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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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流光去酒吧了？金耀月对殷流光的夜生活简直报以仇视,殷流光日常就喜欢宅着看娱乐频道，不用想就知道是剧组组织的，大概还是包场,听那边似乎还挺high，也不知道第二天殷流光剧组还要不要拍戏了。
金耀月拒绝承认自己是吃味。
殷流光那边似是觉得酒吧环境太吵去了厕所,说话金耀月还能听到回声。“听得清吗？“
“听得见。”还听得特别清楚，连一旁似乎有人上卫生间的声音都录下来了，金耀月也不知该不该夸录声功能太高级了。
“怎么？和冯导谈的怎么样？”
“谈妥了，就是之前和冯导签过合同了,我投资就不拿那固定的片酬直接拿分成,上娱这边我不知道是什么态度，我就让王杨和冯导接洽，影片发行之后公司是抽我收益的提成吗？”金耀月给殷流光报备着,顺便问了下和她最后收益挂钩的内容,事实上她也觉得这事有点麻烦，上娱本来只是拿片酬的税后四成，如果这样一取消，资金划分就成了新问题。
“公司这边有这方面的先例,抽你最后收益提成和原先片酬的提成都可以,各有千秋，王杨和你剧组那边弄好合同你看看就行。”殷流光稍稍停顿了下，“我这边在聚会，你要不要来？”
“如果只是剧组聚会的话还是别了，你这边定制的拍摄方案应该已经全了吧，在b市留多久？”金耀月还是懂行的，要是正冒冒失失地去了，到时候私底下的言论肯定好听不到哪里去，她要真想看殷流光直接去酒店蹲点就可以了。
“没多久，差不多一个月左右，主要是在z省拍摄。”殷流光叹了口气，“真想拿奖了干脆撤出娱乐圈算了，现在天天见不着你人。”
重点是在明明两人很近还差不多没什么功夫见面吧。
金耀月也有些无奈，“别，你可别因为这个就撤了，真要撤也我撤更划算吧，你的片酬和我的片酬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
“这又没什么可比的，我不拿片酬还能穷着你不成。”殷流光的口气就像是考虑清楚彻底决定，金耀月这就蛋疼了，这不是一码归一码吗？
“你喜欢的，我就支持你，给你砸钱还能陪你。”殷流光再次说了一下期盼的前景。
“再说吧，等你拿奖了说不准你想法不一样了，这是你的选择。”金耀月也没什么能劝服殷流光的，殷流光的确是完全不需要在娱乐圈里打拼，本来就不差钱，再加上殷流光吸金能力又强，天知道殷流光现在身价多少。
反观金耀月自己就毫无办法了，她要是不拍戏就彻底吃殷流光了，自己家里从小以来的消费观又可怕，如果不赚钱她当真没辙。
再加上的确是喜欢演戏，金耀月不觉得她自己拿奖后就会和殷流光这样洒脱直接甩手不干了。
“你回场子里去吧，完了到酒店跟我发微信就可以了，不过我不保证我那时候还没睡。”金耀月又和殷流光腻歪几句话后就挂了电话，刚挂了电话，又一个电话过来了，金耀月看清是谁以后就接了起来。
“妹啊，我都打你好几个电话了，刚和谁打电话啊？”金旭阳语气里有些挤兑。
“除了殷流光还能是谁，有什么就说，平常你都不跟我打电话的。”金耀月并没有夸大其词，两人虽然是兄妹但的确各自都忙，差不多金旭阳只有重大事件和重大喜讯才会特地和金耀月通话，反之也一样。
“还不是万岚电影的事，我不拍余导的万岚纪录片了，他要求太高我消受不起。简直是在互相伤害，余图觉得我不像万岚，也不配饰演万岚，我又觉得他要求太多了。我前段时间被余图折磨了个够呛，精神状态都差到不行，再这样下去我得被折腾出病来，所以我考虑了一段时间还是让余图另觅艺人。“金旭阳感慨着，“真不知道余图导演心里的万岚到底是什么样的。”
该是什么样的？金耀月也不知道，隔了十多年的后辈自然不可能知道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起先前和冯导确定投资的问题，金耀月便问起了金旭阳，“你现在还欠殷叔多少？”
