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坦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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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那我带着小梅就先走了……”李月兰在周老太太挂了电话后，从沙发上起身，局促不安的站在地上，脸色勉强地说道。没想到夫人这么雷厉风行，刚说完就打电话给周少……
要是周少回来，直接当面被他撞到，她在这里告状，那还得了！
周老太太回过身看她，客气的笑了下，“不用着急，再坐会儿，也不迟。”
“不用了不用了……”李月兰连连摆手，她现在可不想待在这儿，等着周少回来吃挂落儿。
周老太太走到她身边，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紧紧交握着的双手，“你放心，在我眼前呢，那小子再厉害，也要给我这个老太婆面子，他不会乱来的。”
“呵呵，您哪称得上是‘老太婆’，您保养调理的这样好，身材也如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见您时一模一样。”李月兰干笑着，却不忘奉上恭维与讨好。
不过她说的倒也是实话，周老太太虽说被喊“老太太”，可大都是为了表示敬重的尊称罢了。她走出去，没有一个人相信这已然是个当了祖母的老人。
老太太精细的保养就算是很多年轻小姑娘看了，恐怕也自叹弗如。从里到外的，从头到脚的调理、呵护，是从年轻时候就积累下来的习惯。所以。才能保持这么多年不掉的美人头衔。
就是不知道和同样喜欢精细的打扮自己，爱臭美的赵雪，两个人谁更胜一筹！那丫头也是天天瓶瓶罐罐、涂涂抹抹的一大堆。
所以说啊，这美人，不光是天生的丽质佳人，后天勤劳不缀的保养与呵护也是顶重要的！
李月兰说这话里的意思，也顺便提了下她们相识这二十多年的感情。
她知道周少在老太太面前，一向孝顺，当然不会直接拿她怎么样。可她就是怕事后算账啊。他们这些大院儿子弟少爷们，多得是整人的手段。
要是夫人不帮她，她想着……禁不住地抖了抖身子。
要说这李月兰要在背后告状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怎样的结果。可心里的欲望最终还是压过理智，选择赌一把。
堵的什么？大概就是周老太太的这份心。
“不行了，形貌维持的再好，心境却和之前大不相同。要是搁在以前啊我可是个追根究底的性子，你……”周老太太看了看身侧也已经染上几缕白发的李月兰，心里轻轻叹息了声，下面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放在年轻时候，这样算计谋划的人，她岂会这样随意地不再追究。不得不说，儿肖其母，周秉言的强势和年轻时候周老太太骨子里的劲儿是相差无几的。
但是现在，周老太太虽不信神佛，但也更多地想顾念旧情，身边留着些年轻时就陪伴自己的老人儿。就当是多积几分子孙德了。
周老太太这样的大家之母，怎么可能会被李月兰这样不入流的小把戏给骗过，带着女儿过来，周老太太知道，李月兰只会为求两件事：要么是她家丫头的工作，要么是这丫头的姻缘。
其实便是月兰不告诉自己，小言这件并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儿，单单直接请她帮忙，周老太太心里也是十分情愿的。
这李月兰，也是个好强的可怜人，自从丈夫去世后，带着女儿却不愿再嫁，将女儿改随自己姓，一门心思的把希望投入到女儿身上。
在周家做事这么多年，大概就是为了能让周家帮衬她家那丫头吧！
也罢，总归不是为了坑害小言，周老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不理会，“月兰啊，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用客气，直接说就好。小言的事儿，你不用再担心。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言下之意显然是想让李月兰，别再去插手自家儿子的私事儿，她这个做母亲的自会接手。
这话周老太太既表达了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同时也算已经给李月兰留足了面子。
李月兰心下满意，“夫人，您放心，这事儿我只对您说过，连小梅都是不知道的。我这辈子，您也知道，别无所求，唯独小梅让我总也放心不下，您看能不能也让她进a军区里去锻炼几年，磨练一下性子也好。”她缓缓地说出心里的第一步打算。
自家丫头不是学习那块儿料，学校早就不去读了，辍学在家一年干什么工作，都干不长久。不是嫌这工作吃苦，就是埋怨那工作干着没面子。
李月兰早就谋算着，让周家给女儿安排个体面地活儿计，可她要学历没学历。要经商也没那头脑，能干啥！现在不比前几年，供销社的售货员都是吃公粮的国家铁饭碗儿。
如今改革开放了，生活水平是提高了，可同样的，能混日子的工作，也越来越少了。
直到见到那小狐狸精，那天听周少吩咐安排司机送她回a军区，李月兰才惊觉自己思路没打开，竟然没想到可以求夫人，随便在部队里安排个职位啊！
在部队里，女兵能做啥事儿！还不都是体面又轻松地活计！
李月兰在心里撇嘴，说不定那没教养的死丫头，就是被周少安排进去的。
“这……现在a军区部队的招兵名额……好像已经够了，去年听说是大肆的招了一批女兵，还是政策扶持的，特意从农村各个乡里收上来的。”周老太太回忆去年的事儿，“大院儿里也有两位人家的姑娘，听说送进去了。不过两年后他们好多还是要转业的。现在只是补个青黄不接的缺口。毕竟高考已恢复，有志向的年轻人都去接受高等教育了。”
周老太太还不知道有一位是被他疼爱的小儿子逼进去的。这种事儿，周秉言若是不想让家里知道，那还真的就瞒得好好的。
现在大院儿对着这位如日中天的周少，都尽量在避其锋芒，不触霉头。要是那些大家族的人，知道李月兰一个小小的佣人，竟然凑上来找事儿。估计都要赞她一声有勇气！
说到读书正是周老太太兴起的地方，她接着补充道，“要我说，我这老太婆还是鼓励年轻的姑娘啊，多去上学读书，增长见识。你倒不如让你家闺女儿考考a城的那个崇德女子学校，我们家老大的太太是那女校的校长。我之前还以秉言的名义，去捐了教学楼。”
“听她前一段还说，她们女校现在出了许多出类拔萃的才女呢！不光文章写得好，古代文人雅士的吟诗作画也样样在行！说是有个叫什么韩小雅的，连丁家的那个和小栋关系不错的阿战，都对她心服口服。丁家那小子的文采，我们家老头子也是赞过的！可见这姓韩的丫头着实不错！我觉得这也称得上是巾帼不让须眉了！”周老太太提起来就真的打心眼儿里高兴。
周老太太是男女平等的坚决捍卫者。从来不认同过去的那一套“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有小姑娘喜欢多读书，长见识，她总是十分高兴。
这些有关文化知识的话题，对于读的书，用五根手指都查的过来的李月兰来说，实在是想附和都无从下口。她只能在一旁看周老太太说的眉飞色舞，干巴的笑着。
