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08神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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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也，退后！”淮雀撕裂了声音。
情急之下，少年突然反身，剑从袖中横出，光影一闪，“嗤！”直接划伤突袭过来的人，暗影霎时间几番滚落在地。
少年追步而去，准备一剑了结之时，那个人突然开口——
“是我！”
在顷刻间又收住剑，瞳孔微缩的向那个人影看去。风悟朽？是他！“你怎么会在这？”一番打量，看样子他伤的可不轻。
男人强撑着一口气起身，“我被诗音追杀。”很大方的在少年面前承认。
少年有些诧异，他不是和清浅一样，是诗音最得意的属下么？怎么会......
“她为什么会追杀你？”那个女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一个人，除非那个人背叛了她，或者威胁到了她，再或者在她面前说了谎......他是哪一种？眉间一皱，不管是哪一种，总之，他一定是惹上大麻烦了。
风悟朽看着少年思索的情绪，突然觉得不该这么直接。他知道面前这个坐上王位的少将与诗音的关系，可信还是不可信他还不能确定。
守着最后的防备，脚步在暗自的往后退去，至少得先给自己找一条好的退路。
少年见他的动作，手中的剑“唰！”的一下就架上了他的脖子。“你这个样子还想逃去哪？”
“没有想逃。”男人机敏的一转，故意找了一颗树支撑了自己的身子，“……我记得你好像也讨厌诗音的，是么？”嘴角带笑，有意的话，如同平时聊天一样。
听得出来，他话里是在明显的试探。少年心中冷叹一声，原来这些人都是喜欢玩心机的。
“没错，我是讨厌她。可她毕竟还是养我的人。”没有将话说绝，他能想到自己与诗音以后还是会见面的。
风悟朽也没猜到少年会是这样的一番回答，脸色有些难看，失算下的心口又是一紧。“所以，你会杀了我。”
“你离死不远了，不在乎我杀不杀你。”怒意堆积了很多，杀一个人对他来说，会缓解这种感觉。
风悟朽被这样的话警告，空手在那颗树上紧紧的握拳。
少年淡漠，他并不是非要与他对立，他可以站在他的这边，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刻意安排好的一场戏，在他准备逃离的时候上演。
有时候是某件事因逼使他不得不去行使这样的防备。诗音的动作太多，谁知道呢？
“你与诗音之间发生了什么？”少年还是这样的问句，他尽可能站在诗音的立场，至少还能伪装自己。
人们一旦少了信任的支撑，很多时候的不会轻信已经是站在对立面的人。风悟朽不语，同样，各自都在猜疑对方。
许久见他不出声，少年故意将眼神往巫藏的方向看去之后冷漠的收回来。“她恐怕很快就追过来了。如果你还打算绕圈子，那就不应该了。正反都是死。”
“我没有绕圈子。”风悟朽一笑，他很清楚自己也在垂死挣扎，也许是疑心太重，也许是不该有这样的疑心，但很难说，人在最危险的时候，相信一个人会杀自己，比相信一个人救自己会容易很多。
只是手上的东西，如不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可能又要被诗音夺去了。
少年能猜到他的顾虑，看样子他是真与诗音决裂了。“你……”
“不知陛下可曾记得在古巫时，答应过神皇的事？”风悟朽开口，在一番考虑之后，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这件事是他们之间所知的事，他应该给他们之间一点信任。
神皇……？少年回想了一会儿，他还真差点忘了。“你是说神骨？”
“看来你还记得。”风悟朽的笑容很深。说着，从腰间摸索出一颗透亮的珠子，摊开在面前。珠子散发着微弱的光，很漂亮，很吸引，隐约还能见里面有一只金色的凤凰在盘旋。
“这就是神骨？”还以为是根骨头，原来就是一颗内丹而已。只是——“你递到我面前是什么意思？”有一瞬间少年很怕自己又掉入了某个陷阱。不过神皇确实也让他将神骨找回，可他并没有真正的承诺，当时也只是想着尽快的离开古巫。
“诗音已经找到了神骨，我没办法带它去古巫了。”男人在恳求。
“你将他给我，那诗音岂不是追杀的是我？”回想刚才诗音那么着急的去占星楼找的东西，原来就是这颗珠子。不用想，刚才的那番争斗也一定是他们俩。
“你有办法让它逃过诗音的眼，对么？”有意的将信任摆在眼前，尝试着想将他说服。
少年可笑，无论怎么变，好像还是会让人觉得，他是那么好说话。“你一个站在诗音身边的奴隶，到底是古巫人的卧底？还是诗音卧底？”冷冷的猜疑，没见过哪个奴隶会如此偏向另一方。也难怪诗音会追杀他。