“哟，都叫起殷叔了，我还得差不多了，其实只要我这边把我的分成也还过去，就已经没有欠款了，不过不急，怎么了？“金旭阳狐疑了，“是想买房还是买游艇啊，买房咱还是晚点吧，目前也没什么好地段，我一直让王杨那边看着，如果是游艇你还是算了吧，中国买了也没用。”
“谁说要买游艇了……”金耀月无语了，家里有钱她都没想过买游艇，唯一大概想买的也就是一辆车，就这她都在考虑要不要接个代言，“剧组这边正好有投资方撤资，具体细节我就不说了，我现在拍摄的电影我觉得能成，就补投了。”
“你的钱赚了还是亏了都是你的，怎么？提起我欠款是想替我还吗？”
“对啊，让你高兴高兴，哪里知道你自己就还的差不多了。”金耀月总觉得自己白好心了，但又总觉得对金旭阳有亏欠，“要不这样吧，金池的债务对半开，剩下的我给你。”
“别了，你信不信上娱这边知道了，第二天殷流光就免了你的债？”金旭阳嗤笑了声，“要是这债是你自己背，我打包票殷流光直接替你消干净，都不带你还一分钱，感情好是一回事，钱是一回事，我还不想把这两个混一起。”
“行吧。”金耀月也觉得有道理，万一被消欠款这就成了这辈子都欠殷殷流光的了，这感觉可不好，难怪有句话叫亲兄弟明算账。
金旭阳也没和金耀月多聊，关照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日金耀月继续是跟着剧组，直到王杨带着合同来让她签字，合同上每个条款都罗列的非常清楚，而她给上娱的也是原先片酬的提成，金耀月检查了遍觉得没问题就签了字。
拍戏再忙都没有忘记乔依然这个消失依旧的旁友，然而金耀月试着打电话还是没有接。
这天金耀月并没有什么戏份，就坐在一边看着剧组里的拍摄进度，她的行程已经差不多快结束了，等剧组挪去y省拍几幕就可以彻底杀青，这本剧的重点本来就不在金耀月身上。
金耀月就坐在摆在外的休息用的椅子上，坐在一边的几个配角也乐得和金耀月聊天。
从八卦聊到了演技，演技方面金耀月自然会有所保留，而八卦方面金耀月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差不多她知道的如果其他演员感兴趣金耀月都会说。
而万万没想到几个配角最感兴趣的反而不是目前剧组第一美人的欧阳善，而是金耀月自己。
几个配角光是互相说着金耀月的事迹，金耀月就听出了一个和她完全不一样的人，金耀月哭笑不得了，然而解释也没用。
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啊，什么勇敢出柜的女演员啊，什么挑战传统观念的斗士啊。
都是什么和什么？金耀月无话可说，最后就成了金耀月听着其他演员互相唠嗑，顺带看看欧阳善到底演得怎么样。
欧阳善演技的确是很错的，起码金耀月觉得比自己底子好多了，主要就是差时间的磨砺，说实在的金耀月自己也知道她自己唯一占优的是运气好，恰好接了几部对她演技提升最好的戏。
就好像是有人专门替她铺设好了一切，请君入瓮。
想到这里金耀月也只能失笑了，谁会特地帮她铺路了？殷流光也不至于一开始就提她铺路吧？想到这里金耀月却是突然愣住了。
她第一个角色是《宫廷》的太子，但在接到太子这一角色试镜前王杨却是只接到了mv的邀约。第二个角色是《减肥日记》里的男主，虽然前期形象糟糕，但是吸粉度还是喜剧的表演技巧都很高，而接到邀约之前王杨还嫌弃她要求特多，简直不是新人该有的要求，而她被殷流光找去勒令没掌控好演戏的度之前就暂时不接悲剧角色后，第二天就有了《减肥日记》的邀约，还不带试镜。
越是细想金耀月越是觉得不对劲，这绝对不像是自然发生的事，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有狗屎运到这地步。
至于回到自己身份一开始就拿到d家试镜就更是离奇了，金旭阳的确是有些人脉，但金耀月并不觉得金旭阳有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
金耀月只想赶紧打电话给金旭阳，问清楚金旭阳当时是怎么给她争取到d家试镜的。
但金旭阳现在也是在拍戏，金耀月只能安耐住自己的冲动，有些坐立不安。
拍摄区里欧阳善饰演的妙红正抱着年仅五岁饰演妙红儿子的小演员绷着脸，明明看着是哀伤，但眼里却毫无泪水只有绝望和挣扎。
