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二十七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一秒记住【三界小说网 www.xs3j.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strong>外间观礼的弟子渐渐散去。

    萧烨华感叹:“血玉磬片响动, 此回钟离师兄必有大造化。不知入了上善部, 会登几级。”

    血玉磬片乃是若水部的重要法器, 能感知天地之力, 又有示警之功用。弟子进阶登级,若能惊动此物,多半不俗。

    胡天则盯着镜面符箓又看了片刻。

    叶桑拍了拍胡天的肩膀:“师弟, 天色已明, 我等也该回九溪峰练剑了。”

    胡天拍脑袋:“赶紧得回去, 我昨天的书简还没抄完。”

    如此胡天同叶桑也是告辞离去。

    出了门, 已是雨霁云散,天边一道彩虹。四野晨风怡人, 风中灵气沛然。

    胡天深吸一口气,疲乏烦闷好歹去了些许。

    他二人回到九溪峰小蕴简阁, 将此夜之事,讲述于杜克。

    杜克闻说化神渡劫之人乃是钟离湛, 不由皱起眉头:“前番他来时,并无化神迹象。怎生区区几月就能冲刺, 还如此强势?”

    也只是一时困惑, 杜克再抬头, 见胡天已然趴在小蕴简阁前的石桌上抄起书简,归彦坐在一边看画册。

    杜克不由讶异,提剑去问叶桑:“胡天受什么刺激了,今日怎生如此认真起来?”

    叶桑猜测:“怕是见了钟离湛师兄此番化神进阶,受了鼓舞。”

    叶桑说的也不全对。

    胡天拼命抄书,是为了挪出晚上的时间来修炼。但他心里也不全是被鼓舞,还有一股丧气劲儿。憋着特难受,不做点事受不住。

    到了晚间,胡天将呆在识海中的时间缩减了一半。留下一半时间,并白日节省的时间,用来运作剑意砍寸海钉。

    如此,陪归彦胡侃的时间都少了,归彦不高兴。

    几日后,穆椿归来。

    师徒俩在水帘洞中一番交谈。胡天惊觉,这一年自己修为竟无半分成绩。

    练得剑阵,极谷之行,他的剑技也未曾再有长进,修为就更是不提了,而炼器、符法之类更是无所收获。

    唯一可说的,便是识海内的那颗六芒星亮了一个角——有屁的用。

    “你之前的修行进度太快,才是不正常的。”穆椿看出胡天低落,肃然说道,“修行,当脚踏实地才好。”

    穆椿又讲了些事例与胡天听:“譬如钟离湛,前番筑基、结元婴,都是有过失败。有修士卡在圆满级百年,也是正常。”

    胡天一听“百年”二字,抬起头。

    穆椿当他有所领悟:“修士想要登仙,从来不容易。”

    可胡天想要的和那些修士不一样。

    后几日,胡天依旧日日在杜克鞭策下抄书简。砍钉子的时间更多,只是总是郁郁,给归彦梳毛都懈怠了不少。

    叶桑为此特意去问穆椿:“穆尊,师弟没事儿吧?”

    “确是受了钟离湛化神冲击,对其神魂有些影响。可惜不是好的。且让他自己化解看看。不过,”杜克抢答,又转脸问穆椿,“你前番回来同他说了什么?怎么之前还憋着,此时被触发了?”

    穆椿皱眉:“问我作甚,该问钟离湛化神时,天地之力动荡,留下了什么丧气东西。”

    这就是谁都说不好的了。修士天劫,能留下的,或是一二念想,或是些许情绪。也只有感悟者知道,或如胡天,现下还不太知道怎么回事儿。

    这日晚间,水帘洞中。

    胡天抄书简终于抄到了一句“两千七百年臻入极境,乃人族修仙历时最短之修士”。

    胡天推开书简,趴在了石桌上,自言自语:“我已经是坨废天了——不顺口,我已经是一坨废胡了。也不对——我已经是块废柴——我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废?”