“我只是站在我认为比较对的一方。”风悟朽回道，没有犹豫。
对的一方......少年忽然沉默了下来。他有站过对的一方么？哪一方是对的？所有人的理由听起来都是对的，义正言辞的，所以他才想逃离，逃离欲盖弥彰的谎言。
“你我都知道诗音的为人，她什么时候说的真话，什么时候说的假话，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古巫人并不是她说的那样，你也去看过了，他们其实就是生活在石壁里的普通人罢了，尽管拥有最高的灵力，可他们只能生存在那里，仅靠着神皇的力量。”风悟朽的话在提醒，“有些人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
是啊，他很清楚，有些人并不是眼前的这个模样，因为所有人都在伪装。而他，还是在诗音的伪装下长大的。有好的，有坏的，有时候能分辨，有时候麻木了好像也就随了她。他险些以为自己与诗音一样是无情的，可后来好像并不是那样的。
少年木然的从男人手中拿过了那颗珠子，力量真的很大，大到毁灭一切。他能想象到，古巫那个地底世界少了它的支撑，神皇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呱——”“呱——”乌鸦刺耳的叫声从头顶掠过。少年回神忙握紧了手中的神骨，将光线遮盖。
风悟朽紧张的仰头望去。“诗音恐怕要来了。”话一落音，那只乌鸦就已经落在他们之间。
气氛骤然凝聚到最紧绷的一点。
“陛下，不是让您去清水溪的么，怎么会在这么危险的灵山？还和这个叛徒在一起？”乌鸦的话很平淡有礼，可句句都被他说破。
少年不语，他想着，此刻若是动起手来，他兴许是可以从乌鸦眼皮下逃走的，然而风悟朽恐怕......
眼神暗自交汇，他还能坚持多久？还有深潭里的那个水人......此刻好像对他都不是很有利。
“这里有水源，我带淮雀过来这里恢复身子。”少年转念，隐忍了下去，现在还不能动手。
淮雀闻声，她也知道此刻的危机，水里“哗哗”一响，于是从里面走了出来，有意的减轻乌鸦的疑虑。只是陡然发现，好像少了什么？那个被杀的女人——好像不见了......
“寂也......”声音里是忽然的恐惧。
少年回头看去，淮雀站立的地方让他眼神也在下意识的一惊。那个位置是他刚刚杀死那个女人的位置。
她的尸体——什么时候不见的？居然没人发现。
“过来。”眼下有不好的预感，那个女人如果是诗音安排的，那么诗音一定也是知道了什么。这个像鬼魂一样的人，跟本就死不了吧。诗音身边到底什么人都有。
淮雀小跑到少年的身边，靠近的感觉相对会让她安全一些。
乌鸦行礼，“奴人记得清水溪那边的水源，多过这里？”他说的刻意。
少年将不悦摆在脸上。“诗音不是说想要让她隐藏一阵子么，还有，你能告诉我，巫藏里的兽人是全都撤退了么？况且清水溪里的水，恐怕都是被那些兽人的血给污染了吧。”有意的一番质问，乌鸦没了话。
巫藏王城微弱成一点的火光还在继续，他就不相信那些兽人会一下子全部撤走，诗音的打算他猜不透，至少可以顺着她的打算，做点小小的动作。
“还有......”少年现下也很清楚，这只乌鸦一定也在怀疑他与风悟朽之间有什么。索性也直接说道。“我也只是刚刚遇上你说的这个叛徒，剑我还握在手上。不知道你刚才话里的是有什么意思？”话语全都被他扭转的反问过来。
乌鸦两只贼黑的眼睛，偷偷的观测了一番，到真觉得自己像是误会了，顿时没有话在反驳，“看样子是奴人误会陛下了。”又是一个谦卑的鞠躬。
“我看你以后，还是把陛下这两个字去掉才好，免得让人听着有些可笑。”他没有一点的权利，这些人还冠冕堂皇的称之为陛下，多么像是一个笑掉大牙的笑柄。
“怎么敢......”
“你的主子是诗音，你有什么不敢的。”少年打断道，没想到自己也会将脾气发泄在一个奴人的身上。到底还是懦弱了。
一抹气焰在胸口难以平复，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之后，往林子外边走去。
淮雀反应过来，又是向前一小跑的跟上他的脚步。
“陛下，您是要去哪？”乌鸦还是礼节性的一问。
“告诉诗音，我们提前去无瑶山。”少年没有回头。他身上留着神骨，一旦诗音靠近，她定能发现这掩盖不了的灵力。要么是提前藏匿在无瑶山，要么途径古巫，将此还给他们。只是风悟朽......是死是活，他可帮不了了。
“寂也，退后！”淮雀撕裂了声音。
情急之下，少年突然反身，剑从袖中横出，光影一闪，“嗤！”直接划伤突袭过来的人，暗影霎时间几番滚落在地。
少年追步而去，准备一剑了结之时，那个人突然开口——
“是我！”
在顷刻间又收住剑，瞳孔微缩的向那个人影看去。风悟朽？是他！“你怎么会在这？”一番打量，看样子他伤的可不轻。
男人强撑着一口气起身，“我被诗音追杀。”很大方的在少年面前承认。
少年有些诧异，他不是和清浅一样，是诗音最得意的属下么？怎么会......