周老太太说完倒是发现了李月兰的不自在，心里感叹不能指望她陪自己聊天解闷儿，转移到李月兰关注的话题，“要不，你看我们家老二小子待的z军区怎么样？”周老太太询问李月兰的意见。
“哎呦，不行的，夫人。”李月兰摆摆手，怎么能去z军区，离那么远，什么都巴不着了。而且z军区的条件环境哪能和这儿a城相比。那可是个苦地方。“这孩子出这么远的门儿啊，我这心里真是不踏实。您看这……”
周老太太点点头，表示理解，一个孩子总要娇惯些，“那a军区的事儿，小言应该更清楚，不然还是今天他回家来，我再帮你问问他。不过把握不是太大，你还是考虑一下我建议的让你家姑娘去读大学的事儿。”
李月兰心虚的点点头，总不能说自己家的这个是个不爱学习的吧！那不是诚心惹老太太不喜么！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跟我再说说你看到的那个，小言领回去的小姑娘吧！”周老太太还是十分好奇的，小儿子那么挑剔的性子，她都以为不知道要何时才能等到他能遇到合适的姑娘，这小子倒是已经带女孩儿去他那儿了。
不过……还没怎么样，就开始作底服小的跟个小姑娘认错，倒是有些……周老太太想起这一茬，微微敛了敛眉头。
周老太太可不会承认，她这是吃那还没见过面的小丫头的干醋！
“哦，好的，”李月兰压下心头的喜悦，等的就是夫人的这句话，有些话由她主动去说的效果，显然是不如让夫人来问，她是被动回答的好。
“人是个顶顶漂亮的小丫头，就是年纪看起来好像格外的小，上次周少让司机专程送她。应该现在是在a军区做事，至于干什么就不知道了。”李月兰欲抑先扬，“性子好像也……不是太爱说话的样子。我是没有听到过她说话，不过人家说不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哪能跟我这个佣人说得上话。”李月兰边说，边用余光大量周老太太的神情，见她听了自己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咬住了自己微微想往上扬的嘴角。
至于第一次去的时候，赵雪跟她打招呼问候的事儿，被她自动忽视了……
周老太太皱眉却不是李月梅理解的，因为她话里暗含的，这丫头见了她这个长辈不打招呼、不懂礼节，而且瞧不起人而不满的的意思。
周老太太思索的是他们家小言就是个不爱说话的孩子，这要是找个未来夫人，也是个锯嘴儿的葫芦。那以后生活在一起得多沉闷啊！
她是希望小儿子能找个活泼开朗的，温柔大方的，也带着让小言多笑笑。他这个当母亲的都没见过自家小儿子笑过几回，至于开怀的大笑就更不要说了！
“不爱说话，这可是不太好。”末了，周老太太发表感叹。
这话一出，可像是给李月兰加油打气一样，让她说得更来劲儿了，“可不是嘛，不过我这个佣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看周少的样子，还挺紧着的。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啊，我在厨房不小心瞄到，少爷不住地给那姑娘夹菜，自己瞅着倒是没怎么吃……”
李月兰深谙背后告状这种说坏话的技巧，七分真两分虚。再加上一分的夸张。足够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就算夫人不全信她的话，也足够在她心里留下一个先入为主的不良印象。
看周老太太陷入深思，李月兰到底还是担心当面和周少碰上，她微微侧着身子，恭敬地对着周老太太，“夫人，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这天色也不早了。下次有机会再来看您！今天从周少那边过来得急，下次给您带之前您最爱吃的，我酿的黄豆酱。”
“好吧，那我也不多留你了。免得你碰上小言面儿上抹不开。”周老太太想知道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不再过多挽留，“不过，下回来也不必带什么酱了。小栋刚刚在家看到厨房的黄豆酱，还跟我说，他看那书上讲啊，这捂着酿晒出来的黄豆酱，里面有一种叫什么黄曲霉毒素的玩意儿。你自己以后也少吃！”
李月兰的脸僵了僵，真是哪儿哪儿都少不了周栋那霸王坏事儿！
她没想到的是，还真被她一语中的。此时的周栋正拿着小叔派人送来的调令，在指挥部办公室接他的电话，“恩，小叔啊，我拿到刚刚你派人送来的东西了。是，刚从大院儿收拾了东西过来，把调令一交就坐车回我们特战部去。”
周秉言听他刚从大院儿出来，思索着问他，“刚老太太打电话，叫我回去一趟。家里有什么事儿么？”
“没有啊！能有什么事儿！老爷子还是天天下棋、喝茶、看报纸，奶奶那儿就更休闲了，做衣服、做美容、看电视。”周栋觉得小叔他们那种从政的就是心思深，那天天也没地震、海啸、泥石流什么的，坐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儿！
“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让你回去看她呗！”周栋随意地说，“不过今天你那边的那个做饭的女的带着她女儿来了，在你那儿做事儿真轻松，拿工资不低不说，天天下班那么早。我出门时刚好碰见她们母女！真影响小爷当时愉快的心情！”周栋想起碰见的人，毫不留情面的开始毒舌。
周秉言脸色沉了一下，这李月兰真是嫌生活过得太安逸了，过的不耐烦了，想找点儿乐子。他琢磨自己最近是不是因为那小丫头心情不错，所以让身边一些人蠢蠢欲动，觉得他周秉言好算计了！
“好，我知道了，你倒碰的巧。”周秉言叮嘱他，顿了顿，心里还是想着帮二嫂减轻一些她对儿子的牵挂，有多说了两句，“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记得到地方给二嫂报个平安！”
“知道了知道了！”周栋觉得他少言寡语的小叔怎么现在变啰嗦了，“我过段时间回来再查救命恩人的事儿，小叔你没事儿，也帮我留意下呗！”
“……”话筒里传来的是被挂断的嘀嘀声。
首都a城军事大院儿
天色完全暗淡下来，夜幕降临，大院儿里柔黄色的路灯盏盏亮起时，周老太太才在家里，等到了迟迟归来的小儿子。
周秉言一进门，就看到母亲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好多年没有见到的犀利目光一道道射向他。
周秉言挑挑眉，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来人都被清场了。
“舍得回来了？”周老太太一开口，就忍不住地发酸。话里“喝”了半桶子的醋味儿明显。等着她这高冷的儿子主动开口，恐怕是难。老太太只好先发制人。
“您有什么事儿？那么严肃把我叫回来。父亲呢？又在书房和大哥下棋啊！”周秉言并不正面回答，轻柔着口气和明显等了他很久的母亲打岔。
“家里人，除了他自己，数你棋艺最高，可你总不回来，他只好拉着老大下了……”周老太太答到一半，觉得不对，“你小子别给我岔开话题！”明明是自己先占问他的，占据有利优势，一下子被这小子带着成了他问，她答了。
“您到底是什么事儿？我最近还真的挺忙的，忙过这段，一定回来看您。”既要盯着那一下看不住就有可能跑掉的小丫头，又要处理好工作上的事儿，以后周末尽量不加班，空出时间和那小姑娘好好相处。