金耀月看着就觉得揪心，有些不忍得撇过头，说真的这个电影真心太惨了，从开头到结尾都是一副雾霭笼罩，阴云密布，根本就没几天放晴的，唯一放晴的那几天冯导还全让他们拍摄室内戏份。
这是特地而为之，这也让金耀月总算明白冯导为什么会选择b市作为拍摄点了，最衬托这张气氛的真的只有b市。
而就是这一撇头让金耀月看到片场外的乔依然。
片场是用隔离带拦起来的，乔依然并没有越线只是站在那儿，要不是乔依然穿着金耀月曾经见过的衣服，身形金耀月也熟悉，就这个距离金耀月还真的很难认出。
金耀月和几个还在聊得欢的配角说了声，就往片场外走。
乔依然看到金耀月走过去也没有转身就走。
“最近你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也不肯接，你要再消失一段时间我都准备去警察局报案了。”金耀月想着就来气，语气不免也有些恶劣。
“我又不是儿童，哪需要报案？”乔依然似是恢复了先前，慵懒地抛了金耀月一个媚眼倚靠在边上树叶都落光了的树干上。
“怎么，要不要说说最近去哪儿流浪了？还是说为了填补自己的心塞找温软香玉去了？”
乔依然表情垮了下来，沉默了许久在金耀月都想再次询问的时候开了口，“我家在这儿有房的，我回家住了段时间，也没去哪儿，试了试能不能对别的女人感兴趣，结果撩都撩不动。”
乔依然委屈地站在那儿，如果此时有个猫耳，那肯定是耷拉着。
“看到别的女人就在挑剔，总觉得还是欧阳善好，好像自从和欧阳善接触以后其他人都成了胭脂俗粉红颜白骨。”
这话金耀月就不爱听了，“我也是庸脂俗粉啊？”
“你是兄弟好吗，别给自己乱带帽子，我说得是其他人。”乔依然颓唐地歪着，金耀月双手插在口袋里打量着乔依然，彻头彻尾看起来和先前都没区别，怎么一喜欢上人连气场都变了。
原先看着就知道浪荡花心，现在看着别提多受气了。
“决定了？”
“也没有，我就是想和欧阳善单独谈谈。”乔依然的目光凝了片场中。
其实这个距离什么都看不到的，否则狗仔早就爆料了，金耀月沿着乔依然的视线看去，那边还真的是欧阳善拍摄的位置，金耀月不得不为乔依然的心有灵犀佩服。
“随你，现在才三点，这边剧组起码还得等到六点，你先去车上等吧，外面也冷。”金耀月看着乔依然才穿了三件自己都觉得冷。
“我就看看。”
金耀月有点怒其不争了，哼了声也没去怼，但这样她也不好回片场坐着了，光杵着陪乔依然。
两人也没什么话可说，金耀月懒得和乔依然思考人生，而乔依然却是专注看着压根看不见的欧阳善。
金耀月知道她现在和乔依然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最后叹了口气，“我替你去把欧阳善叫过来，不过时间不多，你们尽快。“
“好。”乔依然的眼里放光，终于有了神采。
金耀月认命地回了片场，正好欧阳善上一段正好补镜完，金耀月和正在盯着电脑屏幕目不转睛的冯导说了声，就给欧阳善带话了。
欧阳善听到的时候怔了下，之后就快步往片场走，金耀月也不去凑热闹，只是打开微博发了一条。
【被恋爱的酸臭味秀一脸是什么体会？】
时隔上一次发微博已经时隔了近两个月，金耀月发的微博数量比起先前王杨代发还少，但这次一发就立马有人回复，金耀月也搞不明白这些粉丝的日常活跃时期。
打开评论就看到了一些：
【恋爱已经不是酸臭是腐臭。】
【小婊贝你要谈恋爱吗？坐标s市，肤白貌美没有钱，等你！】
【看起来是小婊贝内心在骚动，空虚了。】
这已经不是手速像上了高速公路的问题了，在金耀月眼里连脑洞都是清奇。
金耀月刷了刷热点，没一会儿就发现自己本来没关注几人的微博有的更新，金耀月好奇之下就刷新了首页，就看到殷流光转发了她的微博，还评论了：
【小婊贝？】
金耀月只觉得手抖，这种奇妙的爱称竟然还被殷流光转发了，金耀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大概也许……她这个爱称真的洗刷不掉了。
果然，殷流光其下的回复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金耀月打开就看到了一堆哈哈哈和hhh。
