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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学校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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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假期这几天,学生在学校里说得好听叫自习,说得不好听就叫磨日子。接连磨了好几天,十月六号终于到了。

    头顶的天气就像小学课本里写的那样,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金秋十月,说热倒也不热,然而要在晴空之下在广场上晒三个小时,即便是坐着晒,也有点太无聊了。

    校庆仪式上午九点开始,广场上从高一到高三,所有的学生前后左右等距离坐好,铺满了整个广场。腰鼓队在校门口迎接校友,每休息十分钟就要来一遍,听着都为他们觉得累。

    仪式很官方,校长讲话,介绍知名校友,然后校友代表发言,学生代表和家长代表再讲一讲。究竟讲了什么,大概是没有人记得的。三个小时里,众学生能安安稳稳坐住了没乱跑,已经是做了很大的努力了。

    冗长的仪式结束的时候,程于欢觉得自己的脖子都酸疼了。不过他这是低头看书累得,看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书,而是男生们买的杂志,拿来解闷,几乎人手一本。

    程于欢拿到的是一本恐怖,封面上一个下巴尖尖的男孩,青白色的脸上画着妖异的图腾,空洞的双目泣血。背景上是无数血淋淋的残肢,看一看封面就觉得一股凉气袭上后脊梁。内容不长,看完了整个人都是凉快的,特别适合在这种晒太阳的时候看。

    中午学校食堂没饭吃,这事一早就通知过。因为食堂的场地要用来接待校友们。学校请了五星级餐厅的大厨来为校友做午宴,至于学生,每人十元午餐补助,自己解决。

    男生宿舍里,一堆人挤在225宿舍,人手一碗泡面。程于欢他们是来借热水的,本来面都拆开了,调料也放好了,才发现没打热水,三个人懒得动,就端着碗过来了。

    徐杰正躺在床上哀鸣:“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早知道我也不去打什么腰鼓了,我这个胳膊啊,面都端不动了。”

    臧珣把他的泡面泡好端过来,踢了他一下,“别装死了,赶紧起来,怎么净等着人伺候呢?”

    徐杰佯装着努力了一把,起到一半又摔回去,“不行了,我恐命不久矣。”

    “怎么着,还要我喂你啊?”臧珣笑着问。手上夹起了一筷子面,就要往他脸前凑。

    徐杰嘴张到一半,忽然又说:“不行,先上个厕所。”

    上厕所的功夫,隔壁224的康海峰来了,手里拿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哟,都吃着呢。”他看见程于欢三人也坐在下铺几张床上吸拉吸拉地吃面条。“还挺热闹。怎么都吃方便面呢?那多没营养,好歹也吃个苹果啥的补补。”

    语气贱兮兮的,其他人都明白了,这是来串门加炫耀的。由于中午没饭吃,超市和水果店几乎被抢购一空,去的早的什么都有,去晚了能有个泡面就不错了。

    康海峰又对着众人的方便面嫌弃了一通,被嫌弃的都想揍他。他正要走,徐杰从厕所出来了。“站住!”冲上前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苹果留下!”

    “凭什么?这是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进了我宿舍大门,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说完伸手就要去抢。

    康海峰抵死不从,徐杰打完了腰鼓正虚着抢不出来,看向身后,“愣着干嘛,动手啊!”

    其余人愣了一秒,齐齐放下泡面,就一拥而上。225六个人对一个,那简直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没出一分钟,康海峰的苹果就被徐杰抠出来了。

    臧珣问徐杰:“这小子怎么办?”

    徐杰掂量着苹果,“居然敢跑到我们宿舍抢苹果,老规矩,扒了他!”

    这话里似乎有什么误会,众人暂时没有动手。程于欢不知道他们的老规矩,但也知道苹果本来就是康海峰的。“这不是他抢的,是他自己带来的。”

    徐杰一愣,随即道:“管他呢?动手。”

    随后,程于欢和简蒙简旭三个端着泡面见识了一场225的日常。

    康海峰先是被压在徐杰床上被扒掉了校服,期间不断挣扎妄图逃脱。逃到一半被捉回来,就地按倒在臧珣床上,上半身被扒了个干净。再逃再捉回来,又在华凯床上被扒得只剩一条内裤。

    然后重头戏来了,康海峰被那六个人按住,浑身上下一顿揉搓,皮肤都给搓红了。屁股蛋子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

    闲着的三个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泡面没顾上吃,都快泡胀了。“他们是不是太凶残了?”简旭问。

    程于欢捞了两根面条,边吃边唏嘘:“也许这也是一种表达友爱的方式。看他们平时关系就很好。”

    简蒙点头。他们宿舍人数少,又个个沾亲带故的,肯定不会像他们这么无下限。但是,他们文理分科之后就要换宿舍了,到时候就难说了。他转头看了程于欢一眼,后者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正在闹腾的几个人,似乎对这种表达友爱的方式,有点向往?

    康海峰正被揉搓,大喊大叫道:“小心我回去召集兄弟来报仇!”