周秉言思索等搞定那个别别扭扭的小丫头，带她过来见母亲，肯定要比他自己一个人过来，更能让母亲高兴吧。老太太不是早就想抱孙子了么！
当然按这丫头的年龄和她的别扭劲儿，离这个目标还有些距离！但是先看紧她才是主要的。
不过看老太太的样子，显然知道些情况了。周秉言眼眸晦涩不明，觉得可能最近自己的态度太好了，以至于有些人忘记了他真正的样子……
“您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我。”周秉言单刀直入，切入母亲想试探的主题，“我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看小儿子脸色波澜不惊，周老太太觉得从他那张天天都是冷着的俊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干脆直接开口，“你不要去找人家的麻烦，你李姨家这么多年也在我们家做得不错。她们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再说她也没有对你不好的意思。”
周老太太先给李月兰说说情，答应她的事儿，总是要做的。不过看小儿子默不作声的样子，送月兰女儿去a军区的话，她是不敢再说了。
她可不想因为外人而和自己的儿子产生隔阂。
虽说从小这小子就不喜和人亲近，但是该有的懂事孝顺，不比任何一个孩子差。周老太太提起小儿子无论何时都是骄傲的。
“要不是您的关系，她以为她现在，还能和她那女儿一起住在三室一厅的房子里，拿着我们周家每月一百块的工资，算计我身边的人么！”周秉言话中的冷意掩都掩不住，想想部队里的他的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值班、早训，一个月也就五十块的津贴。
“那我不从她那儿，知道你的情况，你自己肯主动告诉我么！”周老太太软下声来说。面对自己的孩子，身为母亲总是担心又焦虑的。
“定下了自然会跟您讲，不只是您，我们家的亲戚都会让他们知道的。”周秉言知道母亲是关心则乱，耐着性子好言安抚。
周老太太看儿子今天状态，感觉还挺好说话的。能这么耐心的多说几句话，对以前的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其实，周秉言只是不想母亲因别人的话，对还没见过的小家伙儿心存偏见。想着哪怕自己不喜欢纠缠在这些事情上，为了以后带她来家里时，不让她难做，总要提前为她铺好路。
哎，真真是养了个处处需要呵护的小女儿。周秉言对自己感到无奈的是，他竟然也不觉得烦。
掉进那小丫头的坑儿，真是陷得不浅！周秉言轻笑着摇摇头。
“我们家小言都想到要带回家来看看了。难道就是认准这丫头了？”周老太太调侃了一句，接着又正正神色，“跟我讲讲这丫头吧，你从小就独立，自己的事情总是自己做主拿主意。我和你父亲能管着你的时候不多。如今虽然我不是太欣赏，月兰嘴里说的那丫头的形象，但是也不会仅仅一面之词就全盘的否决她。”
好在周老太太并不是独断专行的人，特别是对着自己小儿子，她也专行不起来。
和母亲说完话的周秉言，回到大院儿里自己二楼的房间，躺在床上，琢磨着解决李月兰母女的事儿。答应母亲的，自有办法不让她知道。
还在家里熟睡着的李月兰，自以为自己的算计起到了作用，还幻想着小梅去军区上班后的事儿，做着如何的慢慢地挤掉那个小狐狸精，让她们家小梅多和周少接触，然后得到青睐的美梦……
她不知道明天一早等待她的是，周少特意花心思处置她的结果！
a军区
赵雪顶着宿舍里的三双白眼儿，不紧不慢地进行着每日早晚必做的护肤大事。不论心情好坏，赵雪始终认为“女为悦己者容”，女孩子就要为自己漂亮的活着。
心情好的时候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心情不好的时候更要把自己收拾得体体面面的，以此来鼓励自己。
今晚吃饭的时候，得到冯干事的通知，明天一大早不用参加早操训练，上午也不必去通讯室工作，直接到宣传科集合。
如今天气渐暖，各个连队的代表都已经选好，为加强军区文化建设，弘扬军队精神的宣传片拍摄，终于提上日程。赵雪虽然觉得自己转正的事儿已经有着落了，不想再去拍这个宣传片。但是一听冯干事说的早上不用早去出操跑步，她突然觉得好像拍一下也挺好的。
赵雪一向是个懒得，最不喜欢部队生活的一个点就是——体能训练！这种事情她要是能躲开。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赵雪一边轻声哼着愉快地小歌曲儿，一边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全套护肤品，掏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摆在床上，刚往脸上拍了一遍黄瓜水儿，就看到其他宿舍的女兵敲门进来。
“哇！赵雪！你这些瓶瓶罐罐的装的都是什么。怪不得你皮肤这么好。原来你每天都往自己脸上擦这么多东西啊！”来人吃惊地问，然后不由分说地抓起一个瓶子就打开了。
“不全是抹在脸上的。”赵雪心下不喜她的行为，但是也不愿为这点小事儿，就得罪她。
“我这儿也有，你来我这儿看吧。人家的东西，天天都锁在柜子里藏着掖着的。哪能让我们大家知道。”顾芳芳插嘴，“要是大家都知道，皮肤一个赛一个的好，那这宣传片，还有某些人什么事儿啊！”
“算了吧，芳芳。你这皮肤虽说比刚来时好上一些，白了不少，但比着赵雪还是差的有点儿远。我这周想照张相片寄回家的。还是让赵雪教教我怎么弄得好看一些。”这女兵也是个有话直说，不怕得罪人的。
赵雪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笑出声来。
王欣雨和孙婷婷其实心里也想知道这赵雪天天到底抹得是什么东西，感觉比他们用的国外进口护肤品效果还好，她们俩对视一眼，谁也不说话，就等着赵雪开口。
“赵雪，楼下有你的电话！”从外面推门进来的孟妍喊道。
正好解救了其实什么也不想给她们说的赵雪，要是问的那人是孟妍，她肯定是无比愿意，把她这么多年的臭美秘诀都倾囊相授的。但是换成她们这种有事相求就搭理你几句，没事儿的时候，就待理不理的。
赵雪自认自己又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冤大头！
“她最近怎么总有电话！”顾芳芳奇怪的嘟囔了一句。
“不能是人家里打过来的么！”孟妍看她又多事儿，不屑的回她。
顾芳芳没跟她争，心里琢磨着。赵雪肯定有什么事儿。她家里一般都是来信的，怎么可能现在总是晚上打电话过来。
“又是你啊，小姑娘！这次下来得到挺快！”管理处的大妈一眼就认出跑下楼接电话的赵雪，这小姑娘长得挺好看，脾气还不小，“你跟你哥说，没事儿别总是打电话。多浪费啊。再说，这电话打得也忒勤了点儿。”
赵雪被说的小脸发红，烫烫的，她这个哥哥，她可管不住！
“喂……”赵雪小声的对着话筒说，顶着管路员大妈狐疑的视线，红着脸憋出了一声“哥”。
“哎！乖！”电话那头的人倒是答应得很是愉快。周秉言听着这声软软糯糯，像糯米团子一样的喊声，心道可比听她喊什么小叔叔要顺耳多了……
赵雪硬着头皮喊完，实际是说给管理员大妈听的这句话，就赶快红着小脸儿背过身子，压低声音抱怨，“谁让你答应的！怎么又给我打电话啊！我隔一天会听话，打给你的。”
