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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尤利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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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即将换防的消息,我迅速派出司机,在指定的休整区为大家寻找合适的住处。他们带着一贯的高效,立即在一片不大的鞑靼人村落为我们安排好了住宿地。

    我们很快与房东们建立起友好的关系,用面包和糖精跟她们交换烟草和新鲜蔬菜。她们明确地告诉我们,鞑靼人跟苏联人从来就不是朋友,他们对克里木的“俄罗斯化”怀有着深深的怨恨。

    俄国人让他们变成了一群地位低下的人。民族间的尊重、理解、沟通,统统扔进了水沟,成了狗屎。

    我住的屋里有一座小阳台,雅致地包裹着木雕门框,屋内用水从屋外一个敞开式水箱引入。

    这座房屋有两间卧室,屋内的家具寥寥无几。沿墙摆放着低矮的长椅,可以坐也可以睡人。屋内有一个深深的铜浴缸可供洗澡,这可是个被我们遗忘了很久的奢侈享受。

    两个满脸皱纹、弯腰驼背的鞑靼妇女忙着为我准备热水,我趁机多叫了一份洗澡水。

    我把小白猫抓来丢入浴缸,并告诉她,她只有半小时洗澡时间。原本挣扎的她又惊又喜,我冷哼着,锁了门就走。

    来到大伙的聚合地,我和兄弟们连喝了好几杯,想着一会儿可以舒舒服服的泡个澡,心里爽快极了!

    瞅瞅手表,正好半个小时,我及时回到今晚我要入住的房子里。

    一进门,很好,小白猫正在浴室内敲门高喊:“尤利安,快开门!这都半小时了,你把我锁在这儿是个什么事啊~!我都洗完澡了……”

    “挺快的嘛!”我打开门,皮笑肉/也笑地俯视她。

    她一手举着,差点敲到我的脑门上。见到我开了门,笑脸一露立刻收回她的抓子。她摸上湿漉漉的头发,说了个让我傻眼的词:“请问,这里有没有电吹风?我想吹头发。”

    “你以为我们出来度假?这里是苏联,正在打仗,你要的电吹风只有理发店有,那么大个儿,你以为每家都有么?何况这里是苏联。”我不无讽刺道。

    她发了会儿呆,不到一分钟,脸蛋红了,她傻笑两声:“抱歉,我……开玩笑的,呵呵呵~”

    切,一点不好笑。我厌烦的瞪了她一眼,一把拽了她往浴室外一推,朝二楼指了指:“楼上,今晚你的住处。”

    爱睡睡,我才懒的管她,如果她还想和我的兄弟们“睡一起”,我绝对会和上回一样冷眼旁观。

    “嘭”我把浴室门一关,解了我身上的装备,脱掉衣服,倒水入浴。

    虽然这水比刚才凉了很多,不过对于行军打仗,风餐露宿,无澡可洗的军人而言,已经是一种奢求了。

    我泡在浴缸里,享受着这份得来不易的奢华。

    屋外脚步声零乱,伴随着俄语、德语、鞑靼语。我睁开眼,太过疲劳,险些睡过去。仔细将窗外的动静分辨,好像是鞑靼人里有人生病了。神思一动,我告别浴室奢华的享受朝楼上走去。

    小白猫住的房间居然空着,我撸了一把湿哒哒的头发,心中郁闷。早就知道她是那么的不听话,我让她东,她偏会往西,估摸她跑去和我的士兵睡一块儿了……

    不对,这回我们的队伍都住在鞑靼人家里,她不可能巴巴跑去与他们挤,而放弃这里空着的房间,这不自找虐么?

    那么,她到底上哪儿去了呢?

    我来到屋外,迎头撞上我的副官约纳斯。

    “怎么了这是?”我扶了约纳斯一把,指指对面第2间屋子,人声鼎沸,闹腾的很。

    约纳斯一个敬礼,喘气道:“长官,我正要过来告诉您,一位鞑靼妇女要生宝宝了,白小姐已经过去帮忙,会有点吵……哎,长官您这是去哪儿呀?”

    哟,小白猫这是跑去完成使命喽?!看她一付弱不经风、任人宰割的模样,职业道德不差嘛!