“她为什么会追杀你？”那个女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一个人，除非那个人背叛了她，或者威胁到了她，再或者在她面前说了谎......他是哪一种？眉间一皱，不管是哪一种，总之，他一定是惹上大麻烦了。
风悟朽看着少年思索的情绪，突然觉得不该这么直接。他知道面前这个坐上王位的少将与诗音的关系，可信还是不可信他还不能确定。
守着最后的防备，脚步在暗自的往后退去，至少得先给自己找一条好的退路。
少年见他的动作，手中的剑“唰！”的一下就架上了他的脖子。“你这个样子还想逃去哪？”
“没有想逃。”男人机敏的一转，故意找了一颗树支撑了自己的身子，“……我记得你好像也讨厌诗音的，是么？”嘴角带笑，有意的话，如同平时聊天一样。
听得出来，他话里是在明显的试探。少年心中冷叹一声，原来这些人都是喜欢玩心机的。
“没错，我是讨厌她。可她毕竟还是养我的人。”没有将话说绝，他能想到自己与诗音以后还是会见面的。
风悟朽也没猜到少年会是这样的一番回答，脸色有些难看，失算下的心口又是一紧。“所以，你会杀了我。”
“你离死不远了，不在乎我杀不杀你。”怒意堆积了很多，杀一个人对他来说，会缓解这种感觉。
风悟朽被这样的话警告，空手在那颗树上紧紧的握拳。
少年淡漠，他并不是非要与他对立，他可以站在他的这边，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刻意安排好的一场戏，在他准备逃离的时候上演。
有时候是某件事因逼使他不得不去行使这样的防备。诗音的动作太多，谁知道呢？
“你与诗音之间发生了什么？”少年还是这样的问句，他尽可能站在诗音的立场，至少还能伪装自己。
人们一旦少了信任的支撑，很多时候的不会轻信已经是站在对立面的人。风悟朽不语，同样，各自都在猜疑对方。
许久见他不出声，少年故意将眼神往巫藏的方向看去之后冷漠的收回来。“她恐怕很快就追过来了。如果你还打算绕圈子，那就不应该了。正反都是死。”
“我没有绕圈子。”风悟朽一笑，他很清楚自己也在垂死挣扎，也许是疑心太重，也许是不该有这样的疑心，但很难说，人在最危险的时候，相信一个人会杀自己，比相信一个人救自己会容易很多。
只是手上的东西，如不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可能又要被诗音夺去了。
少年能猜到他的顾虑，看样子他是真与诗音决裂了。“你……”
“不知陛下可曾记得在古巫时，答应过神皇的事？”风悟朽开口，在一番考虑之后，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这件事是他们之间所知的事，他应该给他们之间一点信任。
神皇……？少年回想了一会儿，他还真差点忘了。“你是说神骨？”
“看来你还记得。”风悟朽的笑容很深。说着，从腰间摸索出一颗透亮的珠子，摊开在面前。珠子散发着微弱的光，很漂亮，很吸引，隐约还能见里面有一只金色的凤凰在盘旋。
“这就是神骨？”还以为是根骨头，原来就是一颗内丹而已。只是——“你递到我面前是什么意思？”有一瞬间少年很怕自己又掉入了某个陷阱。不过神皇确实也让他将神骨找回，可他并没有真正的承诺，当时也只是想着尽快的离开古巫。
“诗音已经找到了神骨，我没办法带它去古巫了。”男人在恳求。
“你将他给我，那诗音岂不是追杀的是我？”回想刚才诗音那么着急的去占星楼找的东西，原来就是这颗珠子。不用想，刚才的那番争斗也一定是他们俩。
“你有办法让它逃过诗音的眼，对么？”有意的将信任摆在眼前，尝试着想将他说服。
少年可笑，无论怎么变，好像还是会让人觉得，他是那么好说话。“你一个站在诗音身边的奴隶，到底是古巫人的卧底？还是诗音卧底？”冷冷的猜疑，没见过哪个奴隶会如此偏向另一方。也难怪诗音会追杀他。
“我只是站在我认为比较对的一方。”风悟朽回道，没有犹豫。
对的一方......少年忽然沉默了下来。他有站过对的一方么？哪一方是对的？所有人的理由听起来都是对的，义正言辞的，所以他才想逃离，逃离欲盖弥彰的谎言。