赵雪觉得这人也太不讲信用，说了隔一天，就还没够时间呢，就又打过来。要是天天这么打过来找她，那迟早要被发现，露馅儿，他是没什么损失儿，自己的转正怎么办！
“我说的是最多隔一天，你当真是打算能少跟我联系，就少联系啊！”周秉言清凌凌的声调透过电话，直接穿过电话筒，传到赵雪的小脑袋瓜儿里。
她用另一只没有拿话筒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儿，感觉温度更高了。赵雪哼唧着，“没……有……我这不是抽不出时间嘛……”
她收回捂着半边滚烫脸颊的手，去用无聊的食指缠绕着连接话筒的电话线。
周秉言想象着她嘟着红润小嘴的傲娇模样儿，轻笑了声，压下紧接着浮现在脑海中的她被自己欺负时，水汪汪的大眼，以及那……脖颈下那雪白雪白的一片……
周秉言握着电话柄端的手紧了一下，紧接着滚动了一下喉结，才用略带沙哑的声线，轻柔的说道，“乖，我想你了……”
赵雪听见他这般令自己难以招架的声音，以及声音里传达的含义，用小巧的舌头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唇瓣，细软娇嫩的嗓音在电话里响起，“我仔细想过了，与其担心你以后会变心，不如好好地把握当下。反正你也不会放我走……”说完这几乎委婉表白心声的话，她的两只小耳朵都是通红通红的。
电话那端听见这番话的周秉言，几乎是立刻翻身坐起，坐起后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想着自己刚刚那一瞬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无端举动，自己嘲笑了下。
还好那丫头不在她身边，不然他的形象估计会有些损坏……
“乖，”周秉言轻声地叫了她一声，“我今天在大院儿这边儿住，担心你万一打电话，会接不到。所以才打给你。没想到还能有惊喜。”
“什么惊喜呀，还是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的，你要是……要是欺负我……我……”赵雪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威胁话筒那边的男人，急的自己都结巴起来。
“哦？是那种欺负？”周秉言故意逗她，“恩……要是上次那样的，小小的欺负，我可不敢保证！”
“哪种都不行！”赵雪冲着电话娇声喊道，连着旁边的管理员大妈都诧异的瞄了她一眼。
赵雪赶忙捂住嘴，害怕自己被他气得又忘记在哪儿，不管不顾地嚷嚷起来。
“你乖乖地，我逗你的，不欺负你，”周秉言在电话那头儿，看不见小家伙儿的脸，无法判断她的神色，担心她真的生气就软语解释。
“今天……我母亲问起了你，应该是知道了上回书房里，我和你道歉的事儿，”周秉言想了想，还是开口将事情告诉他的小姑娘，“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老太太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也跟她说过了你的事儿。她有可能去军区里看你，我也不太确定，你有个心理准备。”
“不要不要！”赵雪边说边摇头，“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而且我现在是义务兵阶段，不能……的。”赵雪含糊着把谈朋友这几个词混过去。
“就是见见你，不用紧张，我就算这次拦住，她总会找机会去见的。”周秉言宽慰她，“乖，放心，我交代了家里的警卫，若是去a军区，会通知我的，到时候我赶过去好么。”
“恩……”赵雪故意拖着长音，不怎么乐意却又无可奈何地应着声，“那……好吧。”
周秉言听她不情不愿的声音，心里软成一团，想着若是这小姑娘在他面前，铁定要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可惜……现在只能更加放缓声音，如大提琴般的悦耳低声，隔着话筒叫着，“乖乖。”
与此同时的周秉言相邻房间
周静也在屋里打着电话，和自己最近一直都在专心上课读书的好朋友丁宁菲。
“菲菲呀，今天小叔叔被奶奶叫回家了。”周静小声地说，虽然知道房间的墙壁是很隔音的。但是“做贼心虚”的她，自从上次被小叔叔惩罚送到爸爸那儿去，被训练的差点儿没脱了一层皮回来，就更加的害怕小叔叔了。
“是么？他回大院儿了啊！”电话里。丁宁菲的声音毫无精气神儿，她自从被她哥警告，阿静又被她连累得被送到z军区去吃苦，就决定这样等下去，等到……他看到她的等待……
她不担心周少会看上什么女人，反正连婉婷姐也……
他那样仿佛什么事儿，都不起波动的性子，骨子里都是冷清的决绝，丁宁菲实在想像不到，他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丁宁菲半响没听到话筒里的声音，再度开口，“没关系，阿静，你不用总是冒着风险通知我。我已经做好十足的准备，全心全意的等下去，他要么一辈子都不结婚。要么我不相信他会，与其去找一个他不爱的其他家族的女人，也不选择一直等着他的我……”
周静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丫头还这么傻傻的等着呢！
她今晚偷偷听来的这消息，要是跟别人说了，小叔叔难保不会发火。
可是这事儿要是不说，关系到好朋友一辈子的幸福，她还是应该讲义气，即便小叔叔要治她，这次她也认了，绝不会像上次一样哭闹！
“菲菲，我有件事儿想跟你说……不过你答应我，听了之后不准冲动！不准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儿！”周静觉得这事儿说出来，对好姐妹的刺激实在太大，说出这事儿之前一定要先给她打好预防针！
“怎么了，阿静？”丁宁菲奇怪。什么事儿非要晚上打电话来说，还让她这种保证。
“你先保证！额……就那我家小叔叔发誓！要是你没做到的话，这辈子都不会和他在一起！”周静觉得这个誓言比较保险，应该能让菲菲用心遵守。
“看来是很重要的了？要让我发这种誓言……”丁宁菲在电话另一端轻声试探，这样的誓言她一般是不会发的。因为……害怕实现！
“反正这事儿也和小叔叔有关！你要是发誓了，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周静不依不饶，非得让好姐妹正儿八经儿的作赌咒，才敢说出她听到的那个消息！
丁宁菲本来不愿发誓，心想什么消息，不知道也罢，可是一听到是和那人有关的……又犹豫了，周静这么正经的样子，“好！我发誓！就按你说的来，绝对不能违反，行了吧？”
“菲菲，今晚我偷偷听到，小叔叔和奶奶在楼下客厅里说……小叔叔最近好像有……好像有个有好感的小丫头，”周静听奶奶问小叔叔那话里的意思，似乎小叔叔现在已经认定那个丫头了，但是这话是决计不能直接跟菲菲说的！
她喜欢小叔叔那么多年……要是直接这样告诉她，那她受到的打击也太大了。周静心里很害怕她会突然崩溃，在菲菲的心里面，小叔叔好像成了她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执念。
“阿静，你说什么呢！别开这种玩笑了，一点儿都不好笑，准时你听岔了吧，我要去睡觉了……”这个话题让她觉得很不愉快，丁宁菲准备挂断电话，她才不相信这是真的。上次阿静不也说那人要去相亲么！结果根本就是没谱儿的事儿。