    “不知道。”

    “卧槽。”胡天吓一跳,自桌上弹起来,拍胸口,“归彦,你这样很吓人的。”

    归彦此时闷闷不乐坐在桌边上。

    “怎么蔫了?”胡天伸手挠了挠归彦的胳膊,“画册看不明白?”

    “不是。”归彦瞥了胡天一眼,“梳毛。嫌弃?”

    胡天前番总是追着归彦梳毛,近来都不主动了。

    “没有的事。”胡天立刻拿出梳子来,看了看归彦,“先给你梳梳头发,再变小梳梳毛。”

    归彦立时开心起来,点头。

    胡天也不会扎头发,自己都不耐烦特意剪了个秃脑袋,给归彦梳也只是自上而下梳通顺。再让归彦变成小小一个。

    胡天梳子方给归彦小毛团梳两下,忽而笑起来。

    冬日干燥,归彦的毛静电,便是竖起来了,本来是个小毛球,现下成个大毛球了。

    归彦抬起脑袋:“嗷嗷。”

    胡天将那撮炸起来的毛毛按下,入手都是软绵绵。胡天干脆放下梳子,给归彦挠了挠,再捧着小黑毛团的脸蛋揉了揉。

    归彦怕痒,跳下去,“嗖”一下化做类人形态,撇嘴:“坏蛋!”

    胡天笑了笑。

    归彦上前捏住胡天的脸:“阿天不高兴,为什么?”

    胡天愣住,咧着嘴,含混不清地反驳:“木有。”

    “有!”归彦生气,更用力捏住胡天的脸颊。

    胡天脸上疼,心里苦,总不能告诉这货,自钟离湛化神而去,自己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就是打不起精神。

    方才抄到“两千七”忽而觉得再也见不到胡谛,再努力也见不到——

    胡天挠开归彦的手:“我好久没见到小兔子,伤心的。快拿出来给我玩玩。”

    归彦撇撇嘴:“不给。”

    胡天趴下,一股躁动烦闷以及深深的无力感,再次从心头冒出来,突突乱涌好似悬风渠的水……

    “大爷的,矫情个屁!”

    胡天猛然拍桌子站起来,将自己做个大猩猩,狂擂了一通胸口:“不能再这么废了!我要出去奔跑!”

    这货说着冲出了洞府。

    归彦忙追出去,化作小黑毛团,跳到了胡天的脑袋上。

    胡天这一夜,便是从九溪峰山腰出发,下山再上山,在山道上跑了数十圈。

    直至天微微发亮,胡天再也跑不动,一步一步往山上爬。达到山顶之时,天地交接处亮起来,一抹日光落下。

    胡天喘着粗气,“啪嗒”一下跪在了九溪峰峰顶湖边上:“我的亲娘啊——”

    下一刻四肢着地,趴成大字型。

    归彦自胡天脑袋上跳下,化作类人形态,跪坐在胡天身边。

    晨光落满身,归彦忽而认真念:“打哪儿跌飞,打哪儿跪下。”

    似乎很久没念念这套经了。

    胡天心一动,趴着嘟囔:“跪平躺好。”

    归彦认真接:“躺平歇歇。”

    “歇足精神,爬起来再干一场。”胡天忽而笑了,将脸埋在了峰顶枯草之中,闷声,“嗷嗷嗷。”

    归彦鼓起腮帮子:“嗷。”

    胡天闻声趴着不动,笑起来,全身都在抖。

    归彦撇嘴,自脖子上取下灵兽袋,心不甘情不愿,打开袋子,将五只兔子提出来。

    归彦指了指趴着的胡天。

    五只兔子“叽叽喳喳”围上去。

    胡天抬起脑袋:“哎呀,好久不见了,想死我了。你们想我不想?”

    胡天说着翻身坐起来。五只兔子立刻变成五个小娃娃,抱腿的抱腿,揉胳膊的揉胳膊。红兔子扑在胡天怀里,小脑袋蹭来蹭去:“想。”

    另外四只立刻学着红兔子的样子,趴在了胡天身上,齐声:“想!”

