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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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清坐姿豪迈,披着殷红的外衣不愿好好穿上,手中把玩乌帽任文燕替她梳发，见我迟迟没有动作指着一目连旁边的坐垫。
“喏,就坐那里。”
我不太习惯与清这样豪放的女子交谈，头一回见到,还处在震惊之中。看她气势汹汹，生怕哪里得罪了她，得到她的许可后,我松了口气。
“诶~”我正想坐下，清突然一勾手指，垫子忽地往她的方向滑去,最后停在她面前：“我想了想，你还是坐这里好了。”
刚、刚才，我的坐垫突然自己动了？！我瞪大眼睛看向清，阴阳师可以做到凭空取物这样的事情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清指着我捧腹大笑：“文燕、文燕,你看到她的表情了吗！哈哈哈哈——超~有趣！”
“我看到了,清大人。”文燕皱眉叹息：“还请您莫做这样无礼的事情了。”
“有什么关系,是她来求我诶,捉弄她一下怎么了，”清长腿一伸，踩住坐垫往她那儿又拉了段距离，对我勾勾手：“喂，小麻雀，过来啊。”
一目连悄然叹息，抿茶摇头，在他印象里女子都是温婉可人且温声细语的，即使学习武道的姑娘也会讲究礼仪——果然是他与世隔绝太久，落后了吗。
清的气场实在太强大，我怕我再磨磨蹭蹭的，她就要发火，踢门时候的霸气我还牢牢记在心上。
屁颠屁颠小跑到清面前，本看着坐垫离她贴近，结果我一坐下才觉得不好。
清动了动，一腿盘曲，一腿伸过我，正好把我围在了在她的长腿中间，我极力缩小自己的位置，好不触碰到她，可清顺势将我越拢越紧。
“哈哈哈~”我越不知所措，清就越开心，放肆大笑，一把扯过我的袖子让我失去重心，直直倒在她的腿上，“哇哦，看个头挺小力气挺大。”
请这一举动让一目连错会她要对我做什么，瞬间起身半立，说到底清还是个阴阳师，一目连对清还是放不下防备。
文燕同时警戒一目连的动作，只是没有做出反应：“一目连大人如有误会，我替主人向您道歉。清大人向来随性，我们招待了二位便不会做出有害二位的事情，这一点底线，我想我家主人也是有的。”
“喂喂，文燕你是什么意思，最后一句是对我有多不满吗，”清撇撇嘴，按住我的脑袋，在这一触即发的形势下我也不敢挣扎，艰难移动面向小声地和一目连说没事，清见到我这样啧舌：“什么嘛，这样不就显得我在欺负你了。”
“清大人，您就是在欺负她。”文燕闭眼公正道：“请不要再玩闹了。”
“切~无趣。”清整个人泄气，刚准备移开压着我的手，忽地发现了什么，眼前一亮：“小麻雀，你脖子上的东西是什么？”
清的脸就在我眼前不远的地方，太近了！我斜过眼睛看到别的方向，想起了正事：“是个香囊，里面有神主让我给你的信！”
“诶~是吗~”清勾起香囊眯眼，拿出里面的信看也不看，甩手给文燕：“高平那家伙还是那么老好人，所以才才让他做神主这么吃力不讨好位置。”
清盯着香囊，一脸玩味：“说吧，你遇到了什么事。我最喜欢帮助困惑的人走出迷雾，看你这么有趣的份上就帮你一把。”
“真的吗？！”我其实想过如果阴阳师见了神主给的信也不愿意帮忙该怎么办，听到她愿意帮忙，心中还是充满了幸喜。
“真的，我向来诚信待人。”清说得骄傲，挥挥手，文燕默不作声，点头恭敬退出房间，“现在跟我说说事情经过吧。”
我终于从清手下脱出，直起身从我到神社后发生的事情开始说起。
清听完后沉思：“也就是说那个巫女不知道你是妖怪，所以把你带回去了？”
我点点头。
“哈哈哈哈，那个人也太傻了！竟然信了神社里的水哈哈哈哈~”清笑出眼泪瘫倒在地。
被众人成为“圣水”的水本质其实就是雨水，只是放在神社里染上了些灵力，才有了一些祛除些许病痛的功效，但也不过只有如此罢了。