“菲菲！你要是不相信，到时候就晚了！等着看小叔叔带她进我们周家的门儿吧！”周静顾不了许多，直接下一剂狠药！
“夫人，那我带着小梅就先走了……”李月兰在周老太太挂了电话后，从沙发上起身，局促不安的站在地上，脸色勉强地说道。没想到夫人这么雷厉风行，刚说完就打电话给周少……
要是周少回来，直接当面被他撞到，她在这里告状，那还得了！
周老太太回过身看她，客气的笑了下，“不用着急，再坐会儿，也不迟。”
“不用了不用了……”李月兰连连摆手，她现在可不想待在这儿，等着周少回来吃挂落儿。
周老太太走到她身边，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紧紧交握着的双手，“你放心，在我眼前呢，那小子再厉害，也要给我这个老太婆面子，他不会乱来的。”
“呵呵，您哪称得上是‘老太婆’，您保养调理的这样好，身材也如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见您时一模一样。”李月兰干笑着，却不忘奉上恭维与讨好。
不过她说的倒也是实话，周老太太虽说被喊“老太太”，可大都是为了表示敬重的尊称罢了。她走出去，没有一个人相信这已然是个当了祖母的老人。
老太太精细的保养就算是很多年轻小姑娘看了，恐怕也自叹弗如。从里到外的，从头到脚的调理、呵护，是从年轻时候就积累下来的习惯。所以。才能保持这么多年不掉的美人头衔。
就是不知道和同样喜欢精细的打扮自己，爱臭美的赵雪，两个人谁更胜一筹！那丫头也是天天瓶瓶罐罐、涂涂抹抹的一大堆。
所以说啊，这美人，不光是天生的丽质佳人，后天勤劳不缀的保养与呵护也是顶重要的！
李月兰说这话里的意思，也顺便提了下她们相识这二十多年的感情。
她知道周少在老太太面前，一向孝顺，当然不会直接拿她怎么样。可她就是怕事后算账啊。他们这些大院儿子弟少爷们，多得是整人的手段。
要是夫人不帮她，她想着……禁不住地抖了抖身子。
要说这李月兰要在背后告状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怎样的结果。可心里的欲望最终还是压过理智，选择赌一把。
堵的什么？大概就是周老太太的这份心。
“不行了，形貌维持的再好，心境却和之前大不相同。要是搁在以前啊我可是个追根究底的性子，你……”周老太太看了看身侧也已经染上几缕白发的李月兰，心里轻轻叹息了声，下面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放在年轻时候，这样算计谋划的人，她岂会这样随意地不再追究。不得不说，儿肖其母，周秉言的强势和年轻时候周老太太骨子里的劲儿是相差无几的。
但是现在，周老太太虽不信神佛，但也更多地想顾念旧情，身边留着些年轻时就陪伴自己的老人儿。就当是多积几分子孙德了。
周老太太这样的大家之母，怎么可能会被李月兰这样不入流的小把戏给骗过，带着女儿过来，周老太太知道，李月兰只会为求两件事：要么是她家丫头的工作，要么是这丫头的姻缘。
其实便是月兰不告诉自己，小言这件并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儿，单单直接请她帮忙，周老太太心里也是十分情愿的。
这李月兰，也是个好强的可怜人，自从丈夫去世后，带着女儿却不愿再嫁，将女儿改随自己姓，一门心思的把希望投入到女儿身上。
在周家做事这么多年，大概就是为了能让周家帮衬她家那丫头吧！
也罢，总归不是为了坑害小言，周老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不理会，“月兰啊，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用客气，直接说就好。小言的事儿，你不用再担心。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言下之意显然是想让李月兰，别再去插手自家儿子的私事儿，她这个做母亲的自会接手。
这话周老太太既表达了清楚了自己的意思，同时也算已经给李月兰留足了面子。
李月兰心下满意，“夫人，您放心，这事儿我只对您说过，连小梅都是不知道的。我这辈子，您也知道，别无所求，唯独小梅让我总也放心不下，您看能不能也让她进a军区里去锻炼几年，磨练一下性子也好。”她缓缓地说出心里的第一步打算。
自家丫头不是学习那块儿料，学校早就不去读了，辍学在家一年干什么工作，都干不长久。不是嫌这工作吃苦，就是埋怨那工作干着没面子。
李月兰早就谋算着，让周家给女儿安排个体面地活儿计，可她要学历没学历。要经商也没那头脑，能干啥！现在不比前几年，供销社的售货员都是吃公粮的国家铁饭碗儿。
如今改革开放了，生活水平是提高了，可同样的，能混日子的工作，也越来越少了。
直到见到那小狐狸精，那天听周少吩咐安排司机送她回a军区，李月兰才惊觉自己思路没打开，竟然没想到可以求夫人，随便在部队里安排个职位啊！
在部队里，女兵能做啥事儿！还不都是体面又轻松地活计！
李月兰在心里撇嘴，说不定那没教养的死丫头，就是被周少安排进去的。
“这……现在a军区部队的招兵名额……好像已经够了，去年听说是大肆的招了一批女兵，还是政策扶持的，特意从农村各个乡里收上来的。”周老太太回忆去年的事儿，“大院儿里也有两位人家的姑娘，听说送进去了。不过两年后他们好多还是要转业的。现在只是补个青黄不接的缺口。毕竟高考已恢复，有志向的年轻人都去接受高等教育了。”
周老太太还不知道有一位是被他疼爱的小儿子逼进去的。这种事儿，周秉言若是不想让家里知道，那还真的就瞒得好好的。
现在大院儿对着这位如日中天的周少，都尽量在避其锋芒，不触霉头。要是那些大家族的人，知道李月兰一个小小的佣人，竟然凑上来找事儿。估计都要赞她一声有勇气！
说到读书正是周老太太兴起的地方，她接着补充道，“要我说，我这老太婆还是鼓励年轻的姑娘啊，多去上学读书，增长见识。你倒不如让你家闺女儿考考a城的那个崇德女子学校，我们家老大的太太是那女校的校长。我之前还以秉言的名义，去捐了教学楼。”
“听她前一段还说，她们女校现在出了许多出类拔萃的才女呢！不光文章写得好，古代文人雅士的吟诗作画也样样在行！说是有个叫什么韩小雅的，连丁家的那个和小栋关系不错的阿战，都对她心服口服。丁家那小子的文采，我们家老头子也是赞过的！可见这姓韩的丫头着实不错！我觉得这也称得上是巾帼不让须眉了！”周老太太提起来就真的打心眼儿里高兴。
周老太太是男女平等的坚决捍卫者。从来不认同过去的那一套“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有小姑娘喜欢多读书，长见识，她总是十分高兴。
这些有关文化知识的话题，对于读的书，用五根手指都查的过来的李月兰来说，实在是想附和都无从下口。她只能在一旁看周老太太说的眉飞色舞，干巴的笑着。
周老太太说完倒是发现了李月兰的不自在，心里感叹不能指望她陪自己聊天解闷儿，转移到李月兰关注的话题，“要不，你看我们家老二小子待的z军区怎么样？”周老太太询问李月兰的意见。
“哎呦，不行的，夫人。”李月兰摆摆手，怎么能去z军区，离那么远，什么都巴不着了。而且z军区的条件环境哪能和这儿a城相比。那可是个苦地方。“这孩子出这么远的门儿啊，我这心里真是不踏实。您看这……”
