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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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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走后的几天,二皇子恍恍惚惚的,就连走路都能撞到墙上,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前几天晚上的事情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他这个皇子的脑袋也就要和身子分家了。

    这一天二皇子刚回到王府,一进书房,看见书桌上放着一个瓷瓶,下面压着一封书信,信封上写着:二皇子亲启。

    二皇子拿起瓷瓶看了看,瓶口处有封蜡,他将书信拆开,看完之后,脸上露出的笑容,心里想着:这些人果然很靠谱,这个方法真是绝了!

    他走到门口,问门口的护卫可看见有人进来,护卫摇摇头,说整日都没有人进过书房,二皇子不禁感叹这些人真是神出鬼没啊!

    二皇子看完书信之后,就开始忙碌,一批批的人从他的书房进出,一直到很晚,二皇子的书房才安静下来。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二皇子递上了一封弹劾大皇子齐豫的奏折。

    皇帝齐韫没有表态,接过奏折,细细的看着,眉头紧锁,奏折可能写的比较急,纸张之间粘的很紧,皇帝不得不用手指蘸着唾液,一页一页的翻看。

    二皇子看着皇上的动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放下心来。

    “风儿,你的消息可靠吗?”突然齐韫将奏折放下,望着殿下的二皇子问。

    “禀父皇!儿臣的消息绝对属实,现在太子和萧靳裕正领着十万大军向齐城进发,大将军府谋反已经是证据确凿,太子和萧靳裕领兵进京,其险恶心思,路人皆知!”二皇子齐风上前禀告。

    “皇上,太子宅心仁厚,一定是另有隐情,还请皇上明察!”丞相上前为太子辩护。

    “国之储君,一言一行都要堪称表率,现在居然和逆贼混在一起,如何能堪称表率?”一位官员不客气的上前反驳。

    “对啊!太子是一国储君,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太子是一国储君,即便是行为有些偏颇,也要给太子辩驳的机会,太子是国家的储君,动了太子,就是动摇国本啊!还请皇上三思!”

    “正因为是国家储君,行为上才不能有一点偏颇!以后才能君临天下,让四海臣服!现在领军进京,难道是想逼宫不成?”

    ……

    朝廷的大殿上,吵成一团,保太子和倒太子的两派人,彼此争论不休,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却越来越不好了!

    “二皇子,齐风!你造谣生事,中伤太子,还私下串通大臣,这该当何罪啊?”皇帝突然将奏折扔到二皇子面前,一双眼睛扫视大殿,吓得二皇子早已跪在那里,不敢说话。

    “齐风,昨晚你的王府可是够热闹的,就是为了今天早朝这出戏吧?可惜了,太子昨日已经上奏,说萧靳裕已经伏法受诛,他现在正拿着萧靳裕的头颅在返回的路上!什么十万大军同行,不过是风言风语而已!”皇帝又将一份奏折扔到二皇子脚下,厉声说,“你看看吧!”

    二皇子不相信的抬头看了齐韫一眼,双手发抖,战战兢兢的拾起齐豫的奏折,看完之后,不相信的说:“父皇,这不可能,我刚刚收到消息,皇兄确实和萧靳裕带着大军正在进京的路上。这消息绝对是真的,还请父皇明察!”

    “哼!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想当太子?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德性都能当太子,那我这西齐还有什么希望可言?”齐韫越说越气,愤怒已经完全将他的理智淹没,他走下台阶,一脚将齐风踢到在地,一把抢过殿前护卫的长剑,朝着齐风刺过来!

    齐风以为父皇不过是吓唬一下他,连躲都忘了,长剑直直的插入齐风的胸前,穿透齐风的身子,鲜血顺着长剑流下来。

    齐风不相信的看着齐韫,捂住伤口,鲜血将他的手都染红了,他抬起双手看着被鲜血染红个双手,瞪大眼睛,嘴里喃喃的喊了一声:“父皇……”

    齐韫依旧是一脸怒气,狠狠的骂:“逆子,这就是你的下场!”说完一下将长剑拔出来,齐风胸口的鲜血喷涌而出,身子直挺挺的躺下去,双眼瞪得大大的,到死的时候,他都不相信,自己的父皇居然会杀死他。

    黑衣人的信里明明已经说了,将瓷瓶中的药水涂到奏折的纸张上,只要皇上用手接触奏折,那毒要就会渗入皇上体内,不出一刻钟的时间,皇上立刻就会暴毙而亡,可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还是好好的,而自己却被捅死了呢?昨晚上,他甚至请大夫查验过瓷瓶中的毒药,确实是很厉害的毒药,见血封喉的!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齐风带着太多的遗憾,喋血大殿,那直挺挺的身子被护卫拖出去的时候,齐韫脸上一丝悲哀都没有,依旧是一脸的愤怒,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平息他此时的愤怒,他现在的心里已经被愤怒充满了,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对太子出言不逊的人,统统拖出去每人三百大板!”齐韫坐回龙椅上,脸上的怒气似乎更重了,他的眼睛都有些发红,焦躁不安的坐下来,又站起来,后来干脆在那里走来走去,不住的望着下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众官员。

    “皇上息怒……”刚有个官员出来想向皇帝求情,齐韫大袖一挥,指着那位官员大吼:“来人,将这个不懂规矩的人拖出去斩了!”

    殿前护卫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往日里总是笑意盈盈的皇帝,今日为何脾气如此乖戾,似乎有宣泄不完的怒气。护卫们又不敢抗旨,只得将这位官员拖出去,只听得一声惨叫,人头落地,吓得殿前的众人更是一声也不敢吭。

    “殿前护卫,快一点,将他们拖出去杖责,朕都等不及了!”齐韫厉声呵斥,殿前护卫面面相觑,这在宫门前杖责官员,可是没有先例啊!何况刚才复议二皇子的官员不在少数,难道全部杖责三百吗?