“肯定是高平的那家伙骗她的，竟然相信了哈哈哈哈~”清笑得这么过分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见我懵逼，特地解释：“这个事情问你同行的那个堕神就知道，那个神社供奉的是个无名神，别说水了，就算是整个神社都是个摆设哈哈哈哈，诶哟，肚子疼。”
我转过头去看一目连，他冲我微笑，听到清的说辞他就已经准备好接话了。
“通常来说一块区域拥有神社的只有一个最有权威的神明，其余的神都是放一座小神像便算是信仰了。在我的神社腐朽之后，我堕为妖怪，迟迟没有新的神明出现，但有听过那方地域建了一座新城。”一目连神情带着些懊悔：“虽是有听闻有了神社便当了有神接管。”
一目连听了清的话，也想起这么多年下来确实发了许多灾难，他有帮助一些，可不方便全部出手，已是妖怪的他并没有准备去验证，如果他早点起疑，说不定百姓们就能少更多的苦了。
如果一目连知道了那里是无名神的话一定又像从前那样，还不如不知道。我撇撇嘴想到：“这么说来无名神是什么？”
“无名神便是指那些没有确切名号的神明，也可以说是没有被人信奉的‘神’。无名神做不到为人们祝福保护，只是个空有神性的伪神。”一目连微微一顿：“在我没有堕入妖道之前便是个无名神。”
清趴在地上不起，懒洋洋的说：“对对，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一目连疑惑：“奇怪的是，那位无名神既然有了神社，那么收集信仰也理应变成真正的神，为何这么长时间下来依旧无名呢？”
“谁知道呢~”清笑着在地上做摊手的姿势，“神的事情想来麻烦，规矩可多了。”
清似乎是想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失败后面不改色地坐起：“好了聊天也结束了，我们来讨论一下你身上的咒的问题吧。”
我实在是怕清，想笑也闷在心里，猛力点头。
“你说你没有什么感觉，我觉得这反而是件坏事。”清拍拍手，屋外便传来文燕询问何事的声音。
“今天你们过来想必也累了，先让文燕准备些吃的东西。”站起身三两步跨过我面前，拍拍我的脑袋，见我完全不敢抬头的样子，噗嗤一声笑过离开。
“文燕，随便准备点东西吃了，安排个房间，再让那个小麻雀去后院找我。”
“明白了，清大人。”清吩咐完伸着懒腰弯过走廊，文燕依旧那副默然模样：“那么二位跟随我来吧。”
“麻烦文燕小姐了。”一目连礼貌回复，走到我身旁，等我一同跟上，但迟迟等不到我起身，蹲下询问：“怎么了，是腿麻了吗？”
“不是……”直至一目连过来我才猛地回神，手臂上全是鸡皮疙瘩，忽如其来的慌乱盖过了鼻尖的酸意。
文燕在门外皱眉：“如果没事的话，请快一些好吗。”
“抱、抱歉，”我拉住一目连的衣角：“刚才我就想站起来了。”
“可是、可是……”我已带上哭腔。
“可是我站不起来了！”
——
清一脸不耐烦地出现在文燕替我准备好的房间里时，我已经哭过一次了。
“啊——啊，真麻烦啊，”清挥挥手，让一目连和文燕一起出去：“这里没男的事，出去；文燕去准备饭菜，我快饿死了。”
“是。”文燕利落点头，见一目连还是担心，上前带领他：“大人，我先带您去为您准备的房间吧，清大人说了会帮忙，一定会负责任到底，请不要担心。”
“我并不是怀疑清大人的能力，只是……”
文燕果断打断一目连的话，转身出门：“那么请随我来。”
“……好吧。”
关门声响起一段时间过后，清几乎是以摔倒的方式趴到地上：“说说经过吧，长话短说。”
我愣怔，还没反应过来清的意思。
“我可不信什么，人家以前是只可爱可怜的麻雀妖怪~被一个好心的狐狸帮助暂时变成了人类~人家连下咒的人都不知道~诶哟~好怕怕啦~”清在地上扭捏身子，做出各种夸张的动作，掐细嗓音，娇嗔道。
她是想模仿我吗？
