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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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至洁特意加快了脚步,就是为了比张星月早些回来,好和珠姨娘商量对策。她找赵三玷污张星月的事情败露了,她想以张星月睚眦必报的性格,必定会报复回来的。没曾想,自己在姨娘房里等了半日,天色都黑透了,也没等来半点动静,倒是张星月自己院子先出了事。

    “郎君和夫人动了好大的火,奴婢看见,大姑子跪在郎君面前苦苦求饶,声泪惧下的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的骄横···依奴婢看,倒和落汤鸡一般狼狈!”张至洁向来和张星月不对盘,是以丫鬟要讨好张至洁,就要拣着张星月的不好添油加醋了说。

    那丫鬟的话显然取悦了张至洁,她一扫脸上的阴郁忧愁,好看的媚眼得意地向上挑了挑,幸灾乐祸道:“真是天意,想不到我没害成张星月,天要亡张星月!”

    一旁的珠姨娘听见,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崔氏的手段她见多了,刚刚丫鬟说此事还涉及川嫂子,谁不知道川嫂子是崔氏的心腹,依她看来,张星月身陷囹圄,未必不是崔氏搞得鬼。

    “那郎君后来怎么说?”珠姨娘问丫鬟道。

    “回禀姨娘,”那丫鬟闻言又转身朝珠姨娘福了福,笑着道:“郎君限大姑子三日内查明事情真相,查出元凶,否则,就按夫人的意思处置双娥!”

    张至洁拍手笑道:“处置双娥事小,惩治张星月治下不严事大,她得了那样一个名声,到时候姨娘再到父亲耳边吹吹枕边风,我看她还有何本事进得宫去!”

    她越想越畅快,“就算她能进宫,那也要明年及笄之后,在这期间,崔氏定不会让她好过的,必定会给她穿小鞋,想想真是畅快!”

    她一边兴致勃勃地幻想,一边兴高采烈地跟珠姨娘絮叨。却迟迟不见珠姨娘附和,十分扫兴地白了自家姨娘一眼:“怎么了,看见张星月吃瘪,姨娘于心不忍吗?你不要忘了,她刚来的时候,就在薇雨堂训斥我,还害我被父亲禁足···”

    珠姨娘摇摇头道:“我不是于心不忍!”她看着自己的女儿道:“我是觉得此事发生的十分蹊跷,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和崔氏带着府中姑子上山祈福的时间配合得天衣无缝,可以说既达到了中伤大姑子的目的,又给崔氏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的证据。”

    张至洁听她这样说,巴巴得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这事真是崔氏在害她?”

    若是这样,张至洁更是不解:“崔氏不可能不知道父亲要让张星月进宫,如此行事无异于破坏张星月的闺誉,就是明着违背父亲的意思,崔氏这样做除了惹恼父亲,得不到任何好处!”

    这也正是珠姨娘想不通的地方,印象中崔氏与郎君的关系,虽然不算亲厚,但在表面上,崔氏是不敢忤逆郎君的意思的。所有证据都在证明这件事同崔氏没有干系,但珠姨娘就是觉得,崔氏就是这件事的幕后推手,甚至始作俑者。

    听着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吵闹了一番,张七郎觉得自己头上的青筋都快爆裂,圣人诚不欺我,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他心烦意乱,是以只留了张管家在书房伺候,这也是他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张管家也不说话,只默默给他面前的绿玉斗斟满茶汤,然后默默立在一旁。直到张七郎唤他:“双娥的事你怎么看!”

    张管家这才转过身来,拱手应答:“禀郎君,双娥和川嫂子各执一词,且两人意思相差甚远,可见这二人之中,必定有一人在说谎。现下,除了府里巡逻的小厮在废院子发现了双娥和那小生在行苟且一事没有异议,其余问话,皆没有足够证据,能证明是双娥诬陷了川嫂子,还是川嫂子陷害了双娥!是以,这件事,不好说,到底还要看大姑子那边彻查的情况!”

    这话说的颇为中肯,张七郎脑上的怒火终于消下去几分,“那依你看,星月能查出此事真相吗?”