    胡天抱起这五团,软乎乎的,被依靠的感觉突突冒出来。

    心里燥郁失落忽而一扫而空,安定了。

    归彦则在一边坐着,耷拉下脑袋,鼓起腮帮子。

    胡天似有所感,转过头去:“归彦,快过来。”

    归彦抬头,撇开脸:“哼。”

    “快来嘛。”

    “哼。”

    “真不来?”

    “哼。”

    “那我哭啦!”胡天嘴里说着要哭,却是“噗嗤噗嗤”笑起来。

    “哼哼哼!”归彦忽而蹦起来,“咻”化作一个大毛团,扑向胡天。身量足有半人高,好似在死生轮回境里的模样。

    五个兔娃娃察觉危机,立刻抛下胡天,“唧唧唧唧唧”化作五只小兔子。

    归彦已经扑过去,脑袋撞进胡天肚皮上。兔子直被震飞弹到一边草丛里去。

    胡天则是被撞,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归彦大毛团趴在胡天腿上,肚皮“呼噜噜”上下起伏。

    神念之中,凶凶地:“我最好!”

    “是是是。”胡天坐在草地上,笑着抱住大毛团脑袋,“我家归彦最好了。”

    “比兔兔都好!”

    “是是是。”

    胡天弯腰,下巴磕在归彦两只耳朵中间,看向远处,“怎么这么好咧,又好看又帅气,剑术一流,幻术也厉害,还会两个神通,还会背清心歌诀。”

    归彦听着甩了甩尾巴,“呼咻”变回了类人形态。

    胡天愣住。

    归彦蹦起来,再扑过去,抱住胡天,脸颊贴在胡天肩胛上:“阿天不要不高兴。”

    “好哒!”胡天乐,揉了揉归彦的脑袋,直把人家好好一头黑发揉成了鸡窝。

    归彦察觉不妥,跑到湖边对着湖水照,接着便是追着胡天狂打一通。直把小兔娃娃都吓回了灵兽袋。

    鸡飞狗跳之间,他俩却不曾发现,不远处流云之上,穆椿同杜克端坐看热闹。

    “钟离湛化神被他纳入的丧气,算是化解了。也是他造化。”

    杜克冷哼:“王惑一直说,落在他俩身上的神族功法,是双修用的。搞不好还真是。不过,归彦怎么想,我不知道。胡天却是实打实缺心眼,一点没当真。”

    “你倒是有空操这番闲心。”穆椿转头打量杜克,“什么时候死?你伤病退阶,困在这番样貌,也当有千年了。我见你近日时常疲倦,肌骨血脉似有枯竭之兆。”

    “明年或者后年。”杜克好似在说天气,“也算罢了。”

    穆椿远眺,道:“恐怕没那么容易。”

    杜克怒:“你他娘最好别捣乱!”

    “非是我。那株绛瑛草已是用了,再没你的份儿。”穆椿漫不经心,“是你徒弟。她昨日来同我商量,要绑了你……”

    “绑我?这夯货尽管来试试!”杜克火冒三丈,“老子就算现下要死了,也能把她剥皮抽筋!你最好别掺和!”

    “你师徒二人之事,我自然不掺和。不过,我告诉你,也不是让你剥她皮抽她筋的。”穆椿撇了杜克一眼,“你不问问,她要绑你作甚?”

    “作甚!”

    “她在极谷武斗会上,打了六天六十场,得了半寸八霁太岁。”穆椿云淡风轻,“心心念念要给你。”

    杜克愣了愣,咬牙切齿:“做梦!老子死也不吃极谷的东西!”

    “我也道是如此。不劝你。”

    穆椿端坐片刻,取下斗笠:“百里师兄,我好似这些年,都没同你讲过应师兄死后的事情。”

    杜克哽了一下:“爱说不说,我不爱听。”

    穆椿恍若未闻,自顾自说起来:“那年应师兄去绛竺塘之前,来过善水宗。他同我讲,等他回来了,就来提亲。”

    杜克翻白眼:“我知道。”

    “然后他就死了。”

    绛竺塘几次战乱,死的从来不只是一个菩回大和尚。应易寒早菩回几千年身死,只是他战死,并未得菩回运气,参悟什么轮回之法,再次回来。

    杜克哽住。

    穆椿继续:“他死了,我也没觉得如何。伤心是有的,却也没觉得活不下去。不过后来才发现,真是天真。”

    “嗯?”