金耀月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体会，让她想想，如果她是小婊贝，那么她的粉丝该叫什么？碧池军团吗？
金耀月无法直视。
当晚金耀月就再次联系了金旭阳，金旭阳接了第一反应就是问，“怎么了？你的投资黄了？”
“什么投资黄了，”金耀月无法理解金旭阳的脑回路，“我问你个问题，当时我出道你是怎么弄到d家试镜的，告诉我。”
“时隔这么久怎么突然想知道了？欧洲那边我有之前的同学，目前他是在做高级定制也没出名，但是那个圈子是共通的，我问起他，他就说最近d家正在找亚洲代言。我同学也没这么大能耐，兜了几个圈子才弄到的。”金旭阳一开始说得非常清楚，但到了真正流程却是含糊过去了。
“兜了哪几个圈子？”
“你怎么突然这么求知了？同学的朋友是g家的代言，g家的代言听说了这事热心得委托了g家的香水师跑去d家投了你的履历，这就是全部。”
金耀月听到g家代言就总觉得不对劲，想起殷流光就是g家代言就彻底微妙了，“g家哪个代言？”
“同学没说，就说腿长。”金旭阳似乎对这个形容词很无语，“讲真啊，我同学的词汇的确是够贫乏的。”
“我知道了，我有点事，先去忙了。”金耀月把电话挂了就捂住脸把自己摔在床上。
似乎……
她从一开始就是顺着殷流光才爬到了目前的位置，金耀月心里有些复杂，她还记得殷流光每一次同她说帮她引荐都被她拒绝。
殷流光不止没有因为她的鲁莽拒绝就此别过，还偷偷摸摸瞒着她给她牵线搭桥了这么多回。
金耀月突然觉得如果这些都要衡量，那她真的从一开始就亏欠了殷流光，殷流光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感兴趣还特地捧着她的？
金耀月迷茫了，她那金光闪闪履历全部都是殷流光给她加上的，如果殷流光真的从头开始没有帮过她，也许她还在十八线摸爬滚打，甚至根本等金旭阳回来直接不进娱乐圈了，只是经营着自己就差入不敷出的咖啡馆。
金耀月一迷茫时间就过得特别快，等金耀月准备睡觉却是发现天色已大亮，连觉都不用睡了。
本来在b市这边就剩下一个镜头了，等下次转去y省金耀月再入剧组，金耀月也不觉得有必要拖，去卫生间里洗了个澡醒了醒神，除了心跳比起寻常更快一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什么头晕目眩一个都没有。
时间宽绰金耀月难得在底楼吃了面包以外的东西，刚吃到一半，冯导就从电梯里出来了，见了金耀月倒是诧异。
“金耀月，你平常不都是8点半才到片场吗？怎么今天这么早？”
刚问完冯导就看到金耀月的黑眼圈，“年轻人啊，要早点休息，大晚上就不要熬夜了，放轻松，今天这场你可以的。”
金耀月只能笑笑，“好的。”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思考人生不知不觉纠结了一晚吧。
等冯导安静地吃完早饭，走在路上，冯导就问起了金耀月，“你对于你哥哥有没有了解？”
“算挺了解的吧，双胞胎，从小一起长大的。”
“最后一场戏，你就假设你自己是金旭阳，你代入到他的身份来体会最后一幕。”冯导这是在指导金耀月戏路了。
如果是演金旭阳，金耀月完全可以演得比自己还像，金耀月哭笑不得，对此她还真的非常有体会。
最后一幕虽然出场演的是金耀月，但金耀月看了剧本自然是知道出场的已经不是甄云了，而是甄云的孪生哥哥甄风。
不同的人，在遭遇不同的经历后是完全不同的，金耀月就像是闲聊一样和冯导聊起了甄风。
虽然剧本中只提到了甄风是甄云的哥哥，但冯导却是用口述将甄风这个人逐渐完善。
和金旭阳和她不同，甄风和甄云并不是一起长大的，幼年期冯导完全没有提及，但是从读书起，一个去了当时的北平，一个留在了s市。甄风日常和甄云有书信往来，所以甄风知道甄云被妙红搭救，也就邮寄了一封可以前往银庄提前的契子。
这份信是直接寄给妙红的，但这封信却是落入了前来要银钱的妙红亲娘手里，这契子也自然没让妙红拿到。
甚至妙红和甄云两人完全不知这封信的存在。
在甄云出国的时候甄风也同时出国，但甄云试图挤上航行到s市的轮渡，甄风却是因为已有同样留洋的女友选择留下。
