦苦哀求道:“夫人慈悲,夫人就行行好,饶了我妹妹一条性命吧,饶了她吧!”她哭喊着使劲贴着地一下一下地磕着头,花厅里所有人耳边都是她“咚咚咚”的磕头声,不一会儿,双娇的头上,已是血肉模糊,浓俨的鲜血从她额头上流淌下来,留到眼角上,衬着她雪白的皮肤,在夜晚的背景下显得十分骇人。崔氏索性不看她。

    双娇并不放弃,转而又接着求张七郎,张七郎原本对她的哭嚎并无甚太大的反应,可是当她接下来说了一句话时,他瞬间有些蕴怒起来。她说:“郎君,那个废弃的院子···”

    ------题外话------

    一句话预告,废弃的院子,到底有什么秘密呢?明日接着订阅就知道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