“噗！”我一时没憋住，捂住嘴克制笑意，“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你的样子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我模仿是我家的式神，谁要学你那颤巍巍的表情，做不到。”清坐起摊摊手，要她做出害怕迟疑的样子简直比登天还难，干脆为了调节气氛选了个比较搞笑的人学，“快笑，笑完正经地讲。”
“噗……对不起，哈哈，我笑完了。”我拍打脸颊振作自己，对清点点头表示我已经好了。
“这个咒其实在我进神社之前……就有了。我以为只要你看了咒就能解开了，就没想说很多。”我说得缓慢，如果说到这个我便要扯到很多不愿意说出的事情。
清托腮神奇道：“你可真是个笨蛋啊。”
“诶？”
“咒确实看了就能解，只是我想知道经过而已~”清开怀大笑，完全没想到我会就这么轻松说出来。
“哈？！刚才的那个是在套我话？！”我以为清之前拒绝立刻给我驱除咒是因为知道了我有所隐瞒，包括刚才拙劣的模仿，我都以为是她在警告我快点说出实情。
“恩~”清捂住笑得通红的双颊，害羞地对我眨眨眼睛：“谁让你看起来傻傻的，非要做得精明~让我忍不住想逗你。”
“我是有猜到你只说了一半，但也只是随便放个诱饵，是你自己咬的哦！”清立马撇清关系，“既然你都说了干脆都说完吧，我乐意听。”
“嘛，反正你就算不想说我也有办法让你开口就是了。”
我本还想回一句我不乐意讲，这下被清这句话全吓了回去，总觉得她在威胁我，再加上清惊悚的笑容，我更加确定清会采取强硬手段。
装作面不改色的样子向后移了一步，继续说：“这么长时间下来明明一点事儿都没有，我都快把咒的事情忘了。我也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驱魔就会让咒反噬，特别是现在……”
我低头，将裤裙捋到大腿根处，清像小流氓一样吹了个口哨：“哇哦，我可不接受肉偿。”
“不！是！”一目连偷偷跟我说拿清没有办法，我现在也体会到他那种无力感了：“你看我腿上的咒纹！”
原在膝盖的咒文已经蔓延到大腿根处，布满了我整个腿。
“噢，这可厉害了。”清冰冷的手指顺着咒纹一路上滑，我又不敢动，一个劲儿哆嗦。
“啪”
“痛——！！”清突然一拍我的大腿惹得我惨叫。
“不好意思，不由自主就拍下去了。”清摸着下巴：“声音可真清脆。”
我捂着红了一大块的印子，欲哭无泪。
玩笑也开过了，清正色：“我刚才也说过了，你说你中咒之后长时间没有感觉，我觉得这是件糟糕的事情。”
“咒的目的不说全部，大多都源于恶意，如果这咒你痛不欲生，我反而更容易替你解除。”
“咒的内容，只有施咒者才知道。如果我贸然替你经行驱除……恐怕会像你在神社发生的情况一样。”
清扶额突然起了兴致：“你知道什么样的咒最棘手吗？”
我好奇问：“什么样的咒？”
清一脸神秘，“最简单的咒最棘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为什么？”
“比如说，我是下咒的人，我所期望的后果是让你变得不幸。你觉得会怎么样？”
“第二天出门被人泼一盆子洗脚水？”
“哈哈哈，这也是一种不幸，但是——”清觉得我的回答可爱，“不幸的定义有很多，像你说的，遇到些霉气事儿是一种，往大了说，被下咒的人第二天出门被正巧路过的逃犯捅了刀子，这也是一种不幸。”
“越简单的内容越容易形成咒，并且越容易随着下咒者的执念变换内容。所以内容简单且模糊的咒是最难解的。”
我皱眉，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才消化完清的讲解。
“我猜，你的咒内容估计是‘不要离开’之类的内容，”清眼睛咕噜一转，嘻嘻笑道：“那你知道解开咒最容易的办法是什么吗？”
“不知道。”