这才有了最后一幕的开端。
有了这些金耀月就能保证自己能够饰演好这个虽然只有一幕的角色。
殷流光去酒吧了？金耀月对殷流光的夜生活简直报以仇视,殷流光日常就喜欢宅着看娱乐频道，不用想就知道是剧组组织的，大概还是包场,听那边似乎还挺high，也不知道第二天殷流光剧组还要不要拍戏了。
金耀月拒绝承认自己是吃味。
殷流光那边似是觉得酒吧环境太吵去了厕所,说话金耀月还能听到回声。“听得清吗？“
“听得见。”还听得特别清楚，连一旁似乎有人上卫生间的声音都录下来了，金耀月也不知该不该夸录声功能太高级了。
“怎么？和冯导谈的怎么样？”
“谈妥了，就是之前和冯导签过合同了,我投资就不拿那固定的片酬直接拿分成,上娱这边我不知道是什么态度，我就让王杨和冯导接洽，影片发行之后公司是抽我收益的提成吗？”金耀月给殷流光报备着,顺便问了下和她最后收益挂钩的内容,事实上她也觉得这事有点麻烦，上娱本来只是拿片酬的税后四成，如果这样一取消，资金划分就成了新问题。
“公司这边有这方面的先例,抽你最后收益提成和原先片酬的提成都可以,各有千秋，王杨和你剧组那边弄好合同你看看就行。”殷流光稍稍停顿了下，“我这边在聚会，你要不要来？”
“如果只是剧组聚会的话还是别了，你这边定制的拍摄方案应该已经全了吧，在b市留多久？”金耀月还是懂行的，要是正冒冒失失地去了，到时候私底下的言论肯定好听不到哪里去，她要真想看殷流光直接去酒店蹲点就可以了。
“没多久，差不多一个月左右，主要是在z省拍摄。”殷流光叹了口气，“真想拿奖了干脆撤出娱乐圈算了，现在天天见不着你人。”
重点是在明明两人很近还差不多没什么功夫见面吧。
金耀月也有些无奈，“别，你可别因为这个就撤了，真要撤也我撤更划算吧，你的片酬和我的片酬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
“这又没什么可比的，我不拿片酬还能穷着你不成。”殷流光的口气就像是考虑清楚彻底决定，金耀月这就蛋疼了，这不是一码归一码吗？
“你喜欢的，我就支持你，给你砸钱还能陪你。”殷流光再次说了一下期盼的前景。
“再说吧，等你拿奖了说不准你想法不一样了，这是你的选择。”金耀月也没什么能劝服殷流光的，殷流光的确是完全不需要在娱乐圈里打拼，本来就不差钱，再加上殷流光吸金能力又强，天知道殷流光现在身价多少。
反观金耀月自己就毫无办法了，她要是不拍戏就彻底吃殷流光了，自己家里从小以来的消费观又可怕，如果不赚钱她当真没辙。
再加上的确是喜欢演戏，金耀月不觉得她自己拿奖后就会和殷流光这样洒脱直接甩手不干了。
“你回场子里去吧，完了到酒店跟我发微信就可以了，不过我不保证我那时候还没睡。”金耀月又和殷流光腻歪几句话后就挂了电话，刚挂了电话，又一个电话过来了，金耀月看清是谁以后就接了起来。
“妹啊，我都打你好几个电话了，刚和谁打电话啊？”金旭阳语气里有些挤兑。
“除了殷流光还能是谁，有什么就说，平常你都不跟我打电话的。”金耀月并没有夸大其词，两人虽然是兄妹但的确各自都忙，差不多金旭阳只有重大事件和重大喜讯才会特地和金耀月通话，反之也一样。
“还不是万岚电影的事，我不拍余导的万岚纪录片了，他要求太高我消受不起。简直是在互相伤害，余图觉得我不像万岚，也不配饰演万岚，我又觉得他要求太多了。我前段时间被余图折磨了个够呛，精神状态都差到不行，再这样下去我得被折腾出病来，所以我考虑了一段时间还是让余图另觅艺人。“金旭阳感慨着，“真不知道余图导演心里的万岚到底是什么样的。”
该是什么样的？金耀月也不知道，隔了十多年的后辈自然不可能知道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起先前和冯导确定投资的问题，金耀月便问起了金旭阳，“你现在还欠殷叔多少？”
“哟，都叫起殷叔了，我还得差不多了，其实只要我这边把我的分成也还过去，就已经没有欠款了，不过不急，怎么了？“金旭阳狐疑了，“是想买房还是买游艇啊，买房咱还是晚点吧，目前也没什么好地段，我一直让王杨那边看着，如果是游艇你还是算了吧，中国买了也没用。”