    我插着腰一路踱步过去,现在是傍晚时分,一些妇女和儿童不停地来来往往,一座有着大院的屋子前坐着位很少说话的老人,所有符合征兵年龄的男子显然都在苏联撤退时被征召进部队了。

    很快我们就会追上他们,比起德*人的军事素养,苏联人可差远了。我轻哼一声,走到了那间喧闹至极的屋门前。

    有女人从屋里出来,见我冷峻着脸站在门口当门神,先是吃了一惊,后来红着脸笑容满面打我跟前走过。

    “是个男孩子,母子平安。长官,谢谢您的医护兵,还有你们提供的干净绷带。”

    我一愣,抬手轻咳,微微点头。

    屋内传出婴儿的哭声,响彻院子,我皱眉……又舒展。我看到了小白猫的身影,脚步跟进,屋里出现一大群人,我的眉毛再次折起。

    “哇,他长的好可爱~!”白尹用细白的指腹,轻轻拨弄着小伊万的脸蛋,明亮的双眸弯成月牙,“喔喔,不哭不哭,让妈妈好好休息一下哦,乖孩子~!让姐姐亲亲!”

    吧唧,小伊万的苹果脸,瞬间被小白猫荼毒。我摸向自己的脸,嘴角一/抽,呃,我竟然笑了?!我怔住。

    只一会儿,我强自拉下脸,目不转睛瞪住白尹。

    “啊,长官您也来了啊!真是谢谢您……村里的医生都被苏军征召了,要不是你们的……”那中年妇人后来说了什么,我一句没听到,我从制服兜里淘了些糖果,送给了生完孩子的年轻母亲。

    “恭喜了。”我动动嘴。

    小白猫终于转过脸,捂嘴讶异的看着我。

    我整□□纪扣,斜了她一眼,负手走过她身边。她压抑着笑意,将孩子交给鞑靼人,环臂仰头用中文对我道:“想不到,你对敌人也有柔情的一面呢!”

    “敌人?”我旋过身正面与她对视,“她们只是妇女和儿童,白尹,你不要搞错了。”

    我明显看到她僵直的表情,呵笑两声我朝屋外大步而去。

    身后稀稀索索的脚步声,不用回头我就能知道是谁跟来了。这个小白痴,帝国的国防军人可不是来打女人和孩子的,开疆扩土,寻求发展,才是帝国的目的。

    “等一等,尤利安。”

    她追上我,我无声一笑,故意扳起脸转身:“什么事?”

    “你不要忘了你刚才说的话,还有……谢谢你没有粗暴的下令对待她们,还让士兵们与她们友好相处……”

    她恬静的小脸微微一歪,可爱的小嘴轻噘着,那付让人抓挠的小表情,突然令我烦躁起来。她说了什么?我暗自想了想,居然想不起来……摸不着头绪,我的回复也是敷衍的。

    “知道了。”我挥挥手,不去瞧她的脸,叫来在一旁清点人员的约纳斯,“去把各分队队长叫过来,开个布防会。”

    “我去查看下伤员,你先忙!”她一下飞走了。

    等我回头,只看到她的长发随风摆动,黑亮的细软的,摸上去手感应该不错吧!我愣了半晌,回神过来,心惊/肉跳了。我这是怎么了,中了小白猫的毒么?!

    走回住处的路上,我又见到了初来此地,见过的那名无法确定年龄的老妇。她没有牙齿的嘴/叼着根烟斗,像具木乃伊那样坐着,她总是占据着长椅上的同一个位置。

    忽地,她开始动了,圆圆的脸上绽露出笑容,因为有人跑过来告诉她小伊万的出生,老妇恢复了活力,颤颤巍巍,不停地走来走去。

    会议结束,布防守卫的事交待下去,我清楚这里只是一个暂时的憩息点,很快我们就会继续往东推进,今年的圣诞恐怕只能在苏联度过了。这消息可真糟糕,我摸了根烟出来点上,慢慢吸着。

    一直到小白猫的小身板从窗口晃过,我变换站立的姿式,才发现左腿有点发麻。正要走到屋门边上,忽然外头喧闹与欢笑打破了现代战争的严酷。

    推开门,一眼见着小白猫被鞑靼妇女,拉入了不远处的一个屋内,那间屋子灯火通亮,有着歌声,还有欢声笑语。

    “长官,我们和鞑靼妇女在那屋里庆祝新生命诞生,您也和我们一起去吧!”有一德国士兵跑过来。

    我掸了下帽子上的灰尘:“不了,一会儿要巡查,你们记着点时间。”

