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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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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管家放下电话,看着电话发了一会呆,然后转身走到了饭厅,就去看到对着插着数字蜡烛“15”的生日蛋糕一动不动呆呆坐着的男生。

    老管家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男生的旁边,轻轻地碰了男生几下,男生转过头“看”着老管家,老管家恭敬中带点小心翼翼地对男生说:“少爷,先生和夫人说他们有事要忙,实在是赶不回来给您庆祝生日。”

    男生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的,管家爷爷,我知道他们一直很忙,而且我已经长大了,生日过不过都没关系。管家爷爷,我回房间休息,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说完,男生就站了起来,数着步子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男生坐在床边,过了一会,整个人往后躺了下去,他伸手在空中摸了摸,最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无论他多用力在哭泣,在他的世界依然是寂静无声,无论他多用心睁大眼睛去看,他世界依然是一片漆黑。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只存在着他一个人,好孤独,好寂寞…

    男生蜷缩在床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水。因为男生太久没出来,老管家就打开房门,看到在大大的床上,男生像受伤的小兽蜷缩在那里。

    老管家看到男生这么伤心的样子,眉头都皱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把男生移到被窝里,然后盖好被子,用温手帕轻轻地帮男生擦了擦脸,看着男生就算睡着了,依旧眉头微蹙的样子,又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男生的额头。随着男生长大,老管家皱眉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男生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无论经过多少医生的治疗,无论吃多少药,男生的病都没有好转,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

    男生睁开眼睛,缓缓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上舒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下床,数着步子走到洗手间,摸索着固定的位置,拿着洗漱用品开始洗漱。洗漱好后,男生转身,走到了更衣间,拿到搭配好的衣服,慢慢地把衣服换上。

    等男生换好衣服后,鼻尖已有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坐在椅子上微微有点喘气,拿出手帕擦了擦汗,等气息平息了,就站起来,走去打开房门。

    男生一打开房门就听见老管家问候的声音说:“少爷,你今天感觉怎么样?”男生对着老管家笑着说:“我感觉很好,管家爷爷你不要担心。”男生完全不提自己洗漱换衣服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会有点力不从心,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数着步子走到饭厅吃早餐。

    男生稍微用了一点早餐,就没有胃口了,但还是勉强自己多用了半碗粥。可是,男生不知道,即使他这么努力去掩饰,对于熟悉他的老管家来说,都是掩饰不了男生越来越虚弱的身体。老管家没有揭穿男生拙劣的掩饰,他配合着男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老管家看男生已经用餐结束,就上前握住男生的手,在男生的手心点了几下,男生说:“我想去晒太阳看书。”老管家看着窗外电闪雷鸣,乌云密布的天气,又看着男生平静的表情,老管家想了一会,才在男生掌心点了几下,男生呆了一下,就又笑着说:“原来外面下雨了,我都不知道。那我就在客厅看书吧。”男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虽然是笑着,但是落寞的神情是如何都掩盖不住。

    男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老管家在男生的旁边按着习惯摆放好男生可能需要的东西,也将药放到了男生旁边,就轻轻点了点男生的掌心。男生打开书,笑着对老管家说:“管家爷爷,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看书,不会有事的,一会我会自己吃药的,你放心吧。”说完,男生就用手指开始看书。

    老管家看男生这个样子,思考了一下就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即使男生看不见,还是对着男生点了点头才离开。

    男生的眼神呆滞地盯着远方,手指快速地读着书上的文字。过了好一会儿,男生手指的速度开始放慢了,等他觉得周围已经没有人了,男生的手指就停了下来了。他低下了头,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男生就瘫坐在沙发上。

    对自己的父母有怨恨吗?其实是有的,既然将他带来到这个世上,那为什么不好好地爱他,哪怕是多一点点的爱也可以。可是男生同时也对自己的父母充满了感恩,虽然没有很多的爱,至少他们让他衣食无忧,被人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男生将书放到了旁边,手摸索了一下位置,就精准地拿起放在一旁的药,毫不犹豫地将药吞了下去。其实,男生知道这些药并不能治好自己,只是可以延缓一下自己的病情,可就算是这样,能多活一天也不是坏事。

    对于一个看不见又听不见的人来说,时间仿佛就没有了意义,他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快慢,也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多少。死亡对自己来说,也并不可怕,他只是有点担心,如果自己死掉了,会让爱着自己的人伤心。

    豆豆用手在零的眼前挥了挥,零被她的动作逗笑了,豆豆好奇地看着零的眼睛问:“你看得见吗?”

    零被豆豆这么傻气的问题逗得哈哈大笑,他笑着说:“我当然看得见,我不但看得见,我还听得见。不然,我怎么听到你给我说话呢?”

    豆豆恍然大悟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说:“对哦,我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

    豆豆突然靠近零,两个人面对面的距离只有一点点,零被豆豆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呆住不动,豆豆仔细地看将零的眼睛观察了一遍,然后退后坐好说:“你的眼睛真漂亮,如果看不见就可惜了。”

    零回过神来听到豆豆的话,感到有点错愕,然后就笑了不说话。

    豆豆倒了一杯茶,然后递给零说:“喝口茶,继续说,我想知道后面的故事。”零接过豆豆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说:“好,我慢慢说给你听。”