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到李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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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漉漉的油灯一闪一闪的，丽华拿着绣花针轻轻把油灯芯子往上挑了挑，房间的光线霎时明亮起来，淡黄的灯光照射在周氏的脸庞上，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娴静、柔和。
看着这样的周氏，丽华真的不忍心告诉她，大伯娘怀孕的事情。但是最终还是理性占胜了感性。必竟过几天就要回去了，丽华决定还是应该让周氏心里有个准备。
丽华吸了一口气说道：“娘，大伯娘怀孕了”
丽华看周氏呆呆的看着自己，以为她没有听清楚，又重新说了一遍：“娘，大伯娘怀孕了，我也是今天碰到喜儿她告诉我的。”
在起初的吃惊后，周氏终于反应过来了，然后强装笑脸：“那太好了，这回家里又要添人，你爷爷奶奶她们该高兴了。”说着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丽华拉着她坐在炕边：“娘，你心里不高兴啦。”
“哪有，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娘当然高兴。”周氏不敢看着丽华，说完就低下头。
丽华决定今天跟周氏讲，就是想好好改改她的性子，当然不会这样就放弃，于是又拉过周氏的手，继续说道：“娘，我们是一家人，我们都是您最亲的人，你有什么不能跟我们说的。不要把什么不开心的事都隐藏在心里，你可以跟我们说的。”
周氏深吸一口气，压下眼里的酸意，看着丽华认真地说道“丽华，娘真的没有不高兴，你大伯娘怀孕我当然高兴，只是，想到娘这肚子这么不争气，心里就很难过。”终究还是在意没有给李大山生个儿子
丽华静静地听着，低下头想了想，也同样认真的看着周氏：“娘，你就是想太多了，女儿多好呀？娘难道你不是女人吗？姥姥难道不是女人吗？奶奶难道不是女人吗？我们为什么要自己嫌气自己呢？再说了，连爹都不计较了，你怎么还总是想不开。”
丽华决定加点重的：“娘，如果连你都不重视女儿，那别人更不会重视我们三姐妹，甚至还会欺负瞧不起我们，娘，你真的愿意看着我们被别人欺负吗？”
“当然不愿意。”周氏急急的说道
丽华知道娘听进去了，按住她的手继续说道：“恩，我相信娘会保护我们，而且娘你才二十六岁，真的一点都不老，你看大伯娘，都三十岁了就是因为身子骨好，现在还能有宝宝。娘好好调养下身子，完全可以再多给我们生几个弟弟或者妹妹呀！而且就算将来都生不到儿子，那是将来的事情呀！与其天天不开心的过日子，还不如开开心心的，调整好心情，说不定真的就不小心怀上了弟弟哩，娘你说是不是？”
也许是从来没有人跟周氏讲过这样的话，周氏一时听的目瞪口呆，半响才不可思议地问丽华：“真的是这样吗？娘不是只有生儿子的命。”
丽华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生儿子真的不是只有女人的问题，男人还有占一半的原因呢？但是还好丽华没有忘记她的年纪，只能从营养学方面鼓励周氏：“娘，当然是真的啦，你想想大伯娘吃的多好呀，干的活儿还少，身子当然就好；娘呢一到冬天，家里的活儿几乎都是你在料理，书上不是说女人不能受寒吗？而且我觉得爹的身子也是，肯定是因为长期吃不饱，穿不暖。娘，等回去你和爹抽空去镇上检查一下吧。如果有问题，趁早调理，如果没事，检查一下也更放心，好不好。”
周氏点点头，女人不能受寒不然不容易生育，她当然知道。可是还从来没有想到，夫妻的身子不好，还有可能会影响生儿子或女儿。以前在做女孩子的时候，哪里受过这些罪啊！嫁人后，婆婆不待见自己，为了好好表现，让婆婆改变对她的看法。
脏活，累活自己永远抢着做，然而婆婆好像还是不喜欢她，特别是周氏又接连生了几个女孩儿，更是如此，甚至连女儿们吃都吃不饱，她这么累、这么忍气吞声，到底是为了啥。