“你我都知道诗音的为人，她什么时候说的真话，什么时候说的假话，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古巫人并不是她说的那样，你也去看过了，他们其实就是生活在石壁里的普通人罢了，尽管拥有最高的灵力，可他们只能生存在那里，仅靠着神皇的力量。”风悟朽的话在提醒，“有些人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
是啊，他很清楚，有些人并不是眼前的这个模样，因为所有人都在伪装。而他，还是在诗音的伪装下长大的。有好的，有坏的，有时候能分辨，有时候麻木了好像也就随了她。他险些以为自己与诗音一样是无情的，可后来好像并不是那样的。
少年木然的从男人手中拿过了那颗珠子，力量真的很大，大到毁灭一切。他能想象到，古巫那个地底世界少了它的支撑，神皇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呱——”“呱——”乌鸦刺耳的叫声从头顶掠过。少年回神忙握紧了手中的神骨，将光线遮盖。
风悟朽紧张的仰头望去。“诗音恐怕要来了。”话一落音，那只乌鸦就已经落在他们之间。
气氛骤然凝聚到最紧绷的一点。
“陛下，不是让您去清水溪的么，怎么会在这么危险的灵山？还和这个叛徒在一起？”乌鸦的话很平淡有礼，可句句都被他说破。
少年不语，他想着，此刻若是动起手来，他兴许是可以从乌鸦眼皮下逃走的，然而风悟朽恐怕......
眼神暗自交汇，他还能坚持多久？还有深潭里的那个水人......此刻好像对他都不是很有利。
“这里有水源，我带淮雀过来这里恢复身子。”少年转念，隐忍了下去，现在还不能动手。
淮雀闻声，她也知道此刻的危机，水里“哗哗”一响，于是从里面走了出来，有意的减轻乌鸦的疑虑。只是陡然发现，好像少了什么？那个被杀的女人——好像不见了......
“寂也......”声音里是忽然的恐惧。
少年回头看去，淮雀站立的地方让他眼神也在下意识的一惊。那个位置是他刚刚杀死那个女人的位置。
她的尸体——什么时候不见的？居然没人发现。
“过来。”眼下有不好的预感，那个女人如果是诗音安排的，那么诗音一定也是知道了什么。这个像鬼魂一样的人，跟本就死不了吧。诗音身边到底什么人都有。
淮雀小跑到少年的身边，靠近的感觉相对会让她安全一些。
乌鸦行礼，“奴人记得清水溪那边的水源，多过这里？”他说的刻意。
少年将不悦摆在脸上。“诗音不是说想要让她隐藏一阵子么，还有，你能告诉我，巫藏里的兽人是全都撤退了么？况且清水溪里的水，恐怕都是被那些兽人的血给污染了吧。”有意的一番质问，乌鸦没了话。
巫藏王城微弱成一点的火光还在继续，他就不相信那些兽人会一下子全部撤走，诗音的打算他猜不透，至少可以顺着她的打算，做点小小的动作。
“还有......”少年现下也很清楚，这只乌鸦一定也在怀疑他与风悟朽之间有什么。索性也直接说道。“我也只是刚刚遇上你说的这个叛徒，剑我还握在手上。不知道你刚才话里的是有什么意思？”话语全都被他扭转的反问过来。
乌鸦两只贼黑的眼睛，偷偷的观测了一番，到真觉得自己像是误会了，顿时没有话在反驳，“看样子是奴人误会陛下了。”又是一个谦卑的鞠躬。
“我看你以后，还是把陛下这两个字去掉才好，免得让人听着有些可笑。”他没有一点的权利，这些人还冠冕堂皇的称之为陛下，多么像是一个笑掉大牙的笑柄。
“怎么敢......”
“你的主子是诗音，你有什么不敢的。”少年打断道，没想到自己也会将脾气发泄在一个奴人的身上。到底还是懦弱了。
一抹气焰在胸口难以平复，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之后，往林子外边走去。
淮雀反应过来，又是向前一小跑的跟上他的脚步。
“陛下，您是要去哪？”乌鸦还是礼节性的一问。
“告诉诗音，我们提前去无瑶山。”少年没有回头。他身上留着神骨，一旦诗音靠近，她定能发现这掩盖不了的灵力。要么是提前藏匿在无瑶山，要么途径古巫，将此还给他们。只是风悟朽......是死是活，他可帮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