周老太太点点头，表示理解，一个孩子总要娇惯些，“那a军区的事儿，小言应该更清楚，不然还是今天他回家来，我再帮你问问他。不过把握不是太大，你还是考虑一下我建议的让你家姑娘去读大学的事儿。”
李月兰心虚的点点头，总不能说自己家的这个是个不爱学习的吧！那不是诚心惹老太太不喜么！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跟我再说说你看到的那个，小言领回去的小姑娘吧！”周老太太还是十分好奇的，小儿子那么挑剔的性子，她都以为不知道要何时才能等到他能遇到合适的姑娘，这小子倒是已经带女孩儿去他那儿了。
不过……还没怎么样，就开始作底服小的跟个小姑娘认错，倒是有些……周老太太想起这一茬，微微敛了敛眉头。
周老太太可不会承认，她这是吃那还没见过面的小丫头的干醋！
“哦，好的，”李月兰压下心头的喜悦，等的就是夫人的这句话，有些话由她主动去说的效果，显然是不如让夫人来问，她是被动回答的好。
“人是个顶顶漂亮的小丫头，就是年纪看起来好像格外的小，上次周少让司机专程送她。应该现在是在a军区做事，至于干什么就不知道了。”李月兰欲抑先扬，“性子好像也……不是太爱说话的样子。我是没有听到过她说话，不过人家说不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哪能跟我这个佣人说得上话。”李月兰边说，边用余光大量周老太太的神情，见她听了自己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咬住了自己微微想往上扬的嘴角。
至于第一次去的时候，赵雪跟她打招呼问候的事儿，被她自动忽视了……
周老太太皱眉却不是李月梅理解的，因为她话里暗含的，这丫头见了她这个长辈不打招呼、不懂礼节，而且瞧不起人而不满的的意思。
周老太太思索的是他们家小言就是个不爱说话的孩子，这要是找个未来夫人，也是个锯嘴儿的葫芦。那以后生活在一起得多沉闷啊！
她是希望小儿子能找个活泼开朗的，温柔大方的，也带着让小言多笑笑。他这个当母亲的都没见过自家小儿子笑过几回，至于开怀的大笑就更不要说了！
“不爱说话，这可是不太好。”末了，周老太太发表感叹。
这话一出，可像是给李月兰加油打气一样，让她说得更来劲儿了，“可不是嘛，不过我这个佣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看周少的样子，还挺紧着的。当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啊，我在厨房不小心瞄到，少爷不住地给那姑娘夹菜，自己瞅着倒是没怎么吃……”
李月兰深谙背后告状这种说坏话的技巧，七分真两分虚。再加上一分的夸张。足够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就算夫人不全信她的话，也足够在她心里留下一个先入为主的不良印象。
看周老太太陷入深思，李月兰到底还是担心当面和周少碰上，她微微侧着身子，恭敬地对着周老太太，“夫人，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这天色也不早了。下次有机会再来看您！今天从周少那边过来得急，下次给您带之前您最爱吃的，我酿的黄豆酱。”
“好吧，那我也不多留你了。免得你碰上小言面儿上抹不开。”周老太太想知道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不再过多挽留，“不过，下回来也不必带什么酱了。小栋刚刚在家看到厨房的黄豆酱，还跟我说，他看那书上讲啊，这捂着酿晒出来的黄豆酱，里面有一种叫什么黄曲霉毒素的玩意儿。你自己以后也少吃！”
李月兰的脸僵了僵，真是哪儿哪儿都少不了周栋那霸王坏事儿！
她没想到的是，还真被她一语中的。此时的周栋正拿着小叔派人送来的调令，在指挥部办公室接他的电话，“恩，小叔啊，我拿到刚刚你派人送来的东西了。是，刚从大院儿收拾了东西过来，把调令一交就坐车回我们特战部去。”
周秉言听他刚从大院儿出来，思索着问他，“刚老太太打电话，叫我回去一趟。家里有什么事儿么？”
“没有啊！能有什么事儿！老爷子还是天天下棋、喝茶、看报纸，奶奶那儿就更休闲了，做衣服、做美容、看电视。”周栋觉得小叔他们那种从政的就是心思深，那天天也没地震、海啸、泥石流什么的，坐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儿！
“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让你回去看她呗！”周栋随意地说，“不过今天你那边的那个做饭的女的带着她女儿来了，在你那儿做事儿真轻松，拿工资不低不说，天天下班那么早。我出门时刚好碰见她们母女！真影响小爷当时愉快的心情！”周栋想起碰见的人，毫不留情面的开始毒舌。
周秉言脸色沉了一下，这李月兰真是嫌生活过得太安逸了，过的不耐烦了，想找点儿乐子。他琢磨自己最近是不是因为那小丫头心情不错，所以让身边一些人蠢蠢欲动，觉得他周秉言好算计了！
“好，我知道了，你倒碰的巧。”周秉言叮嘱他，顿了顿，心里还是想着帮二嫂减轻一些她对儿子的牵挂，有多说了两句，“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记得到地方给二嫂报个平安！”
“知道了知道了！”周栋觉得他少言寡语的小叔怎么现在变啰嗦了，“我过段时间回来再查救命恩人的事儿，小叔你没事儿，也帮我留意下呗！”
“……”话筒里传来的是被挂断的嘀嘀声。
首都a城军事大院儿
天色完全暗淡下来，夜幕降临，大院儿里柔黄色的路灯盏盏亮起时，周老太太才在家里，等到了迟迟归来的小儿子。
周秉言一进门，就看到母亲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好多年没有见到的犀利目光一道道射向他。
周秉言挑挑眉，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来人都被清场了。
“舍得回来了？”周老太太一开口，就忍不住地发酸。话里“喝”了半桶子的醋味儿明显。等着她这高冷的儿子主动开口，恐怕是难。老太太只好先发制人。
“您有什么事儿？那么严肃把我叫回来。父亲呢？又在书房和大哥下棋啊！”周秉言并不正面回答，轻柔着口气和明显等了他很久的母亲打岔。
“家里人，除了他自己，数你棋艺最高，可你总不回来，他只好拉着老大下了……”周老太太答到一半，觉得不对，“你小子别给我岔开话题！”明明是自己先占问他的，占据有利优势，一下子被这小子带着成了他问，她答了。
“您到底是什么事儿？我最近还真的挺忙的，忙过这段，一定回来看您。”既要盯着那一下看不住就有可能跑掉的小丫头，又要处理好工作上的事儿，以后周末尽量不加班，空出时间和那小姑娘好好相处。
周秉言思索等搞定那个别别扭扭的小丫头，带她过来见母亲，肯定要比他自己一个人过来，更能让母亲高兴吧。老太太不是早就想抱孙子了么！
当然按这丫头的年龄和她的别扭劲儿，离这个目标还有些距离！但是先看紧她才是主要的。
不过看老太太的样子，显然知道些情况了。周秉言眼眸晦涩不明，觉得可能最近自己的态度太好了，以至于有些人忘记了他真正的样子……