周氏第一次，忍不住怀疑，她以前到底是不是错了。以后是不是要换一种生活方式，为母则强，其实这些道理周氏怎么会不懂，就像丽华说的，如果她自己都不重视她们三姐妹，别人只会欺负她们，周氏在心里暗暗发誓，她决不能让孩子们受委屈。
周氏沉静在自己思绪中，没有再回答丽华的话，丽华也不打扰她，轻轻来到外间，丽珍和小丽珠已经睡下了，看着两个妹妹的睡脸，这一刻丽华的心里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没错，这种感觉从来没有，现代的时候儿子从出生，就请了保姆，晚上也是保姆带着。工作不忙的时候就逗逗儿子，平时忙的时候就把他丢给阿姨，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大了，已经不需要她陪了。以前自己怎么就觉得是个合格的母亲呢？丽华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她妈不是整天只黏着她爸爸，多抽点时间陪陪她，那她是不是也学会了怎么跟儿子相处呢？可惜她现在知道了却见不到她儿子。
日子如流水一般，又过了几日。
丽华在姥姥家已经住了八天，一大早周家院子里就忙开了，今天李大山来接周氏娘几个回李家村。姥姥带着两个舅娘正在收拾着等下要带回去的东西，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东西。丽华傻眼，我的乖乖：两大捆干豇豆、两大包茄干、一罐咸茄瓜和二罐酱黄瓜、二个大冬瓜和三个老南瓜、二只腌野鸡、五斤肥猪肉、二包红糖、二斤红豆糕、老周氏给周氏的二匹布料，还有二舅昨天给给丽华的三匹棉布，当然都是一般的料子，不然丽华也不会要。最后还有丽华最喜欢也是，最需要的一框一百颗的鸡蛋、三十斤米、三十斤面。
虽然这些都是目前丽华家最需要的，但是这也太多了吧：“蝗虫过境呀！姥姥带这么多东西回去，你确定二位舅娘，没有意见吗？”
二舅娘爽朗一声大笑：“噗嗤~~，丽华二舅娘确定，没有想法，放心吧。”原来是丽华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大舅娘摸摸丽华的头也说道：“大舅娘也没有意见，舅娘还想多留你住一段时间呢？谁叫我们丽华这么贴心哩”
丽华忍不住戏谑道：“舅娘，万芳表姐可是看着哩。”接着旁边又是一阵大笑。
笑声慢慢停止：“姥姥的乖孙女，放心吧，你两个舅娘都疼着你们呢？你现在呀要担心的是，回家后怎么样保住这些东西哩。”姥姥抱着丽华，眼睛却看着李大山，毫不客气地说道。
九月的李家村，是一幅和谐的画卷。
昏黄的落日，照着暮色苍茫的远村，村落里的人家，已经升起了缕缕轻柔的炊烟，此时此刻，四周充满了宁静又安详，丽华坐在牛车上，看着缕缕的炊烟，轻轻飘向远方，感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远处，起伏的群山朦朦胧胧，时隐时现，绵延的山路上，有男人挑担的身影，那坦然的脚步装满了沉甸甸的收获，近处，田地里，一茬茬的希望郁郁葱葱的生长，女人的身影不停地穿梭在田间地头，挎下臂弯的筐里装满了鲜绿的蔬菜。
牛车一进村口，耳边就传来李家村七大妈、八大婆的声音：“你们看，那不是李大山一家吗？终于从秀才公家回来了。”
“天呀，怎么带回那么多东西，老李家娶了个好媳妇呀。”
当然也有人不服气，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是娶了个好媳妇，十多年还生不出个带把的”
旁边也有人看不下去：“狗子娘你就积积德吧，大山家的还年轻呢，你没有看到他哥赶着牛车吗？”
丽华一家人终于在落日前回到了李家村，二舅把牛车停在村口那颗百年老槐树下，因为老李家门前的路实在太小了，牛车过不去。刚把大包小包放在旁边地上，马上就围过来一群大婶大娘。“大山家的，你爹那么疼你哇，这多少东西呀！我的娘啊。”张大婶张大着嘴，羡慕地说道。
周氏一边拿东西，一边礼貌地跟大家找招呼：“张大嫂，还没有吃饭呀，这些都是一些平常的吃食，一些是准备给公公婆婆的，另外一些是给孩子们的。”
张大嫂明显不相信的说：“那么多布料呢？五六匹呢？”
周氏好像怕大家听不见似的，大声地说道：“哦，那三匹料子是我二哥，给丽华的嫁妆。”说着指了指旁边提着袋子的周二舅。
张大嫂看着丽华二舅黑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张大嫂讪讪的闭了嘴。