“一共有两种方法，”清比出手势：“一，将你的咒转移给另一个人；二、杀了下咒者。”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清坐姿豪迈,披着殷红的外衣不愿好好穿上,手中把玩乌帽任文燕替她梳发，见我迟迟没有动作指着一目连旁边的坐垫。
“喏,就坐那里。”
我不太习惯与清这样豪放的女子交谈，头一回见到,还处在震惊之中。看她气势汹汹，生怕哪里得罪了她，得到她的许可后,我松了口气。
“诶~”我正想坐下，清突然一勾手指，垫子忽地往她的方向滑去,最后停在她面前：“我想了想，你还是坐这里好了。”
刚、刚才，我的坐垫突然自己动了？！我瞪大眼睛看向清，阴阳师可以做到凭空取物这样的事情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清指着我捧腹大笑：“文燕、文燕,你看到她的表情了吗！哈哈哈哈——超~有趣！”
“我看到了,清大人。”文燕皱眉叹息：“还请您莫做这样无礼的事情了。”
“有什么关系,是她来求我诶,捉弄她一下怎么了，”清长腿一伸，踩住坐垫往她那儿又拉了段距离，对我勾勾手：“喂，小麻雀，过来啊。”
一目连悄然叹息，抿茶摇头，在他印象里女子都是温婉可人且温声细语的，即使学习武道的姑娘也会讲究礼仪——果然是他与世隔绝太久，落后了吗。
清的气场实在太强大，我怕我再磨磨蹭蹭的，她就要发火，踢门时候的霸气我还牢牢记在心上。
屁颠屁颠小跑到清面前，本看着坐垫离她贴近，结果我一坐下才觉得不好。
清动了动，一腿盘曲，一腿伸过我，正好把我围在了在她的长腿中间，我极力缩小自己的位置，好不触碰到她，可清顺势将我越拢越紧。
“哈哈哈~”我越不知所措，清就越开心，放肆大笑，一把扯过我的袖子让我失去重心，直直倒在她的腿上，“哇哦，看个头挺小力气挺大。”
请这一举动让一目连错会她要对我做什么，瞬间起身半立，说到底清还是个阴阳师，一目连对清还是放不下防备。
文燕同时警戒一目连的动作，只是没有做出反应：“一目连大人如有误会，我替主人向您道歉。清大人向来随性，我们招待了二位便不会做出有害二位的事情，这一点底线，我想我家主人也是有的。”
“喂喂，文燕你是什么意思，最后一句是对我有多不满吗，”清撇撇嘴，按住我的脑袋，在这一触即发的形势下我也不敢挣扎，艰难移动面向小声地和一目连说没事，清见到我这样啧舌：“什么嘛，这样不就显得我在欺负你了。”
“清大人，您就是在欺负她。”文燕闭眼公正道：“请不要再玩闹了。”
“切~无趣。”清整个人泄气，刚准备移开压着我的手，忽地发现了什么，眼前一亮：“小麻雀，你脖子上的东西是什么？”
清的脸就在我眼前不远的地方，太近了！我斜过眼睛看到别的方向，想起了正事：“是个香囊，里面有神主让我给你的信！”
“诶~是吗~”清勾起香囊眯眼，拿出里面的信看也不看，甩手给文燕：“高平那家伙还是那么老好人，所以才才让他做神主这么吃力不讨好位置。”
清盯着香囊，一脸玩味：“说吧，你遇到了什么事。我最喜欢帮助困惑的人走出迷雾，看你这么有趣的份上就帮你一把。”
“真的吗？！”我其实想过如果阴阳师见了神主给的信也不愿意帮忙该怎么办，听到她愿意帮忙，心中还是充满了幸喜。
“真的，我向来诚信待人。”清说得骄傲，挥挥手，文燕默不作声，点头恭敬退出房间，“现在跟我说说事情经过吧。”
我终于从清手下脱出，直起身从我到神社后发生的事情开始说起。
清听完后沉思：“也就是说那个巫女不知道你是妖怪，所以把你带回去了？”
我点点头。
“哈哈哈哈，那个人也太傻了！竟然信了神社里的水哈哈哈哈~”清笑出眼泪瘫倒在地。
被众人成为“圣水”的水本质其实就是雨水，只是放在神社里染上了些灵力，才有了一些祛除些许病痛的功效，但也不过只有如此罢了。