    一个敬礼,士兵跑走了,我也离开了住处。副官约纳斯跟上来,我负手走了一段路:“明天,对武器装备进行彻底检查,车辆的检查更要仔细着,要确保在零度以下的气温中也能随时发动引擎。”

    “是,长官。”

    “我们要经得住战争的考验。”我沉着声音,又摸出根烟来,约纳斯凑过来给我点烟。

    “对了,长官,这是刚刚收到的信件。”

    我瞅了一眼,立刻接过,那上面有弗兰茨的笔迹。

    看他的信,我就知道他总是报喜不报忧,我不信他一次伤都没受过。哦,我差点忘了,他上回说过受伤了还遇到了白尹。没错,脑子最近有点迷糊。想我?呵呵,当然,我也想你弗兰茨。

    看完这家伙的“啰嗦”,我想着怎么回复。他这救火兵,一会儿北方集团,一会中央集团,一会儿南方集团,怎么就没和我碰上过一次呢?咬着笔套,我思前想后,小白猫的事要不要告诉他?还是不要和他说了吧,怕他一个把持不住跑来我的营地……如果他真敢这么做,我一定会鄙视他,竟为了个女人军纪都不顾了……

    不行,不行,以防我那固执的兄弟做出错误的决定,毁掉自己的前程之前,我决定不要告诉他白尹在我这里的事了。

    我也写了一封报喜不报忧的信,不过信中末尾加了一句,希望不久的将来可以与他的部队配合,打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刚搁下笔,就听到有人来敲门。

    “长官,她喝醉了。”约纳斯半扶半抱着她的模样,看得让人很不舒服。

    “伏特加?”

    “是的,长官。”

    我嘴一抖,这酒可是老毛子的特产,我们这些西欧人都吃不消的酒,她一个东方女人怎么可能抗得住?

    我头一偏:“搁这儿。”

    约纳斯一愣:“地板上?”

    “放下!”我加大音量,拉长了脸。

    “是!”约纳斯小心翼翼将小白猫平放到地板上。

    “你可以出去了。”

    约纳斯瞅了我一眼,皮靴一敲,退到了屋外。

    “来,再干一杯……好甜的酒……”

    地上的小妞开始说糊话了,我哭笑不得的蹲下来,拍拍她的脸蛋儿,红得就像猴子的屁股:“好喝吗?”

    “好……热……”她挥了下手,另一只则去扯她的衣服领子。

    “热?”我挑挑眉毛,嘲讽道,“那你在地板上,再躺一会儿吧!”

    “唔……别走……”她捧住脑袋,呓语起来,“别走……我……找到……你了……你这个,坏家伙……”

    说完,她又开始解衣服上的纽扣,我歪嘴摸下巴,是要等她亲自展示□□的裸/体给我看呢?还是绅士的我走开比较好?

    待我游走的思绪拉回,已经把她抱上了她的床。我皱眉重重地把她摔到被子里去,她到好,抱着被子不撒手了,嘴里还在那儿嘀嘀咕咕,哼哼唧唧。

    “师父……老艾,红烧……肉/啊……好吃……小尹……想你……”

    “……弗金毛……小气…鬼……原来是你……大骗子……”

    我靠在墙上,听了半晌,直到她沉沉睡去不再吭声,我甩门走出她的房间。

    师父?老艾?弗金毛?大约一个是她在中国的挂念,那个老艾是谁我不知道,但另一个指的是谁,我可不糊涂。心里憋出郁闷,我在这里等了那么久,到底为了啥?想听到我的名字从她口里飘出来?还是想听她酒后骂我几句?

    都说酒后吐真言,可酒醉后的她,提都没提我。我兀地意识到,她心中没有我,而我竟md期待她能想到我这个人……

    算了,我不仅中毒,我还疯了!那郁闷、烦躁、气恼的情绪飞旋着,像群蚊子赶都赶不走,我冷笑咒道:该死的中国妞!别以为弗兰茨护着你,我就动不了你了!这儿可由我说了算,现在你可是被我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