丽华看着周氏笑了，期待回到老李家哩，心里想娘我可是看好你哦。
丽华一行人在后面走着，前面一群小屁孩早跑过去报信了。
老远就听到谁家熊孩子的大嗓门：“永年哥，大山叔一家回来了，丽华姐姐，丽珍姐姐都回来了。”
接着又响起老李氏的二重奏：“回来就回来了，还要老娘去接啊！几丫头片子，还回来做什么浪费粮食”
周二舅一进门就听到这话，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握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亲家母，真的不要几个丫头回来吗？老周家不怕浪费粮食愿意养着呢。”周二舅讥讽道
老李氏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再加之周二舅长期在外面做着生意，自然养成了一股凌厉的气势，老李氏错愕的看着周二舅，嚅嚅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老李氏实在没有想到周二舅会送周氏回来，以前不是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回来的吗？眼睛一瞟，看着后面的一大堆东西，惊得眼珠子睁得老大。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李老头，李大石，李大林都从堂走了出来。接着大伯娘，三婶也从厨房里出来了。
院子里首先响起周氏的声音“爹、娘我们回来了。”接着转过身对周二舅说“二哥，麻烦你和丽华爹把东西，搬到厨房旁边的土坯房。”
周二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因听了周氏的话顿时火冒三丈高。
大家的表情实在精彩，嘴巴张的老大，眼珠崩就瞪出来了，下巴咣当砸脚面上了。好像都定住了，半天反应不过来，也许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东西，也许是不相信这些都是周氏娘家送的，也许是发现周氏的胆子今天特别大，丽华可不管她们，打完招呼，趁着大家楞神的功夫，赶快把东西往自家屋子搬。
湿漉漉的油灯一闪一闪的，丽华拿着绣花针轻轻把油灯芯子往上挑了挑，房间的光线霎时明亮起来，淡黄的灯光照射在周氏的脸庞上，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娴静、柔和。
看着这样的周氏，丽华真的不忍心告诉她，大伯娘怀孕的事情。但是最终还是理性占胜了感性。必竟过几天就要回去了，丽华决定还是应该让周氏心里有个准备。
丽华吸了一口气说道：“娘，大伯娘怀孕了”
丽华看周氏呆呆的看着自己，以为她没有听清楚，又重新说了一遍：“娘，大伯娘怀孕了，我也是今天碰到喜儿她告诉我的。”
在起初的吃惊后，周氏终于反应过来了，然后强装笑脸：“那太好了，这回家里又要添人，你爷爷奶奶她们该高兴了。”说着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丽华拉着她坐在炕边：“娘，你心里不高兴啦。”
“哪有，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娘当然高兴。”周氏不敢看着丽华，说完就低下头。
丽华决定今天跟周氏讲，就是想好好改改她的性子，当然不会这样就放弃，于是又拉过周氏的手，继续说道：“娘，我们是一家人，我们都是您最亲的人，你有什么不能跟我们说的。不要把什么不开心的事都隐藏在心里，你可以跟我们说的。”
周氏深吸一口气，压下眼里的酸意，看着丽华认真地说道“丽华，娘真的没有不高兴，你大伯娘怀孕我当然高兴，只是，想到娘这肚子这么不争气，心里就很难过。”终究还是在意没有给李大山生个儿子
丽华静静地听着，低下头想了想，也同样认真的看着周氏：“娘，你就是想太多了，女儿多好呀？娘难道你不是女人吗？姥姥难道不是女人吗？奶奶难道不是女人吗？我们为什么要自己嫌气自己呢？再说了，连爹都不计较了，你怎么还总是想不开。”
丽华决定加点重的：“娘，如果连你都不重视女儿，那别人更不会重视我们三姐妹，甚至还会欺负瞧不起我们，娘，你真的愿意看着我们被别人欺负吗？”