“肯定是高平的那家伙骗她的，竟然相信了哈哈哈哈~”清笑得这么过分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见我懵逼，特地解释：“这个事情问你同行的那个堕神就知道，那个神社供奉的是个无名神，别说水了，就算是整个神社都是个摆设哈哈哈哈，诶哟，肚子疼。”
我转过头去看一目连，他冲我微笑，听到清的说辞他就已经准备好接话了。
“通常来说一块区域拥有神社的只有一个最有权威的神明，其余的神都是放一座小神像便算是信仰了。在我的神社腐朽之后，我堕为妖怪，迟迟没有新的神明出现，但有听过那方地域建了一座新城。”一目连神情带着些懊悔：“虽是有听闻有了神社便当了有神接管。”
一目连听了清的话，也想起这么多年下来确实发了许多灾难，他有帮助一些，可不方便全部出手，已是妖怪的他并没有准备去验证，如果他早点起疑，说不定百姓们就能少更多的苦了。
如果一目连知道了那里是无名神的话一定又像从前那样，还不如不知道。我撇撇嘴想到：“这么说来无名神是什么？”
“无名神便是指那些没有确切名号的神明，也可以说是没有被人信奉的‘神’。无名神做不到为人们祝福保护，只是个空有神性的伪神。”一目连微微一顿：“在我没有堕入妖道之前便是个无名神。”
清趴在地上不起，懒洋洋的说：“对对，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一目连疑惑：“奇怪的是，那位无名神既然有了神社，那么收集信仰也理应变成真正的神，为何这么长时间下来依旧无名呢？”
“谁知道呢~”清笑着在地上做摊手的姿势，“神的事情想来麻烦，规矩可多了。”
清似乎是想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失败后面不改色地坐起：“好了聊天也结束了，我们来讨论一下你身上的咒的问题吧。”
我实在是怕清，想笑也闷在心里，猛力点头。
“你说你没有什么感觉，我觉得这反而是件坏事。”清拍拍手，屋外便传来文燕询问何事的声音。
“今天你们过来想必也累了，先让文燕准备些吃的东西。”站起身三两步跨过我面前，拍拍我的脑袋，见我完全不敢抬头的样子，噗嗤一声笑过离开。
“文燕，随便准备点东西吃了，安排个房间，再让那个小麻雀去后院找我。”
“明白了，清大人。”清吩咐完伸着懒腰弯过走廊，文燕依旧那副默然模样：“那么二位跟随我来吧。”
“麻烦文燕小姐了。”一目连礼貌回复，走到我身旁，等我一同跟上，但迟迟等不到我起身，蹲下询问：“怎么了，是腿麻了吗？”
“不是……”直至一目连过来我才猛地回神，手臂上全是鸡皮疙瘩，忽如其来的慌乱盖过了鼻尖的酸意。
文燕在门外皱眉：“如果没事的话，请快一些好吗。”
“抱、抱歉，”我拉住一目连的衣角：“刚才我就想站起来了。”
“可是、可是……”我已带上哭腔。
“可是我站不起来了！”
——
清一脸不耐烦地出现在文燕替我准备好的房间里时，我已经哭过一次了。
“啊——啊，真麻烦啊，”清挥挥手，让一目连和文燕一起出去：“这里没男的事，出去；文燕去准备饭菜，我快饿死了。”
“是。”文燕利落点头，见一目连还是担心，上前带领他：“大人，我先带您去为您准备的房间吧，清大人说了会帮忙，一定会负责任到底，请不要担心。”
“我并不是怀疑清大人的能力，只是……”
文燕果断打断一目连的话，转身出门：“那么请随我来。”
“……好吧。”
关门声响起一段时间过后，清几乎是以摔倒的方式趴到地上：“说说经过吧，长话短说。”
我愣怔，还没反应过来清的意思。
“我可不信什么，人家以前是只可爱可怜的麻雀妖怪~被一个好心的狐狸帮助暂时变成了人类~人家连下咒的人都不知道~诶哟~好怕怕啦~”清在地上扭捏身子，做出各种夸张的动作，掐细嗓音，娇嗔道。
她是想模仿我吗？