    “我上了天启界,才发现自己的心魔,却是小昱死前,我对她未践的一个诺言。”穆椿看向杜克,“这些年我一直想,这是为何。你道是为何?”

    杜克变了脸色。

    穆椿道:“因为应师兄对我许诺未践诺,故而后来我竟想,是不是因为我曾做过同样的事,才得如此报应。”

    “早知道,那年他去的善水宗找你的时候,我给他下个绊儿,让他跌得鼻青脸肿,也就没这番话了。”杜克叹气,悔不当初,“他从前见你,总爱收拾得人模狗样,我也没少给他下绊子,偏生那天我就心软了!”

    穆椿闻言眼角抽搐,心道难怪应易寒总总时不时爽约。

    穆椿道:“反正你早晚要死,让我现在一钓竿戳死你吧。”

    “滚!”杜克啐一口。

    穆椿瞥他一眼:“我将这番话说与你,只是要提醒你。”

    叶桑对杜克,从来又敬又畏,此番却要大着胆子谋划绑了杜克。

    “若是你死,她日后心境道心,乃至心魔,怕都会与你相干。你舍得?”

    杜克冷笑:“又有什么舍不得?我活了这般久,你也活了这般久,人死本就是天之道。若我死了,她就不能登仙,或是生了什么心魔不能灭除,那便是她太弱。与我何干?”

    穆椿不语,向云下看去。

    流云之下,叶桑上了九溪峰顶,自峰顶湖将胡天归彦捞上来。

    这两个打架打到湖里去,被捞上来的时候,全身湿漉漉。胡天抓了归彦的长头发,拧毛巾一般拧水。归彦鼓着腮帮子生气,胡天却是没心没肺乐呵呵的。

    叶桑看着这两个好气又好笑:“怎生如此闹腾。不过师弟看着倒是精神了不少。”

    “嘿嘿。”胡天笑着腆脸看叶桑,“师姐帮个忙呗,省得我拿符箓收拾了。归彦毛不好收集的……”

    叶桑乐,左右两手各捻了一个去尘诀,一个给了胡天,一个给了归彦。

    他俩个立刻清清爽爽了。

    归彦扯了扯自己的黑袍子:“师姐好,阿天臭。”

    “胡说,我这么香。”胡天又冲叶桑拱手,“谢师姐。”

    叶桑道:“无须如此客气,此番却是来找师弟帮忙的。”

    胡天忙说:“师姐所来何事?”

    正是叶桑前番找穆椿商量的那事儿——绑了杜克,给他嘴里塞八霁太岁。

    胡天听了瞠目结舌:“师姐,好胆识……”

    这事儿不管是做砸了,还是做成了,杜克定然都是恼怒。就算不被他剥皮抽筋,也定然被打得半死。

    叶桑垂眸:“师弟,我师父怕是撑不了太久了。我本是等着穆尊回来,想个周全的法子,可穆尊昨日说……”

    “说啥?”胡天在峰顶湖边坐下,归彦坐在胡天身边。

    叶桑道:“穆尊说,师父不会被绑住,会打死我的。”

    穆椿原话更可怕:你师父没伤着前离天启界只差一步。便是此时离死不远了,你觉得他能被绑住?若是我去,他拼了一身剑气,直接死了,也未可知。

    胡天不知穆椿原话,却也替叶桑捏了一把汗:“师姐,咱们要不再劝劝师伯吧。”

    “劝不了的。师父这么多年,一直扛着,宁愿年年冬日闭关,也不要吃一颗丹药。有时候我真觉得师父是不想活。”

    叶桑对杜克了解甚深,“何况师父是……前辈,痛恨极谷,不会吃八霁太岁的。可我除了八霁太岁,什么都没有。”

    叶桑攥起拳头。

    胡天拍了拍她肩膀:“那咱就暗算师伯一把呗,感觉也挺刺激的。”

    叶桑愕然,忙摆手:“师弟,这事儿我自己来就成了。莫要连累你被师父责怪,你只要届时将八霁太岁给我就成。”

    胡天却是挠头,不理会叶桑,只管想:“要怎么办,才能顺利把师伯捆起来呢?”