    徐杰又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不用你去召集,我帮你叫!”说完他去打开了门,朝外喊:“224的,小和尚被我们虐了,快来救人!”正在闹着的都停了,静静等着隔壁的回复。过了几秒,传来隔壁门开的声音,224余磊的声音飘过来,含混不清的,估计是在吃东西:“留口气,虐完了通知一声,我们再过去把他抬回来。一定留口气啊!”

    “混蛋余磊!你是不是偷吃我薯片了?”被摁住的康海峰听见余磊的声音,当即喊了一嗓子。

    楼道里传来一阵惊奇声:“你怎么知道?”

    “老子隔着墙都闻到那股藤椒牛排味了!丫王八蛋,等老子回去……”

    还没说完,“轰”的一声,门又关了,停下来的人们继续闹。小和尚是个坚韧的娃,尽管已被舍友们放弃,仍然不住地挣扎。以至于他在三张下铺上被轮流虐了一遍,好好的床铺全都折腾得皱皱巴巴。

    程于欢看了看腕表,已经折腾了半个小时了。然而三个人吃完了面也不走,就坐在那张公用的桌子旁看着,等待最终结果。

    康海峰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其他人也揉搓够了,一人一只胳膊腿,连个衣服都不给穿,给抬着送回了224。隔着墙都能听见他们张狂的笑声:“不用你们接了,人给你们送回来了。”

    看似一场战役已经结束,等他们回来聊了一会天,程于欢他们正要回去睡午觉,康海峰又穿得人模人样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余磊和尤浩。

    他们一进来,康海峰摆出霸道总裁范儿,“老子带着兄弟回来报仇了!”

    正要走的三个人又坐了回去。

    “兄弟们上!”康海峰一挥手。结果其实只有他一个人冲了上去。瞬间又被压倒在床上开始扒衣服。

    程于欢看着桌子旁多了的两个人,“你们不是来报仇的吗?”这话引来了多人的视线,余磊一看大家都盯着他和尤浩,赶忙摆手,“没什么,我就是和耗子来看看热闹,你们继续,待会儿我们俩把他抬回去。”

    “忘恩负义——”康海峰喊了一嗓子,继续被蹂、躏。

    余磊看得兴起,回了宿舍一趟,带回来一包瓜子,五个人边嗑边看。

    “余磊!那是我的瓜子!嗷——”屁股上又挨了一下。

    不出意外的话,分班后,226三个人和225的徐杰、臧珣、华凯一起,组成新的225宿舍。这样的情景几乎隔三差五上演。上辈子程于欢嫌闹腾,从不参与,一闹起来他就自动避去其他地方。所以这次看他们闹,确实很新奇,也有那么几分跃跃欲试。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瓜子嗑完了,那边也结束了。余磊和尤浩拍拍手上的瓜子屑,抬着康海峰回去了。

    迟来的午觉只有二十分钟,程于欢被简蒙叫醒的时候还犯迷糊,张着手要他抱。

    简旭自动回避。简蒙把他抱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以后换了宿舍要长点记性了。”

    程于欢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半晌没动。简蒙以为他又睡着了,低头去看,正巧程于欢抬头,简蒙的唇在他脸颊上擦过。程于欢半点没客气,偏了偏头吻在简蒙唇上,低声说:“这是以后的份,先补上。”

    简蒙回敬了他一下,“醒了就赶紧起来,要迟到了。”

    下午没什么事,校领导们要陪校友,没空管学生。班主任进了教室,二话不说直接放电影,一部结束了,下午才过了一半。学生们要求继续,班主任相当配合。晚上的校庆晚会还在彩排,班里空了些位子,他坐到了台下空位上,叫同学们自己选。

    有人提议看点恐怖片,平常负责管理多媒体设备的韩晓松就蹲到电脑前,搜了几部。第一部看了几分钟,还没开始走剧情,刚看到凶手藏在车子后座上,用斧头劈开了驾驶位女生的脑袋,满天大雨里,一道血柱从砸破的车窗洞里飞溅出来,“啊——”的一声尖叫,伊萌就哭着跑了出去。

    班主任坐在空着的位子上,冲韩晓松摆摆手,“换一个。”

    第二部好一点,看了十几分钟。吸血鬼的题材,从起初就很压抑,直到吸血鬼忽然从主角身后冲出来的那一幕,尖叫声四起。好几个女生喊着:“换了!不看了!”

    第三个看得最长,一直看完了整部电影,不过也是尖叫声不断。也许是有了前两部的缓冲,好歹是坚持下来了。

    一下午伴随着女生们的尖叫和男生们的“卧槽”过去,晚饭时间终于来临。简蒙从座位上站起来,拿了饭卡要去食堂,程于欢却坐在原地不动。

    “吃饭了,不饿吗?”

    程于欢慢慢转过脸来,几乎可以称得上面色惨白,连嘴唇的颜色都泛白。

    简蒙坐回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烫,甚至有点凉,微微生了汗。“不舒服?”简蒙问他。

    程于欢摇头。

    “那……”简蒙想着,忽然福至心灵:“你害怕?”

    程于欢一听,浑身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