“当然不愿意。”周氏急急的说道
丽华知道娘听进去了，按住她的手继续说道：“恩，我相信娘会保护我们，而且娘你才二十六岁，真的一点都不老，你看大伯娘，都三十岁了就是因为身子骨好，现在还能有宝宝。娘好好调养下身子，完全可以再多给我们生几个弟弟或者妹妹呀！而且就算将来都生不到儿子，那是将来的事情呀！与其天天不开心的过日子，还不如开开心心的，调整好心情，说不定真的就不小心怀上了弟弟哩，娘你说是不是？”
也许是从来没有人跟周氏讲过这样的话，周氏一时听的目瞪口呆，半响才不可思议地问丽华：“真的是这样吗？娘不是只有生儿子的命。”
丽华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生儿子真的不是只有女人的问题，男人还有占一半的原因呢？但是还好丽华没有忘记她的年纪，只能从营养学方面鼓励周氏：“娘，当然是真的啦，你想想大伯娘吃的多好呀，干的活儿还少，身子当然就好；娘呢一到冬天，家里的活儿几乎都是你在料理，书上不是说女人不能受寒吗？而且我觉得爹的身子也是，肯定是因为长期吃不饱，穿不暖。娘，等回去你和爹抽空去镇上检查一下吧。如果有问题，趁早调理，如果没事，检查一下也更放心，好不好。”
周氏点点头，女人不能受寒不然不容易生育，她当然知道。可是还从来没有想到，夫妻的身子不好，还有可能会影响生儿子或女儿。以前在做女孩子的时候，哪里受过这些罪啊！嫁人后，婆婆不待见自己，为了好好表现，让婆婆改变对她的看法。
脏活，累活自己永远抢着做，然而婆婆好像还是不喜欢她，特别是周氏又接连生了几个女孩儿，更是如此，甚至连女儿们吃都吃不饱，她这么累、这么忍气吞声，到底是为了啥。
周氏第一次，忍不住怀疑，她以前到底是不是错了。以后是不是要换一种生活方式，为母则强，其实这些道理周氏怎么会不懂，就像丽华说的，如果她自己都不重视她们三姐妹，别人只会欺负她们，周氏在心里暗暗发誓，她决不能让孩子们受委屈。
周氏沉静在自己思绪中，没有再回答丽华的话，丽华也不打扰她，轻轻来到外间，丽珍和小丽珠已经睡下了，看着两个妹妹的睡脸，这一刻丽华的心里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没错，这种感觉从来没有，现代的时候儿子从出生，就请了保姆，晚上也是保姆带着。工作不忙的时候就逗逗儿子，平时忙的时候就把他丢给阿姨，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大了，已经不需要她陪了。以前自己怎么就觉得是个合格的母亲呢？丽华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她妈不是整天只黏着她爸爸，多抽点时间陪陪她，那她是不是也学会了怎么跟儿子相处呢？可惜她现在知道了却见不到她儿子。
日子如流水一般，又过了几日。
丽华在姥姥家已经住了八天，一大早周家院子里就忙开了，今天李大山来接周氏娘几个回李家村。姥姥带着两个舅娘正在收拾着等下要带回去的东西，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东西。丽华傻眼，我的乖乖：两大捆干豇豆、两大包茄干、一罐咸茄瓜和二罐酱黄瓜、二个大冬瓜和三个老南瓜、二只腌野鸡、五斤肥猪肉、二包红糖、二斤红豆糕、老周氏给周氏的二匹布料，还有二舅昨天给给丽华的三匹棉布，当然都是一般的料子，不然丽华也不会要。最后还有丽华最喜欢也是，最需要的一框一百颗的鸡蛋、三十斤米、三十斤面。
虽然这些都是目前丽华家最需要的，但是这也太多了吧：“蝗虫过境呀！姥姥带这么多东西回去，你确定二位舅娘，没有意见吗？”
二舅娘爽朗一声大笑：“噗嗤~~，丽华二舅娘确定，没有想法，放心吧。”原来是丽华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大舅娘摸摸丽华的头也说道：“大舅娘也没有意见，舅娘还想多留你住一段时间呢？谁叫我们丽华这么贴心哩”
丽华忍不住戏谑道：“舅娘，万芳表姐可是看着哩。”接着旁边又是一阵大笑。
笑声慢慢停止：“姥姥的乖孙女，放心吧，你两个舅娘都疼着你们呢？你现在呀要担心的是，回家后怎么样保住这些东西哩。”姥姥抱着丽华，眼睛却看着李大山，毫不客气地说道。