“谁说要买游艇了……”金耀月无语了，家里有钱她都没想过买游艇，唯一大概想买的也就是一辆车，就这她都在考虑要不要接个代言，“剧组这边正好有投资方撤资，具体细节我就不说了，我现在拍摄的电影我觉得能成，就补投了。”
“你的钱赚了还是亏了都是你的，怎么？提起我欠款是想替我还吗？”
“对啊，让你高兴高兴，哪里知道你自己就还的差不多了。”金耀月总觉得自己白好心了，但又总觉得对金旭阳有亏欠，“要不这样吧，金池的债务对半开，剩下的我给你。”
“别了，你信不信上娱这边知道了，第二天殷流光就免了你的债？”金旭阳嗤笑了声，“要是这债是你自己背，我打包票殷流光直接替你消干净，都不带你还一分钱，感情好是一回事，钱是一回事，我还不想把这两个混一起。”
“行吧。”金耀月也觉得有道理，万一被消欠款这就成了这辈子都欠殷殷流光的了，这感觉可不好，难怪有句话叫亲兄弟明算账。
金旭阳也没和金耀月多聊，关照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日金耀月继续是跟着剧组，直到王杨带着合同来让她签字，合同上每个条款都罗列的非常清楚，而她给上娱的也是原先片酬的提成，金耀月检查了遍觉得没问题就签了字。
拍戏再忙都没有忘记乔依然这个消失依旧的旁友，然而金耀月试着打电话还是没有接。
这天金耀月并没有什么戏份，就坐在一边看着剧组里的拍摄进度，她的行程已经差不多快结束了，等剧组挪去y省拍几幕就可以彻底杀青，这本剧的重点本来就不在金耀月身上。
金耀月就坐在摆在外的休息用的椅子上，坐在一边的几个配角也乐得和金耀月聊天。
从八卦聊到了演技，演技方面金耀月自然会有所保留，而八卦方面金耀月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差不多她知道的如果其他演员感兴趣金耀月都会说。
而万万没想到几个配角最感兴趣的反而不是目前剧组第一美人的欧阳善，而是金耀月自己。
几个配角光是互相说着金耀月的事迹，金耀月就听出了一个和她完全不一样的人，金耀月哭笑不得了，然而解释也没用。
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啊，什么勇敢出柜的女演员啊，什么挑战传统观念的斗士啊。
都是什么和什么？金耀月无话可说，最后就成了金耀月听着其他演员互相唠嗑，顺带看看欧阳善到底演得怎么样。
欧阳善演技的确是很错的，起码金耀月觉得比自己底子好多了，主要就是差时间的磨砺，说实在的金耀月自己也知道她自己唯一占优的是运气好，恰好接了几部对她演技提升最好的戏。
就好像是有人专门替她铺设好了一切，请君入瓮。
想到这里金耀月也只能失笑了，谁会特地帮她铺路了？殷流光也不至于一开始就提她铺路吧？想到这里金耀月却是突然愣住了。
她第一个角色是《宫廷》的太子，但在接到太子这一角色试镜前王杨却是只接到了mv的邀约。第二个角色是《减肥日记》里的男主，虽然前期形象糟糕，但是吸粉度还是喜剧的表演技巧都很高，而接到邀约之前王杨还嫌弃她要求特多，简直不是新人该有的要求，而她被殷流光找去勒令没掌控好演戏的度之前就暂时不接悲剧角色后，第二天就有了《减肥日记》的邀约，还不带试镜。
越是细想金耀月越是觉得不对劲，这绝对不像是自然发生的事，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有狗屎运到这地步。
至于回到自己身份一开始就拿到d家试镜就更是离奇了，金旭阳的确是有些人脉，但金耀月并不觉得金旭阳有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
金耀月只想赶紧打电话给金旭阳，问清楚金旭阳当时是怎么给她争取到d家试镜的。
但金旭阳现在也是在拍戏，金耀月只能安耐住自己的冲动，有些坐立不安。
拍摄区里欧阳善饰演的妙红正抱着年仅五岁饰演妙红儿子的小演员绷着脸，明明看着是哀伤，但眼里却毫无泪水只有绝望和挣扎。
金耀月看着就觉得揪心，有些不忍得撇过头，说真的这个电影真心太惨了，从开头到结尾都是一副雾霭笼罩，阴云密布，根本就没几天放晴的，唯一放晴的那几天冯导还全让他们拍摄室内戏份。