“您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我。”周秉言单刀直入，切入母亲想试探的主题，“我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看小儿子脸色波澜不惊，周老太太觉得从他那张天天都是冷着的俊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干脆直接开口，“你不要去找人家的麻烦，你李姨家这么多年也在我们家做得不错。她们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再说她也没有对你不好的意思。”
周老太太先给李月兰说说情，答应她的事儿，总是要做的。不过看小儿子默不作声的样子，送月兰女儿去a军区的话，她是不敢再说了。
她可不想因为外人而和自己的儿子产生隔阂。
虽说从小这小子就不喜和人亲近，但是该有的懂事孝顺，不比任何一个孩子差。周老太太提起小儿子无论何时都是骄傲的。
“要不是您的关系，她以为她现在，还能和她那女儿一起住在三室一厅的房子里，拿着我们周家每月一百块的工资，算计我身边的人么！”周秉言话中的冷意掩都掩不住，想想部队里的他的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值班、早训，一个月也就五十块的津贴。
“那我不从她那儿，知道你的情况，你自己肯主动告诉我么！”周老太太软下声来说。面对自己的孩子，身为母亲总是担心又焦虑的。
“定下了自然会跟您讲，不只是您，我们家的亲戚都会让他们知道的。”周秉言知道母亲是关心则乱，耐着性子好言安抚。
周老太太看儿子今天状态，感觉还挺好说话的。能这么耐心的多说几句话，对以前的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其实，周秉言只是不想母亲因别人的话，对还没见过的小家伙儿心存偏见。想着哪怕自己不喜欢纠缠在这些事情上，为了以后带她来家里时，不让她难做，总要提前为她铺好路。
哎，真真是养了个处处需要呵护的小女儿。周秉言对自己感到无奈的是，他竟然也不觉得烦。
掉进那小丫头的坑儿，真是陷得不浅！周秉言轻笑着摇摇头。
“我们家小言都想到要带回家来看看了。难道就是认准这丫头了？”周老太太调侃了一句，接着又正正神色，“跟我讲讲这丫头吧，你从小就独立，自己的事情总是自己做主拿主意。我和你父亲能管着你的时候不多。如今虽然我不是太欣赏，月兰嘴里说的那丫头的形象，但是也不会仅仅一面之词就全盘的否决她。”
好在周老太太并不是独断专行的人，特别是对着自己小儿子，她也专行不起来。
和母亲说完话的周秉言，回到大院儿里自己二楼的房间，躺在床上，琢磨着解决李月兰母女的事儿。答应母亲的，自有办法不让她知道。
还在家里熟睡着的李月兰，自以为自己的算计起到了作用，还幻想着小梅去军区上班后的事儿，做着如何的慢慢地挤掉那个小狐狸精，让她们家小梅多和周少接触，然后得到青睐的美梦……
她不知道明天一早等待她的是，周少特意花心思处置她的结果！
a军区
赵雪顶着宿舍里的三双白眼儿，不紧不慢地进行着每日早晚必做的护肤大事。不论心情好坏，赵雪始终认为“女为悦己者容”，女孩子就要为自己漂亮的活着。
心情好的时候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心情不好的时候更要把自己收拾得体体面面的，以此来鼓励自己。
今晚吃饭的时候，得到冯干事的通知，明天一大早不用参加早操训练，上午也不必去通讯室工作，直接到宣传科集合。
如今天气渐暖，各个连队的代表都已经选好，为加强军区文化建设，弘扬军队精神的宣传片拍摄，终于提上日程。赵雪虽然觉得自己转正的事儿已经有着落了，不想再去拍这个宣传片。但是一听冯干事说的早上不用早去出操跑步，她突然觉得好像拍一下也挺好的。
赵雪一向是个懒得，最不喜欢部队生活的一个点就是——体能训练！这种事情她要是能躲开。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赵雪一边轻声哼着愉快地小歌曲儿，一边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全套护肤品，掏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摆在床上，刚往脸上拍了一遍黄瓜水儿，就看到其他宿舍的女兵敲门进来。
“哇！赵雪！你这些瓶瓶罐罐的装的都是什么。怪不得你皮肤这么好。原来你每天都往自己脸上擦这么多东西啊！”来人吃惊地问，然后不由分说地抓起一个瓶子就打开了。
“不全是抹在脸上的。”赵雪心下不喜她的行为，但是也不愿为这点小事儿，就得罪她。
“我这儿也有，你来我这儿看吧。人家的东西，天天都锁在柜子里藏着掖着的。哪能让我们大家知道。”顾芳芳插嘴，“要是大家都知道，皮肤一个赛一个的好，那这宣传片，还有某些人什么事儿啊！”
“算了吧，芳芳。你这皮肤虽说比刚来时好上一些，白了不少，但比着赵雪还是差的有点儿远。我这周想照张相片寄回家的。还是让赵雪教教我怎么弄得好看一些。”这女兵也是个有话直说，不怕得罪人的。
赵雪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笑出声来。
王欣雨和孙婷婷其实心里也想知道这赵雪天天到底抹得是什么东西，感觉比他们用的国外进口护肤品效果还好，她们俩对视一眼，谁也不说话，就等着赵雪开口。
“赵雪，楼下有你的电话！”从外面推门进来的孟妍喊道。
正好解救了其实什么也不想给她们说的赵雪，要是问的那人是孟妍，她肯定是无比愿意，把她这么多年的臭美秘诀都倾囊相授的。但是换成她们这种有事相求就搭理你几句，没事儿的时候，就待理不理的。
赵雪自认自己又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冤大头！
“她最近怎么总有电话！”顾芳芳奇怪的嘟囔了一句。
“不能是人家里打过来的么！”孟妍看她又多事儿，不屑的回她。
顾芳芳没跟她争，心里琢磨着。赵雪肯定有什么事儿。她家里一般都是来信的，怎么可能现在总是晚上打电话过来。
“又是你啊，小姑娘！这次下来得到挺快！”管理处的大妈一眼就认出跑下楼接电话的赵雪，这小姑娘长得挺好看，脾气还不小，“你跟你哥说，没事儿别总是打电话。多浪费啊。再说，这电话打得也忒勤了点儿。”
赵雪被说的小脸发红，烫烫的，她这个哥哥，她可管不住！
“喂……”赵雪小声的对着话筒说，顶着管路员大妈狐疑的视线，红着脸憋出了一声“哥”。
“哎！乖！”电话那头的人倒是答应得很是愉快。周秉言听着这声软软糯糯，像糯米团子一样的喊声，心道可比听她喊什么小叔叔要顺耳多了……
赵雪硬着头皮喊完，实际是说给管理员大妈听的这句话，就赶快红着小脸儿背过身子，压低声音抱怨，“谁让你答应的！怎么又给我打电话啊！我隔一天会听话，打给你的。”
赵雪觉得这人也太不讲信用，说了隔一天，就还没够时间呢，就又打过来。要是天天这么打过来找她，那迟早要被发现，露馅儿，他是没什么损失儿，自己的转正怎么办！
“我说的是最多隔一天，你当真是打算能少跟我联系，就少联系啊！”周秉言清凌凌的声调透过电话，直接穿过电话筒，传到赵雪的小脑袋瓜儿里。