    张管家笑了笑道:“大姑子极其聪慧,今日听她在厅上据理争辩,倒有几分郎君的睿智和傲气。”他故意把话说得十分含糊,话里的意思也有很大的空间,至于他到底看不看好星月,全凭听者自己想象。这样的好处是,无论主子说什么,喜欢或讨厌一个人,他都能左右逢源,毫不吃亏。

    张七郎眯缝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意味深长道:“我倒不指望她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左右事情的真相都不能影响和改变什么,我也毫不在意崔氏做的这些小动作,现在还不到收拾她的时候,至洁的婚事、至清的前程还有其他几个姑子的婚事,都系在她身上,且让她多逍遥一段时日,我在想另一件事情···”他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张管家道:“你觉得双娥该如何处置?”

    “您决定了吗?”张七郎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让双娥来背黑锅,他略略担忧道:“这样会不会影响双娇的情绪,要知道,大姑子的一举一动,俱是她在查探收集的。”

    “况且,上回大姑子设计捉住双巧、继而牵出佟相由的事,也是她来报的信···老奴倒觉着,双娇的才智,并不输大姑子···”

    张七郎经他一提醒,好像又有些犹豫,朝他挥挥手道:“罢了罢了,再说罢!”

    双生从废院子回来,一番梳洗后换了身衣服,已是亥时。今日轮着她当值,是以并不担心有人发现她的行踪,从容推开姑子的房门,竟发现自家姑子倚着金丝大迎枕闭目养神,一直等着自己。

    她将在废弃院子看到的,和后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星月,并想将藏在怀里的那颗夜明珠拿出来给她过目。张星月拿手推了一下她伸向胸前衣襟的手,压低了声音道:“现在是晚上!”

    双生点点头,她倒是有些心急了,差点忘了刚才在废院子看夜明珠时,将马婆子招来的事。

    张星月在脑海中拼凑了一下琐碎的线索,一个一个推论,“你说那个院子曾经住了个女人?”

    双生点点头,肯定道:“虽然我看不清那个院子的布局和花厅里的摆设,但我很确定那是个女人住过的院子,东耳房遗留着很多女人用的东西,并且,当我不小心掏出夜明珠的时候,它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我看见,那墙上似乎挂着一套戏服,是一套完整的青衣。”

    张星月接着问道:“这颗夜明珠是在床下找到的?”

    “屋子里摆放着一张南榆木制的架子床,十分笨重,加上有脚踏遮挡,一般人根本想不到这里面还藏着个东西。”

    张星月却道:“这颗夜明珠到底是以前遗留的还是现在不小心被人留下的,还不清楚,双娥既是被人在那屋子里发现的,就说明那里曾经被人做过手脚,只不过双娥被人发现的时候是白天,他们发现了双娥没有发现夜明珠罢了。”

    想不到双生前去探查一番,竟给自己带来了那么多线索,张星月突然觉得这事情十分有趣,有些像小时候和母亲玩的猫捉老鼠的游戏,只不过,张星月是猫,捉的却是张府不为人知的隐秘。

    “你再同我说说那个马婆子,是怎么回事!”张星月问她。

    提到马婆子,双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姑子不提马婆子倒好,提她奴婢就止不住笑。”原来马婆子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双生刚刚钻进床底,透过床底的缝隙,看见六七双脚立在房里。马婆子天生一双小脚,又穿着花布裙子,十分好辨认,双生听着她与小厮的对话,表面平静,一双小脚却不停哆嗦。特别是小厮走后,她一个人立在房中,两脚抖得如筛糠,自己随意学了几声猫叫,就把她吓得走不了路,连滚带爬地爬出了院子。

    双生捂着嘴笑道:“姑子您没看见她那胆小模样,怕是多待一刻,肚子里的黄汤都要吓出来了···对了,她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不停地告饶···”

    张星月倒是不觉得她捉弄马婆子有什么好笑,她在意的是她最后说的那句,马婆子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的告饶,按照她之前的推断,关于那废院子的事,应当是府里为数不多的老人才知道的,马婆子进府不过七八年时间,如何知道!