    杖责三百啊!普通的士兵被杖责一百就已经皮开肉绽了,这些官员都养尊处优,这三百棍子打下来,轻则残废重则丧命啊!

    “还不打?难道要让朕亲自动手?”齐韫在大殿上走来走去,殿下的官员一个个噤若寒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殿前的护卫只得一个个挨着将刚才复议二皇子的官员带出去,就在宫门前行刑,复议受罚的官员居然有三十多人。

    棍子终于抡起来了,宫门前一片哀嚎之声。

    那一片片白花花的屁股在宫前一字排开,读书人的斯文体面,朝廷官员的尊严和荣耀都在那一下一下的板子面前荡然无存。

    一位耿直的官员不堪其辱,居然当场咬舌自尽,让在场的各位唏嘘不已。

    皇帝齐韫在殿里走来走去,听着外面的哀嚎声,心里更加烦躁,他走出大殿,对护卫们大喊:“将这些人的嘴给朕堵上,朕听着心烦!”

    这些被杖责的官员又被堵上了嘴,宫前只听见棍子打在皮肉伤的“啪啪”声,不过一百多下,很多官员已经被打得晕了过去,打满三百棍子,估计能活着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殿里的官员小声议论着,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替这些官员求情。

    早晨的太阳升起来了,阵阵微风吹过来,虽是夏日的早上,但风吹到身上微微有一丝凉意,让齐韫的头脑也渐渐清醒了。

    他的意识渐渐恢复过来了,眼睛里的红色也在慢慢褪去,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他看着宫前正抡着大棍一下一下的打着的众护卫,那些趴在凳子上的官员,被堵上嘴,屁股早已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有几个官员已经奄奄一息了。

    “停,快停!”齐韫赶忙叫停,“快让太医过来,给众位爱卿诊治!”说完,齐韫回到大殿,看到殿前齐风留下的血迹,他的心一阵抽搐,他记得自己将齐风斩杀,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那么大的怒气,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下得了手。

    “风儿!风儿!”齐韫心痛的大呼两声。两眼一黑,就晕倒在大殿上,吓得众官员一片慌乱。

    皇宫里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慕容静刚刚起床,正在镜子前梳洗。耶律恒从外面进来,走到慕容静身后,看着慕容静正在给自己画眉。

    这次出来带的丫鬟,慕容静用得都不甚顺手,她每次都是自己上妆!

    “我来帮你画吧!”耶律恒站在她身后,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亲昵的在她耳边说。

    “你会吗?”慕容静翻眼看了一眼镜中那个英俊的男子,自己的手一抖,眉又画的有些歪了!她拿起桌子前面备好的湿毛巾,轻轻的将刚画歪的眉毛擦去,嘟着嘴说,“都怨你,添什么乱啊,不是你打搅我,我就已经画好了!”

    “是不是我太扎眼,把你的眼睛晃了一下?”耶律恒打趣的说,将慕容静的身子扳过来,然后接过她手中的炭笔,一手将她的脸抬起,一手小心的在她眉毛上描了一道,不长不短,不粗不细,和她的小脸完全融合在一起,看着比她平日自己画的更添了几分妩媚。

    “阿恒,你的手艺不错啊?是不是以前总给别人画啊?”慕容静起身,对着镜子照着镜中的自己,欣喜的问。

    “以前箐儿在的时候,她总画不好,我就帮她画!”耶律恒说了一句,慕容静心头一惊,看看耶律恒,见他脸上很平静就放心了!

    “事情有消息了?”慕容静岔开话题说。

    “恩,宫里刚传出来消息,齐韫这回的怒火可不小啊!”耶律恒拉着慕容静在桌子旁坐下,细细的将消息告诉她。

    “呵呵,齐韫这次可是吃了大亏了,连自己最宠爱的儿子都杀了!看来这药性够大的啊!”慕容静抬手给耶律恒盛了一碗粥,桌上还放着几个小菜,他们还没有用早饭!隔壁住着的煜儿还睡着,没有起床呢!

    “恩,这药当年我就吃过大亏!药性发作的时候,乱人心性,让人完全丧失理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耶律恒端过慕容静递过来的粥,边吃边说。

    “可惜了,齐风!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慕容静叹一声,拿起筷子给耶律恒夹了一些小菜,放进碗里。

    “静儿,你也吃!”耶律恒也给慕容静夹了一些她爱吃的小菜。

    “恩!”慕容静点头,端起自己的碗慢慢的吃,“这也怨不得我们,是他在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权利往往可以蒙蔽自己的双眼,让他根本看不清周围的形势!他也是死有余辜啊!”

    “是啊!齐风太想坐那把龙椅了,居然答应跟我们合伙杀死他父皇,这可是弑父啊!他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步步的精心策划,他甚至连登基的仪式都已经让人定出来了!”耶律恒说着,不由得看看隔壁煜儿的房间。

    “这就是他自寻死路,我们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慕容静定定的说,看着耶律恒在那里出神,不由得问,“你想什么呢?”

    “哦,没有!我只是想那把龙椅到底有多好,让这么多人为了它疯狂!”耶律恒低头扒拉了几嘴饭,然后才缓缓的说出来。

    “你这是担心煜儿吗?”慕容静已经看到了他心里。

    “没,没有!孩子还小呢,我怎么会这么想呢?”耶律恒摆摆手否认。

    慕容静放下碗筷,轻轻的握住耶律恒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放心,煜儿不会惦记你的汗位的!你想给他,他接着,你不想给他,我会带着他远走他乡,绝不会让他陷入权利的纷争之中!我不想我的孩子以后也经历我经历的事情!我只希望他们能一生平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