她用另一只没有拿话筒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儿，感觉温度更高了。赵雪哼唧着，“没……有……我这不是抽不出时间嘛……”
她收回捂着半边滚烫脸颊的手，去用无聊的食指缠绕着连接话筒的电话线。
周秉言想象着她嘟着红润小嘴的傲娇模样儿，轻笑了声，压下紧接着浮现在脑海中的她被自己欺负时，水汪汪的大眼，以及那……脖颈下那雪白雪白的一片……
周秉言握着电话柄端的手紧了一下，紧接着滚动了一下喉结，才用略带沙哑的声线，轻柔的说道，“乖，我想你了……”
赵雪听见他这般令自己难以招架的声音，以及声音里传达的含义，用小巧的舌头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唇瓣，细软娇嫩的嗓音在电话里响起，“我仔细想过了，与其担心你以后会变心，不如好好地把握当下。反正你也不会放我走……”说完这几乎委婉表白心声的话，她的两只小耳朵都是通红通红的。
电话那端听见这番话的周秉言，几乎是立刻翻身坐起，坐起后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想着自己刚刚那一瞬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无端举动，自己嘲笑了下。
还好那丫头不在她身边，不然他的形象估计会有些损坏……
“乖，”周秉言轻声地叫了她一声，“我今天在大院儿这边儿住，担心你万一打电话，会接不到。所以才打给你。没想到还能有惊喜。”
“什么惊喜呀，还是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的，你要是……要是欺负我……我……”赵雪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威胁话筒那边的男人，急的自己都结巴起来。
“哦？是那种欺负？”周秉言故意逗她，“恩……要是上次那样的，小小的欺负，我可不敢保证！”
“哪种都不行！”赵雪冲着电话娇声喊道，连着旁边的管理员大妈都诧异的瞄了她一眼。
赵雪赶忙捂住嘴，害怕自己被他气得又忘记在哪儿，不管不顾地嚷嚷起来。
“你乖乖地，我逗你的，不欺负你，”周秉言在电话那头儿，看不见小家伙儿的脸，无法判断她的神色，担心她真的生气就软语解释。
“今天……我母亲问起了你，应该是知道了上回书房里，我和你道歉的事儿，”周秉言想了想，还是开口将事情告诉他的小姑娘，“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老太太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也跟她说过了你的事儿。她有可能去军区里看你，我也不太确定，你有个心理准备。”
“不要不要！”赵雪边说边摇头，“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而且我现在是义务兵阶段，不能……的。”赵雪含糊着把谈朋友这几个词混过去。
“就是见见你，不用紧张，我就算这次拦住，她总会找机会去见的。”周秉言宽慰她，“乖，放心，我交代了家里的警卫，若是去a军区，会通知我的，到时候我赶过去好么。”
“恩……”赵雪故意拖着长音，不怎么乐意却又无可奈何地应着声，“那……好吧。”
周秉言听她不情不愿的声音，心里软成一团，想着若是这小姑娘在他面前，铁定要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可惜……现在只能更加放缓声音，如大提琴般的悦耳低声，隔着话筒叫着，“乖乖。”
与此同时的周秉言相邻房间
周静也在屋里打着电话，和自己最近一直都在专心上课读书的好朋友丁宁菲。
“菲菲呀，今天小叔叔被奶奶叫回家了。”周静小声地说，虽然知道房间的墙壁是很隔音的。但是“做贼心虚”的她，自从上次被小叔叔惩罚送到爸爸那儿去，被训练的差点儿没脱了一层皮回来，就更加的害怕小叔叔了。
“是么？他回大院儿了啊！”电话里。丁宁菲的声音毫无精气神儿，她自从被她哥警告，阿静又被她连累得被送到z军区去吃苦，就决定这样等下去，等到……他看到她的等待……
她不担心周少会看上什么女人，反正连婉婷姐也……
他那样仿佛什么事儿，都不起波动的性子，骨子里都是冷清的决绝，丁宁菲实在想像不到，他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丁宁菲半响没听到话筒里的声音，再度开口，“没关系，阿静，你不用总是冒着风险通知我。我已经做好十足的准备，全心全意的等下去，他要么一辈子都不结婚。要么我不相信他会，与其去找一个他不爱的其他家族的女人，也不选择一直等着他的我……”
周静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丫头还这么傻傻的等着呢！
她今晚偷偷听来的这消息，要是跟别人说了，小叔叔难保不会发火。
可是这事儿要是不说，关系到好朋友一辈子的幸福，她还是应该讲义气，即便小叔叔要治她，这次她也认了，绝不会像上次一样哭闹！
“菲菲，我有件事儿想跟你说……不过你答应我，听了之后不准冲动！不准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儿！”周静觉得这事儿说出来，对好姐妹的刺激实在太大，说出这事儿之前一定要先给她打好预防针！
“怎么了，阿静？”丁宁菲奇怪。什么事儿非要晚上打电话来说，还让她这种保证。
“你先保证！额……就那我家小叔叔发誓！要是你没做到的话，这辈子都不会和他在一起！”周静觉得这个誓言比较保险，应该能让菲菲用心遵守。
“看来是很重要的了？要让我发这种誓言……”丁宁菲在电话另一端轻声试探，这样的誓言她一般是不会发的。因为……害怕实现！
“反正这事儿也和小叔叔有关！你要是发誓了，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周静不依不饶，非得让好姐妹正儿八经儿的作赌咒，才敢说出她听到的那个消息！
丁宁菲本来不愿发誓，心想什么消息，不知道也罢，可是一听到是和那人有关的……又犹豫了，周静这么正经的样子，“好！我发誓！就按你说的来，绝对不能违反，行了吧？”
“菲菲，今晚我偷偷听到，小叔叔和奶奶在楼下客厅里说……小叔叔最近好像有……好像有个有好感的小丫头，”周静听奶奶问小叔叔那话里的意思，似乎小叔叔现在已经认定那个丫头了，但是这话是决计不能直接跟菲菲说的！
她喜欢小叔叔那么多年……要是直接这样告诉她，那她受到的打击也太大了。周静心里很害怕她会突然崩溃，在菲菲的心里面，小叔叔好像成了她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执念。
“阿静，你说什么呢！别开这种玩笑了，一点儿都不好笑，准时你听岔了吧，我要去睡觉了……”这个话题让她觉得很不愉快，丁宁菲准备挂断电话，她才不相信这是真的。上次阿静不也说那人要去相亲么！结果根本就是没谱儿的事儿。
“菲菲！你要是不相信，到时候就晚了！等着看小叔叔带她进我们周家的门儿吧！”周静顾不了许多，直接下一剂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