    归彦却是探过头来,对叶桑道:“用幻象,厉害的!”

    叶桑“啊”了一声,没有反应过来。

    胡天却是挑起眉毛。

    归彦想了想,又对叶桑道:“我会幻象,让师伯看不见。”

    便是归彦自荐,使用幻象将杜克困住。

    胡天拍大腿:“这招狠啊!就附中篮球场,估计师伯就得懵圈了。”

    叶桑不解:“附中篮球场,这是个什么地方?”

    归彦看了看胡天,却道:“师姐,我厉害的,想要哪里现在都能变出来。”

    这三个立刻凑在一处商量起来了。

    却不知杜克将一出戏都收在神念之中:“这群欠收拾的兔崽子!”

    叶桑此时却是控云向远去。

    “你作甚!我倒要听听,这群兔崽子要胆大包天到什么程度!”杜克怒发冲冠,“速速将云给我划回去。”

    “挺有意思。”穆椿却是云淡风轻,“反正你要死了,不如陪他们玩一回。看看他们要弄出如何动静来。这样你破解了,岂不也有趣?”

    “老子是他们玩器吗?”

    “你届时将归彦的幻象破解,将叶桑胡天打一顿。他们不就是你的玩器了?”

    穆椿挑眉,“还是说,你年老昏庸,又是要死了,剑技颓丧,不敢同小朋友玩耍?”

    “放你的狗屁!”

    “这就是了。”穆椿面沉如水,“莫忘了喊我看戏。”

    “滚!”

    三日后,夜半。未及杜克去喊,穆椿却已是察觉动静。

    穆尊神念察胡天、叶桑各自出了洞府,她便也是悄然出了洞府,迅速去了小蕴简阁门外,给小蕴简阁门上贴了一张“此夜无月符”。

    这一张符箓贴上,便是小蕴简阁外劈下天雷来,小蕴简阁内,杜克也是什么都察觉不到。

    穆椿贴完符箓,便是隐去身形。

    胡天、叶桑也是到了小蕴简阁外,归彦小毛团,坐在胡天肩膀上。

    胡天瞥一眼小蕴简阁的门,挑眉:“了不得,这是哪个活雷锋做的好事儿。”

    穆椿在暗处,惊讶。她知道胡天身负神通,乃是难得的阵读启心术。却不想这神通如此厉害,竟连她七阶圆满修为的符箓都识别出来了。

    胡天说着,却是一行鼻血喷出来:“要死——”

    胡天当年在小蕴简阁里吃过无极界碑的苦头,立刻认怂,拱手弯腰:“这是哪个高人的符箓,失敬失敬了。”

    胡天说着擦了鼻血,驾轻就熟从指骨芥子中取了药吞了。自从他得了这个好神通,只要见了高阶修士的符箓,便是一行鼻血喷出来。也是倒霉透了。

    叶桑此时要去将符箓揭下。

    胡天忙拦住:“师姐,这是个好的,咱尽可放开折腾,师伯在里面听不见。”

    胡天又从怀中拿出一张图纸。这图纸乃是特意去萧烨华处求来的法阵,画好了,便是一个捉人捆人的绝佳大阵。

    于是这一夜,叶桑、胡天便是按照图上所示,将小蕴简阁外倒腾了一番。

    倒腾完了,胡天又问归彦:“有把握忽悠住师伯吗?”

    归彦撇嘴:“没有。”

    “也没事儿。”胡天道,“要是被识破了,咱赶紧分头跑,师伯到时候只能捉一个。咱也不至于三个都折了。”

    “被捉住,怎么办?”

    “谁被捉到了,就直接装死吧。”胡天从袖笼中抽出三张符箓,分发出去,“我同萧师兄要来的。贴胸口,就能噗噗噗喷血了。”

    正说着,小蕴简阁的门,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