这是特地而为之，这也让金耀月总算明白冯导为什么会选择b市作为拍摄点了，最衬托这张气氛的真的只有b市。
而就是这一撇头让金耀月看到片场外的乔依然。
片场是用隔离带拦起来的，乔依然并没有越线只是站在那儿，要不是乔依然穿着金耀月曾经见过的衣服，身形金耀月也熟悉，就这个距离金耀月还真的很难认出。
金耀月和几个还在聊得欢的配角说了声，就往片场外走。
乔依然看到金耀月走过去也没有转身就走。
“最近你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也不肯接，你要再消失一段时间我都准备去警察局报案了。”金耀月想着就来气，语气不免也有些恶劣。
“我又不是儿童，哪需要报案？”乔依然似是恢复了先前，慵懒地抛了金耀月一个媚眼倚靠在边上树叶都落光了的树干上。
“怎么，要不要说说最近去哪儿流浪了？还是说为了填补自己的心塞找温软香玉去了？”
乔依然表情垮了下来，沉默了许久在金耀月都想再次询问的时候开了口，“我家在这儿有房的，我回家住了段时间，也没去哪儿，试了试能不能对别的女人感兴趣，结果撩都撩不动。”
乔依然委屈地站在那儿，如果此时有个猫耳，那肯定是耷拉着。
“看到别的女人就在挑剔，总觉得还是欧阳善好，好像自从和欧阳善接触以后其他人都成了胭脂俗粉红颜白骨。”
这话金耀月就不爱听了，“我也是庸脂俗粉啊？”
“你是兄弟好吗，别给自己乱带帽子，我说得是其他人。”乔依然颓唐地歪着，金耀月双手插在口袋里打量着乔依然，彻头彻尾看起来和先前都没区别，怎么一喜欢上人连气场都变了。
原先看着就知道浪荡花心，现在看着别提多受气了。
“决定了？”
“也没有，我就是想和欧阳善单独谈谈。”乔依然的目光凝了片场中。
其实这个距离什么都看不到的，否则狗仔早就爆料了，金耀月沿着乔依然的视线看去，那边还真的是欧阳善拍摄的位置，金耀月不得不为乔依然的心有灵犀佩服。
“随你，现在才三点，这边剧组起码还得等到六点，你先去车上等吧，外面也冷。”金耀月看着乔依然才穿了三件自己都觉得冷。
“我就看看。”
金耀月有点怒其不争了，哼了声也没去怼，但这样她也不好回片场坐着了，光杵着陪乔依然。
两人也没什么话可说，金耀月懒得和乔依然思考人生，而乔依然却是专注看着压根看不见的欧阳善。
金耀月知道她现在和乔依然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最后叹了口气，“我替你去把欧阳善叫过来，不过时间不多，你们尽快。“
“好。”乔依然的眼里放光，终于有了神采。
金耀月认命地回了片场，正好欧阳善上一段正好补镜完，金耀月和正在盯着电脑屏幕目不转睛的冯导说了声，就给欧阳善带话了。
欧阳善听到的时候怔了下，之后就快步往片场走，金耀月也不去凑热闹，只是打开微博发了一条。
【被恋爱的酸臭味秀一脸是什么体会？】
时隔上一次发微博已经时隔了近两个月，金耀月发的微博数量比起先前王杨代发还少，但这次一发就立马有人回复，金耀月也搞不明白这些粉丝的日常活跃时期。
打开评论就看到了一些：
【恋爱已经不是酸臭是腐臭。】
【小婊贝你要谈恋爱吗？坐标s市，肤白貌美没有钱，等你！】
【看起来是小婊贝内心在骚动，空虚了。】
这已经不是手速像上了高速公路的问题了，在金耀月眼里连脑洞都是清奇。
金耀月刷了刷热点，没一会儿就发现自己本来没关注几人的微博有的更新，金耀月好奇之下就刷新了首页，就看到殷流光转发了她的微博，还评论了：
【小婊贝？】
金耀月只觉得手抖，这种奇妙的爱称竟然还被殷流光转发了，金耀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大概也许……她这个爱称真的洗刷不掉了。
果然，殷流光其下的回复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金耀月打开就看到了一堆哈哈哈和hhh。
金耀月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体会，让她想想，如果她是小婊贝，那么她的粉丝该叫什么？碧池军团吗？
金耀月无法直视。