    她拿食指戳了戳双生的脑门,“好啦好啦,别笑了,这里倒有件事要你去办!”

    双娇将手伸进妹妹双娥的枕头底,这是她们从小就形成的默契,小时候府里赏了压岁钱,双娥就爱把它压在枕头底下,睡着踏实。到后来,双娥但凡重要的东西,都喜欢压在枕头底下,有时候双娥生气不同她亲密,她便喜欢将手伸进妹妹的枕头底下,看看她最近在藏什么或是做什么东西。

    她惯性地一摸,感觉枕头中间靠头的位置,有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像是一个小本子,又像是姑子书房里的书册。自从妹妹爱慕上二公子,双娇再未从她的枕头下面搜出过任何东西,这个会是什么呢?

    双娇来不及多想,抓起双娥的枕头,披着件外衫就匆匆出了门。进了小厨房,点上一截蜡烛,再用剪子将枕头套剪破,伸手掏了掏,竟从枕头里掏出一个红布包来,双娇迫不及待打开一看,里面包裹着一个破旧的小册子,这愈发增加了她的好奇,因为,妹妹是不识字的,她偷偷在枕头里藏个小册子干嘛?

    双娥将小册子打开一看,顿时羞窘满面,原来那册子上面倒是未写一个字,只是画了许多突,都是些男女,一丝不挂,身体交缠···双娥连忙把它收起来,心虚地回头看了看房门,将小册子攥在手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看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妹妹分明就是被川嫂子设计陷害了。她先是让碧荷来唤妹妹去自己房里说话,大抵妹妹上次在下人房里和双雨发生争执,无意间说出她倾慕二公子的事,被有心人记着出卖了出去,才给了别人设计她的由头。

    不过,好在这小册子十分稀罕,乃是府里专门用来给公子开蒙用的,各院都有定数,只要稍稍查一查,是那个院子少了小册子,结果便十分明了。

    双娥看这小册子虽然破旧,但做工却十分精致,里面的人物也刻画地十分精细,猜想十之**是二公子院里的,或者···是夫人院里的。这倒叫她很难办了,因为郎君如今是叫姑子彻查此事,按理自己找到如此关键的物证,应当交给姑子,她相信姑子内心纯善,定会竭尽全力还双娥一个清白,救她的性命,但反过来,若是这小册子真是夫人的,那么自己揭了她的丑事,她还会放过妹妹吗?

    原因很简单,她并妹妹双娥,和夫人并无过节,对川嫂子,更是毕恭毕敬,那么夫人真正针对的,其实应当是姑子才对,双娇自认对星月尽心服侍,但面对关键时刻,她不能拿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的性命开玩笑,是以,只是一瞬,她便彻底打消了将小册子交给姑子的念头。

    马婆子连滚带爬跑出了废院,也顾不上第二日会不会被张管家责罚。当天夜里,她便蹊跷的发起了高烧,这在民间的说法里,十分不吉利,被认为是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样一来,她心里的恐惧好像倒映在水里的月亮,更加放大了边界,没几日的功夫,原本身形壮实的婆子,身体一下跨了,活脱脱瘦掉了几圈肥肉。

    她的丈夫是张府的马夫,年纪大了专负责喂马养马,脾气十分粗暴。这几日,他早被她神神叨叨地念词磨掉了耐性,此刻又听她在念求饶的事,不耐烦地踹了她一脚:“你少在家里装疯,快点给老子起来去干活,这几日尽是听你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偷懒不想干活!”

    马婆子却哭着哀求道:“我不要去废院当差,那院子···闹鬼!”

    她丈夫听了更加不耐烦了,“闹什么鬼,再不出去干活,我们一家都快变成鬼了,饿死鬼!”

    马婆子道:“是真的,老婆子说了,那院子里原本住了个疯女人,被···烧死在里面···就在那个耳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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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预告,想到这个疯女人,我表示自己也是挺阴森的!额,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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