“噗！”我一时没憋住，捂住嘴克制笑意，“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你的样子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我模仿是我家的式神，谁要学你那颤巍巍的表情，做不到。”清坐起摊摊手，要她做出害怕迟疑的样子简直比登天还难，干脆为了调节气氛选了个比较搞笑的人学，“快笑，笑完正经地讲。”
“噗……对不起，哈哈，我笑完了。”我拍打脸颊振作自己，对清点点头表示我已经好了。
“这个咒其实在我进神社之前……就有了。我以为只要你看了咒就能解开了，就没想说很多。”我说得缓慢，如果说到这个我便要扯到很多不愿意说出的事情。
清托腮神奇道：“你可真是个笨蛋啊。”
“诶？”
“咒确实看了就能解，只是我想知道经过而已~”清开怀大笑，完全没想到我会就这么轻松说出来。
“哈？！刚才的那个是在套我话？！”我以为清之前拒绝立刻给我驱除咒是因为知道了我有所隐瞒，包括刚才拙劣的模仿，我都以为是她在警告我快点说出实情。
“恩~”清捂住笑得通红的双颊，害羞地对我眨眨眼睛：“谁让你看起来傻傻的，非要做得精明~让我忍不住想逗你。”
“我是有猜到你只说了一半，但也只是随便放个诱饵，是你自己咬的哦！”清立马撇清关系，“既然你都说了干脆都说完吧，我乐意听。”
“嘛，反正你就算不想说我也有办法让你开口就是了。”
我本还想回一句我不乐意讲，这下被清这句话全吓了回去，总觉得她在威胁我，再加上清惊悚的笑容，我更加确定清会采取强硬手段。
装作面不改色的样子向后移了一步，继续说：“这么长时间下来明明一点事儿都没有，我都快把咒的事情忘了。我也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驱魔就会让咒反噬，特别是现在……”
我低头，将裤裙捋到大腿根处，清像小流氓一样吹了个口哨：“哇哦，我可不接受肉偿。”
“不！是！”一目连偷偷跟我说拿清没有办法，我现在也体会到他那种无力感了：“你看我腿上的咒纹！”
原在膝盖的咒文已经蔓延到大腿根处，布满了我整个腿。
“噢，这可厉害了。”清冰冷的手指顺着咒纹一路上滑，我又不敢动，一个劲儿哆嗦。
“啪”
“痛——！！”清突然一拍我的大腿惹得我惨叫。
“不好意思，不由自主就拍下去了。”清摸着下巴：“声音可真清脆。”
我捂着红了一大块的印子，欲哭无泪。
玩笑也开过了，清正色：“我刚才也说过了，你说你中咒之后长时间没有感觉，我觉得这是件糟糕的事情。”
“咒的目的不说全部，大多都源于恶意，如果这咒你痛不欲生，我反而更容易替你解除。”
“咒的内容，只有施咒者才知道。如果我贸然替你经行驱除……恐怕会像你在神社发生的情况一样。”
清扶额突然起了兴致：“你知道什么样的咒最棘手吗？”
我好奇问：“什么样的咒？”
清一脸神秘，“最简单的咒最棘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为什么？”
“比如说，我是下咒的人，我所期望的后果是让你变得不幸。你觉得会怎么样？”
“第二天出门被人泼一盆子洗脚水？”
“哈哈哈，这也是一种不幸，但是——”清觉得我的回答可爱，“不幸的定义有很多，像你说的，遇到些霉气事儿是一种，往大了说，被下咒的人第二天出门被正巧路过的逃犯捅了刀子，这也是一种不幸。”
“越简单的内容越容易形成咒，并且越容易随着下咒者的执念变换内容。所以内容简单且模糊的咒是最难解的。”
我皱眉，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才消化完清的讲解。
“我猜，你的咒内容估计是‘不要离开’之类的内容，”清眼睛咕噜一转，嘻嘻笑道：“那你知道解开咒最容易的办法是什么吗？”
“不知道。”
“一共有两种方法，”清比出手势：“一，将你的咒转移给另一个人；二、杀了下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