当晚金耀月就再次联系了金旭阳，金旭阳接了第一反应就是问，“怎么了？你的投资黄了？”
“什么投资黄了，”金耀月无法理解金旭阳的脑回路，“我问你个问题，当时我出道你是怎么弄到d家试镜的，告诉我。”
“时隔这么久怎么突然想知道了？欧洲那边我有之前的同学，目前他是在做高级定制也没出名，但是那个圈子是共通的，我问起他，他就说最近d家正在找亚洲代言。我同学也没这么大能耐，兜了几个圈子才弄到的。”金旭阳一开始说得非常清楚，但到了真正流程却是含糊过去了。
“兜了哪几个圈子？”
“你怎么突然这么求知了？同学的朋友是g家的代言，g家的代言听说了这事热心得委托了g家的香水师跑去d家投了你的履历，这就是全部。”
金耀月听到g家代言就总觉得不对劲，想起殷流光就是g家代言就彻底微妙了，“g家哪个代言？”
“同学没说，就说腿长。”金旭阳似乎对这个形容词很无语，“讲真啊，我同学的词汇的确是够贫乏的。”
“我知道了，我有点事，先去忙了。”金耀月把电话挂了就捂住脸把自己摔在床上。
似乎……
她从一开始就是顺着殷流光才爬到了目前的位置，金耀月心里有些复杂，她还记得殷流光每一次同她说帮她引荐都被她拒绝。
殷流光不止没有因为她的鲁莽拒绝就此别过，还偷偷摸摸瞒着她给她牵线搭桥了这么多回。
金耀月突然觉得如果这些都要衡量，那她真的从一开始就亏欠了殷流光，殷流光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感兴趣还特地捧着她的？
金耀月迷茫了，她那金光闪闪履历全部都是殷流光给她加上的，如果殷流光真的从头开始没有帮过她，也许她还在十八线摸爬滚打，甚至根本等金旭阳回来直接不进娱乐圈了，只是经营着自己就差入不敷出的咖啡馆。
金耀月一迷茫时间就过得特别快，等金耀月准备睡觉却是发现天色已大亮，连觉都不用睡了。
本来在b市这边就剩下一个镜头了，等下次转去y省金耀月再入剧组，金耀月也不觉得有必要拖，去卫生间里洗了个澡醒了醒神，除了心跳比起寻常更快一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什么头晕目眩一个都没有。
时间宽绰金耀月难得在底楼吃了面包以外的东西，刚吃到一半，冯导就从电梯里出来了，见了金耀月倒是诧异。
“金耀月，你平常不都是8点半才到片场吗？怎么今天这么早？”
刚问完冯导就看到金耀月的黑眼圈，“年轻人啊，要早点休息，大晚上就不要熬夜了，放轻松，今天这场你可以的。”
金耀月只能笑笑，“好的。”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思考人生不知不觉纠结了一晚吧。
等冯导安静地吃完早饭，走在路上，冯导就问起了金耀月，“你对于你哥哥有没有了解？”
“算挺了解的吧，双胞胎，从小一起长大的。”
“最后一场戏，你就假设你自己是金旭阳，你代入到他的身份来体会最后一幕。”冯导这是在指导金耀月戏路了。
如果是演金旭阳，金耀月完全可以演得比自己还像，金耀月哭笑不得，对此她还真的非常有体会。
最后一幕虽然出场演的是金耀月，但金耀月看了剧本自然是知道出场的已经不是甄云了，而是甄云的孪生哥哥甄风。
不同的人，在遭遇不同的经历后是完全不同的，金耀月就像是闲聊一样和冯导聊起了甄风。
虽然剧本中只提到了甄风是甄云的哥哥，但冯导却是用口述将甄风这个人逐渐完善。
和金旭阳和她不同，甄风和甄云并不是一起长大的，幼年期冯导完全没有提及，但是从读书起，一个去了当时的北平，一个留在了s市。甄风日常和甄云有书信往来，所以甄风知道甄云被妙红搭救，也就邮寄了一封可以前往银庄提前的契子。
这份信是直接寄给妙红的，但这封信却是落入了前来要银钱的妙红亲娘手里，这契子也自然没让妙红拿到。
甚至妙红和甄云两人完全不知这封信的存在。
在甄云出国的时候甄风也同时出国，但甄云试图挤上航行到s市的轮渡，甄风却是因为已有同样留洋的女友选择留下。
这才有了最后一幕的开端。
有了这些金耀月就能保证自己能够饰演好这个虽然只有一幕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