九月的李家村，是一幅和谐的画卷。
昏黄的落日，照着暮色苍茫的远村，村落里的人家，已经升起了缕缕轻柔的炊烟，此时此刻，四周充满了宁静又安详，丽华坐在牛车上，看着缕缕的炊烟，轻轻飘向远方，感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远处，起伏的群山朦朦胧胧，时隐时现，绵延的山路上，有男人挑担的身影，那坦然的脚步装满了沉甸甸的收获，近处，田地里，一茬茬的希望郁郁葱葱的生长，女人的身影不停地穿梭在田间地头，挎下臂弯的筐里装满了鲜绿的蔬菜。
牛车一进村口，耳边就传来李家村七大妈、八大婆的声音：“你们看，那不是李大山一家吗？终于从秀才公家回来了。”
“天呀，怎么带回那么多东西，老李家娶了个好媳妇呀。”
当然也有人不服气，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是娶了个好媳妇，十多年还生不出个带把的”
旁边也有人看不下去：“狗子娘你就积积德吧，大山家的还年轻呢，你没有看到他哥赶着牛车吗？”
丽华一家人终于在落日前回到了李家村，二舅把牛车停在村口那颗百年老槐树下，因为老李家门前的路实在太小了，牛车过不去。刚把大包小包放在旁边地上，马上就围过来一群大婶大娘。“大山家的，你爹那么疼你哇，这多少东西呀！我的娘啊。”张大婶张大着嘴，羡慕地说道。
周氏一边拿东西，一边礼貌地跟大家找招呼：“张大嫂，还没有吃饭呀，这些都是一些平常的吃食，一些是准备给公公婆婆的，另外一些是给孩子们的。”
张大嫂明显不相信的说：“那么多布料呢？五六匹呢？”
周氏好像怕大家听不见似的，大声地说道：“哦，那三匹料子是我二哥，给丽华的嫁妆。”说着指了指旁边提着袋子的周二舅。
张大嫂看着丽华二舅黑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张大嫂讪讪的闭了嘴。
丽华看着周氏笑了，期待回到老李家哩，心里想娘我可是看好你哦。
丽华一行人在后面走着，前面一群小屁孩早跑过去报信了。
老远就听到谁家熊孩子的大嗓门：“永年哥，大山叔一家回来了，丽华姐姐，丽珍姐姐都回来了。”
接着又响起老李氏的二重奏：“回来就回来了，还要老娘去接啊！几丫头片子，还回来做什么浪费粮食”
周二舅一进门就听到这话，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握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亲家母，真的不要几个丫头回来吗？老周家不怕浪费粮食愿意养着呢。”周二舅讥讽道
老李氏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再加之周二舅长期在外面做着生意，自然养成了一股凌厉的气势，老李氏错愕的看着周二舅，嚅嚅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老李氏实在没有想到周二舅会送周氏回来，以前不是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回来的吗？眼睛一瞟，看着后面的一大堆东西，惊得眼珠子睁得老大。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李老头，李大石，李大林都从堂走了出来。接着大伯娘，三婶也从厨房里出来了。
院子里首先响起周氏的声音“爹、娘我们回来了。”接着转过身对周二舅说“二哥，麻烦你和丽华爹把东西，搬到厨房旁边的土坯房。”
周二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因听了周氏的话顿时火冒三丈高。
大家的表情实在精彩，嘴巴张的老大，眼珠崩就瞪出来了，下巴咣当砸脚面上了。好像都定住了，半天反应不过来，也许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东西，也许是不相信这些都是周氏娘家送的，也许是发现周氏的胆子今天特别大，丽华可不管她们，打完招呼，趁着大家楞神的功夫，赶快把东西往自家屋子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